郭乃义此言一出，令在座的众警员面面相觑。

“组长……我想我已经知道许襄治前往命案现场的方法了！”

由于方德杉那时候疑心生暗鬼，才会怕得踩紧油门，想要尽快赶到批发市场。吕益强还记得他在警局里谈到这一段时惊慌的表情。

照片里是一辆载满鸡笼的卡车背影行驶在柏油路上，拍照时间是三月十五日凌晨三点十六分。依据时间判断，这应该是方德杉第二趟回程时，在高架道路前往批发市场的途中超速被拍照的。照片上的卡车车号非常清楚，确实是方德杉当天开的车。

虽然有一些人对许襄治也抱有怀疑的态度，认为邵新璧可能是他杀害的，但他的不在场证明比柯仲习更接近铜墙铁壁，根本无法摇撼。

这是不可能的。许襄治没wｗw•９９liｂ•nｅt有交通工具，不曾向人借过车，他的条件跟柯仲习一模一样。不，许襄治甚至没办法利用方德杉。况且，警方再也找不到其他符合条件的货运卡车了。

“请各位同仁安静一下。”郭乃义提高音量，“我想我们有必要查证一下他们是不是旧识。说不定他们之间可能产生了什么利益冲突，方德杉才会向我们告密，反正到时他可以说是因为工作的缘故，推得一干二净。”

“这……说不定柯仲习有什么把柄落在方德杉手上……”郭乃义的表情，似乎在告诉吕益强他也不确定这样的猜测有多少把握，“总之，必须开始调查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柯仲习十分坚持自己只杀了一个人，再加上邵新璧的死因疑点重重，而且这个部分的证据确实对柯仲习有利，所以警方也无可奈何。

吕益强接手这张照片。

为了“私立大学学生谋杀案”，分局已经不知道开过几次搜查会议。诚然，原本撞上障壁的案情由于卡车司机方德杉的证词立即急转直下，水落石出。但是凶嫌柯仲习的自白仍然无法澄清谜团所有的问题，导致案情再度陷入胶着。

“我想我们必须检讨方德杉涉案的可能性。”

许襄治的不在场证明，由柯仲习得以完全证实。柯仲习在凌晨一点左右离开了许襄治的租屋处，前往命案现场行凶，并且在凌晨四点回来。也就是说，许襄治只有三个小时的空白时间，绝对不可能同时前往现场杀人。

“并没有任意怀疑。”吕益强感觉到，强调破案结果的郭乃义组长，有些时候非常冷酷，“有一名住在旧住宅区，在准备模拟考的高中生向我们报案。他说有一辆卡车，在案发时间左右停放在距离现场约五百公尺处的垃圾场旁。”99lib.net

“对了，”一位负责汇集证人资料的刑警提出意见，“我记得那辆卡车司机的家乡也是高雄！他在黑道上混过，还有过前科……说不定他们两个才是共犯！”

亦即，当时柯仲习已经完成犯罪行动，正坐在卡车后方准备回到许襄治的住处。

吕益强无法接受这样的猜想。方德杉是一个态度诚恳的证人，他甚至因为http://ｗwｗ•９9ｌiｂ.ｎｅｔ警方认同了他心中的推测而喜形于色。

“方德杉在案发当晚开车超速被照相了。相片在这里，您看怪怪的……”

“怎么了？”

然而……这张照片上清楚地显示，卡车后座只有一排一排的鸡笼。

“可是，”吕益强急忙发言，“我们不能任意怀疑愿意提供线索的证人啊。”

“哪里怪怪的？”郭乃义还没有弄懂警员的意思，就将照片转交给吕益强，请他解释。

“但是，柯仲习为何一开始没有供出方德杉的名字？”吕益强质疑。

庄闻绪跟邵新璧两人的死亡时间非常接近，如果许襄治真的杀了邵新璧，他也必须在两点到两点半之间抵达旧住宅区。

“有道理！看来……”

吕益强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激动得几乎要捏皱这张以快门瞬间破解完全犯罪的关九*九*藏*书*网键照片。

郭乃义尚未说完，就被一个急忙冲入的警员打断。

“组长！又有新发现！”

新的证言使搜查会议的秩序有些失控。

没有看到柯仲习！柯仲习不是坐上了方德杉的车吗？为什么卡车后方没有半个人？

“这跟方德杉的证词有出入。他告诉我们，他只是经过那里。”

“听说许襄治在搬家时，都是找‘迅兴快运’协助载运家具。”另一位同事提出看法，“他和柯仲习是好朋友，照理说许襄治搬家时，柯仲习也会去帮忙，这样两个人就有认识的机会了！”

“什么！”与会警察一片哗然。

郭乃义没有生气，一边看着警员递过来的照片，一面询问。

吕益强的背脊不禁涌起一大片鸡皮疙瘩——如果方德杉所开的卡车后方，什么人都没有……那么，柯仲习究竟上了谁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