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2年2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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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2年2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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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6日星期六
2月21日星期日
我极感不适,头痛得厉害,病不轻——躺在床上直到三点,亦即早餐一过就躺下。非常潮湿的雨天。威廉整天在家坐着。弗莱彻的男孩没有回家。我做蒙塔古的衬衫。威廉稍稍构思《小贩》。我在会客室里睡。读斯摩莱特的传记。
2月28日星期日
威廉睡眠不好,夜晚下雪,又在周末,如莫莉所说,冷得不是时候。威廉去里代尔取信——他带回柯尔律治两封极其感人的信——决心试试另一种气候的滋味。我中断写作,为来信烦恼。威廉头痛得厉害;他在地板上铺了一个床但睡不着——我去睡在他床上也不能成眠——起来后好些——饮茶后又写——译了两三则莱辛的寓言。
2月25日星期四
早晨晴朗,我说服自己别盼望威廉;我觉得是害怕失望的缘故。整天熨衣物。刚好在饮茶时威廉进来,他只见到玛丽·赫两小时,在怡蒙特和哈特香树之间。柯夫人见好。过凯克斯东的旅途艰难,经斯列凯尔德归来,他吻我时嘴与呼吸都好凉。我们度过一个温馨的晚上。他身体好些,修改《小贩》。我们很快就寝。格莱姆先生说他本来希望前些天威廉能跟他见面——他正乘一辆邮车经过,听到一声奇异的呼喊,他没明白过来,呼声不断,他叫车夫停下来。原来呼唤的是一个小姑娘,仿佛她的心要碎。她在马车后面跌倒后已爬起来,大衣却被车轮缠住并卷进去了,挂在那里。她在后面哭喊。可怜的小人儿,格莱姆先生把她抱进马车,大衣从车轮里拿出来,但这孩子伤心欲绝因为她的大衣已撕成碎片;它本来就破旧不堪,可是她再没有另一件,这是她遭遇的最大的悲哀。她的姓名是爱莉丝·费尔。她是下一个市镇的居民,父母双亡。在下一个市镇格莱姆先生留下一点钱给当地的正派人士,为她买一件新的。
2月3日星期三
早晨大雨不停。但后来稍稍放晴——我们散步去里代尔,没有信。道路很脏。我们遇到骑马的小道生,要他从詹姆逊夫人处把给我们的报纸带来。饮茶后我抄写《彼得·培尔》的第二部。威廉见好。
非常晴朗澄净的严寒天,地面有雪而一片白——威廉在莫莉为他做好准备前起身,我在九点稍过后起床。威廉很疲倦,依旧用心写作《小贩》。辛普逊小姐在他精疲力竭时来访——他躲开了,坐在自己的房间内直到她离去。她头晕,不舒服,拔掉了一颗牙,很不好受。我陪她散步,走过加文家。太阳非常暖和,直到我们走过路思怀特家——这时才显出力量减弱,没有把路上的冰雪融化。随着我回转,觉得山谷像有着不同的气候,山谷明朗美丽。莫莉把亚麻织品晾晒出去。我们有辛普逊夫人送的猪肉佐餐。威廉依旧状态不佳。饭后我们烧了一炉旺火,威廉把他的床垫拿出来,铺在地板上睡。我为他读本·江生的传记和他的某些短诗,它们对他太有兴味了,偏不让他入眠。我开始读弗莱切,可是对我来说太枯燥乏味。富勒在他的《江生传》中谈江生的剧作说:“如果他后期的作品不如他前期那么有灵气和有力,所有老派的人或所有渴望成为老派的人应该在这一点上原谅他。”他说他“看到”莎士比亚与江生之间的斗智,把莎士比亚比作一艘英国战舰。我在威廉安适地小睡时一直在写这篇日记。他一度由于查尔斯·劳埃德的来访而醒,查尔斯是来察看他患九-九-藏-书-网百日咳的孩子的寄宿处的。现在是七点——我有一炉熊熊的煤火——威廉仍躺在床上。今天来了两个乞丐。我继续为威廉朗读。我们很喜欢《母天鹅的沙洲》这首诗。威廉起床见好。我感到欢畅欣幸。但他又去工作,就寝时不适。
今晨有小雪。仍旧专心写《小贩》,修改、重新安排。我们没有散步,虽然这是一个非常晴朗的好天。我们收到珍妮·杜克雷送来的礼物包括蛋和奶,就在她离开之前,从希尔来的一个小男孩带给我们莎拉·赫的一封信,还有一封是伦敦的那个法国人的。饮茶后我给莎拉作复,威廉拿出他的旧报看,过后不久新的就给送来了。我写完信后我们坐着交谈,威廉对我高声朗读《隐士》的几个部分。我们到七点半才喝茶。
2月24日星期三
2月1日星期一
整个早晨烈风、暴雨,威廉一心作诗,我读了一点莱辛及语法。一辆马车载车夫埃利斯过去,他头部受伤。
2月12日星期五
寒冷的雪朝。雪夹有冰雹。我们没有去散步。威廉劈了一点木柴。我读了包含在〔?〕中的〔?〕的故事。莎拉的包裹和背心一同送来。乔叟作品不仅装订有误而且缺了一两页。我就此写了信给玛丽及索尔比。我们从莎拉收到了马车送来的背心、鞋及手套。威廉不适。写《小贩》到很晚。
2月18日星期四
2月13日星期六
早晨大雪纷飞。天空虽然稍为放晴了一会儿但我们没有散步。托弗莱彻带回信件和写作用的纸张等等。他没有给我们回话。这是怪事,因为我料定玛丽会有信来。我因为希望有一定稿而把诗誊录下来时,由约翰·道生的女儿带来一封信,是在欧斯米尔写的。通过约翰·费歇尔付讫威廉·杰克逊的账单,由弗莱彻发给蒙塔古一信。莫莉走后我读诗的第一部分,对它感到喜悦,但威廉写到某个不满意的地方,彻底累了而就寝。
早晨灰蒙蒙的,直到十点才艳阳普照。劳埃德夫人的孩子们以及路甫夫人乘轻便马车来访,到此地是十一点,然后去看奥利甫夫人。威廉和我送他们到大门口。我准备正餐,找出《彼得·培尔》的原稿,给威廉一些冷肉,然后我们去散步。首先去白脱里普豪,在这里坐下来俯瞰山谷。没有春天的迹象,但树林上层的枝柯和单独的树木呈露鲜明的红色。沐着阳光坐憩。近桥处遇到查尔斯·劳埃德,进餐——因不适躺下——起身喝茶。路甫先生和夫人回家,劳埃德一家待到八点。我们在家说话总是比在别的地方过得愉快——谈论金夫人和奥利甫夫人。马车夫给我们捎来玛·赫的一封信,柯尔律治的一封短简。我们为莎拉的到来困惑不解。我给玛丽作复。威廉完成给蒙塔古的信,又写给卡尔弗和柯尔律治夫人。鸟儿今天唱得棒极了。肠胃和头不舒服。威廉见好。
2月14日星期日
威廉病得不轻,忙于写作《小贩》。上午我们收到报纸。威廉自己修面。饭后我不得不上床躺下,起身后好转——写信给莎拉·赫和克拉克逊夫人——没有散步。彻底的失败
整个上午浆洗亚麻小织品,雪下得挺大,冷得要命。饭后放晴,但我不得不一路跑向白苔下,让身体稍稍暖和。发现有一封柯的信——他好多了——这非常使人满意,但他的信不是对威廉去信的答复,那是我盼望的。安耐特来了一封。我抵家后喝茶,然后定下心来读德文。写了给柯尔律治信的一部分,迟寝,睡眠不好。
一个十分多雨而潮湿的早晨。我抄写《彼得·培尔》的第二篇《序诗》,然后走访奥利甫夫人家。饭后,抄第一篇《序诗》。我在奥家时威廉去裁缝店——始终在下雨。雪花莲盛开了,但天气寒冷而有冬意;然而不管这些,一只生活在我们果园中的画眉呼喊叫嚷,整天唱着它最欢乐的歌。晚上我写信给克拉克逊夫人和理查德九-九-藏-书-网弟弟。威廉精疲力竭地上床。
2月5日星期五
早晨有雨。我们走往里代尔取信,发现柯克逊夫人与玛丽·赫寄来的一封。山上降雪。我们在白苔脚下的山壁上坐下来。晚上坐在炉火旁。威廉倦了没有写作。不久他去睡了又睡不着。我写信给玛赫。托弗莱彻发出。还写给柯尔律治。威廉卧床,饭后为他读书助眠,直到一点半。
2月7日星期日
晴朗的早晨。太阳当空。夜间可是有严霜。有一些小小的雪花莲害怕完全伸出它们雪白的小脑袋。有不少的獐耳、细辛花已经半凋了。威廉把《小贩》的某些片段交给我去修改,自己走进果园去了。好天气推动他下决心;等我把一封信念给他听后,那是我刚从克拉克逊夫人收到的,他说他要去平利思,因此莫莉被打发去备马。我努力工作,把手稿背面粘贴上,写作完成,一切很整洁妥善。我给克拉克逊夫人复信,计划写几封信给玛丽·赫,威廉穿着他的蓝色短外衣和刚从伦敦买来的宽大的新灯笼裤出发。他远走到弗兰克家再回头来问他的信件是否保存好了,然后又要几只苹果,才顺利地走远。我们替他借了钱。下午天气宜人。我吃了一小块冷羊肉,铺桌布开饭,然后坐在炉边,读本·江生的《母天鹅的沙洲》和其他作品。日落前我裹上披肩外出散步。覆雪的山冈上沐着斑驳璀璨的阳光,呈现一种略显苍白的浅橘黄色。大路非常污浊,因为虽则天气酷寒,太阳融化了积雪,路上有水。我站在莎拉的大门前,当我走到可以看见里代尔的时候,我向对面的山峦长时间地眺望注视。它们非常皓白,但我判断威廉越过凯克斯东的行程非常平安,我对他十分放心。饭后,日落前不久,我在格罗岩上散步,走了约20码。遇到一个赶马车的人,我猜他是高地人,赶着四辆车子,头三辆属他本人,最后一辆明显属一个跟他同伙的男人的,这个男人的家眷也随车而行,我猜他们是陶工。赶车的吆喝着马儿,同时还跟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说话,她似乎要把他当作伙伴。她跑向墙根,拿起一块大石头用以支撑他的一辆大车的轮子,她抱着石头跑到车子前面去等他。她是个非常漂亮的小人儿,在她的轻松愉快的姿态上有一种使人印象非常深刻的东西。她的任务似乎全部是游戏——在她自身行动的愉快上,男子看着她好像也快乐开心,用跟马说话的同样声气跟她说话。她的整个身形中具有一种野性,不是一个山区姑娘的,而是一个流浪姑娘的,天生的吉卜赛人的野性,她既不愁食也不愁穿。她母亲背着一个可爱的孩子,大约一岁左右,跟随在最后一辆车子后面走着,还有一个好看的女孩,约15岁的样子,走在她身旁。所有八个孩子都像母亲。她的容貌本来鲜妙,可是由于登山越岭的艰难,再加上山的陡峭和背上的小孩,已显得精力憔悴了。她丈夫用肩膀推着车帮助马把它拉上去。我回家后喝茶,念德文,直到9点左右。随后莫莉离去,我写信给柯尔律治。12点左右就寝。睡在威廉床上,睡眠不佳,因为思念威廉不已。
2月8日星期一晨
又湿又雨的早晨。一吃完早餐我就躺下,身体非常不适。我睡了。威廉拿四封信带到我床畔——安耐特、加萝琳·玛丽、莎拉和柯尔律治写来的。柯的肠胃病又一次突然发作;否则,健康是好转中——玛和莎均无恙。玛在星期一晚上十二点前到达密德尔汉——汤姆在那里。傍晚我们走往山顶,然后至桥,趴在桥缘看下面深深的小河,它以丰满、坚定,但非常迅速的水势流向湖中。小溪到处发出温柔的声音,在暮色中显得非常有趣。奥利甫先生的房子上方的那条小涧给人印象非常深。一条幽灵般的白色蛇形线,独特的声音可以非常清晰地辨别出来。山冈黑而陡,有些山巅还看得见积雪。昨晚雨下得那么大,很多雪都被冲洗掉了。饮茶后我刚打算写信给柯尔律治,这时辛普逊先生来访。威廉开始把《彼得·培尔》读给他听,所以我把我的东西带到厨房的火旁抄写。威廉把我叫到楼上读第三部。辛普逊先生带来他的头一幅版画给我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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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我们共进晚餐。威廉读书和谈话累了,在精神困倦下就寝。
2月15日星期一
2月4日星期四
早晨有雾夹雨——湖水平静。我烘面包和馅饼。饭前为威廉的马甲稍作缝纫——饭后读德语语法。饮茶前我们散步进入伊斯代尔,转向一边走进教区牧师的田地,一块漂亮的地,三面有优美的景色。接着我们走向第一片大田,但如此一阵寒风迎面吹来,我们只得转身。从自己的家门外出时风似乎温暖宜人。可爱的画眉在果园最高处的梣树光秃的高枝上歌唱。我说不出它在那同一棵树上栖息了多久,但我终日听见果园里它亲切的声音,跟我们冬天的朋友、知更鸟的欢乐的伴唱配合。我们经戈昂家回来。我在路旁捡拾了一些苔藓,把它们留在家里,然后去约翰的小树林,在那里坐了一小会儿,观望逐渐暗淡的风景。虽然湖岸的物体逐渐昏暗,湖却似乎比它在大白天更加明亮,湖心岛把自己往上推举,显得又大又清楚。湖岸轮廓分明。在我们头上的树木间有一种好听的大海般的声音。我们为亲爱的约翰的缘故徜徉了一些时候,然后走去观赏里代尔。我们回家天已经擦黑,点好蜡烛立即喝茶。威廉读霍尔主教——我读德文。我用一块木头烧起一堆咝咝声的旺火。弗莱彻的邮车到来但没有柯尔律治夫人的信。
2月10日星期三
下雪。天气恶劣难受。我们没有散步,但是山上的老人带给我们玛丽·赫的一封短信。我抄录《彼得·培尔》的第二部分。威廉挺好。
2月22日星期一
2月19日星期五
2月17日星期三
下午我们散步去里代尔,回来喝茶。晚餐后巴思·辛普逊先生来访,稍为有点醉。弗莱彻说他没有邮件。威廉不很舒服。饭后我坐在果园里休息——傍晚我们往里代尔方向散步。
威廉睡眠较好。他一心扑到工作上把身体累坏了,没有去散步。一个可怜的女人的葬礼过去,她投水自尽,有人说其原因是丈夫虐待她;别的人说他是个非常正派的受人敬重的男人,而她则是个平凡的妻子。尽管是这种情况,她不过在去年的圣灵降临周结的婚,后来身体一直很不好。她在夜里投塘自尽。生前她要求葬在她母亲旁边,所以就用灵车把遗体送去,后面跟着若干骑马、外表体面的男人,她的姊妹,托马斯·弗莱敏的妻子,坐在轻便马车里,还有几个别的人跟她坐,一辆大车坐满妇女。莫莉说人们思念自己的母亲。别人很少想念她,可怜的人儿。我们译了一点莱辛。我试译一篇语言,但头痛;我的骨头由于日前的寒气而疼痛,我十足笨头笨脑。我们等威廉把自己弄疲倦了才就寝。
威廉睡得不好。我烘馅饼和面包。威廉用功写《小贩》,把自己写累了。他跟我走访辛普逊先生一家。在奥利甫先生的房顶上有微带紫色的光,这使我向山谷的另一边张望,看到夹有风雨的奇特的雾气从微径中带紫色的银谷那边过来,很快就降下大雨。我们立即分手——威廉去里代尔——我跟辛夫人一块儿喝茶,两位辛先生都微醉了。我跟珍妮辛普逊先生的女儿。一直远走到斯旺。寒冷的夜晚,干燥而多风——木星在林边的上空。威廉身体挺好但没怎么工作。上午从伦敦寄来一箱衣服并夹有书籍。我坐在他的床畔,为他选读《希望的乐趣》,是随箱子寄来的。他不能安睡,但我在上午发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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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预期的睡得好。没有信。
2月9日星期二
非常晴好、明朗、澄净的严寒天气。威廉重又工作。我把《小贩》重抄一遍,但可怜的威廉一直在写作。莫莉告诉我:“多没想到!小莎莉去看望辛普逊先生家了。他们说她非常聪明。她穿上她表姐送给她的新睡衣。那挺好看,他们告诉我,但我没看见。莎莉和我都有运气。”下午一个穷女人上门,她说,要为她丈夫的腿讨点破布,是大风中给一块从屋顶掉下的石板砸伤的——她已经习惯沿途乞讨了,她常来此地。她父亲活到105岁。她是个骨骼健壮的妇女,容貌一直挺美,到去年还非常鲜艳,但如今看上去憔悴,她的儿子——一个漂亮的小家伙,因为贝锡尔的缘故我喜爱他——显得单薄苍白。我向她提醒这点。“是呀,”她说,“我们都有病。我们的屋顶最近在暴风雨中给掀掉了,所以我们这样在里面住了一个多星期。”孩子穿着一件破烂的浅褐色上衣,戴一顶皮帽,他从我头一回见到以来似乎就没有怎么长。那一次威廉跟我在一起;我们在去斯凯卫思桥的一条巷子里遇见他。他看上去非常漂亮。他在那条狭窄的深巷里正懒洋洋地走着。巷子有树篱遮掩,他的盛饭菜的袋子背在肩上。他说他“正往一处出租的房屋去”。可怜的人们!他现在正穿着上次穿的同样的衣服。女人走后我不禁想我们处身在现有的生活条件下却没有感到欣慰满足,当我们要求这五十镑、那一百镑等等时,我们没有因为老发牢骚而责备自己。这个女人的情况并非个别。雪依然留在地面。刚好在白昼将尽时,我听到一辆大车经过门前,光线刚够使我看到一个男子驾着一辆大车,车上似乎东西不多,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幼儿跟在后面,身边还带着一条狗。这是一幅苍凉可悲的景象。点上蜡烛后威廉擦他的桌子,我们开着窗户长时间坐着。我差不多把《小贩》抄完;可是威廉把他自己和我都累坏了。我们进行了一次动情的交谈。十二点才就寝。
注意:我们在约翰的小树林时月亮突然出来,旁边有一两颗星星。
2月16日,星期二
2月20日星期六
2月27日星期六
早晨有雾,但下午雾散天晴,威廉去辛普逊夫人家饮茶。我跟他同去戈恩·马克雷思家。道路非常污浊。他不在时我抄写《彼得·培尔》的第三部,开始写给柯尔律治的信。威廉回家带着柯尔律治的一封信,经过凯斯威克转。我们在一块儿聊天直到十一点,这时威廉才开始工作,情况更糟。严霜。
晴和、灰色、美丽的早晨。裁缝在这里。我一心拆衣服。威廉上午写信给蒙塔古。饭后他去劳埃德家——我陪他走到角落里的大门前,也就是靠近伦蒂·弗莱敏的农舍再过去的河边,小谷的拐弯处。天有点冷,像要打霜——澄净的黄昏。我恰好在天黑前到家,带来一些苔藓和常春藤,接着喝茶,攻读德语。我读了莱辛大量的散文。威廉在九至十点之间回家。我们一同舒畅地坐在炉边直到就寝时。威廉不太疲乏。
2月2日星期二
2月23日星期二
2月26日星期五
下雨——我们整天忙于为裁缝拆开威廉的上衣。威廉给安耐特、柯尔律治和那个法国人写信——我收到克拉克逊夫人的一封信,非常亲切感人,我复信告诉她我要去欧斯米尔,那时若威廉去凯斯威克的话——我写了几行给柯尔律治。我们托弗莱彻把这些信寄出。这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可怕的夜晚。可怜的柯尔律治!对于像他那样的旅人那是一个难过的夜晚。赞美上帝愿他在一个安全的宿处。威廉出外,把信放在门下——他从未感觉到一个更料峭的寒夜。
早晨晴和澄净,但料峭。早餐后威廉走进果园劈木头,我在平台上来回散步。莫莉叫我下来见查尔斯·劳埃德,他从他的兄弟那里捎来花籽。威廉不很舒服。我们走入伊斯代尔谷,看见一头牛而转身走进开阔的田野——每头有角的牛都使我害怕。我们散步走得远远的,跨过步行桥后,因环境很脏又转回头——在古迪桥和白脱里普豪之间来回徜徉。威廉希望中断创作又欲罢不能,所以自己折磨自己。太阳高照,但天空寒冷。饭后威廉写《小贩》。饮茶毕我朗读《失乐园》第十一部。我们都极受感动,热泪盈眶。我把书放一边后很快送来报纸——这对威廉是好事。今天我把送来的箱内的亚麻织品稍为缝补。莫莉浣洗。九九藏书
晴朗澄明结霜的早晨。屋檐整天由于日光的温热而滴水。覆盖着大路黝黑,岩石呈露微黄色。入夜前湖心岛十分翠绿,太阳已将岛上的雪全部融化。威廉刮脸时辛普逊先生来访——威廉夜晚没有睡好,正在专心写诗。我们坐在炉边,没有去散步而读《小贩》,认为已写成;可真怪!尽管哪部分都找不出毛病,但它还是枯燥乏味,必须修改。可怜的威!
餐后(四点半左右出发)我们去里代尔取信。天气冷得不是时候,寒雨简直不能融雪。我们在派克家停留了一阵,为威廉的鞋内弄点干草,年轻的母亲坐在明亮的柴火旁,把最小的孩子抱在膝上,其他两个则坐在烟囱两旁。火光映照着他们,景象悦目,他们的面孔天真烂漫,脸颊红润,发卷光洁。我们坐着交谈可怜的埃利斯的事情和过豪斯的旅行。过去传闻我们是在夜间过去的。威利告诉我们有三个人曾经在夜间走那条道路时中途迷路,他们带着灯笼,但在经过湖滨时火灭了,三人全因失事而死亡,在他们的葬礼的前一天,威利曾在派特代尔的酒店见到他们的大衣正晾着。我们拖泥带水地前行,想到要不得不步行远至里代尔,情绪低落地走过难行的寒冷的一段路,可是在再次到达湖岸之前我们遇到了坚忍地背着一只小木箱、弓腰曲背的朋友。“你们去哪里?”他说。“去里代尔取信。”“我箱子里有两封信给你们的。”我们打开箱盖,信就在箱内。可怜的人,他迈开腿竭尽全力往前走;但当我们拿着信回转时,不久就远远把他抛在后面了。我们应当感谢他而没有继续走下去,否则本来会累得够呛。想到这一点我不禁跟他比较运气。每天早晨他慢步地走,在干完艰难的一天工作之后在夜晚回家,不管如何疲劳,平静地忍受一切,虽然,或许在晚餐时既不觉得要感谢谁,也不觉得有什么乐趣,由于没什么奢望,躺上床就能睡着,大概既不咕哝也不苦想。他似乎变成了劳作的机器。我们拆开柯尔律治的来信,知道他确实无恙后我把信放进口袋,但在白苔顶上我拿它放在胸口,一个更为安全的地方。夜色荒凉。当我们站在白苔顶上时,山峦呈现出一种奇异的光泽。我常常注意到傍晚在那里出现的这一现象,是在两个山谷之间,比别的地方那里的天空有更多的空间。有时随着黄昏与夜色的朦胧有一种奇异的效果。它似乎差不多像一种特殊的光。在我们到达约翰的小树林之前风并不大,此后风从小树林呼啸而出,所有的树木都四面摇摆。柯的信多少有点使我们沮丧,它的语气对法国的信心减退。威廉复信给他。另一封来自蒙塔古,夹有八镑钱。威廉十分不适,写完信累了。他去睡了,留下我给M·H·蒙塔古、卡尔弗、柯尔律治夫人回信。我在他给柯尔律治的信中写过了。我们写给卡尔弗请他别在星期天给我们捎东西。威廉留给我一小块泥炭火——它渐渐小了。我继续写下去——饿得要命。两点我去把信放在弗莱彻的大门下。我从来没觉得有这么冷的夜晚。风势强烈,冰冻得厉害。我集中能找到的所有衣服(因为我不想进储藏室找吃的,怕弄醒威廉)。开头上床后我似乎感到暖和。我以为是刚脱离的冷空气不再接触身体的缘故;但很快发觉不对,纯粹由于冷而无法入睡。早晨我烘了馅饼和面包。柯尔律治的信附有药方。
早晨有严霜,但很快下起雪来,然后解冻——令人难受的下午。威廉逊来,为威廉理发——我写信给柯。威廉逊把信带往安布尔赛德。后来我写信给玛丽和莎拉,倦了,早早就寝。
2月11日星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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