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儿呢父亲。您读故事给我听。您把我扛在肩上。

并非不感兴趣吧。我知道你喜欢读对你来说还太艰深的书。就像你几位哥哥，你三岁就开始读书了。

我想问，想取人的性命该是不该。

我可怜的孩子。所有那些天赋。我们的天赋，家庭的天赋。我能怎么做？你当真需要我的，我的认可？

我父亲呢？

可你并没想要别的。

怎么啦亲爱的。

有没有个我能沉进去的洞？我是否得首先沉入睡眠？

艺术家都这么说。没准你就是个艺术家。

我很不开心母亲。

在我看来亲爱的，你压根就没有开始运用你可观的天赋。我们这个家庭非比寻常，你也知道我并非当面奉承，你还不是这个家庭天赋最薄的。在我的五个孩子中我认为你的天赋位居第三。你在听吗？你不如你两个兄长出色，又胜过你另两个哥哥。在我们家你虽不上不下，可放到几乎所有其他的家庭中你都无可比拟。

为什么要问我。如果你当真想这么做我能制止你吗？你这么任性。

我告诉你个秘密女儿。

我是你父亲亲爱的。你父亲。

你看这个给我当腿用的木头玩意儿。我曾很想知道拥有真正的成年人的双腿会是什么感觉——当时我还是个孩子，可现在我不这么想了。迄今为止我都在按部就班地过着我的生活结果我无法看到它的边界。

听我说父亲。绝望就是我的正常状态。

（做梦般）真心想做。真心想……

你怎么这么没心肝亲爱的。你想逼我动怒吗？（稍顿）你让我想起你母亲。

能。也许。也许不能。

是呀。我是个坏父亲吗？我跟你说过这要由你自己决定。我不是个坏父亲。我没让你去玩洋娃娃把书留给你哥哥。我没把手伸到你裙子底下并要你别告诉你母亲。

你一直都可以畅所欲言的不是吗？我们全家都颇负口才。我还有你的四个兄弟。我真是以你为荣爱丽斯。我敢说，我们全都彼此引以为荣。我们全家。

爱丽斯。

父亲。

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要操之过急。不要让那些被你抛在身后的人痛不欲生……

（冷冷地）她死活都不开口都快把我逼疯了。你要是有什么想指责我的就该有勇气说出来。

距离？

我给了你生命。我必须对你的一生负责。

再问我一遍。问你母亲。

我听着呢。尽管忙得要死。

你是不是觉得无聊了亲爱的。我从来不把你局限在妇人的无聊琐事中。我对你一视同仁许你像你几个哥哥一样自由使用书房。

这本书可够重的。我都忘了。第三卷。你想借阅吗？

而你最为年幼。宝贝儿。我们的小姑娘。

你父亲说你必须做你真心想做的事。

就一会儿。

父亲。

父亲。

父亲。

我努力过父亲。

父亲。

你为什么老想让爱你的人伤心呢？你让我这么操心很是不该。

努力一下。换个角度看问题。距离再拉大些。

说你不开心。要么就是你不想借这本书。

父亲的声音

你要是当真努力过就再没有任何理由放弃努力。

有所创造的人才成其为艺术家。

父亲。

我的孩子要讲道理。我忙里偷闲跟你讲话呢。讲多长时间都成。

我坐好了。洗耳恭听呢。

父亲我能否杀了自己？

父亲。

父亲。

父亲。

父亲。

什么问题？

您知道我想要什么？

我这几个雄辩滔滔的孩子。总是在饶舌，总是在瞎侃。拿没完没了的问题缠着父亲。小脑袋里有无尽的好奇。喜欢用大词可连词义都还没弄明白。说个不停。

你只需下定决心施展出你的才能，一个广阔的世界就将展现在你面前。哪怕你是个女人。没错，我认为你并非最适合于家庭生活。你必须发挥出自己出色的禀赋。无须害怕男人，将它完全发挥出来。

父亲。

父亲您难道不觉得我有什么不开心？

父亲我已经爬到了树顶再没有去处了。

真实发生的事情没有一样具有丝毫的重要性。

我问你各种问题，而且饶有兴趣。

我如果是你母亲会有帮助吗？

给我生命的是我母亲。

父藏书网亲。

父亲。

我听着呢。我耐心着呢。

父亲我跟你说什么来着？

等会儿。

父亲。

生养你的母亲说不能。

哦，别再叫了。我受不了。你在哪儿？我看不到你。

我很不开心父亲。

秘密？

我能否杀了自己？父亲。

你想问我什么问题？

没有一样？

我在这儿父亲。等着您做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