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诺斯费拉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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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歌剧魅影
第一章 歌剧魅影
第二章 化身博士
第三章 弗兰肯斯坦
第三章 弗兰肯斯坦
第四章 诺斯费拉图
第四章 诺斯费拉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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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没什么——没什么。”
主妇:是呀。我也叨扰太久了,不好意思。那么,如果有事的话,随时招呼一声好了。
“你……在干什么?”
景子:不会的!(她故作开朗地转了一个圈。)我从来不曾如此幸福过。真的。
一开始,当“教授”出场时,观众席的学生们哄然沸腾起来,因为“教授”的装扮和本宫校长一模一样。
景子:是谁?这么大声——(传来开门声。接着门又砰地关上。)有人进来了……不,没有人。可是我能感觉到,有东西……
“那也是剧本中的设计吗?”
当时,儿岛光枝叫片山“一小时以后回来”。因为他不小心睡着了,所以关谷先到一步。换句话说,本来关谷是去片山和邦子两个人所在的房间。
教授:果然很多灰尘啊。
此时,片山蓦地发现明石一郎一直低着头,拳头握紧——原来如此。是明石做的!
黑猫——不,福尔摩斯突然窜到舞台中央,高声尖叫。
对他们来说,警察并不是自己人。简言之,警察不过是“外人”而已。
片山不悦地低语。那人一定是从某处看到了那场骚动。那人之所以知道片山的房间号码,是因为看到了片山订房吧。然后,当关谷被逼得走投无路、想杀片山之际,那人用弹珠打破了安全出口的灯。
片山喃喃自语。
教授:好,我来开灯。
男人:是的。这间房子……据说有幽灵出没。
“喂,阿义。”
海德:这一点我完全同意。
教授:我来帮你倒。
教授:旧椅子而已——你怎么吓成这样?
“瞧,那个不是石津先生吗?”
校长室的窗户虽然关着,但通风的小窗是开着的,假如那块碎片从那里飞进来,打破茶杯的话又如何呢?都是同样的茶杯,这块碎片混在那一堆碎片里就分不清楚了。
(教授走了出去。门关上,舞台再度变成漆黑一片。风声逐渐变大。)
(海德无言,视线从景子移开。)
片山坐在观众席的角落看看舞台,心想这个序幕真是意味深长啊。
(调侃似的说,并望着其他三个同伴。)
海德:老师,所谓恶有恶报……
景子:真的只有简单的东西了……
“差不多吧。”
诺斯费拉图:像墓地里纳骨堂的空气吗?
“是的。”
主妇:你不知道吗?房产中介什么都没说吗?
主妇:(屈服于景子不懈的追问)那好吧……其实呀,这房子有很多……东西……出没。
景子:不用担心,请告诉我吧。连自己住的房子的往事都不知道,心里很不安宁。
(景子开始收拾坏掉的椅子。)
片山呆呆地盯着舞台。
那么,那人知道刺伤桥本信代的是关谷了?关谷说,打电话的是女人。可是,这个使用弹弓的人手法极为高明,特别是从校长室的小窗把那碎片打进去的技巧更是骇人听闻!应该不会是女人吧。
海德:如果你看到我们,一定会很失望的。
(舞台一片漆黑,壁炉的火也熄灭了。)
教授:乖孩子。我会再来的。(往左边的门走去)对了,你一个人住,一定要留心门户和煤气。
景子:我要打扫一下。“烟囱”,你去找个地方躲一躲吧。
景子:啊!(扔掉吸尘器)老师是你呀!(叹息)吓我一跳,好过分啊。
“如果她没看到我这个样子就好了。”
片山强忍着疼痛,皱着眉爬起来。
对了,给黑猫取名叫“烟囱”,也是为了使本宫产生心理上的压迫感吧!本宫会带着怎样的心情看这出话呢?
景子:如此冰冷——难道这是壁炉?简直像冰一样。连火焰也无法化解的冰冷,一直冷到骨髓里。
景子:那太好了。可能的话,我也想长生不老。
(突然,一个碟子飞过景子的头顶,撞在墙壁上打破了。)
教授:(走进几步)来,进来吧。
打电话向关谷告密的,恐怕也是竹林明吧。在酒店时,她很可能听到了儿岛光枝的话。然后,借机单独留下,监视片山订房间……
“是这样啊。”
片山把她推到座位下面,而他则被跨越椅子逃生的学生踢翻在地。
“可是牛奶瓶——”
诺斯费拉图:这太可疑了!
景子:虽然对不起老师的一片苦心,但是这个房子真的很吓人。你没感觉到吗?我一踏入这里,全身都起鸡皮疙瘩。这是个被诅咒的地方——别笑,真有这种感觉,仿佛空气中充满厌恶和敌意似的。
片山用力握紧座位扶手。
景子:(缩起身体)是谁?你在干什么?
“以后解释给你听好了。”
海德:你很幸运啊,夫人。
“所以都是我的错吗?”

(景子匆匆地从右边的门出去,很快又拿着咖啡壶回来。)
片山不耐烦地说。
说起来,石津要不要赔偿他弄坏的椅子啊?片山皱眉。
海德:请说下去。
景子:请进。
竹林明叫明石离开,自造密室,转移警方的注意力。
(四人向教授徐徐逼近。教授节节后退。)
石津笨手笨脚地刚一坐下,其中一条椅子腿就咔吧一声折断了。石津结结实实地栽倒在地。观众席一片哗然。
邦子紧紧抓住片山的手腕。
景子:你认识以前住在这里的人吗?
写剧本的是竹林明。竹林明知道野田惠子的黑猫的名字。可是,她曾经肯定地告诉片山说她不知道它的名字,为什么?为什么她要撒谎?
片山注视着眼前的少男少女,他们与自己仅有十几岁的差异,却仿佛隔着无法穿越的铜墙铁壁。
景子:他有高尚的人格,十分杰出。每个人都尊敬他、爱戴他。

主妇:对。听说每晚都有恐怖的事发生。她先生经常出差,很少回家。然后,太太把一切都告诉了他,但他只说她是因为有了身孕的关系,所以常做怪梦之类的,并没有理会她。
可是,现在逼问明石又能如何?竹林明藏书网本身否认了那件事的存在。
片山苦涩地说。
“我把那个帷幕扯下来扑灭了。你有没有受伤?”
教授:不必送了。我会锁好门的。
也就是说……那人所期待的,也许不是要关谷杀了片山,因为片山好歹也算是(虽然这样说让人很心酸)警视厅的一名刑警。
“片山先生,你见到晴美小姐了吗?”
教授:不要怪我心狠手辣。让你活下去,我的处境就麻烦了——煤气中毒很痛苦吧?不过,一下子就结束了。做着美梦去死吧……
一针见血的问题。片山不答。邦子又问:“喂,阿义,上次如果没发生关谷那件事的话,你会和我过夜吗?”
景子:(抚摸着黑猫)“烟囱”,你要永远留在我身边呀。

教授:(笑了)不要担心。虽然我有家室,但我爱的只有你一个。
听了片山的话,众人沉默不语。“我希望是意外。”
文化节开幕日终于到来了。自酒店事件之后,案情侦破工作毫无进展。关谷就是凶手,大家都松了口气,劝片山不要继续查了。
景子:东西?
“趴下!”
景子:来,现在给你倒了。(她把器皿摆在地上,倒入牛奶。)——这样就行了。喝吧。
(教授温柔地吻了景子的额头一下,穿上大衣。)
邦子紧紧揪着片山的手臂。
男人:请进。

景子:精神分裂……
(教授在景子的额头吻了一下,从左边的门走了出去。在关上的门前面,景子伫立不动。从外面传来车门关闭声,然后是引擎发动声。车声渐远。景子神情一变,脸上写满不安。她穿过房间,悄然坐在沙发上。)
景子:(迟疑半晌)那么……请各位不要生气哦。
若是这样,为什么竹林明要隐瞒有人先来探望她的事?这种事当然不一定非说不可,不过,在通常情况下一般都会说的吧?
(诺斯费拉图一震,站住。)
“你看那个!”
景子:啊?哦——他是老师。
教授:煤气开到最大了。永别了,景子。
没什么?怎么可能没什么!竹林明说她是在用吸尘器时被刺伤的。可是,在她的房里并没有找到吸尘器!
景子:啊,抱歉,忘了给你倒牛奶了。
教授:美人的鬼魂,见见也无妨。走,我们去事务所签约吧。
(教授从右边的门出去,很快回来。门大开着。)
明石爱上了竹林明。而竹林明只对长昭青眼有加,于是明石因爱生恨,一怒之下刺伤了她。至于藏在桥本房间书架里面的刀鞘,配套的刀多半是明石偷走的,用来刺伤竹林明的吧……可是刺伤她后,从她口中得悉事情的真相,他一定很愕然。
(景子站起来,在房间里踱来踱去,踢到某件物品。)
石津吃惊地问。弗兰肯斯坦吃惊的样子也十分可怕。
“而且,你还利用了‘怪奇俱乐部’的人——”
竹林明耸耸肩,说:“没人。”
(景子端来盘子和茶杯,摆在桌上。)
“是福尔摩斯。”
邦子问。
教授:简单点儿就可以了。
“Y”字——不是!那不是文字,而是表示形状。
景子:请多多指教。
这不可能是竹林明一个人的计划。她怎么看都不像是弹弓高手。而且,校长室的茶杯事件发生在她住院之后。
(黑猫慢吞吞、小心谨慎地从笼子里走出来。)
景子:那是什么声音?风声?或者是……简直就像女人的哭声一样……
片山看了一眼座位间,倒抽一口凉气。本宫头朝下倒在椅子之间,一动也不动。
教授:是十七岁。
如果不是的话,可能有人先一步来探访竹林明。那位客人坐上那把椅子后跌倒,因此竹林明知道椅子坏掉的事……
“那你懂什么?”
“总算捡回一条命……”
景子:(急切地)所以我说,请别误会才好。但是,我从你们的声音中……仿佛听见某种类似悲哀的宿命之类的东西。
邦子问。
“怎么了?”
诺斯费拉图:不,没什么……
后来……他只好拼命护着头蹲在地上,忍受着各种推搡踩踏。
(景子叹息着起身。)
“不知道。”
片山向邦子奔去。
“阿义!”
海德:不会生气的!即使你把我们说成是化身博士或吸血鬼,我们也不会生气!
片山的视线回到舞台上。福尔摩斯——不,黑猫“烟囱”,躺在其中一张沙发上。
景子:虽然是老师好不容易找到的房子,但这里实在让人心中不安——可是,必须暂时忍耐一下。
男人:不!实际上,这里真的死过人。前任租户的太太自杀了,那位太太才十八岁,而且美丽动人……
教授:很遗憾。真的抱歉……
海德:(揶揄地)大概一百年前吧,夫人。
(教授正要出去时,又回过头来。风声妙曼,如泣如诉……)
男人:好的。请走这边。(从门出去)
“很遗憾。”
“不要!”海德喊。
教授:抱歉抱歉。(笑着)突然就忍不住想吓吓你。
景子:不,不是……那位太太是在哪儿自杀的?
(其他三个也跟着大笑。)
相反方向有什么?——校长室。
景子:我是这样想的……人的恶意,跟所谓的宿命无关……我表达不好,我的意思是,尽管大家可能曾经作恶,可实际上却是很善良的人。
到底是谁……
景子:(爬起来)我这是怎么了?——做了一个噩梦,好可怕。但是,难道那是真实发生的事?怎么可能!
台上,景子开始打扫。当然,这是现代话剧,她用的是吸尘器。
海德:啊!是这样呀。
海德:哦?
景子:(听见“烟囱”的叫声)怎么了?(专注地感觉周围的动静)奇怪,好像有人……怎么了?谁在那里?
……
邦子捅捅陷入沉思的片山。
景子一个人倒在地上。福尔摩斯——不,“烟囱”舔着她的脸。景子睁开眼睛。
两人在座位间跑来跑去,把扭伤脚的学生抬出去。
(景子从右边的门出去。教授来到房间中央。)
“校长先生他……”
对他们来说,那是“自己世界的问题”,不99lib.net容片山插手。
景子:这里发生过什么事吗?请告诉我。
话剧还在进行,聪子,不,景子正在款待客人。
(景子摸索着抱起“烟囱”,放在腿上爱抚。)
邦子挥挥手,追随着“自己的伙伴”而去。
而且,野田惠子也怀了恋人的孩子。竹林明是不是想通过这部话剧影射表妹之死?
(一个中年人,即教授,从同一道门进来。大衣、手杖、软帽——无懈可击的绅士打扮。)
“很遗憾。那是水口同学用手捏碎的。”
“什么?怎么了?”邦子问。
片山抬头一看,照明设备升腾起红色的火焰。火苗很快就蔓延到旁边垂挂的帷幕。
景子:住手!救命呀!
教授:我该走了。
恐怕,在那道安全楼梯上发生的事也是如此……那个人可能跟在片山后面,下到比那里高一层的地方,然后瞄准那盏安全出口上的灯射击。“Y”字形的东西是弹弓。
主妇:好吧……不过,我怕你知道得太多会害怕……
诺斯费拉图:我们是不会老的。

“本宫校长,死了。”
教授:那我走了……
教授:为什么?我要找的是旧房子。这间古色古香的,相当不错。
“邦子被刺伤的时候。听说情况后,我猜凶手会不会就是本宫校长。我认为惠子的恋人不一定是学生……后来,我从各方面调查本宫的底细。原来本宫在别的学校也因为和学生发生问题而辞职过,因此我才敢确定。”
(四人困惑地坐在沙发上。弗兰肯斯坦独自辛苦地坐在小椅子上。)
“阿义!”
“晴美跑到哪儿去了?”
竹林明继续说:“我又迷惑了,本宫不会同时对好几个女生下手吧——而且,他刚杀了惠子没多久,似乎不太可能。然后,我从水口同学口中得知关谷的事……如果你连弹弓的事都知道的话,大概已经一切都猜到了吧。”
“你怎么知道的?”
(他拿起咖啡壶,把咖啡倒入景子杯中,同时把胶囊放了进去。)
景子:我也……爱着某人,并且信任他。可是,渐渐地我不再全心全意相信他了。这是十分痛苦的事……
“片山先生!”
“校长?”
教授:我喜欢这个!这不是真正的壁炉吗?有了壁炉才像个家啊。
(幕启时,舞台仍然一片黑暗。左边的门打开,传来教授的说话声。)
片山站起来用尽力气大吼:“大家冷静!不要慌!”
“我绝不会走的。”

海德:清新啊。
(景子慌忙后退。)
主妇:就是幽灵。
“好疼!你怎么了?”
“你们可以走了。”
竹林明在说谎。片山真想狠命抽自己一个耳光。
景子:好的,老师,您也要保重。
“他是弹弓高手吧?”
(景子站起来,摸索着在屋内走来走去。来到壁炉前,她伸手轻碰壁炉的红砖,立刻畏怯地倒抽一口凉气。)
主妇:传闻说,她把头伸进那里边,用捅火棒的尖端刺进喉咙而死……你没事吧?
邦子压低声音说。
“从一开始就在瓶子上弄出一点儿裂缝,然后用手捏碎它。我听说是这样的。”
海德:来吧,夫人,不用顾虑,请把想法说出来吧。
(她站起来,景子从左边的门送她出去。她回来时关上门。)
“什么意思?”
教授:当然了。不过,我是个教授,不会惧怕那种灵异传说的。
景子:对不起,“烟囱”,吓到你了。可是,我有时真想呐喊一下,我实在受不了了。
景子:漫长的岁月……仿佛一直背负着沉重的包袱……而且已经几百年了……
景子:啊……是坏掉的椅子。刚才在梦中,我也听到椅子坏掉的声音……这不可能是真的……
本宫校长的茶杯,多了一块碎片。假如那是同类的别的茶杯的碎片呢?它从空中飞来……
景子:啊……怎么这么困呀。“烟囱”,我……累了。待会儿再收拾吧,我想睡一会儿……
平常听惯了福尔摩斯叫声的片山意识到,这是它有事要告诉片山时的那种声音。
如果竹林明的故事是捏造出来的话,那她究竟为何要撒谎?竹林明和野田惠子是感情深厚的表姐妹。她觉得自己应对惠子之死负责,所以每天都穿着黑色衣服。即使她知道真凶身份,她也可能认为与其通知警察,不如亲手复仇来得痛快。
“说不定真会有一两只碗打中她,是不是?”
(教授正要出去时,突然灯熄了,舞台一片漆黑。)

(她叫着站起来,立刻又后悔地重新坐好。桌上摆着水果盘、茶杯、碟子等,还有其他盛菜的空餐具。)
(景子愣了一阵,然后笑了,是那种神经质的笑容。)
那天,片山先到竹林明的病房,曾经从椅子上摔下来。竹林明看见片山想坐时,曾试图出言阻止,说:“那椅子——”
“嗯,确实很厉害。虽然我不太懂话剧。”
“那是什么?”石津说,“是不是游戏厅里有赠品的那种玩意儿?”
“因为杀害野田惠子的是本宫校长。”
邦子从椅子背后探脸出来,可怜兮兮地呼唤。
(景子从右边的门出去,很快又拿着器皿和牛奶瓶回来。)
景子:一百年!不得了!(她笑了笑。)那么,各位岂不是都很老了吗?可是听声音听不出来呀。
教授:这双手习惯了翻书本,杀人却是第一次——不要让我失望啊。
(景子从左边的门走出去。不久,她和一个看上去很好奇的中年主妇进来。)
景子:(突然烦躁地摔掉书)我再也忍受不了了!

“我就猜到你会这么说。”
(景子战战兢兢地走进来。她好像一直凝视着虚无的空间。)
教授:你也一起吃吧。
海德:不、不。我们已经把你当老朋友看待了。真的,仿佛认识很久似的。
“长昭君最帮忙了。”
“我好不容易才想出用话剧逼迫本宫认罪的主意,不想被警方干扰,因此才伪造了被人行刺的戏码……我故意在打完电话后切断了电话线。幸好伤口不深,不要紧。”
邦子一惊,瞪着眼问:“怎99lib•net么了?”
可是根本没用。讲堂四处充满尖叫声。学生们一起拥到出口,场面一片混乱。
舞台上,景子正在畅想未来的生活。
(景子把Chimney放回沙发,朝桌子走去。突然,灯光闪烁着熄灭,房间暗下来。聚光灯集中照着景子。壁炉中红色的火苗在舞台上隐约浮现。)
旁边充斥着惊天动地的巨响,还有人群的呼叫声——不知过了多久,这些渐渐平息下来。
景子:嗯……我先生还没回来。其实这里发生了很奇怪的事,我一个人害怕得浑身发抖,幸好你们来了,我就放心了。
(景子回到沙发上,深深叹息。)
(帷幕升起。与上次一样的房间。晚上,壁炉里生着火。景子坐在沙发上,手指在盲文书上摸索。“烟囱”蹲在她的脚边。)
教授:那就好,你累了吧。好好休息。
男人:(迟疑片刻之后)还是告诉您吧,我是怕万一出什么事……
教授:住手!救命啊!来人呀——
(不知何故,景子的语调有几分勉强。)
“片山先生。”
主妇:你也有了?
(舞台外面传来敲门声。景子吓得差点儿跳起来。)
景子:(迟疑着)我……不是他的妻子。他有太太,只是偶尔到这里来罢了。
竹林明微微鞠躬,转身离开,其他人也跟在她后面。
景子:是背叛。背叛了爱与信赖。各位,其实你们都是被背叛的一群,不是吗?
“那么,再见了,阿义。”
景子:是的。我刚到这里时,吓了一跳。好像空气很混浊……不过并不是脏的意思。我似乎感觉到……某种露骨的敌意。
黑暗中,有人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下。
片山猛然一惊,同时,头顶上的高处有人大喊:“不好了!”

石津问。
“但你为什么——”
教授:那是为何?
景子:你说得好可怕呀。(笑)
片山自言自语。
“你说牛奶瓶?”
“没人?”
海德:原来如此!
“嗯,它的英文名‘Chimney’不是‘烟囱’的意思吗?我当时觉得名字很有趣,所以记住了。”
邦子说。
(景子躺在沙发上睡了。“烟囱”消失在沙发背后。过了一会儿,左边的门悄悄开启。是教授。他把鞋子拿在手上,蹑手蹑脚地回来了。他走近沙发上的景子,观察良久,发现她没有醒来的迹象,教授咧嘴一笑。)
景子:我相信您,老师。
“啊?什么出来了?”
石津发出绝望的吼叫,落荒而逃。
景子:没什么,只是说说罢了。
教授:万一出事?
教授:(大笑)是因为这事呀!老房子多少都流传着这种故事。
教授:(绊到什么似的)哎哟!
教授:(慢慢环视四周)就租这里吧。我决定了。
“你们早就知道了吧!”他厉声说,“你们想亲手裁决他,对不对?”
片山喃喃自语。
他问。
(教授抱紧景子。)
“这副打扮,不会把伤员吓晕吧?”

第一幕

男人:是啊……
景子:啊,十二点啦!已经半夜了。赶快吃了东西去睡吧。
“那就好。”
“这样啊。难道说……”
片山说:“以后我会再找你们个别问话的。”
“是呀。她真的很专业。”
主妇:听说是这个房间。那边不是有个壁炉吗?
男人:是啊……
景子:不要紧,只是搬家让我很疲倦……
“一名死者……”
景子:(充满期待的语调)今晚可以留下来过夜吧?
景子:(抱紧教授)我相信老师。明知老师有太太,我也心甘情愿跟着您。为了老师,我把父母、家庭……一切都抛弃了。您不要遗弃我啊!
竹林明为什么会知道椅子坏掉的事?听护士说的?对一个意识刚恢复不久的病人,护士会提醒她那种细节吗?
诺斯菲拉切:(逼近景子)如果你愿意,我就给你永恒的生命,如何?
有人惊呼。
然后,教授站起来。
观众席再次沸腾。片山掩面——晴美在哪里看演出呢?她不可能看不到这一幕吧。
片山骇然。舞台突然转暗。诺斯费拉图向正在念独白的景子扑过去。
教授:(惊骇地瞪大眼)你们干什么?
突然,邦子低声说:“烟囱!”她用力抓住片山的手。
教授:(有点儿不安)保重什么?
教授:(皱起眉头挥挥手)蜘蛛网!我最受不了这个!
片山点点头。“你最终准备怎么做?”

长昭瞪大眼。
“我本不想欺骗片山先生的。”
主妇:这可不是笑话啊!最后住在这里的太太是自杀死的,据说是精神分裂。
终于,舞台恢复了正常的照明。
片山喃喃自语。本来一起来的,可现在连个人影都找不到。好不容易才拿到相邻座位的票……
(舞台明亮起来。宽敞的英国式客厅。除左边外,右边深处也有门。中央正面有壁炉。墙上有书架,营造出书香气息。还有一张圆桌,圆桌周围摆放着沙发。)
好不容易才在沙发边缘安顿下来的石津也跟着狂笑起来。他那生硬的笑法反而更像弗兰肯斯坦了。由于他前仰后合笑得太过分,结果失去平衡,从沙发边缘摔了下去。
景子:我去泡茶。

(景子礼貌地为大家倒茶。)

景子:(连忙避开)恶意,并不是过失或错误。只要是人,谁能无过?即使犯下大罪,也是可以原谅的。
“你也走吧。”片山说。
男人:嗯……真的可以吗?
“石津!你没事吧?火情怎么样了?”
“是我自己弄的。我在打扫时,没发现不小心碰掉的菜刀,我摔了一跤,正好被朝上的刀刃刺伤了背部。”
应该有人受她指使并暗中采取行动——是装病住院的长昭吗?他可以自由活动,他会使用弹珠也很正常……
(茶杯和其他器皿接二连三地飞过来,掉在她的周围,摔成碎片。景子抱头蹲下去。)

(幕启了。舞台很暗。左边的门打开,一个貌似房产中介的男人拿着手电筒走进来。)
“没有。她到哪儿去了啊?”
依然无人九九藏书网应声。片山在全体人员脸上缓缓打量一遍。
那人大概无意杀关谷吧,只想让关谷被拘捕而已。
片山长舒一口气。杯碟满飞天的效果的确十分震撼。桌上的器皿保持原样,用事先准备好的同类东西,向水口聪子投掷。然后有人再摸黑撤下桌上的器皿……
“不管怎样……起码和我商量一下——”片山打住话头,“我还想知道一件事,刺伤你的人是谁?”
他把石津叫来,合力把本宫拉出来。
教授:听说只要在这里住上几天,人就会患上精神分裂自杀,说到底只是传说罢了。(叹息)这样一来,我只好亲自动手了。
“对不起——总之,这是我们自己的问题。即使警方拘捕了本宫,大概也找不出任何证据吧。”
片山也很明白大家的心情。可是,如果另有真凶,就必须查明,无论那背后隐藏着怎样悲惨的真相。
与玩具弹弓不同,这是真正的弹弓,用的是铁弹珠,甚至能击落天空的飞鸟。打破一个茶杯是轻而易举的事。然而,那是谁干的呢?
主妇:不,不用张罗了。大家都是邻居嘛。
(景子专心地打扫着。左边的门打开,教授走进来。景子没发觉。教授蹑手蹑脚地走近景子,一把搂住她的肩膀。)
“那么,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真的?”片山反问。
此时,落下的幕布再次升起。
(诺斯费拉图站起来,蹑手蹑脚地绕到沙发后面。)
“不过,水口同学很了不起吧?”
“可是,后来发生了桥本信代事件——”
是本宫校长!他让野田惠子怀孕,并杀了她!然后,当片山提出要向邦子问话时,他立刻决定杀了邦子。那把尖刀多半是“怪奇俱乐部”的用具吧。本宫知道这一点,所以会去那里拿刀,而且灵机一动把歌剧院幽灵的面具也戴上了。幸好邦子只受了轻伤,而对本宫更有利的是,邦子并不知道太详细的内情……
景子:他也是我腹中孩子的父亲。
片山由衷感到敬佩。
教授:身体要紧。再小心都不为过哦。
教授:什么事?
景子:嗯,我只喝咖啡就好。
男人:是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这房子已空置十几年了。材料倒是很坚固(手电筒的光在屋内扫来扫去)。不过,确实有点儿阴森森的。
男人:不,我不是担心那个。
吸尘器的声音很吵,在讲堂中分外刺耳。
男人:不,没什么……(掏出手帕擦汗)
片山甩甩头。“喂,你去帮助其他伤员吧。”
景子:这么快就要走了?——好吧,我不会勉强您的。
景子:空置那么久了?
(景子仿佛要晕倒似的快要站不稳了。主妇伸手扶她,她逐渐恢复平静。)
主妇:打扰了。你还在忙着吧。(打量室内)这里变得又整洁又漂亮。
(教授一面留意景子的表情,一面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类似胶囊的东西。)
然而,片山却睡着了,结果关谷先去了房间……
“还有别的空位呀。”
为什么要把关谷叫到那个酒店?
景子:她怀孕了?
片山在黑暗的观众席中寻找本宫的身影。竹林明写这个剧本的时候,肯定在怀疑本宫就是凶手,因此把女主角取名为和惠子发音相同的“景子”,并设定她怀上了“老师”的孩子。
景子:啊,等一下。(她开门出去,很快又提着装猫的笼子进来,她把笼子摆在地上,打开笼门。)来,“烟囱”,出来吧。
教授:什么?喂,怎么回事?
聪子一定是故意这样做的。如果本宫校长也在看的话,肯定啼笑皆非。
海德:原来如此,那么,真正的恶意是什么?
诺斯费拉图:我想要你的血。
诺斯费拉图:我是很善良的。(把手伸向景子的脖子)
“晴美,你上哪儿去了?”
想起石津在医院里坐坏椅子的事,片山拼命忍住笑意。
景子:你们以前住在这儿?真的吗?听说这间房子已经空置很久了。你们多久以前住过?
景子:闷闷不乐也不是办法。我们吃饭吧。
是的!原来如此简单!戴歌剧院幽灵面具的男人掷刀刺伤邦子。然后,如果听脚步声的话,那人是向走廊逃去的。可是,那时是午休时间,在走廊上肯定会遇到其他学生。如果上楼去“怪奇俱乐部”的房间又太绕远。
景子:(端出茶来)真是失礼了。我们才搬来不久……请坐呀。
舞台被苍白的灯光照耀着。还是同一个房间,但是现在看起来却像坟场一般阴森恐怖。
“可是,这里是我妹妹的——”
片山苦笑。“没有。”
(教授和男人推开左边的门。)

景子:搬来一个礼拜了,老师一次也没来过。我知道他工作很忙……“烟囱”啊,像我这样眼睛看不见的人,凭声音却能了解一切哦。老师在电话里说“今晚我在学校加班”时,我听见背后有嘈杂的人声……那根本不是从学校打来的。而且,如果是从学校打来的,我一听声音就知道了——老师为什么要对我说谎呢?
“为了引开我们的注意?”
景子:那种事……还是不要对初次会面的客人说吧,太失礼了。
舞台布景相当气派,完全想象不到这是学生话剧。女主角景子,当然就是水口聪子。

序幕



景子:嗯。虽然眼睛看不到,但凭气氛可以感觉出来。真的……好漂亮。
景子:好可怕!这房子弥漫着沉重的、令人窒息的空气——不是我的空想或心理作用啊!(她走向沙发)必须告诉老师……老师一定什么都不知道。如果知道的话,他不可能叫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她用手轻轻贴住腹部)我们的宝宝就要出世了,绝对不能住在这种房子里。
景子:好的——老师。
倘若凶手故意发出脚步声,然后脱掉鞋子往反方向逃走呢?当然没人会见到凶手了。
(“烟囱”开始舔牛奶。景子拿着牛奶瓶走向右边的门时,突然,牛奶瓶啪的一声碎了。景子惊呼,呆立在当场。帷幕迅速落下。)

男人:如果是传说就好了……99lib.net据说那个自杀的年轻太太的鬼魂现在还在这里飘荡。
身后传来晴美的声音。两人回过头去,唯一留在现场的歌剧院幽灵摘下面具,露出了晴美的笑脸。
片山失望地叹息。
景子:那个壁炉?
景子:你真会说笑……我凭声音就分辨得出邪恶或有敌意的东西。
教授:死人之家?正是我想要的。
片山一震。荻野邦子嘿嘿一笑。
景子:这房子好像有许多阴暗的历史。不过,大家到来之后,好像空气突然变得清新起来了。
景子:啊,这是为什么?
教授:(走到舞台中央)你来照照这边。
景子:嗯,没关系。我会小心的。
正如栗原所说,学生们“彼此包庇”——他们内部发生的事,他们要自己解决。
邦子有点儿失望。
这样就明白了!由此类推,在讲堂里,关谷头顶上的灯突然破裂的理由也一样。不,那次没必要使用同样的碎片。即使在那附近掉了一粒小石子之类的,也没人会觉得奇怪。
景子:好漂亮的房间!
水口聪子演的女主角叫“景子”。虽然字不同,读法却和野田惠子的“惠子”一样
没人会指望刑警被一个高中生刺死吧。反过来却有可能。打电话通报说片山和水口聪子在酒店的人,是期待片山拘捕关谷。这样想比较合理。
景子:不知道……全部都是我先生安排的。
景子:吓死我了——有客人来了吗?这样下去,我早晚会惊吓而死的。(再次传来敲门声)来啦!请稍等。
“不知道。总之,我无论如何都要让本宫受到惩罚。”
主妇:是老师呀,难怪这里有那么多书。
“对。看到了吧?她什么也没做——”
教授:来,喝吧。
男人:(不安地)嗯……撇开生意不谈,我不太推荐这里。您应该找一间更时尚的住宅……
景子:这房子有某种令人不快的地方。大家进来时觉得怎样?因为我的眼睛有缺陷……
教授:景子……你要早点儿适应这个房子,不然会很不方便的。
“是你们的问题吗?”
“颈骨折断了。”石津说,“一定是刚才想越过椅背时,一头栽倒磕死的。”
(惊慌失措的声音。)
他听到石津的声音。石津穿着弗兰肯斯坦的戏服跑过来。

再次传来福尔摩斯的叫声——它想说什么?椅子的事?
教授:没关系。我吃过晚饭才来的。
“太好了——我正想告诉你,我也要和他们一起走了。”
“真是高明。”
一阵脚步声传来。怪物打扮的其他三人、水口聪子和竹林明都来了。长昭也跟在后面。
它是想说刚才茶杯和器皿的事吧?扔茶杯的事,以及预备同类东西的事……


(教授盯着自己的手。)
景子:啊,有什么事吗?
“不知道。”
“我被你耍得团团转啊。”

“等等。”竹林明挺身而出,“大家都是为我做事而已。我听惠子提过,她的恋人是这个学校的人,但我不知道是本宫校长。我是为了查明这件事而来到这里的。”
(灯光从舞台下方打上去。歌剧院幽灵、海德、诺斯费拉图、弗兰肯斯坦四人浮现在昏暗中。聚光灯照着教授。)
在黑暗的舞台深处,响起福尔摩斯的叫声!那也是剧本里有的吗?片山突然有种怪异的感觉。那个叫法……
“怎么了?”
很有可能。
“快跑啊!”
景子:那我现在去做饭。
主妇:不认识。因为这里已经空置十年了。
为了实现这个目的,关键是不能让警方太快找到凶手。竹林明主动请缨,说要协助片山,其实是为了拖延侦查行动吧?
(海德一震。)
男人:不要紧吧?
海德:他是你丈夫吧?
(“烟囱”从沙发上跳下,在景子脚边磨蹭。)
(陈旧的壁炉浮现在手电筒光线中。)
她宣布。

“那只猫叫‘烟囱’……我想起来了,那是野田惠子养的黑猫的名字哦。”
景子:哎呀,不要紧吧?那椅子是从前的住户留下来的,很破旧了……
客人就是那四个怪物。光头吊眼尖耳的诺斯费拉图,满头乱发、弓身驼背、眼神邪恶的海德,由石津本色出演的、呆板僵硬的弗兰肯斯坦,以及不知由谁代演的戴着面具的歌剧院幽灵。
(教授从左边的门出去了。脚步声远去。景子疲倦地坐在沙发上。)
“着火了!”
教授:你知道?
(风声渐大。景子胆怯地抱着黑猫。)
说起来,竹林明也是在使用吸尘器时,没察觉有人进屋,然后被刺伤……
“看,出来了。”

第二幕

男人:(吓了一跳)那么,您知道?
片山看着本宫痛苦的死相喃喃自语。
(传来激烈的叩门声。景子震惊地倒在沙发上。)
(四人向他扑上去。)
主妇:装修成这样很不容易吧。花了多少钱呀?
教授:你这个人很奇怪啊。明明是房地产中介,你不想把这里租出去吗?哦,你是担心改建或装修费?你大可放心,我会全部负责的。
“好。不过……”
海德:那么,我们的声音听起来是怎样的,夫人?
(“烟囱”叫了。)
景子:算了。我绝不会勉强你的——糟糕,忘了咖啡……
“哟,怎么了?这个座位空着嘛。”
片山叹息不已。
主妇:是吗?真了不起啊。(环顾室内)你先生是做哪一行的?
教授:来,沙发在这儿。
(景子下意识地捂住腹部。主妇发觉了。)
“你生气了?”
海德:放心?那太好了!(大笑)
教授:(边穿大衣边说)我明天不能来,后天会想办法来一趟。
“啊!”
片山恍然大悟。
片山脸色一变。“对啊!”
(时钟响了。一、二……景子侧耳倾听,并在心里默数。)

片山摇摇头。
景子:怎么会呢(笑)——不过,在某种意义上,我也这样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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