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上往事细说从头》迟来的导论
——珊瑚坝迎候吴开先感赋诗史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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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沪上往事细说从头》迟来的导论——珊瑚坝迎候吴开先感赋诗史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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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精卫当然也不是省油灯。他原是国府元老、党中副总裁,在上海一带自有其庞大的潜势力。如今组织伪府既受吴开先之阻挠,乃欲以得吴氏之头而甘心。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汪伪竟悬十万现洋重赏,以购吴氏头颅。以那时十万元的购买力来折算,也可说是书生头颅有价!

太史公这一个永恒的问题,是千年长存、于今为烈啊。吴开先这位“准烈士”,抗战期间没有随诸先烈而去,如今以九秩高龄,身心两健,瞻望期颐,真是应该庆贺了。
却喜归来双剪在,依然笑语报春晖。
车满前庭酒满樽,春申江上月黄昏。
衽席苍生成幻梦,渔阳烽火照无眠。

1988年11月5日于北美洲
在1943年4月,吴开先蓦地飘然而返,并由日军专机送回,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蒋公就故弄玄虚,让敏感的老美慢慢去猜吧!这事实,只是告诉一向欺人太甚的美国文武,“老子不打了”不只是一句空话!


九、笔戏雕虫 心存黎庶

何以能越狱脱险?

岳丈吴开先先生嵩庆献辞

每叹山东无足问,窃怜海甸有相濡。
万户桃符佐寿筵,期颐预祝玉堂仙。

“内称不避亲!”我们搞历史的,是应有啥说啥的——绝不因为他是我的丈人!
微妙的是,蒋公对此项“诬蔑”却笑而不言,始终不肯表态。
汪伪特工杀人之残酷,亦不在日寇之下,悬十万重赏、死活不拘的头颅,现在就在刀下——身首异处,一秒钟内就可决定!
为什么如此呢?理由极简单:这一着棋是美国参谋本部马歇尔这一干人所最怕的。
在那种情况之下,舍汪记新朝的高官厚禄不要,偏要待在死囚牢内,做个朝不保夕的、汪副总裁政权下的文天祥,那真是“愚不可及”了。
我们读历史的人、看电视剧的人,对烈士、对受难者、对屠夫、暴君、刽子手……看得何等轻松!

原载《传记文学》第五十三卷第六期
抗战初期以后,国共摩擦加剧,共产党的宣传,口口声声国民党是“消极抗日”,甚至不抗日,或与日、伪阴谋联合反共,他们能举出无数个例子来。1943年春,吴开先脱险归来,在共产党方面说来,自然又多了个例子。
可是在这种错综复杂的情况之下,他们如果对他另有用途,不要他死,那么,他想做个“抗战期间第一个为国捐躯的国民党中央委员”(见汪曼云文),这个光荣的烈士头衔可也不易取得。吴氏决心服毒、跳楼、吞回纹针、绝食……在现代的医疗条件之下,要死也死不了。
十、亲率儿女 献诗祝寿
为最低限度的保全性命着想,吴氏最简单的办法,便是“接受汪副总裁的领导”,写一本“CC内幕”的畅销书,加入老友周佛海、陈公博的行列。如此不但生命可九-九-藏-书-网保,高官厚禄也接踵而来——哪里做不得呢?
二、春申江上 往日繁华

汪精卫这个大汉奸,他在中国历史上的罪恶是道德大于政治的。汪氏组织了一个伪政权,其实他的伪政权并未做太多的坏事。贪污腐化,两党皆不能免,岂止汪氏?其实,他抗拒日寇在中国大陆征兵往南洋作战,且不无可记者。
三、身陷敌牢 矢志成仁
总之,在1943年初,美方一连串的胜仗之后,日寇败征已现,乃想在东亚大陆减轻压力,以便全力在海上与美军搏斗,以防其在日本本土登陆。在这项新决策之下,彼方深知汪伪政权不值一顾,乃转而向重庆乞和了。

江东父老尊元老,北伐当年一少年。

歇浦星沉一岛孤,书生咳唾却匈奴。
四、呕唾倭酋 佯狂却敌
开老是幸存了他九死一生的“活烈士”的生命;但是他却不能摆脱当时国际、党际,甚至国民党党内的风云诡谲的政治。因为吴氏在离开沦陷区之前,汪精卫曾亲约午餐,日军最高将领冈村宁次亦曾约见恳谈,其后又搭日军专机去广州湾,重返自由祖国——这些事原是身为阶下囚的吴开先所无法掌握之事,他是一任敌伪摆布、无法做主的,但是这些事件的本身却有其极敏感的国际政治、党际政治和党内斗争的超级意义。吴氏处此夹缝中,遂成为各方各取所需、任意蹴踢的政治皮球。
以他个人在敌伪眼光中的“罪大恶极”,他可以被“立刻处决”。
“烈士”并不是人人可做的。有做烈士节操的仁人志士,往往也是“慷慨成仁易,从容就义难”。
历史事实告诉我们,在日军魔掌之下,莫说做死囚犯,甚至做“顺民”,其生命也是旦夕不保的。君不见诗人郁达夫乎?郁君通日语,在中日文坛均享盛名,并曾为日军做翻译。可是郁君却于日本正式投降之后为日军所捕杀!日军杀郁达夫究为何事——灭口欤?泄愤欤?吾人不知也。但是郁君死后,有谁替他喊过一声冤?缉过一天凶?倭儿凶手还不是逍遥法外!吴开先招敌伪之忌远大于郁达夫呢!吴氏如不于1943年春乘机脱逃,其后命运如何,纵延至日寇投降之后,亦未可知呢!
或许有人要问,如此做法,将来岂不是落个汉奸下场?但是那时日寇正席卷东南亚,“大东亚共荣圈”之建立就在目前,重庆岌岌可危,全国精华均已在“汪主席”控制之下,中国即将是汪家王朝的天下——有谁会想到日本会无条件投降呢?


政治是残酷而龌龊的。它对国共两党之内所谓忠党爱国、舍身赴义的党员,乃至党外为抗日救国拋头颅、洒热血的仁人志士是太不公平了。抗战八年,我爱国军民伏尸三千万——多少可歌可泣的壮烈故事!五十年来,有多少人怀念他们,甚至提到他们呢?而贪赃枉法、鼠窃狗偷之辈,在他们的血迹上享其荣华、受其富贵,有什么天理可讲呢?
汪精卫本是吴开先的“长辈”——老上司、副总裁。党龄、事功、道德……都是吴开先的榜样,汪的左右也是吴开先的知交好友,如今忽然天旋地转,吴开先竟然做了99lib•net汪精卫阶下的“待决死囚”!在这生死交关的情况下,汪氏如温语招降,甚至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你叫吴开先在精神上何以自处?
当时美国佬对华情报所得,却把这个“绝无可能”的情势变成了“绝大的可能”。美国佬这项无常识的情报,中共人士和国民党党内的反蒋集团实是最主要的来源(见美国已公开的战时秘档),这也是玩政治的各取所需吧——他们要“糟蹋”蒋介石来讨好史迪威。
再看看国共两党这盘棋吧。
尚书真向市曹隐,翁是临安第一人。
敌伪之想利用吴开先做“热线”固无论矣,重庆的“最高当局”蒋公的反应又如何呢?那就微妙了。蒋公的个性,和历史学家所知道的史实,都是绝对“抗战到底”的,在胜利在望的曙光中,绝无与日寇妥协之可能。但是这一“绝无可能”,那时在国际政治中有决定性影响的憨直的美国佬不知也——这也是美国的“中国通”的不通之处吧。
据开公告诉我,他那时匿居沪上,是不管“行动”的。那种披坚执锐、与敌伪在街头战斗,自有那些经特殊训练的中下级忠贞之士去赴汤蹈火。他自己的职责则是抑制汪政权之扩展,作曲突徙薪之谋。敌伪双方当然深知他的重要性,然格于当时租界上的英美势力的阻挠,他们对吴氏这位上海社区的地下领袖,也无法加以有效的报复。可是这一形势,在“珍珠港事件”爆发后,瞬息之间便大局逆转了。
攀辕貂锦三千客,珠履黄郎岂足论?
未见衣冠沦上国,孰从肝胆识孤贞。
但是吴开先这位死囚犯,为何在抗战末期竟能越狱潜逃,堂而皇之跑回重庆呢?这一点就不能不归功于盟军作战之英勇和正直的上帝之保佑了。
以敌伪之间乃至敌伪本身各派系间的争功、妒忌与倾轧,他也可随时被害。
六、退隐台北 从不言禄


一个战败不屈的将领,激于义愤,拔枪自杀,这在国共内战中,有很多国军高级将领如张灵甫、黄百韬等等都是如此“捐躯”的。可是被俘之后,自裁不死,其后又颇受礼遇,甚至“上马一提金,下马一提银”……但是你还是志立不屈,终于“从容就义”,那就很难了。纵是基于民族大义,而真能从容就义者,中华五千年历史上,恐怕也只有文天祥相国一人了。洪承畴被俘之后,原先不也是决心殉国的吗?
盖斯时我军新败,敌后人心动摇。汪、陈(璧君)诸逆乃诡称汉奸主和乃汪、蒋之“双簧”,汪氏之“国府还都南京”,有渝方蒋公之默契。一时颇能蛊惑人心,动摇抗战信念。因此吴开先返沪之主要目的,便是向敌后人民,尤其是上海金融巨子,重申抗战要旨,揭穿此“双簧”之烟幕。吴氏并冒险公宴沪上金融界诸领袖人物,于宴会上以中央大员身份,直斥汪、陈诸逆为汉奸、“双簧”为谬论。一时忠奸有别、泾渭分流,汪氏组府几至一筹莫展。其原因便是汪氏组府之最重要“阁员”,厥为伪“财政部部长”,而开公望重春申,与沪上金融界原有胶漆之谊。今又衔蒋公之命,挟孔祥熙氏之密函,足可阻止汪伪向金融界之九九藏书网渗透。汪伪之“财政部部长”,势必选自上海金融界,而金融界诸贤拒不附逆,则汪伪之窘可知矣。

生还后的是非

桂自飘香文自秀,相随已是十分圆。
吴开先何人?他只是一位九死一生的、被日军释放回来的俘虏。论功行赏,理应盛大欢迎、加薪晋爵才对。可是这位“活烈士”在中美对垒的国际政治上发生作用了。他是中美围棋大赛中的一颗棋子,用存取舍之间,全看下棋者的需要和意志了,至于这棋子本身的是非荣辱,那就不在下棋者的考虑之列了。
八、布衣婿女 差报平安

开公被捕之后,有几种可能的下场:
一、江东元老 北伐少年

“自古艰难唯一死!”身临生死边缘的仁人志士的感觉,可不一样啊!
堂前乳燕漫天飞,飞向淮南一布衣。
吴开先于1943年4月,被日军以专机运送至广州湾释放,辗转逃还重庆。
最可叹的是,国民党为对付美国,既故意不作公开否认;对共产党和党内的反侧分子,亦仅暗示并未与敌伪有任何往还。在这个错综复杂的微妙情况之下,吴开先便成了个牺牲者——他被冷藏了,国民党组织部副部长的官也丢了。百劫归来,无官一身轻的来龙去脉,我们根据史料的分析,大致不会太错吧。
满城宫锦皆狐鼠,嚼舌常山一丈夫。
可是,这时我全民族浴血抗战已苦撑六年,六年艰苦岁月中,日方一再诱降,我方迄未动摇;如今胜利已成定局,日寇屈膝有期,反而与败寇谋和,是不需常识即可判断取舍的。日方此举,也只是处于绝境,勉存梦想,知其不可而为之罢了。
妇自裁笺我润毫,呼儿适市备香醪。
黎元喜见凯歌旋,重续齐民百二篇。
至于吴氏呢,他正可利用此一资格,乘机脱离日寇魔掌,岂不也是侥天之幸?
策杖街头偊偊行,岂因介禄感逢迎。
应知散帻斜簪客,原是黄花岗上人。

著书为探生民术,忍共胡郎辨尔吾。
因此蒋公那时对美国压力唯一反击的武器,也是他们最怕的武器,便是:“老子不打了!”事实上,那时外交部部长宋子文在华府商谈美援,也动不动把蒋公这一“老子不打了”的态度暗示给罗斯福;罗斯福在惊恐之余,往往也就拿出大把大把银子来维持“老子去打”。
太平洋战争一起,美、日立刻宣战,日军乃冲入租界。他们那时要搜捕我方的第一要犯,自然就是吴开先了。处此紧急情况之下,开老理应呈报中央,撤入安全地带,无奈他艺高胆大,自恃为老上海,以为在数百万市民之间化装隐匿,敌伪双方都是不易寻获的。这一点,他虽保持了他的爱国心和责任感,并表现出他吃老虎的个人胆量,但是他也低估了敌伪的搜捕能力——重庆方面派来如此重要的人物,在区区上海一市之内,他们竟然搜捕不着,则敌伪特工的这机关、那机关,岂不通统都要关门了!
十年前(19九九藏书网78)开公八十双庆时,我个人因课忙未能亲飞台北参加祝贺,乃亦效颦匆草贺诗十首托内弟缵文携献老人,聊代跪拜。今亦附骥刊出,以博亲朋大雅一粲。前贤杰作暨匆草拙诗,多涉及开老当年嚼舌抗倭功在国史之往事,如不稍加说明,则年轻一代读者,或不知所指何事,因稍作“史释”如上。乞高明惠正焉。
以他在国民党内的身份和内幕知识,他可被“严刑逼供”,终于“瘐死狱中”。
他们终于掌握了吴家匿居的线索,侦骑密布,便把吴开先这个渝方派来的地下总指挥,于1942年3月18日午夜,一网成擒!

原来日军在1941年12月8日偷袭珍珠港之后,不数月便席卷东南亚,囊括了整个西太平洋,一时气焰之盛,真是拿破仑当年亦不过如此。美军在新败之后,在海军上原属劣势。我有位学生王书君教授曾用中文写过一本大书曰《太平洋海空战》,便叙之甚明。但是美国海军何以于短短两年之内反败为胜,节节反攻,终使日本海军一败涂地,不得不退守本岛呢?在史家参查无数种因素之后,也不得不嗟叹天意胜于人力——日寇这个侵略者,实受天谴!在珊瑚海、中途岛诸海战中,美国海军的胜利,很多方面都是很偶然的——美方并无必胜的条件和信念。
今且将开公当年脱险返渝,陪都高层文化界于右任、程沧波、汪东、汪辟畺诸先哲对开老慰劳、庆功感赋诗先期发表,为抗战诗文之一章,以飨同文。

在那种生死交关、庙堂沟壑的强烈对比之下,吴开先竟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那条“愚不可及”的道路,是十分难能可贵的。

史迪威此人是个志大才疏、毫无政治头脑的老粗,与威风凛凛的蒋委员长极不相能,他竟公然呼蒋为“花生米”(peanut,这原是国际密电中的代号而史公开之)。偏偏他掌握了美援“租借物资”的分配权。他和蒋、何(应钦)打交道,最常用的口头禅则是“QUID PRO QUO”(有来始有往)。他的最高目标是把蒋介石挤得靠边站,由他取蒋而代之,出任“中国战区陆空军总司令”,这一最高职位,他是几乎到手了!
司马迁叹曰:“天道无亲,常与善人,是耶?非耶?”
七、文桂承欢 子孝孙贤
开公自大陆易手之后,万人如海一身藏,隐于台北市廛已四十年。介之推不言禄,禄亦弗及,而老人倒颇能淡泊自甘,对过去风云往事,亦不愿提及。仅儿女劝索之下,始亲笔自述十余万言,交德刚整理付梓。窃思开公事业牵涉中、日、美三国暨国共两党,兼及汪伪政权史料,“我国国史馆”、党史会、日本防卫厅,乃至美国国务院、国防部,与夫今日上海各界汪伪史料,均连篇累牍,未细加查阅,便仓促校勘付印,未免过分草率、辜负正史,故迄未动笔。所幸海峡两岸言论如今均同时开放;日、美两国秘档近日亦不难探求。今后有余时余钱,当再细细推敲之,务期为民国正史留一页也。
这时吴、汪之间虽忠奸有别,在实力上倒是旗鼓相当的。开公那时是重庆国府驻沪的最高级干部——以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兼该党组织部副部长。因此国府留沪各系统、各机关,在体制上都悉听调度,再加上各级干部九九藏书同仇敌忾之心,则开公所掌握的实力亦自可观。

被捕后的生死抉择

云外莫嫌夷夏殊,朝暾长照子孙贤。
史迪威与蒋公虽成水火,但与蒋公和孔祥熙院长的枕边人却往还得十分投契。精明的共党人士,和心怀宿怨的李济深辈党内领袖,又都看穿史老大的弱点和实力,把他哄得团团转……在这种党内外微妙情况之下,老史那时在重庆真是炙手可热。他有的是美援。他和蒋某打交道,一定要有来才有往。重庆当时一穷二白,拿什么来“往”呢?
但是如何向重庆表示友善、求和罢兵呢?利用汉奸向重庆示意,断无此可能;利用唐生明等伪降之士,亦嫌分量不足。这样他们便想到在押的待决死囚、重庆方面的第一号大俘虏吴开先了。开释吴开先以表示倭方觅和诚意,而吴氏又是重庆方面地位足以“通天”(面谒蒋公)的高干——用目前的术语来说,他们要利用吴开先作为对蒋通话的“热线”(hot line),吴是他们掌握中的唯一具备此“热线”资格的人物。
日军杀人之残酷,远在德国纳粹之上。抗战初起,他们在南京一地,三天之内就屠杀了三十余万军民老幼;而其杀人手段之野蛮残酷,是史无前例的——吴开先这位在上海地区领导抗日的第一号人物,现在是落在日本屠夫手里了。
须知那时中美之间的关键人物是史迪威。史可说是马歇尔的“私人”,而马歇尔则是罗斯福言听计从的智囊。
这一幕“捉放吴开先”(参见汪曼云狱中口述)的历史故事,对吴氏来说,真是历经险劫、得庆生还了。所以他在重庆珊瑚坝机场一下飞机,真是亲朋云集,欢声载道。党内外诗人墨客自于右任以次,并联席庆功酬唱,佳作集至数十首,复由沈尹默书家专抄,刊集成卷,实是中国近代史上不朽的文学佳构。十余年前,开老乃把此轴历史文献交其长女昭文保管,由于开老不喜自我标榜,素不以此手卷示人,故见之者绝少。唯昭文读汪曼云《捉放吴开先》一文后,对其最后一章谓开老返渝往接者仅三人;又谓有开老出席之宴会友朋裹足之说,大起反感,以其与事实适得其反,乃请示老父,决定将此手卷公布,不仅为驳汪文之不实,亦以飨文史界之同好,兼为历史文献存其真迹。
我的岳丈吴开先先生是国府主政大陆时期的一位重臣、高干和抗日陷敌未死的“幸存烈士”。他在1939年秋,正当我民族抗战最艰苦的岁月,汪精卫在南京组织伪政府紧锣密鼓之际,奉蒋委员长之命,自重庆经南洋潜返上海,借租界掩护,领导沦陷区抗日活动,并破坏汪伪组府工作。
我民族八年抗战,在道德上说,是黑白分明的。汪、陈夫妇一旦投敌,乃把我们这个黑白分明的民族道德弄得一片模糊——使当时拋头颅、洒热血的爱国志士,在道德上莫知所适;而人类渣滓的汉奸,则个个手舞足蹈、理直气壮起来。汪氏在历史上的罪恶,莫有大于此者。
汪氏之劣迹,是他破坏了民族道德——他不该以国民党副总裁之尊,于抗战最艰苦阶段,血流成河、尸骨堆山之时,谬听老婆之言,反身投敌。
五、胜利还乡 内战去国
且随季子乘风便,好献新诗作寿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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