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说：“我们去看看你奶奶有没有给咱们做午饭。”

“那之后呢？”

“好，但你们只能在停车场遛她。”

“是呢。”路易带着他们在楼下走了一圈，上楼的时候，狗慢慢地走在他们的前面，抬起受伤的爪子，用三条腿爬上台阶。看过之后，他们又回到厨房。

“能适应了，”他说，“现在感觉很自然。”

“有没有你喜欢的？”

“我看到了。你谢谢路易了吗？”

“可以，不过需要给它拴好了，门后挂着绳子。”

“这条怎么样？”艾迪说。那是一条黑白相间的边境牧羊犬，右前爪似乎裹着绷带或者塑料管之类的东西。“她看起来不错。”艾迪说。

“我们能把它们带出来吗？”

路易把手指伸进铁网，那条狗抬起鼻子闻了闻他的手指，舔了舔。“我们把她带出来吧。”他打开笼子走了进去，把牵引绳挂在她的项圈上，又锁好笼子，防止其他狗跑出来。他很轻松地就把她牵出来，之后又回到办公室。

“她几岁了？”路易问。

“没问题，不过我们希望领养人能耐心一些，不要太早就放弃。”

“有点儿吧。”

“我不知道，可以去问问。看起来像是保护她的某种东西。”

“你想要一条狗天天跟着你吗？这可不像你。”

“你们找到了？”前台的女人说道。

他们一起弯下腰，而她则乖乖地蹲坐着。杰米轻轻拍拍她的头，她抬起眼睛看着他。

“我知道。”

“跟我说说吧。”她说。

她离开了犬舍。他们慢慢地走着，观察着每一个笼子和围栏里的狗。这里各种品种和毛色的狗都有。杰米有些害怕狗的叫声，一直贴着路易。他们转了一圈回来，又看了一遍。

“没呢。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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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听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我不知道，这可能又是个麻烦。”

“为什么不现在就把她带到我那儿去呢？”艾迪说，“我可不想露丝和其他邻居忍受这种折磨。”

晚上，杰米和路易让狗待在厨房的窝里，然后去艾迪那里吃晚饭。饭后，他们一起回来看她，隔着老远就能听到她在呜咽。

艾迪关上了灯。“你的手呢？”

“怎么想起来这个了？”

“说什么？”

“想听什么？”

“想说点儿什么呢？”

她拉住他的手。“现在我们又能说话啦。”

“实话就是我喜欢这样。很喜欢。如果当初没有答应你，我一定会很后悔。你呢？”

“我觉得还挺适合她的。”艾迪说。

“你想现在试试吗？我跟着你。”

“你是不是酝酿这事好久了？”

“这样可以吗？”杰米问。

他们回到路易家。路易给杰米演示戴着手套应该以怎样的角度才能抓到球。他们在艾迪和露丝两家之间阴凉的地方玩抛接球。杰米一开始总接不好，练了一会儿开始有些起色，想试试用球棒击球。在他终于打中一个球的时候，路易毫无保留地夸奖他。杰米干劲儿十足，进步了很多。

“我不知道。”

“那你最好还是要谢谢他一下，你觉得呢？”

“门也开着？”

在厨房，艾迪说：“你有没有想好名字？她得有个名字。收容所的那个女人叫她什么？”

“看起来不错。”路易说。

那个晚上，等杰米在他们俩中间睡着后，路易说：“他需要一条狗。”

“会的。”

“还有顶新帽子。”

“你喜欢她？”

吃过早餐之后，他们沿着狭窄的柏油州道，向北驶出霍尔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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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他们经过一片片灌溉的玉米田和旱小麦田，然后转向西边的红柳郡，经过邻郡的学校，又向北沿着普拉特河谷一直开，最后到了菲利普斯镇。动物收容所就在小镇的边上。他们告诉前台的工作人员想要一条成年犬。“我们这儿最多的就是成犬，”前台说，“有什么特定的要求吗？”

“关于在这儿过夜，感觉怎么样？现在的感受？”

“先这样试试。除非奶奶说不行。”

“是班里一个女生的名字。”

“我自己都没去过其他的房间呢。”杰米对他说。

“我们待会儿去问下工作人员。她走路的时候有点儿瘸，不过似乎走起来并不疼。”

她艰难地起身，穿过办公室。在他们进入犬舍的一瞬间，所有笼子里和围栏里的狗都疯狂地叫起来，根本听不见身边的人说什么。等他们都走进来后，她关上身后的大门。走道在中间，笼子在两边，每个笼子里都关着一两条狗。笼子下面是水泥地，里面放着水盆，垫着小块地毯。整个屋子里有种难闻的味道。

“你一定要学，奶奶。我已经学会了。”

“我不知道。”

“她会把床弄脏。”

之后路易回到了艾迪的床上，掀起被单躺下来。

“蒂皮。”路易说，“但我不太喜欢这个名字。”

“我们想带走她试试，如果不行的话再把她送回来。”

“你们是想要一条能和这个小男孩一起玩的狗？那好，我们来看看哪条比较合适。”

“那把它九九藏书网养在我家吧，杰米可以来我那儿和它一起玩。”

“我爱这种感觉。比我想象得要好很多。真神奇。我喜欢我们之间的友谊，喜欢一起共度的时光。在夜晚的黑暗里躺着。我们说过的话。还有夜里偶然醒来时听到你的呼吸声。”

“再洗干净就好了。现在和我说话，说点儿我没听过的。”

“我逗你呢。”

“谢谢你，路易。”

“我不想在这儿养小狗，没精力照顾它。”

“我们先来摸摸她。”艾迪说。

杰米接过绳索，她起身，跟在他后面。路易、杰米和狗绕着车走了一圈，路易问：“想不想自己带着她走走？”于是杰米和狗又走了一圈。能看得出杰米很喜欢她。他们回到办公室，那条狗瘸着走进来，保护着受伤的右爪。工作人员告诉他们，冬天的时候有人把她在水泥地上拴了一晚，把脚冻坏了，兽医不得不把脚趾截了。她现在脚上戴着一个用尼龙搭扣系着的塑料管，在屋里可以把它摘下来，出门的时候戴上。那个女人给他们演示了怎么操作。

“天哪，我不会玩儿。”

他们把狗带到了艾迪家。艾迪给邦妮找了条旧毯子铺着，她窝在上面，挨个儿打量着他们。男孩上楼去玩手机，把狗也带了上去。路易和艾迪上楼的时候告诉他狗必须得留在厨房。但当把邦妮牵下楼的时候，她又开始呜咽，最终艾迪说：“好吧，随你了。我知道你想要干吗。”

“她这么走可以吗？她的脚怎么办？”

“我说不管了。”

“我们给你也买了一副手套。”杰米说。

第二天，路易带杰米去了主街的五金店，给他买了一副皮手套，又给自己和艾迪各买了一副，还买了三个硬橡胶球和一根小球棒。路易看着在柜台藏书网展架上的帽子，问杰米喜欢哪顶，杰米指了一顶紫黑相间的。登记处矮小驼背的店员帮他调好帽子的大小。男孩把帽子戴在头上，一脸严肃地抬起头看向他们。

路易问：“你想带她在屋子里转转吗？”

当杰米爬上自己床的时候，邦妮马上跟着跳上去。

“我想还是让她跟我们一起吧。她才来，不要让她独自待着。”

“没有。”

“可以的。”

“她会和你一起的，你不是一个人。”

“我有个主意。”路易说，“你和邦妮回自己的卧室怎么样？可以让她陪着你。”

到了霍尔特，路易先把艾迪送到家，然后带着杰米来到自己的房子，帮着杰米给狗在厨房搭了个窝。

“你们自己看吧。如果想带哪条来外面试试的话，可以告诉我。”

“邦妮怎么样？”杰米说。

“我想知道你的感受。”

“我是认真的，他需要一条狗。我们明天早上去菲利普斯的动物收容所看看好不好？”

“再说呗。”

“说点儿关于你自己的事。”

“但还是把灯开着吧。”

“还没听腻吗？”

路易交了钱，收好她的领养文件和疫苗接种记录。他们一起回到了车里。杰米坐在后面，路易把狗放在他身边。他们离开小镇，走州道回家。过了一会儿，狗趴下来把头枕在杰米的腿上，闭上眼睛，杰米轻轻地拍着她。艾迪示意路易往后看。他调整了下后视镜，看到男孩和狗都睡着了。

“那她呢？”

“所以再跟我说会儿话吧。”

“在你边上，老位置。”

“这帽子能防晒。”小个子男人说道。他叫鲁迪，路易认识他好多年了。他还在工作是一个奇迹，还活着是另一个奇迹。店里另一个经理是一个叫鲍勃的高个子男人，几年前就已经九_九_藏_书_网去世了。而这家店的老板娘在母亲去世后回到了丹佛。

“也许吧，”路易说，“我们想带她到外面，看看她离开其他狗时的样子。”

“不客气。”

“我们会的。我只是想知道万不得已的时候能不能把她送回来。”

艾迪从房子里走出来看了一会儿，问：“你们能休息会儿吗？午饭做好了。你们买了什么？一副棒球手套？”

“那你决定吧。我反正不想。”

“我要有那么聪明就好了，”路易说，“不过至少现在我们能活动一下，不用担心会碰到他。”

“你怎么想到的这个名字？”

“除了他的手机和两个颤颤巍巍的老家伙外，他更需要一个玩伴。”

男孩握着牵引绳，过了街，从后巷穿到艾迪家，敲门进去。

“不是小狗，是成年犬，已经受过训练的。个头不要太大，有些年纪的就成。”

“好，那就叫邦妮啦。”

“嗯。好了，你试试能不能睡着。邦妮会在这里陪你。”

“我知道，跟我说实话。”

他们走出办公室，穿过停在一边的车辆，来到了停车场边的草地上。一到草地，她就马上蹲下来小便了。“她真棒，”路易说，“一直等我们带她走到草地才方便。你想带她走走吗，杰米？”

“我也喜欢你说的这些。”

“估计有五岁吧。”

“关于什么？”

“让我想想。你知道的，邦妮和他一起躺在床上呢。”

“真是谢谢你为他考虑这么多。”艾迪说。

“只是自然？”

“我不介意。好久没养过狗了。”

“没有。只要不太闹，不要老叫就可以。”

路易带着邦妮去艾迪的卧室。杰米看着床下的邦妮，把手伸着轻拍她。

路易说：“我们也不想听她叫一晚上，是不是？”

“她脚上是什么？”杰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