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光杯卷
净藏恋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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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光杯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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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藏恋始末
天鼓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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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
“怎会如此……”
净藏的唇间发出声音。那声音饱含着无论如何也难以克制的激烈情绪。
净藏默默地点点头,看向晴明和博雅。
“净藏大人今年应该是七十有一的高龄了吧?”

“何事不明白,博雅?”
想在临死前见他一面,却又不愿与他见面,因为害怕相见。
老妪伸出满是皱纹的手,轻轻地、慢慢地将蒙在脸上的被子取下。
“这说的是思念之人的声音。嗯,应该是指她的书信。虽然也可以说成是她的消息,不过解释为书信较好。”
“真是一段佳话啊……”博雅喃喃道。
中兴的下人便说道:“听说叡山有一位名叫净藏的大德。”
净藏心里瞬间生出爱慕之情。那情意是如此真切,使得净藏这般大德也无法安然诵经。

打开信一看,是那姑娘寄来的。
那姣好的面容早已随着岁月流逝而消失,看到现在的自己,净藏会作何感想呢?
终于,该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
即使见了面,又能如何呢?姑娘已经年逾六十,已不再年轻。她如今年老色衰,白发如霜,脸上皱纹遍布,往日容颜已再难寻觅。
“在不知不觉之间,另一个净藏大人化成了下人的模样,让他来到自己身边。”
净藏不知如何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犹如幼童一般战战兢兢。
净藏温柔地环抱住老妪的肩,紧紧抱着她。
“怎么回事,晴明,你话中有话呢。”
“正如那姑娘所说,若是看到了她的样子,我的思慕烟消云散了……”
“莺?”
梅花的清香阵阵传来。净藏静静地一笑,那神情无法用语言形容。
净藏立即心乱如麻,他虽然佯装镇定,可那伪装自己的外衣早已像风雨中的树叶,飞到了天边。
“这封书信来自我暗暗思慕的人。”
晴明的脸正朝着庭院,只是转了转眼睛,将目光移到博雅身上。
“什么?!”
“是大约四十年前的事了。”晴明说。

“我的恋人,你为何哭泣?”净藏用温柔的声音说,“我在这里啊。”
究竟是谁将书信带到了这里,总不会是那姑娘自己来了。
不是莺也可以,不论是虫还是鹿,事实上都没有鸣叫,却写了它们在鸣叫,这种情况经常在和歌里出现。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
“说的是终于要忘却那个人了,却听到了莺啼,又再次想起,对吧?”
“可别笑话我,晴明啊……”
净藏那副慌张狼狈的模样,实在让人可怜。
“净藏大人……”姑娘从帘子那头呼唤,“您是怎么了?”
“不,博雅。的确是净藏大人作了这首和歌,但不是这个春日写的。”
“还、还有什么?”
“什么?”

苦心修行,终于要把你忘记的时候,却收到了你的书信,思念之情又被唤起——这首和歌传递的正是这样的意思。
“可以。晴明啊,我相信你。你既然这样说了,便一定没有差错。”净藏说。
不仅有繁缕,还有荠菜,甚至连宝盖草也在四处繁茂地生长。
“你说什么?你刚才不是说是四十年前的和歌吗?”
牛车轱辘轱辘往前走去。车内,博雅用袖子拭去脸上的泪水。
他感慨良多地吸了一口气,呼了出来。
“我已经无法留在这里了。”
“有点醉了……”
“对方已年届六十,而且身体抱恙,更何况四十年前两人便已分别,此后再未相见。”
“我的体内有鬼依附。”

“那么,需要我做什么呢?”晴明问。
“正、正是。”净藏像下定决心一般点点头。
轱辘轱辘,牛车向前驶去。
“莺怎么了藏书网?”
老妪看着净藏。
“还请在我府上住下,进行为期数日的做法祈福。”
“你觉得是什么?”
晴明简短地回答,然后便缄口不语,只剩下牛车轱辘轱辘往前行驶的声音。
坐在那里的无疑是位七十一岁的老者,举止却如幼童一般无邪。
问了弟子,可是弟子也都说不知道此事。
“真是个不知廉耻的和尚,以为你是大德,没想到根本不是。被你骗了。”
君竟狠心将我忘
“什么?”
“去西京——那位姑娘所住之处。”
说完以后,净藏又自言自语。
如墨鞍马山
“有人传信给我,是那时在中兴的宅邸做下人的人,也是他将我的信传给那个姑娘的。”
“嗯、嗯。”净藏低声应道,站起身来。
将自己的情感告诉净藏,又能如何呢?净藏或许已经将自己忘记。若是他无法想起自己,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难过了。
“……”
“是净藏大人。”
“博雅大人,这是净藏大人之心。不论我是否看了那姑娘,又如何向净藏大人传达,都无法解开净藏大人的心结。”
听到晴明的应答,净藏接着说道:“博雅大人,或许您会觉得无趣,可否姑且听听我的陈年旧事?”
和歌大意为,竟已将我全然忘记了吗?莺啼之时才将我想起,真是令人悲伤不已。
“这已经是四十多年前的事了……”
“曾经发生过这样的事……”
按照中兴所说,净藏暂时在府上住下,为中兴的女儿进行加持。有一日,不曾想有风吹起,卷起了帘子,净藏看到了中兴女儿的容貌身姿。
到达中兴家中后,净藏隔着帘子,为中兴的女儿进行加持。
“这样的话,您前往不是更好?”
“请您回去,请您回去。”
“此刻应该忘却这件事,专心修行。”
“可是,晴明,刚才你不是说愿不遗余力吗?”一直缄默不言的博雅在一旁说道。
“你说了恕难从命,可为何又要去了呢?”
中兴和他的妻子非常宠爱这个女儿。曾有数位身份高贵之人夜里来访,父亲中兴都没有允许,因为他想将女儿献给天皇。
“嗯,晴明若能帮上忙,一定不遗余力……”
庭院里白梅盛开。微风拂来,甘甜的香气盈盈四溢。刚刚隐去的梅花芬芳又再次聚来。

“你说什么——”博雅浑身上下仿佛突然失去力气一般,“是极为久远的恋情了吗?”
杯里倒满酒后,净藏端着酒杯送到唇边,低低地说:“这酒可真是许久未尝到了啊。”然后仿佛觉得极为美味一般,嘬了一口酒,咽了下去。
净藏跟在晴明身后,默默地进入屋里。
午夜时分,净藏如飞奔一般下了鞍马山,到了姑娘的宅邸,托人告知姑娘自己来了。
“犹豫?”
“晴明,难道你话中的意思不正是我说错了什么吗?你那样的说法……”
憔悴才把君忘记
“唔、唔。”
净藏将自己的心绪寄于和歌中,传递给那姑娘。
“这样合适吗?”
二人正在饮酒。这是在晴明宅邸的外廊上。
或许是听到了这声音,被子里的哭声停止了,老妪从被子下面露出了半张脸。
他皱纹遍布的脸上,稍稍染上了红晕。
“晴明,你的笑里也有些不怀好意啊。你给我老实说来。”
“我也害怕着呢。”

“怎么了?”
“嗯。”
“净藏大人为了让我再推他最后一把,才来到了这里。”晴明说。
“希望晴明大人能去西京,悄悄地看看她。”
三年过后,他都已经有了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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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可仍然忘不了那个姑娘。
可是一直没有这个机会,眼看着女儿已经二十岁了。
“净、净藏大人。”下人的声音中透着惊慌。
晴明说话之际,蜜虫从外廊那头转过弯,正往这边走来。
“明白。”说着,博雅将手中的酒杯放在了外廊上。一旁坐着的蜜夜重新往杯中注入美酒。
“唔,嗯。”
“晴明啊,我感谢你……”
“是的。”
“莺如何了?”
“不,只是那莺……”
如此书信来往之时,又再次被中兴及世人知晓。终于,中兴将女儿带到别处,谁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晴明在门口呼唤后,出来一个似乎上了年纪的下人,他很快认出了净藏。
“哎呀哎呀,这样的事虽然令人吃惊,却也着实令我欣喜。嗯,不是一件坏事。”
中兴对净藏破口大骂。净藏无言以对。
“就是我也在这里啊。这不是保密的事吗?”
净藏开始讲起多年前的往事。
“其实这和歌应该是写了春日里的事。莺也会啼叫。不过,这并不是指莺的啼鸣本身。”
“等等,博雅。”
整日心神不宁,浮现在脑海里的都是那个姑娘的脸庞和声音,以及那柔软的身体、温暖的肌肤……
“没想到,净藏大人竟然作过这样的和歌……”
一年过去了,两年也倏忽而逝。
这座茅屋自然没有围墙,屋顶乱草丛生,甚至让人觉得会漏雨。
净藏将空了的酒杯放在外廊上。蜜夜想重新斟酒,他却说:
有一位名为平中兴的男子,担任近江守的职务。
老妪声泪俱下,恸哭起来。
博雅举起酒杯的手又停了下来。
净藏伸出手,老妪也从被子下面伸出了手。两人的双手相握了。

“已经是四十多年前的事了吧。因为稍稍传出了风声,你多少应该听说了。”
“请问。”
“说她现在正在西京某处结庵而居……”净藏说到这里,反反复复地呼吸了数次,“可是,听说那个姑娘患了病,已经时日不多了。”
“真的想不到,净藏大人竟作过这样的和歌。”晴明微笑着说。

“既然净藏大人用情如此之深,那无论对方变成什么模样,他都不可能改变心意。所以即使用上非常手段,我也要将净藏大人带到那里。”
“那么,净藏大人,可否容我问几个问题。”
正巧中兴不在家,那温柔的呼唤更令净藏无法自持。他掀起卷帘进入里面,抱住那姑娘。
“我的体内也有鬼……”
为此,净藏又送去了和歌。
莺啼时分才想起
“唔……”博雅也只得深深叹息。
“不过,晴明啊,我还是不明白。”博雅说。
一被挽留,他便更加思慕那姑娘,于是留了下来。
“的确如此,不过这恋情,或许还……”
净藏想忘却那姑娘,精进修行,却毫无效果。
“你、你说什么?”
“去吧。”
趁着夜色,净藏回到鞍马山,却对姑娘愈加思念。他心如刀绞,便送了一首和歌给姑娘。
“可真是……”
“他马上就会来到这里。”
“就是因为这个啊,晴明……”
“因为我不知莺是否啼鸣。”
他的眼里又涌出了泪水。
“但是,这样做无妨吗?”
“不,博雅,似乎也不是这样。”
繁缕、野萱草、山蒜,庭院中四处萌生新绿。
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净藏的脸颊还染着红色。
“是吗?”
“什么?”
然而,他每次提出要回叡山,都被中兴一再挽留。
“哎,可真是……”晴明与净藏一同叹息,不知该如何是好。
“并不是。”晴明苦笑。
“嗯。”
99lib•net他心里明白,这样下去,自己不知会做出什么事,必须返回叡山。
“四十年来,我不曾忘记过你。那莺就是我啊。你终于发现了。”
不一会儿,蜜虫带着净藏一同出现了。
“关于这件事,晴明啊。”净藏将视线从庭院中转到晴明身上,轻声说道,“我已经知道那姑娘的所在了。”
“……”
“净藏大人在鞍马吟诵和歌时,莺是否真的啼鸣了?”
“净藏大人说那莺是自己,是怎么一回事呢?”
察觉到有人进来,老妪微微睁开眼,用浑浊的眼睛朦朦胧胧地看着晴明、博雅以及净藏。
“虽不知你我还有多少时日,但剩下的日子,我们就一起度过吧……”
“喂,晴明。”
净藏离开了中兴的宅邸,但也无法回到叡山,于是他来到鞍马山,闭门不出。
在净藏身后的晴明与博雅听到了那声音,默默地走出门外。
“啊,晴明,若是碰到自己的事,我也束手无策。”净藏说。
“不等。这怎么了。若是自己作的和歌,莺啼是消息还是书信,什么都可以说。可是看这和歌的人,怎么会知道莺啼是书信呢?”
姑娘悄悄地将净藏迎进屋里,又行了隐秘之事。
“嗯。”
“你说什么?”
地上铺设着简陋的被褥,睡着一位老妪。
“你不会是在害羞吧。”
“或许还未结束……”
姑娘的父亲中兴和母亲都已不在人世,只有原先的一个下人照顾着她。
说起净藏,那是一位名僧,更是别具一格之人。
这首和歌的大意是,进入鞍马山中的人儿啊,无论道路如何漆黑,还请沿着这条路,回到我身旁。
“好院子。”望着庭院,净藏说道。
“是的。”
“我写和歌啊……”晴明莞尔一笑,细长而清秀的眼角看向博雅。
他的脸上的确已带上了酒意。仅仅喝了一杯酒,净藏已觉得天旋地转。
“恕难从命。”晴明说,“万万不可。”他的语气十分坚决。

所以不想被他看见。若是净藏还记得自己,那就记住自己从前的美丽吧。将不堪的一面暴露在净藏眼前,实在是让人恐惧。
“带大人过来。”
“是啊。”
“请让我们进去。”晴明说,接着便催促道:“净藏大人,请。”
“净藏大人还思慕着那位女子,是吗?”
“向他本人?”
“那么,净藏大人,我该怎么做呢?”
如火一般炽热的言语传入姑娘的耳中,她并没有抵抗。
晴明吟了一首和歌。

“去了便知道了。”
“去何处?”
净藏本想即刻返回叡山,中兴却挽留了他。
“若是见了面,净藏大人看到那位容颜早已不复当初的女子,会怎样想呢?那时不论言辞如何温柔,对方肯定也能马上看出净藏大人内心的想法。”

喝了半杯酒,晴明将酒杯拿开,举在半空中,喃喃念出方才的和歌。
“花了四十年啊,请原谅我,原谅我吧……”
晴明与博雅相对而坐,净藏则在二人中间往后约两步的位置坐着,面朝庭院。
“唔……”
“自然。”博雅低头行礼。
“姑娘说在临死前,想见我一面。”
眼前是一处简陋的居室。
说着,他看向庭院。
憔悴才把君忘记
被子里传来低沉压抑的、如野兽咆哮声般的哭泣声。那哭声里夹着断断续续的细微的话语。
又被莺唤起
“原来是这样……”
“嗯,向他本人询问不是更好?”
阳光从屋檐下斜射进来,照在净藏膝前。
在称不上庭院的庭院里,有一株梅花。花开了七分,香气阵阵传来99lib•net
既然情深如此,那姑娘又怎会不知。
为君弃万物
“如何呢?”
“可是,我无法前去。”
“我们走吧。”晴明站起来。
两辆牛车往西京驶去。
“那书信里写了这首和歌,问我能否为了这和歌中的女子,助他一臂之力。”
“差不多是这样吧……”
“我深深地明白,我的体内也住着鬼。”净藏喃喃自语。
“净藏大人,这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只是您尚未察觉。”
想见他,可是又不能将这份心情告知净藏,所以希望不要告诉他。姑娘是这样说的。
望君速速还
“不,博雅啊,这不是我作的和歌。”
渐渐地,净藏食不下咽,身形也日渐消瘦。中兴的家人都说,净藏不会也被妖怪附身了吧。
为了你,我已修行无果,为何你却还要怨我曾将你忘记一事呢?
净藏迈着有力的步子进来,在外廊上坐下,那矍铄的精神让人完全想不到他已有七十一岁高龄。
“嗯。”
“净藏大人,是否还有什么事没有坦诚地告诉我?”
“啊。”
“方才已经说了,按照晴明我所说的做。我们走吧。”晴明不留余地地说着,催促净藏。
如往常一样,晴明身着白色狩衣,背靠廊柱,右手纤细的手指握着盛有半杯酒的杯子。
她看到了眼前的人。

净藏也沉默不语,无言以对,双眼里却忽然涌出泪水,流过脸颊。
“什么是什么,莺不就是莺吗,还有别的含义?”
中兴四处差人寻找祈福之人,叫到家中进行祈祷,却没有一点效果。
那里面只有姑娘亲笔写的一首和歌。
“怎么了?”
“曾两次鱼水相融……”看着梅花,净藏说道,“这一生我曾如此亲密的女子,只有她一人,此外便再无别人了。”
那姑娘回了一首和歌:
“你说的是什么事?”
净藏喃喃地说着,靠近老妪,在她面前跪下。
“可是,晴明啊,我还是不明白。”
“什么?”
“是谁放在这儿的?”

此人家中富裕,有多位子女。其中有一个女儿,面容姣好,有一头秀美的长发,举止端庄,外表可谓无可挑剔。
微风吹入帘内,梅花的幽香阵阵飘来。
“的确作过。”
“净藏大人……”
“博雅大人,我们走吧。”
“哎,真是不像话啊。我惹出的麻烦,却得请你来善后。”净藏面露愧色地笑着,继续说道,“不过,晴明啊,我想,这样的事交给你这样的人最好不过了……”
“那位姑娘住在西京,不是很久以前就通过人调查得知了吗?”
“害怕?”
蜜夜摆好新的酒杯,往里倒酒。
“还记得我向净藏大人确认,是否差人去调查过女子之事吗?”
“问完之后,就由晴明我斗胆处理了。”
“这可……”净藏侧着头思索起来。
“我、我也去吗,晴明?”
等到那酒渗入脾胃后,他呼了一口气,喃喃道:“真是如甘露般甜美啊……”
“你说什么?”
又被莺唤起
“忘记思念的人,着实很难啊。”博雅喃喃自语。
“不必了,已经足够。”
“不论如何,届时还请按照晴明我所说的做,可好?”
“那是指什么,我还是不明白。”
据说姑娘想见他,却告诉那下人,切不可将自己的情感告诉任何人。
“那就走吧。”
“什么?”
源博雅说道:“这可真是少见的光景。”
何故又怨吾
“是那位姑娘说的吗?”
“那是谁作的和歌?”
“这是中了什么邪吧。”
藏书网莺?!”
可谁也不曾想到,女儿身上发生了匪夷所思的事,她被妖怪附体,如今身体抱恙,已经躺在床上好多天了。
“什么……”
“知道了这一点,就不再犹豫了。”
“那是什么时候?”
老妪悲痛地喊出声,弓起身子,用被子把整个身子蒙了起来。
蜜虫来到面前,跪坐在外廊上,说:“净藏大人来访。”
去年将门苏醒,想再次对都城下咒,那时净藏与晴明曾一同解决此事。如今,净藏应当是居住在东山云居寺。
“你明白这首和歌的意思?”
净藏是三善清行之子,在将门之乱的时候进入比叡山,修行降服之法。

“净藏大人入睡之际,另一个净藏大人起身,将自己真正的情感寄托于和歌中,模仿着那姑娘的笔迹写下了和歌。”
“但问无妨。”

依附之物立即消散,妖物离去后,女子很快就痊愈了。
大约在四十年前,净藏那时才三十出头。
晴明说完,蜜虫行了一礼,应道:“是。”再次起身,在外廊上消失了。
“嗯。”
晴明特地转过头对博雅说道,自然也是说给净藏听的。
“不,博雅,不是说你说错了。”

“嗯。”
“去吗?”
“若是见到了那姑娘,自己会如何?我真的不知道。”
不知从何处,传来莺的啼叫声。
于是,二人行了那隐秘之事,但不久便被中兴和世人知晓了。
“马上就会明白的。”
“两天前收到了净藏大人的来信,说要过来。”
净藏知道那户人家在哪里,所以净藏的牛车在前面,晴明和博雅的牛车在后面。
“那我就问了,净藏大人。”
她的头发全白了,微微张口,静静地睡着,发出呼吸声。
“哦……”
“就是说,那和歌是净藏大人在不知不觉间写下来的。”
“若是此前便知道了女子的情况,在自己未曾察觉之时出现了这样一个影子,也是有可能的。净藏大人欺骗了自己,终于去见了那位女子。”
“嗯。”晴明点头。
“晴明,你也会写写和歌啊。”
“那么我问问您关于莺的事儿吧。”
“不必羞赧,有了心爱之人是件好事。你能有这样的情绪,我也觉得欣喜……”
“对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既然如此,您前往相见岂不是更好?”
虽然当时才三十岁,但净藏已经声名远播。近江守中兴立即遣人进入叡山,以厚礼相待,净藏便动身出山了。
她的身体紧紧贴着净藏。
“那下人前往净藏大人住处,告知了女子患病的事,其实那下人也是如此。”
一天,净藏醒来后,发现枕边放着一封书信。
“晴明啊,我寄出的和歌,你已看了吧?”净藏郑重其事地说。
“还怎么样?”
“嗯。”
“这可……”博雅感慨万分,欲言又止。
即使他还记得,可他如今已是名满天下的高僧,也不会特地来相见。
“不论是消瘦还是枯槁,他都是天下闻名的净藏大人。若不是真心想去,不论我用什么手段,他也不会去的。”
“无妨。对方已经知道你在这里了。我已告知净藏大人,您来访时,源博雅大人也在。净藏大人是知道后才来的,所以你在也无妨。”
屋内既没有屏障,也没有帘子,她的样子顿时落在了众人的眼里。
“为何?”
他在远离人烟的山中结庵,每日在瀑布下沐浴净身,诵读经文,但仍然无法忘却那姑娘。
“这样好吗?”博雅不安地问。
“害羞?”
“她说,虽然思念着我,可是不愿相见。”
“嗯。”晴明点点头。
午后的阳光中,梅花香气沁人心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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