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勒里：乔尼太太，很显然您丈夫的精神状况不佳。超负荷工作可以把任何一个人拖垮。

警长：给你，医生！（把包打开。现场一片寂静）

埃勒里：嗯。警佐，那份弹道检测报告出来了吗？

警长：埃勒里，你表演的把戏把他吓到了——（乔尼再次发出了呻吟声）

埃勒里：尼基，我不应该把你安插在这里。我之前没有意识到这种危险——

警长：但是埃勒里，在乔尼卧室里将他杀害的不太可能是兰辛本人。

奥格尔维（退场）：等等，基思！我和你一起进去。或许我们进去跟他说说话能让他放松点……（诺玛和医生一边说话一边退场）

警长：请问是哪位？

尼基：但是埃勒里，如果没有任何线索，你怎么知道杀害乔尼先生的凶手是谁？

乔尼（喘气）：跟我来！（碎石道上响起快速奔走的脚步声）跟你道别之后——我就一个人沿着碎石道走——就在我靠近那个凉亭的时候——你知道，就是那个小小的白色凉亭，在花园里——

兰辛（尖锐）：白兰地！快！

基思（尖声）：奥格尔维，我发誓——如果你继续这样喋喋不休的话，我会——（埃勒里和警长边交谈边走上前）

乔尼（紧张）：这可是我花费了很多心血的巨作，兰辛医生，我不能这个时候停下来。（怪异）也许我连续好几个月一直赶着要完稿，是因为我有一种预感……（停止说话。步出汽车）好吧，再次谢谢你，兰辛医生。今晚的月光很明亮，是不是？

奥格尔维：是的，我是菲利普·乔尼的客人。

警长：韦利和我已经把所有的资料都翻了一遍。

韦利：一个从英国来的鬼魂！她干吗不从哪儿来滚回哪里去？你们觉不觉得，这个案子让人感到浑身不舒服。

乔尼（语气激烈）：我必须看看……兰辛医生，她不见了！她不在那个地方了！（脚步声再次响起）

埃勒里：因为我需要在这里安插一个所见所闻我信得过的人！

基思：有的，我去开灯。（打开开关的咔哒声）

兰辛：他得放慢自己的速度，必须这么做。如果他能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他就能恢复得很好。

尼基（低声）：他自己不知道吗？

埃勒里：唯一的一种可能，尼基——就是这个黑衣女子根本就是个大活人，一个血肉之躯！（众人议论声）

尼基（叫喊）：乔尼先生！噢，他——他晕过去了！救命啊！有人吗——救命啊，救命啊！（房门迅速打开）谢天谢地——特贝茨——瞧——

奥格尔维（冷漠）：非常好，奎因先生。看得出来，你并不相信我写的东西。菲利普·乔尼之前也不相信。那么你现在相信了吗，乔尼？

尼基：噢，他们总算是来了！

尼基（声音从稍远的地方传来）：第四层吗，乔尼太太？《奥斯卡·王尔德短篇小说集》……噢，在这里。（停顿）给，乔尼太太。

尼基：听得我毛骨悚然！

一个家族诅咒、一个出没在避暑别墅里幽灵般的女子——埃勒里·奎因热衷于描述似乎只有超自然的方法才能解决的神秘的事件——在一九四〇年一月十四日播出的广播剧《黑衣女子》中，埃勒里·奎因娴熟地运用了这一技巧，虚构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氛围。该剧也是奎因系列作品中最能展示这一技巧的代表作之一。

基思：我说，这真是个好主意！波特小姐可以大大帮忙减轻菲利普的工作量，是不是？做做笔记、打印文稿什么的，这太好了！

警长：兰辛医生，乔尼先生怎么样了？

诺玛：让可怜的克莱门丝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吧。是这个房子！约翰·基思，我知道我这样说非常不对——是你的房子有问题——我们必须马上把菲利普带到一个安静太平的地方去——或许我们可以到南方去——或者回英国去……

埃勒里（迅速插话）：不用了，基思先生；我们不要去打扰那个可怜的女人。

乔尼：我看见了……就在这里！快停下！（脚步声停止）你看到了吗？那个凉亭？你肯定看得到——月光直接照在里面——跟白天一样明亮——

埃勒里：嗯。今晚月光也很明亮。我猜乔尼开枪的时候，他和兰辛医生应该就站在差不多这个位置。

警长：埃勒里！你不会是相信——

兰辛（严肃）：乔尼太太，不要太难过。这边，波特小姐。你来看着她……

韦利：警长，你没听到吗？奥斯卡·王尔德那本小说集不见了。

埃勒里：做一下比较——弹道检测。我有一个主意……（打开手枪，转动枪膛）啊，还有四发子弹。（啪的一声合上手枪）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想暂时保管这支手枪……（乔尼的呻吟声）怎么了，乔尼先生？

尼基：你还提“睡觉”？我一整晚都在到处找鬼！

尼基：噢吼，警长，你早该买张新沙发了！

乔尼：现在？我的小说很快就要完稿了。

兰辛（敏锐）：乔尼！快，把他扶到沙发上去。（在众人的闲杂声中，乔尼被扶到了沙发上）乔尼！你怎么了？

乔尼（声音由远及近——充满惊恐）：等一下！快停下！（打开车门）

兰辛：这只是你的幻觉，乔尼。你不会相信那些什么家族鬼魂之类的无稽之谈吧，是不是？像你这样有智慧的人……（脚步声停止）乔尼，你停下来做什么？不要回头看！

奥格尔维：听到了吗？我是不是说确实有这么个女鬼！

乔尼（疲惫）：是的，我是英国人。我同母异父的兄弟约翰·基思一家，还有我们家族的其他成员在这里已经好些年了。

乔尼：不！兰辛医生，你看到房子里有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女人了吗？还是你什么都没看到？

约翰·基思——乔尼同母异父的兄弟

埃勒里：晚安，基思！（一片寂静）

埃勒里（咯咯笑）：菲利普·乔尼今天怎么样了？

尼基（低声）：想得还真周到！（提高音量）非常好，奎因先生。或许到时候我喜欢上跟着乔尼先生做事情，然后就不想回到你那里了。怎么说你也只是个侦探小说家，而他——他可是个主流小说家！

乔尼（疲惫）：噢，非常好。

尼基：噢！电影投影仪——楼上那个放映室正对着这个花园！（众人议论声）

奥格尔维：是的，不然那个家伙会非常暴躁——

警长：好了，今晚就先到此为止。这一整天我真是累坏了。

尼基：基思先生，那么晚安了。

诺玛（疯狂）：我们必须马上把菲利普带离这里。噢，为什么兰辛医生还待在菲利普的房间里不出来？

乔尼：你是这么认为的吗？你是这么认为的吗？告诉你，奎因，我已经把整个阴谋都看透了！（歇斯底里地狂笑）谢谢你，老奥斯卡——是你救了我！

兰辛：乔尼，你听我说，你看上去有点心烦意乱——

尼基：上帝啊！埃勒里……乔尼说的让他看完之后识破那个阴谋的小说是哪篇？

埃勒里：那么我想我们接下来就要探究一下这个鬼魂的存在性。尼基——离开那沙发！

埃勒里：我明天把你一整个衣橱的衣物都带过来——

警长：但是，埃勒里，从这两次的事情，我们只能相信这确实是他的幻觉——

尼基：异常？当然没有了。

基思：当然没有了。

尼基（话筒过滤后的声音）：谢谢你把提箱送过来！

兰辛：我是可以把房子里面看得一清二楚，乔尼。但是你要我看什么昵？

埃勒里（平静）：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乔尼自己认为射中了她。事实上，根本就没有子弹被打出来。

埃勒里（严肃）：我是真的要试图挽救乔尼的生命！

兰辛：明天早上一觉醒来，你会觉得整个世界更加清晰明朗。（门打开）啊，是特贝茨。

警长（上场）：这个案子跟奥斯卡·王尔德有什么关系？

法医普劳蒂——纽约警署

基思：我最好送她回房间。波特小姐，你准备好了以后——我会让特贝茨给你安排个房间……（退场）晚安，奎因先生……

特贝茨（上场）：奎因先生和奎因警长来了，还有一个大块头的男人……

兰辛（温和）：乔尼，为了你太太，你要振作起来——我帮你把外套脱了吧——（乔尼开始歇斯底里地大笑……退场）

埃勒里：啊！您还查了他的遗嘱，嗯？非常有效率，爸爸！乔尼准备死后把遗产都留给谁？

警长（上场——低声）：埃勒里，这个案子有一些非常怪异的地方。但是……总之我感觉非常不舒服。

奥格尔维（忧郁）：就是那个鬼魂——那个黑衣女鬼——

埃勒里：乔尼当时跟我说他在阅读的奥斯卡·王尔德的短篇小说集。就在他被谋杀之前还在阅读的那本书。我没有在房间里看到。

尼基·波特——侦探秘书

乔尼（中年人，英国口音）：（紧张不安）医生，非常谢谢你送我回家。

（音乐起……继而是陪审团场景。）

尼基：噢，我明白了。（低声）你可真好啊，奎因先生！

警长：现在可以说了。

韦利：是啊，还有好多细节我想不明白。

警长：听得我头疼。

乔尼（绝望）：我不知道该相信什么不该相信什么，奥格尔维。我的的确确亲眼看到那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东西。我看到她在动——然后漂浮，在月光里看得一清二楚……

埃勒里（兴高采烈）：迈出第一步，证实一下乔尼先生家族的鬼魂是否存在。请让开。（射击。众人惊呼声）

奥格尔维：那个特贝茨！上帝保佑他！一辈子都在乔尼家当仆人。好了，我想我也该走了。（众人互道晚安。奥格尔维退场）

埃勒里：是的，尼基，因为兰辛当时不可能在场，而且诺玛·乔尼本身嫌疑最重。她的房间就在乔尼卧室的隔壁，当时她很有可能听到了乔尼和我打电话……我不觉得兰辛会支持她用那么残忍的手段把乔尼杀死，他还是有些许怜悯之心的。

尼基：乔尼太太，坚强一点。请九_九_藏_书_网——

尼基：看什么——在哪里——

乔尼（痛苦）：兰辛医生，恐怕你的英国小说家就要不久于人世了。

诺玛：谢谢。兰辛医生，让他看看这个可以吗？

尼基：那个凉亭——那个女人……全身穿着黑色的衣服！（一片寂静）

兰辛：乔尼，让我挽着你的手——

基思：带他们进来，特贝茨！

韦利（阴郁）：那是她自己说的。

基思（略带英国口音）：好了，先生们，我哥哥到底怎么样了？

基思：当然了，奎因先生。（脚步声。两人边走边谈话。前门打开，碎石道上响起脚步声）非常奇怪的事情，不是吗？

埃勒里：别说话，爸爸……怎么了，乔尼先生？您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特贝茨：什么……您是哪位？先生，我听不清楚！

埃勒里：爸爸，我们马上就会知道情况。我实在搞不明白，乔尼太太就在她丈犬隔壁的卧室里睡觉。除非——（一阵沉默）

韦利：那个一身黑的女鬼在哪里？

埃勒里：噢，真耽误事！让韦利警佐听电话。

埃勒里：乔尼先生，拜托，请镇定一点。

埃勒里：医生，他会一觉睡到天亮吗？

奥格尔维：奎因先生，那就是个鬼魂。以前是，现在还是。

兰辛：是的，怎么了？晚上在这么偏僻的道路上行驶……问这个做什么？

（音乐起……汽车缓慢地行驶在碎石路上的声音……）

埃勒里（咯咯笑）：好吧，我是基于三点推断出兰辛医生是这个案子的背后主谋。他是唯一一个保管那把手枪的人，所以也是唯一一个将手枪调包的人。同样的，他也是唯一一个能在那所别墅的墙上射入一发真子弹的人，这跟我打出去的那发子弹是出自同一把手枪。最后，乔尼第一次看到那个黑衣女子的时候，兰辛是唯一一个和他在一起的人——一个真实存在的女人，兰辛却声称没有看到。这就直接导致了乔尼后来的歇斯底里，还有第二天心赃病发作。

诺玛：我要把他的小说撕了！我要放把火把它烧了！

兰辛医生——乔尼医生

警长：韦利，别弄得自己神经兮兮的。凶案发生的时候，乔尼太太一直在酣睡中。她实际上是吞了安眠药睡觉——

尼基：太可怕了！奥格尔维先生，您也住在乔尼先生兄弟的家里吗？

兰辛：乔尼，你要我的枪做什么？

埃勒里：想想看。按乔尼所讲的情况，他第一次扣动扳机的时候，手枪没有响，因此他推断那个弹膛是空的。他第二次扣动扳机的时候，的的确确响了一声。按这样计算的话，那支左轮手枪的枪膛里应该有两处弹膛是空的——一处是本来就没有子弹，另外一处被乔尼射出去了。我问一下，兰辛给我的那支手枪，一共可以装几发子弹？

尼基：你刚才说我待在这里不安全……

乔尼（伴随着打字机的啄啄声在做口述——声音疲惫而沙哑）：“……在黑暗的沉寂中。”另起一段，波特小姐。（稍作停顿。语速缓慢）“弗朗顿把柔嫩的金雀花踩在他的猎靴下，当着宿敌的面磨着脚后跟……”（稍作停顿）“宿敌……”（打字机的声音停止）等等——等等——

奥格尔维（悲伤）：你是射不中一个鬼魂的。

韦利：这么说乔尼根本就没有见到鬼，也不是他本人神经兮兮？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奎因先生？

乔尼：奎因，根本就不是什么家族鬼魂缠着我不放——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我在花园撞见两次的也根本就不是什么鬼魂！

埃勒里：朝哪里看，尼基？

奥格尔维（焦虑）：他是不是——他现在怎么样了——

基思：奎因先生，什么其他事实？

尼基：你们的妹妹赫尔太太也是个作家吗？

特贝茨：是的，先生！乔尼先生，先生——您着实吓了我一跳，您的脸色——苍白得我以为撞鬼了——

乔尼（崩溃）：她来了……那个黑衣女子她来了……

兰辛（疲惫）：好了诸位，我该走了。

基思（尖酸）：奥格尔维，把你那张苏格兰大嘴闭上！黑衣女鬼！你是不是要让我们每个人撞了鬼才高兴！

埃勒里：恰恰相反，基思先生。这是个非常有意思的案子。顺便问一下，是否可以告诉我对着这个凉亭的房子二楼每个窗户都是谁的房间？

尼基（低声）：埃勒里，我……不喜欢……你给我安排的工作。你还真是够大方的！

埃勒里（急切）：好了。爸爸，有什么发现没？

埃勒里：他的遗产很丰厚吗？

尼基：乔尼太太，冷静点。你决定要带你丈夫离开是对的，但至少要等到他恢复一定的体力才能出门——

奥格尔维：医生，那个可怜的人怎么样了？

乔尼：他在这里资了一些影院——在那个住宅里就有他自己的放映室。我……我父亲去世以后，我就一直……一直闲着。我之前想来美国完成我的新小说。我太太和我就住在约翰家里。

警长：埃勒里，她不可能是个大活人！乔尼冲着她开了一枪，子弹穿过她但她毫发无伤！

兰辛（温和）：乔尼，听我说。你太疲倦了。你的神经系统已经不堪重负。那所房子的门口没有任何一个人站在那里。我们现在回屋子里吧，我给你注射一支镇静剂——

兰辛（退场）：你得让他保持安静……

埃勒里（严肃）：尼基，你也穿上你的外套。

韦利：大伙快点，快点啊。他们都在等着了。

特贝茨（焦虑）：乔尼先生还好吗，先生？

（脚步声顿时停住）

警长（打呵欠）：噢，你跟他一样神经过敏。那个可怜的家伙是产生了幻觉。我不认为这是什么刑事案件。好了，我得去睡会儿了——（电话铃声响起）我来接。（拿起听筒）你好。

奥格尔维：听我说，约翰·基思，菲利普·乔尼肯定是第三次撞见了那个鬼魂，然后才有人下了毒手，用那个水瓶砸他的脑袋。

韦利：我说，还真是。（叫喊）伙计们！有没有人看到过一本书？——奥斯卡·王尔德写的。（众人回复说没有看到）

警长：埃勒里，这个又能说明什么问题呢？

韦利：什么危险，奎因先生？

警长：你兄弟在这里有生意？

尼基：好多了。他又强行开始写他的小说。兰辛医生、乔尼太太，还有其他人——他们都很抓狂。

埃勒里：谢谢，医生。（打开手枪，转动枪膛）嗯，上满枪膛的话一共有六颗子弹。兰辛医生，乔尼先生昨晚；开枪射击以后，这支枪是否就一直由您保管着？

乔尼：奥斯卡·王尔德！我一直在阅读《奥斯卡·王尔德短篇小说集》，然后我读到了一些东西——简直是醍醐灌顶啊——奎因。整个事件都是一个阴谋，利用我现在超负荷工作和精神状况，想借此把我吓死——想让我发疯——

韦利：他现在破案的速度是越来越快了！一群人被搞得没有半点头绪——他过来转了一圈——嘣！立刻有了答案！单单靠那个奥斯卡·王尔德就揭开了事情的真相！

乔尼（低语）：好的……兰辛医生……

乔尼：我说快把枪给我！（一番小小的争夺）

乔尼（虚弱）：好多了，兰辛医生。诺玛，亲爱的……

基思：楼上的那排窗户？从那边看，分别是我妹妹克莱门丝的卧室、我的放映室、菲利普的图书室、菲利普的卧室——就是现在开着灯的那个房间——旁边是诺玛的卧室。

警长：怎么样了，怎么样了，埃勒里？

警长：或许他们相信，奥格尔维先生。但是为什么要说你的死期将至这一类的话呢，乔尼先生？

兰辛：胡说八道！（停车）乔尼，你进屋子之前，收起你那张“死神你在哪儿”的脸孔。你这样会把你妻子吓坏的。

警长：如果真是一起刑事案件——

尼基：有——我一边往外看一边呼救——

警长：看！他们出来了。

奥格尔维（喃喃低语）：我之前不知道这个情况。乔尼没有告诉我……

尼基（严肃）：别担心，我会加强警惕的。如果让我看到她——我会给她点颜色看看！

乔尼（喃喃低语）：是的……睡一觉……（门铃声响起）

特贝茨（苍老的伦敦音）：晚上好，兰辛医生。晚上好，先生。（警觉）医生，发生什么事了——

基思：我猜这对您来说称不上什么像样的案子。（草地上响起脚步声）

兰辛：是的，事情是昨天晚上发生的，波特小姐，就在约翰·基思家的花园里。我驾车把乔尼从我的办公室送回来。

尼基：是的。说的是那个黑衣女子——站在那个凉亭里——

埃勒里（平静）：警佐，那个东西在哪里？

埃勒里：那你有没有看到那个凉亭里有个浑身黑色打扮的女子？

埃勒里：这是我应该做的，尼基。昨晚睡得好吗？

警长：你要拿着这玩意做什么？

埃勒里（大笑）：再见。

韦利：嗯？

埃勒里（低声）：拜托了，尼基。给你的任务非常重要。

兰辛：看在上帝的分上，乔尼！发生什么事了？你整个人都在发抖！

警长：安静！（众人的议论声瞬间压低）

诺玛（上场）：菲利普想看看书——他坚持要看他最喜欢的一些短篇小说——

埃勒里：不要问了！乔尼先生还好吗？

埃勒里（低声）：医生，他怎么样了？

埃勒里：你什么意思？

基思（疲惫）：胡言乱语。兰辛是对的。可怜的菲利普只是产生了幻觉。这是这个家族的通病。我们有一个在军队服役的舅舅有一次还声称看到一个婆罗洲杀手。

兰辛（嗤之以鼻）：那种老妇人闲来无事讲的鬼故事？你认为一个像菲利普·乔尼那样聪明的人会——当然了，他现在精神状态不好。（门打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

九_九_藏_书_网尼基（话筒过滤后的声音——惊恐、紧张）：韦利警佐说——（抽泣）

基思：都是他的那些小说把他自己给整垮了。他一直这样。

兰辛（兴奋）：现在感觉好点了吗，乔尼？

埃勒里：就是围绕乔尼家族的鬼魂存在与否展开的事实——就是那个所谓的黑农女子。大家想想看，问问自己一个问题：这个黑子女子到底是谁，或者到底是什么？随便动动脑筋，可能就会得到四个不同的答案。第一：那就是奥格尔维坚称的，这个黑衣女子就是个鬼魂。

尼基：埃勒里·奎因，你大脑没有问题吧？

尼基：然后你们就撞到了之前的那一幕？

兰辛：你说的是你们家的那位苏格兰朋友吗？乔尼，你太相信他那些鬼故事了……现在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克莱门丝·赫尔——乔尼妹妹

乔尼（声音稍远）：你真是太周到了。（关上车门——声音从更远处传来）晚安，兰辛医生。

乔尼（怒吼）：那个黑衣女子！她纠缠过我的父亲，纠缠过我父亲的父亲……现在她从英国一路尾随我到这里来了！奥格尔维知道关于她的一切。奥格尔维知道——

埃勒里：被鬼怪搅得心神不宁的乔尼，当时看的肯定是这一篇。我给你念一段《坎特维尔家的鬼魂》里坎特维尔勋爵和那个美国牧师海拉姆·B·奥蒂斯之间的对话。坎特维尔勋爵说：“从一五八四年开始，坎特维尔家的鬼魂就一直困扰着这个家族长达三个世纪之久了。每次家族里有人要离世，这个鬼魂总会出现。”奥蒂斯先生只回答了他一句话：“同样的，家庭医生也总会出现！”（停止阅读）

兰辛：噢，是的。我给他注射了一支镇静剂。乔尼太太，治愈你先生，我们也需要你的配合。如果你还是像现在这样——

埃勒里：嗯。乔尼先生，我了解到的情况是，您刚来美国几个月？

韦利（茫然）：什么在哪里，奎因先生？

埃勒里：这么说您知道昨晚发生的事情了？

警长：怎么了？

兰辛（激动）：谢天谢地！要是被指认成凶手，我的事业就完了。

埃勒里：我们很快就会知道答案了。希望他们正在迅速行动！

乔尼（尖叫）：看！快看！

兰辛：谢谢。乔尼——把这个喝了。这边！

警长：据她自己供述，她觉得自己已经没有选择，所以才下此毒手。她认为乔尼很有可能在电话里说出自己的名字，或者说出兰辛的名字。所以她径直挥起那个水瓶砸向了自己的丈夫。

尼基：埃勒里，那还剩下哪种可能呢？

尼基：乔尼太太——拜托。你要镇定点。

埃勒里：是的，爸爸，但后来发生了什么呢？乔尼今天晚上早些时候在读奥斯卡·王尔德的小说。突然他灵光一闪，然后就打电话告诉我所有的一切都是阴谋，目的就是要吓死他。他还来不及指证陷害他的人，就被袭击并不治身亡。这种情况下，乔尼遇害只能说明一个事实，那就是有人要利用他神经衰弱这一情况加害于他。如果从一开始就有人想要吓死他的话，那么设计让他看到那个黑衣女子——所谓家族的鬼魂——就明显是这个阴谋的一个基石。因此，这个黑衣女子不可能是幻觉，而是蓄意谋害下的一步棋。

兰辛：乔尼，这个花园里除了你和我，没有其他人。拜托请小心点——把那支枪还给我——那支枪子弹上膛了——

奥格尔维（激动）：每个要离世的乔尼家族成员在去世不久前，都会看到那个黑衣女子！（众人停止了议论声）

兰辛：好了，好了，特贝茨！快点去叫乔尼太太！马上就去！

乔尼：不要管这个！奎因，这完完全全是一个要谋害我的阴谋！

韦利：噢，看在上帝的分上！

特贝茨（上场——上气不接下气）：我在这里，先生……

尼基：为什么呢，埃勒里？我不明白——

警长：是的，她是这么说的！（退场）弗林特，看在上帝的分上，你们这些人完成现场拍照了吗？

兰辛（上场）：警长，又是心脏病发作……（众人闲杂议论声）

埃勒里（严肃）：我要他晚上在这所房子周围巡逻。还有，警佐——睁大眼睛到处看看！

兰辛：我想可以。但是看着他，不要让他阅读太长时间。

埃勒里：门口是有个女人——浑身穿着黑色的衣服！嘿，你——

警长（低声）：疯了。跟瞎了眼的蝙蝠一样发疯了。他现在又有被害妄想症了！

特贝茨：好的，先生。（声音从较远处传来）这边请，先生们……（一行人的说话声传来）

尼基：危险？你认为——（诺玛·乔尼和医生上场）

兰辛：谢谢，特贝茨。

兰辛：你们都别这样了。乔尼现在最需要的是一个轻松的环境。我现在严格禁止他下床。

基思：是的。我昨晚整晚都无法入睡，非常担心菲利普。

乔尼（紧张）：不要害怕，兰辛医生。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说没有人站在房子门口？你说你看不到她？

兰辛：我知道的，然后呢，兰辛？

埃勒里：是的爸爸，可以想见，有人把那个白色的凉亭当成了幕布——透过基思先生放映室的窗户，把一个黑衣女子的影像投放到了凉亭里。

韦利：你说关于那两颗子弹的检测报告？一发子弹是你在那个凉亭的墙上挖出来的，还有一发子弹是你射进沙发的。检测报告显示这两颗子弹确实都出自兰辛医生的手枪。这一点已经被确认了。

埃勒里：我是从其他事实推断出凶手身份的。

基思：但是，奎因先生，我没有——

尼基（迅速插话）：乔尼先生，您必须停下来！乔尼太太会对我发火的。我答应她可以让您工作，只要……乔尼先生！我告诉过您，不要在图书室的窗边踱步。您知道兰辛医生说过不要站在风口——

警长：给，儿子。（翻阅书本）

埃勒里：我们看看能不能找到那发子弹……（沙发垫被挪开）啊！小家伙在这里。非常好。爸爸，帮我拿着这颗子弹。

埃勒里：波特小姐，你说对了。（木地板上响起脚步声）基思先生，这里有灯可以照明吗？

埃勒里：很明显那个房子里没有人发现有什么异常。韦利和兰辛医生在房子外散步，尼基在她房间里……你好！尼基？

尼基：如果那个黑衣女子是血肉之躯，她就那么站在门口被乔尼先生射中的话，那她一定会被直接击中心脏！

韦利：非常多。奎因先生，你的那个鬼魂调查得怎么样了？

兰辛：嗯！那就好。晚上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给我电话。

兰辛：乔尼，好好躺着。麻烦把我的诊包给我……我要听诊器……

兰辛（疲惫）：奎因，我跟你说，我和乔尼的距离就跟我和你现在这么近。当时那里一个人也没有。

韦利：好家伙，我真希望我也能这样把案子给破了！

韦利：保护波特小姐，嗯？这个工作我肯定会全心全意投入！（严肃）如果让我撞到那个鬼——不管是女鬼还是男鬼——我都会把它结结实实揍一顿！

韦利：安静点，你个罗圈腿的老财迷！

尼基（松了一口气）：噢……吓得我心跳都快停了！

埃勒里：你对所谓的家族鬼魂的故事怎么看？

韦利：没有上子弹？果真如此？

基思：兰辛医生，还是让菲利普按他自己的想法来吧。

埃勒里：是的，尼基。基思先生，我知道叫菲利普·乔尼停笔是不可能的事情。既然这样的活，波特小姐是一位训练有索的文字秘书——

警长（沉思）：这么说，这中间确实没有人在作祟。乔尼的的确确朝着那个凉亭的大门开了一枪，觉得他在射击一个鬼魂。

乔尼（上场——喘气）：兰辛医生，你车上是不是带着一把左轮手枪？你告诉过我的——

韦利（非常委屈）：上帝啊，警长，我怎么会知道？那家伙一直好好的，在他自己的卧室里——兰辛医生给他做最后一次检查的时候，我也在。当时他状态很好——然后医生就和我下楼到外面抽了支烟——

乔尼：因为——要么是我发疯，要么……

乔尼（喘气）：我的——心脏……好难受……

兰辛（宽慰）：马上，马上，乔尼。但是你要先告诉我，是什么让你这么惴惴不安？

乔尼：不是的，奎因先生。她是美国一名外交官的女儿。我们在伦敦认识。

尼基（话筒过滤后的声音——惊恐、紧张、抽泣）：噢，埃勒里……菲利普·乔尼他——死了！

尼基（惊恐）：好好，埃勒里……

兰辛（上场——沉重）：又是心脏病突发。（众人的惊叹声。诺玛开始哭泣）波特小姐，你说乔尼惊呼了一句，好像是在说什么有鬼之类的，然后就倒下了？

奥格尔维：上帝啊，这太疯狂了！

兰辛（中年人，美国口音）：（咯咯笑）我可不是那么有幸每个晚上都有机会给一个著名的英国小说家当车夫，乔尼。

尼基：乔尼先生，您累了。您不觉得您今晚已经口述得够多了吗？

兰辛：是的，警长，他们这个职业的人常有的毛病。乔尼出现的幻觉——

基思（警觉）：发生什么事了，波特小姐？

警长（意味深长）：除非乔尼太太——

尼基：埃勒里……我感到害怕。

诺玛·乔尼——乔尼妻子

兰辛（伴随着关门声）：乔尼，在门厅这里坐一会儿……（低声）乔尼先生有点不太舒服，特贝茨。乔尼太太在家吗？

奥格尔维：奎因先生，你要证明得出来，那你就比我们大部分人都要活得成功！

尼基：没有，埃勒里。花园里一个人都没有。可怜的乔尼先生！我觉得他确信自己时日不多了。他一直都郁郁寡欢。如果他真的再一次“撞见”那个女鬼——

兰辛：什么？噢，是的，乔尼。或许我最好陪你一起穿过花园回屋子里——

韦利：管他什么呢。乔尼的作品被改编成了电影、电视九-九-藏-书-网剧等，他也从中获益颇丰……

基思：如果您想和她聊聊的话……克莱——

埃勒里：那叫波特小姐接电话！快，特贝茨！

特贝茨（上场）：先生，您的包和外套。

基思：抱歉，老朋友。我自己的神经都已经——（远处传来开门声）是兰辛来了！医生——

埃勒里：我想是的。尼基，你的意思呢？

菲利普·乔尼——英国小说家

乔尼（疲惫）：我父亲死于坠机，飞机在横渡海峡时出事了。我的祖父在我父亲去世之前，死于一次捕猎。

乔尼：在家，在我的卧室里。奎因，最最让我恐惧、对我影响最最深的事情发生了——

诺玛：但是他不愿意，兰辛医生。菲利普非常固执——特别是在他写作期间。我们都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才好。他不会轻易丢下他的小说不管——我很肯定他不会。

诺玛（轻轻地哭泣）：他脸色怎么这么苍白，一副气若游丝的样子！兰辛医生，他是不是病得不轻？

埃勒里：他用的应该是另外一支同型号的枪，只不过没有上子弹。

警长：或许乔尼又看到那个鬼，然后心脏病再次发作——

埃勒里：啊，是的，警佐！但是我开枪之后，我说兰辛医生给我的那支手枪里还剩下几发子弹？四发。剩下四发子弹而不是三发。所以兰辛递给我的那支枪不可能是当晚乔尼使用的那支。兰辛说谎！（众人一片哗然声、嘈杂声）谁有可能将手枪调包？只有一个人——这个人告诉我乔尼使用过那支枪以后，手枪一直没有离开过他本人，也没有被调换过——这个故意撒谎的人就是所有这一切阴谋背后的策划人——这个人不动声色地想要将可怜的乔尼活活吓死——（几个人扭打成一片）爸爸，韦利，把兰辛医生拦住！

兰辛：乔尼，走之前……我要再次警告你，放慢自己的工作。

埃勒里（低声）：尼基，乔尼大叫一声倒下后——你有没有跑过去朝窗户外面看？

埃勒里：是谁杀害了菲利普·乔尼？（片刻沉寂）我非常坦诚地承认，我们现在没有足够的证据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凶案现场也没有留下任何线索让我们揪出这个凶手。理论上说，今天晚上，这所房子里的任何人都有可能溜进乔尼的房间将他杀害——任何人，除了兰辛医生。因为从乔尼最后一次会诊到他被证实死亡，韦利警佐都一直跟在兰辛医生的身旁。

埃勒里·奎因——侦探

尼基（尖叫）：看！噢——快看！（鬼魅的音乐声）

乔尼：就是那个女人——在那个凉亭里——披着黑色的面纱……上帝啊，医生，你没有看到一个女人一身黑色的打扮，坐在那张白色的桌子后面吗？

兰辛（诧异）：女人？（语速缓慢）什么女人，乔尼？在哪里？

尼基：警佐，你有机会的——你肯定有机会的。（众人大笑）（音乐起……）

埃勒里：躲起来了，警佐。那么，爸爸？

尼基：我非常喜欢给他当助手！他还亲了我呢。（远处传来开门声）我一点也不介意——他很帅……

奥格尔维（不慌不忙）：先生们，这个黑衣女子是乔尼家族的鬼魂。（众人的议论声）很好——讥笑！我是乔尼父亲的朋友，也是他祖父的朋友，他们相信这个鬼魂的存在！

（音乐起……继而是众人的说话声……）

埃勒里：非常感谢，基思先生。（碎石路上响起脚步声）好了，这是我的车。

兰辛（宽慰）：呃……乔尼，我送你回房里吧。

埃勒里：还有那颗子弹，除非我搞错了——啊哈！是的，乔尼先生射出去的那颗子弹直穿过那个鬼。门口没有看到任何血迹，你们看到了吗？

基思：鬼！噢，奥格尔维——

乔尼：还有我们的妹妹克莱门丝——克莱门丝·乔尼·赫尔。

韦利：每个人都来了，奎因先生。

奥格尔维（焦虑）：他的脸色好苍白！——乔尼，快说说话！

乔尼（沙哑）：时间？不，波特小姐。我没有多少时间了……（踱步）如果我死了——

埃勒里：确实如此！虽然今晚菲利普·乔尼是在自己的卧室被谋杀——但是凶手在策划谋杀他的时候，原本是打算在这里将他杀害，就在这里——数天前的晚上，乔尼第一次“看到”那个浑身穿着黑色衣服的女鬼。（诺玛大哭，兰辛和尼基不停地劝慰她）

韦利：有奸情，是不是？医生和乔尼的老婆……兰辛指望着乔尼死后，他能和诺玛·乔尼结合，还可以挥霍乔尼留下来的巨额财产……为什么有些人不能好好履行婚姻的承诺，一起白头到老呢？

乔尼：快给我！

乔尼（虚弱）：是的……第一次……（强笑一声）还有两次，是不是，奥格尔维？然后——

韦利：但是奎因先生，我们确实是在凉亭的墙壁上挖出了一颗子弹！

韦利：要说我犯了愚蠢的错误——乔尼太太呢？她当时在睡觉——她自己是这么说的——而且她的卧室就在乔尼的旁边。但是为什么她没有听到她丈夫的尖叫声，嗯？你们知道我在想什么吗？我在想乔尼太太她——

（音乐起……继而是开门声和关门声……）

基思：可怜的菲利普。那不过是份工作罢了——

特贝茨（哀伤）：晕过去了，小姐！我马上打电话给兰辛医生——

警长（低声）：埃勒里，你不会是真的相信那些鬼故事了吧？

尼基：他是不是——他是不是——

韦利警佐——纽约警署

基思：我？当然了，我非常愿意效劳——

韦利：你们这么说让我非常难受！你也指责我，奎因先生？我怎么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这家伙一直说自己见鬼了，是不是？所以我觉得——这大概是个什么阴谋。假设真的有鬼——我是说有人在玩鬼把戏，而不是乔尼自己声称撞见的鬼魂，于是我就跟自己说：我要去那个凉亭看看。这就是为什么我要和医生一起到屋外去。我想乔尼再从窗户往外面看的时候，绝不能再让他看到那个东西神出鬼没吓到他。我怎么知道竟然会有人窜到他房间里，用他床边床头柜上的铜制水瓶砸他的脑袋。

警长：诺玛·乔尼——乔尼的太太。

埃勒里：尼基，听我说，基思房子里有没有发生什么异常？

埃勒里：噢，是奥格尔维先生。顺便问一下，您就是乔尼先生提到的那个朋友？我读过您写的一些关于超自然的书。

警长（急切）：如果他是从他的卧室打过来的，那他的电话是个分机。试着拔打一下基思的电话！

特贝茨——一个伦敦人

埃勒里：警佐，你这么做非常不明智！我想我告诉过你——

兰辛（宽慰）：当然了，老朋友。马上给你。（打开车上的锁）现在告诉我——

乔尼：不——等等！如果就是那个黑衣女子，那她就是个鬼魂——如果她是个鬼魂……（声音镇定了许多）医生，把你那支枪给我。

基思（尖声）：噢，够了，奥格尔维！

尼基（迅速回应）：昨晚是您第一次见到那个——鬼魂吗，乔尼先生？

警长：没有。连他亲妹妹都被排除在外。

埃勒里：是的，是的，快点，特贝茨……该死的伦敦佬！

警长：儿子，你要韦利做些什么？

警长：请等一下……埃勒里，是乔尼！

乔尼（喘气）：我感觉非常——怪异……（喝下白兰地）

埃勒里：这个理论站不住脚。要想在户外投放非常清晰的影像，需要光线很暗，或者说完全没有光线。记得乔尼怎么说的，他说他看那个女人看得非常清晰……但是我们都知道当晚月亮非常明亮——乔尼说月光很清晰，直射进凉亭！在这种情况下，影像投放到凉亭会非常模糊……根本看不清楚。（众人议论声）还有另外一个原因，跟鬼魂一样，一个影像是不可能把一张桌子推开的。

警长：还有其他人和你一起住在基思家吗？

埃勒里：尼基，我要你马上去乔尼的卧室看看他怎么样了。噢——不，我要你马上找到韦利，然后让韦利按我刚才说的做。

埃勒里：我们要和菲利普·乔尼、奥格尔维先生，还有兰辛医生一起返回基思家里！

警长：关于乔尼的遗嘱——

兰辛（温和）：乔尼，我告诉你没有人站在那里。快把手枪给我……很好。现在我们回屋子里吧……（碎石道上响起脚步声）

埃勒里：爸爸，我不这么认为。他说他读了一篇奥斯卡·王尔德的小说，然后确信他看到的鬼魂都只是幻想。他说他知道整件事情就是一起要谋害他的阴谋——

埃勒里：是的，兰辛医生，幻觉是第二种可能。那么，她真的只是乔尼先生的一个幻觉吗？我们想想。在第一次见到她之后，不到一天内，他心脏病发作了。第二次见到她，他心脏病又发作了……

埃勒里：我要跟基思先生道声“晚安”，尼基。但是我要派一个任务给你，如果基思先生同意的话。

诺玛：兰辛医生，我丈夫怎么样了？

埃勒里：警佐，恐怕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菲利普·乔尼。没有其他人是乔尼遗嘱的受益人吗？

兰辛（犹豫）：不，不，我没有那个意思，乔尼！

兰辛（警惕）：乔尼先生！请你——

乔尼：菲利普·乔尼！请快让他接电话！

基思：可怜的菲利普。朝着空荡荡的门槛射击！

埃勒里：是的，警佐。兰辛医生早就准备好一支没有上子弹的手枪，以防乔尼到时候想给那个“鬼魂”来上那么一枪——他一定深谙乔尼是个神枪手，而且有着典型英国人不屈的性格。很显然，这个医生想保护有着血肉之躯的黑衣女子免受伤害或者被乔尼活活一枪毙命。而且医生也知道，如果乔尼眼睁睁地看着一发子弹穿过了那个女人但后者又安然无恙的话，肯定会让他想出来的鬼魂现身看上去像真的一样。

尼基：他看上去不太好！

乔尼：是啊，诺玛已经够为我担惊受怕了。那么，谢谢你九九藏书了，兰辛医生……（打开车门）

兰辛：乔尼，不要对自己这么苛刻，听着——

乔尼（紧张）：拜托，拜托了。我必须继续写下去。（停止踱步）刚才说到哪儿了？噢，对了。“宿敌……”（倒抽了一口气）

警长：韦利，你应该……哎呀！

韦利：非——非常。我说，你怎么不像乔尼那样写一本类似《王室的小混混》之类的书——

乔尼：是的，她就站在那个凉亭的入口处，我扣响了扳机，子弹直射进她心脏的位置。我非常肯定我射中的位置。昨晚月光非常明亮，我开枪的时候，兰辛医生和我离那所凉亭不到十码。

埃勒里：我们挖出的子弹是其他人的枪支射出的子弹，不是乔尼的。我们已经推断出这个女人是个真人，因此不可能有子弹射穿她。因此，嵌在墙上的那发子弹不是出自兰辛给我的那把手枪——也就是乔尼当晚使用的那把手枪。我是怎么知道的？因为乔尼扣动了两次扳机！

警长：大家请安静！我之所以把大家召集到这里，面朝那个凉亭，是因为我儿子说这里是案发地点……（众人议论声）

兰辛（低声）：不，乔尼太太。只要照顾好自己，他很快就会恢复的。

埃勒里：乔尼！（片刻停顿）您好！您好！乔尼？我是奎因。您现在在哪里？

诺玛（抽泣）：我很抱歉。都是菲利普的小说害的，没日没夜，连个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乔尼（话筒过滤后的声音——低沉、激动）：奎因先生吗？我想和埃勒里·奎因说话！

兰辛：在我的出诊包里。（打开包）给，奎因先生。

（音乐起……众人的谈话声……）

埃勒里：先生，能让我看看那支左轮手枪吗？您是否把它带在身上了？

特贝茨：乔尼先生？他很好，先生！

奥格尔维——乔尼家的朋友

（音乐起……继而是打字机的啄啄声……）

警长（上场）：发现了不少线索。坐吧，韦利。

基思：克莱门丝？上帝啊，当然不是了。就算她是，可怜的克莱门丝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悲剧，她也无心从事任何写作。你们没见过克莱门丝本人吧？（众人应和声）她整天穿着丧服走来走去，看上去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就是这里，奎因先生。

警长：我们已经——我的天哪！

尼基：六发。这是你自己说的。

尼基：埃勒里！这里有子弹穿过的痕迹！

韦利：你觉得呢？不要总把问题想得很复杂！

特贝茨（退场）：这边请，医生……

尼基：埃勒里，乔尼先生怎么样了？（门关上）

埃勒里：她是赫尔太太，嗯？现在走开了。她应该是我们站在车子这里讲话的时候溜到那个凉亭里的。

乔尼（不远处传来虚弱的声音）：诺玛……兰辛医生……

埃勒里：这么说的话，也难怪你哥哥会这般憔悴。

尼基：埃勒里，如果乔尼当初用的不是你用的那支枪，那到底当时是什么情况？

埃勒里：是的，尼基。子弹击穿了差不多人体心脏位置的地方。好了，我要把这颗子弹带走做个留念。（木地板上响起脚步声）谢谢您，基思先生。

尼基：他怎么了，兰辛医生？他这是怎么了？

兰辛：嗯……嗯……没事的，乔尼，你好好地躺着……

埃勒里：是的，尼基。如果乔尼是非死不可，那肯定是因为他碍着了医生和那个女人什么事。想想看，乔尼一死，最大的受益人会是谁？乔尼的存在只会妨碍到一个人，而这个人又是遗嘱唯一受益人——他的妻子诺玛·乔尼！

埃勒里（严肃）：是的，尼基。睁大你的眼睛看。下次你看到一个全身黑衣服的女鬼——不是赫尔太太——找最近的电话通知我！

尼基：埃勒里！不要把那——那玩意对着我！

诺玛：等等！是菲利普！噢，医生……（退场）我来了，菲利普——我来了，亲爱的…

诺玛：医生，我不能带着菲利普离开这里吗？

尼基：所以这就是你让人把那个女人也逮捕的原因——

警长（上场）：埃勒里，他们都来了，好了，大伙儿，咱们就停在这里吧！

尼基：做什么——埃勒里，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埃勒里：乔尼先生，您太太也是英国人吗？

奥格尔维（苍老——苏格兰口音）：这不是幻觉，兰辛医生。就是那个黑衣女子……

尼基：噢，埃勒里，非常诡异！他的脸一下子变绿了。我敢说他的眼睛——他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埃勒里（沉思）：非常不寻常的经历，乔尼先生。很不寻常。

埃勒里：噢，那个啊。（咯咯笑）爸爸，帮我把我那本《奥斯卡·王尔德小说集》递给我一下……是，就在书架最顶层。对，就是那本。

奥格尔维（顽固）：约翰·基思，如果奥格尔维在这所房子里不受欢迎的话……

奥格尔维：都不成人形了，是吧？

埃勒里：是的！（挂断电话。迅速拨号）

埃勒里：请别这么说，乔尼太太。我们很乐意帮助您先生。晚安。（众人互道晚安。门关上。楼梯上响起了脚步声）兰辛医生，请告诉我，你确定当晚那个凉亭里没有任何人吗？

特贝茨（话筒过滤后的声音）：有人吗？我是说——你好！

兰辛：我亲爱的朋友，你长期让自己的神经系统处于高负荷运作状态，现在它罢工不干了。当然，如果你认为你的小说比你的——（犹豫）——你的健康还重要的话……

诺玛（枯槁一般的声音）：菲利普死了。他死了。菲利普，他死了……

兰辛（语速缓慢）：晚安，乔尼……（踩在碎石道上的脚步声越走越远。医生叹了口气，发动车子，开始调头）

乔尼（声音从远处传来——充满惊恐）：医生！兰辛医生！（车子停住）

埃勒里：尼基，按我说的做！马上去！我电话不挂。

埃勒里：是谁在实施这个阴谋？有没有怀疑的对象？

埃勒里：那么乔尼先生，您找我来是做什么呢？

警长：埃勒里，你朝我们的沙发开枪！

尼基：但是我们还有足够的时间——您以后还有很多时间——

埃勒里：你什么都不知道吗？

埃勒里：所以，这起谋杀案由两个人共谋——医生，还有另外一个人。而且必须由两个人一起实施犯罪，因为兰辛要玩真假射击的游戏，需要一个女人扮演鬼。

尼基：然后乔尼太太就亲手杀死了自己的丈夫？

埃勒里：是尼基！……怎么样了，尼基？他怎么样了？乔尼怎么样了？

（音乐起……渐出……）

埃勒里（低声）：爸爸，韦利，你们过来一下。

兰辛（低声）：心脏病突发。我们得马上把他送回他弟弟的家里。昨晚在我的办公室给他做身体检查的时候，我就检查出他有心脏病的症状，但是那时候还没有这么严重。可能受到了刺激——

尼基（话筒过滤后的声音）：埃勒里？发生什么事了？

尼基：警佐，不明白的不止你一个人。

（音乐起……众人的闲杂声……）

埃勒里：还有一种情况是，乔尼看到的是一个女人的影像——不是一个真人，只不过是她的影像。

基思（迅速插话）：等等，奎因先生。不要吓到她。她是我妹妹克莱门丝——她在服孝期间，你知道的……她最近一直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

埃勒里：警佐，我破了这个案子，可不是因为奥斯卡·王尔德！还有，记住我说的这句话——这是我遇到的最诡计多端的杀人犯之一！

警长：是《王室的流氓》，你个笨蛋！

兰辛：听着，乔尼，我觉得你今晚有点不对劲。你好好休息休息，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放轻松，没有什么病治愈不了。你的症结是精神紧张引起的疲劳，工作负荷大。这样下去，你身体会垮的，除非你……

奥格尔维（喃喃自语）：这是第二次了……一次，两次……如果她再出现一次的话……

尼基：你指的是……关于……那个鬼魂吗？

尼基（声音稍远）：噢，白兰地在哪里？

尼基：隔这么近，就是我也能射中！

埃勒里：特贝茨吗？我是埃勒里·奎因！

埃勒里：是的，那支左轮手枪有六个弹膛。枪就在这里。（转动手枪的枪膛）还有，在我们的公寓里，我朝着沙发开了一枪，是为了获取一发子弹做比较测试。如果我用的那支手枪和乔尼当晚用的是同一支，这个时候枪膛里还有几发子弹？

乔尼（喃喃自语）：是的，是的，这是个阴谋——

尼基（话筒过滤后的声音——惊恐、紧张）：埃勒里！埃勒里！

乔尼（歇斯底里）：如果你什么都看不到——那就是怪物，她来了！那个黑衣女子——她来了！

乔尼：但是——我能看到她，非常……非常……兰辛！看在上帝的分上！你没有看到她在做什么吗？她从桌子边站了起来——她把桌子推开——她现在正绕开桌子走到凉亭的人口处，看着我们……她浑身都是黑色的，浑身都是黑色的衣服！

埃勒里（严肃）：没有任何保护。这么说吧，尼基，我得加强防范意识。警佐，不知是否能帮个忙……

埃勒里：我想我已经知道菲利普·乔尼当时在看的是哪篇小说——那篇小说擦亮了他的眼睛，帮他看清了事情的真相。这个案子的谜底就在王尔德的小说里！这就是为什么凶手要在行凶后把那本小说拿走。

韦利：是的，那个医生在罪犯行凶的时候和我寸步不离。

奥格尔维（严肃）：而且这种情况已经在好几代人身上延续了。

兰辛（疲惫）：乔尼，你不会发疯。发疯和因为精神紧张引起的幻觉是不同的，而且……

埃勒里（咯咯笑）：我都可以，到时候随你决定了……好了，那咱们就这么定了——（尼基尖叫声）

尼基：没有人陪着他。他情绪非常稳定，兰辛医生说他可以再多看会儿书。他在自己的房间里——估计不是看书就是睡觉。乔尼太太已经去睡觉了。

埃勒里：这样看清楚多了！我们看看…九九藏书网…这么直直地射到门口的位置……那颗子弹应该嵌在另外一面墙壁上，大概是这个位置！

奥格尔维（退场）：好的，医生。

奥格尔维：基思，你那个寡妇妹妹在哪里？这种情况她都不露个脸让人觉得非常奇怪。

韦利：要我说的话——那家伙就是写作写得走火入魔了。这个案子的事实就是这么简单。奎因先生，记住我的话，如果你也像他那样沉湎于自己的写作，你早晚也会像他那样！埋头写东西，那根本不是人应该过的生活。（埃勒里和警长大笑）我一直说——到户外去，呼吸新鲜空气，锻炼锻炼身体。我一直说——

诺玛：我留在这里陪菲利普。如果他醒来……晚安，医生。奎因先生，谢谢您的帮助——

尼基（警觉）：乔尼先生！发生什么事了？

兰辛：是的。乔尼开枪还给我以后，这支枪就一直没有被动过。（台上手枪）

警长：疯了，彻底疯了。

基思：奥格尔维，克莱门丝是不会出现在这种场合的。这不能怪她，她自己已经经历得够多了——

背景：一所靠近纽约市的乡村住宅，一九四〇年

尼基：但是埃勒里，我没有带换洗的衣服——

警长：你在干吗，儿子？

乔尼（声音稍远）：医生，我今晚觉得精神特足。

埃勒里（上场）：尼基，接到你的电话以后我们就第一时间赶过来了。各位好！（众人互道问候声）

警长：你说你射中了那个幽灵？

基思：是的，诺玛。如果让菲利普听到你说什么，他会更加发愁——

乔尼（尖叫）：那个黑衣女子！她又出现了！就站在楼下那个凉亭的门口！——在月光里……月光里……（喘气。倒下）

韦利：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发现。那所房子里所有人的资料都没什么疑点，他们的身份和他们自己交代的完全吻合。

警长：好了，好了，韦利。我想这就是命吧。埃勒里，尼基呢？

埃勒里：那个久负盛名的小说家是不是欣然接受我给他安排的新秘书？

埃勒里：现在，如果那个黑衣女子不是个鬼魂，那她到底是什么？

乔尼（严肃）：医生，等我让她吃一颗子弹，我再把枪还给你。这个黑衣女子是我们家族的鬼魂，鬼魂是不会惧怕子弹的，是不是？现在我们看看——（扣响扳机，但是枪膛仿佛是空的）没响，再来一次！（从枪膛射出了一发子弹）这下射出去了！（片刻沉默，而后发疯似的）她仍旧站在那里！我朝着她的胸口发射了子弹——但是她安然无恙地站在那里！（抽泣）

埃勒里：我不知道，爸爸！他尖叫了一声，然后我就听到了一声撞击声……（话筒轻轻摇摆的声音）乔尼！乔尼！那头没声音了，真该死！

埃勒里：现在谁和菲利普·乔尼在一起？

尼基：再见！（挂断电话）

乔尼（非常疲倦）：我连续几个月每天写作十六个小时，你总不会以为这样的生活会让我身强力壮吧——

埃勒里（阴郁）：是的，他可能会被吓死。不可思议，真是让人不可思议……

兰辛（低声）：我没告诉他，我现在也不能跟他说这个。他的精神状况不佳……（退场）奥格尔维，帮我拿一下他的外套。

基思：诺玛，把那本书给我。（退场）我去拿给菲利普……

警长（怀疑）：一个影像，埃勒里？

乔尼：是的，奎因先生。一共三次。我们家族一直流传着这样的说法，看到这个鬼魂三次——（痛苦地大笑）——这个乔尼家的人就会死去。

特贝茨：韦利警佐？先生，他和兰辛一起到外面的花园散步去了——

埃勒里的挑战并不成功，所以出版方在此承认，他以为自己破案了，其实并没有。

乔尼（昏昏欲睡）：好的，诺玛……不要担心，亲爱的。（渐渐入睡）我会……没事的……（一片寂静）

警长：所以你以此推断乔尼太太就是那个黑衣女子！

警长：那个英国佬特贝茨哪里去了？

埃勒里：乔尼先生，您左轮手枪使得好吗？

诺玛（年轻的美国女子——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噢，菲利普！不要说话——不要动——好好躺着，试着睡一会儿，亲爱的……

（音乐起……继而是众人的说话声，餐盘的声音……）

尼基：除了赫尔太太——乔尼先生的妹妹。

埃勒里：当然不是了，乔尼先生。那只不过是你的幻觉罢了——

奎因警长——纽约警署

埃勒里：基思先生，我走之前能看看那个凉亭吗？

兰辛（叫喊）：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乔尼！

埃勒里：尼基，我能跟你说几句话吗？（伴随着众人的闲杂声）

诺玛：《奥斯卡·王尔德短篇小说集》。波特小姐，麻烦你一下——书在那边书架的第四层——

乔尼（歇斯底里）：我说了，快给我！马上！

特贝茨：好的，先生。请等一下，先生。我马上叫波特小姐用楼上的分机接电话。先生，她在自己的房间里……

乔尼（紧张）：奎因，关于这一点，我非常肯定——（尖叫声。电话那头传来隐隐约约的撞击声和电话按键声）

埃勒里：乔尼太太，乔尼先生最喜欢看的短篇小说是什么？

埃勒里：她在帮医生一起看护着乔尼太太。

警长：啊，真不错。好了，儿子，这个案子的疑点跟我们再解释解释。

警长：埃勒里，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特贝茨（退场）：是的，先生！我这就去！

兰辛：抱歉，但是我必须说——这些都是胡言乱语！

尼基（声音稍远）：噢，是的……（瓶子和玻璃酒杯的碰撞声，酒倒入杯中的声音。上场）给，医生……

韦利：而且她是唯一受益人。

乔尼：兰辛医生，快给我那把手枪！

尼基：她看上去，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奥格尔维（尖锐）：兰辛先生，就是那个黑衣女子！

乔尼（绝望）：奎因先生，如果奥格尔维是正确的——那么，我的死期就不远了！（众人的低语声）奥格尔维知道关于这个黑衣女子的一切。

尼基：为什么重要？

埃勒里：我们看看他打中了哪里。（草地上响起脚步声）

乔尼（大笑）：你刚才差点想说“神志健全”，是不是？

乔尼（绝望）：你没有看到——一个女人吗？

奥格尔维：赫尔太太寡居——她先生在几周前死于车祸。非常不幸。

特贝茨：小姐，什么事情这么大呼小叫的？啊，是乔尼先生！（尼基叫喊）乔尼先生，先生——是我，特贝茨——

埃勒里：那边，尼基——桌上的玻璃瓶里！

警长：韦利，你一直就是废话太多！（退场）我希望尼基在那里安然无恙。埃勒里，我不太同意让那孩子待在那种鬼地方……

尼基：埃勒里，这位是约翰·基思先生，乔尼先生同母异父的弟弟。（双方互道问候声）

乔尼（紧张）：不！我必须完成！“宿敌……”

埃勒里（焦虑）：希望乔尼晚上能结结实实睡个好觉。万一有什么情况发生的话——

兰辛（严肃）：乔尼太太，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没办法对他的身体负责。这个你自己决定。今晚就到此为止吧，我明天早上会再来一趟。一起走吗，奎因？

兰辛（上场）：乔尼太太，我认为他这个时候最好还是好好休息——

韦利：一发是空的弹膛，一发被乔尼射出去，一发是你射出去的……六减去三——最多应该只剩下三发子弹，奎因先生。

埃勒里（若有所思）：是的，爸爸，那本小说不见了……我想我已经知道这起命案的来龙去脉了。

埃勒里：爸爸，不管我相不相信鬼的存在，不管是不是真的有鬼，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事实是，这个黑衣女子根本就不是个鬼，而且我能够证明给大家看！

兰辛：至少现在看来——他还好，特贝茨。（退场）晚安各位。（众人互相道别）

兰辛：噢，奎因先生，拜托，她根本就是个不存在的东西，是可怜的乔尼精神衰退产生的幻觉。

老朋友，告诉他们吧。

埃勒里（温和）：奥格尔维先生，这个是可以被证实的。我和乔尼还有兰辛医生第一次谈话的时候，他们告诉我当晚在花园里发生的情况，他们是怎么描述的？乔尼告诉我，那个黑衣女子坐在凉亭里一张桌子后，然后她起身站起来，把桌子推开，绕过桌子走到了凉亭门口。现在我问问你：奥格尔维先生，你有听说过一个鬼魂会把桌子推开，或者绕过什么障碍物前行？鬼魂可以直接穿过任何障碍物——这个世界上任何三维立体的物体都阻止不了他们前进！如果那个黑衣女子是个鬼的话，奥格尔维先生，她可以直接忽视那张桌子的存在，横穿过去。

埃勒里：乔尼先生，您现在情绪很不稳定，您知道这样对您不好——

兰辛：基思，他这会儿正在睡觉。如果你们能确保他减轻工作负荷，他很快就会恢复。

埃勒里：这是显而易见的，波特小姐。（电话那头传来说话声）噢，爸爸，韦利警佐……尼基，睁大眼睛把那个鬼给揪出来！

兰辛：乔尼太太，除非我允许这样做。但是——是的——我同意。这个地方不适合他再待下去了……

兰辛（自言自语）：感谢上帝！（欢喜）看到了吧？乔尼，我送你回房里休息，给你注射点药剂让你好好睡一觉……（脚步声停止）

尼基：基思先生，对那个所谓的黑衣女子，您是怎么看的？

埃勒里：是的，医生。（门打开）

埃勒里：大家都来齐了吗？

尼基：给我派任务，埃勒里？

埃勒里：怎么了，尼基？噢，尼基，看在上帝的分上！

警长：乔尼先生，像你从事这种职业更应该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他是超负荷工作，是不是，兰辛医生？

尼基：那颗子弹！埃勒里，你是要找那颗子弹吗？

埃勒里：不，不，兰辛医生，我们一起把眼界放宽一些。那个黑衣女子——那个所谓的鬼魂——是不是只有乔尼家族的成员能看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