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保洁公司的社长
第五节
目录
第一章 仙贝店的女孩
第二章 料亭的小伙计
第二章 料亭的小伙计
第三章 陶瓷器店的媳妇
第三章 陶瓷器店的媳妇
第四章 钟表店的狗
第四章 钟表店的狗
第五章 西饼店的店员
第五章 西饼店的店员
第六章 翻译家朋友
第六章 翻译家朋友
第七章 保洁公司的社长
第七章 保洁公司的社长
第五节
第八章 民间艺术品店的顾客
第八章 民间艺术品店的顾客
第九章 日本桥的刑警
第九章 日本桥的刑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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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弘对餐厅的关注仅止于此,因为加贺开始讲述,他全神贯注地聆听。加贺讲的是峰子搬到小传马町的原因。她一直在寻找儿子的消息,以为他的女友怀孕了,便决定留在他们身边,但那只不过是因各种偶然而产生的误会。正像弘毅所说,一切和直弘无关。如果峰子没有被杀,直弘或许会笑她愚蠢。但现在不一样,光是听到这些话,他就感到胸口作痛。
“谢谢。”直弘站起身来。就要离开时,他问道:“加贺先生,您仅仅根据那个戒指,就推断出祐理是我的女儿吗?”
“不是我,是警察这么想。”
菜陆续端了上来,酒也换成了日本清酒。好像是富山的酒。
“怎么了?”弘毅问道。
他的判断奏效了。在家政公司学到的专业技术成为他后来创立保洁公司的基础。
“这不是重点。是真的吗?你不相信他?”
直弘吃惊地看着加贺。这个日本桥的刑警好像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不得了的话,悠然自得地夹起小菜送到嘴边。
“你们似乎谈得不错。”
宫本祐理瞪大眼睛。
听到对方劝诫的语气,弘毅不由得咬紧牙关。
她不回答,只是一个劲地小声说:“不行了,我已经不行了。”
“那时我才二十几岁,也没有钱。”直弘咕咚一声喝下啤酒。
“他们很像啊,祐理和弘毅。”
宫本祐理仰起头,小声嘀咕了一句。
“弘毅,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怎么会?”
直弘看着加贺,点头感慨。
直弘一口喝干杯中的酒。一直以来,他都想和儿子一起喝酒,倾听儿子的烦恼,从父亲的角度给他一些建议。但实际上,他们只要一说话就会吵架,根本感受不到父子间的心灵相通。
“我就开门见山了。你和我父亲是什么关系?”他声音低沉,却又足以让对方挺清楚。
真是一个美女。弘毅在焦急的同时这样想道。她已有了成年女性的沉着,但仔细一看还很年轻,和弘毅应该相差不到十岁。
一天晚上,直弘终于下定决心,对祐理说想跟她单99lib.net独谈谈。
“这怎么可能!你不相信自己的父亲吗?”
“如何?”加贺把话说完,拿过啤酒杯。
“那我只能说,我并不相信他。”
“我想尽一个父亲的职责,因为总不能一直让她在银座工作。我意识到会产生一些奇怪的留言。我想等时机成熟就向大家宣布。本来必须先跟弘毅说的,但没想到发生了这样的事,我的计划全乱了,弘毅好像也越来越讨厌我,根本没法跟他谈这些。”
但那天晚上,直弘并没有得到答复。
祐理瞪大眼睛问道:“您怎么知道?”
“在您看来或许愚蠢,但对于一般人来说,一个男人刚离婚便把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放到身边,总会有人怀疑他们是否已交往很长时间,而且你们确实从很久之前就交往了。问题是你们的关系。既然是男人和女人,周围的人只会想到一种可能。你们该不会又血缘关系吧?”
直弘长叹一口气。
“果然不出所料。听祐理说起你是,我就猜你可能已经发现了我们的关系。你问她戒指的事情了吧?”
“重要的是你的想法。要是你相信自己的父亲,不管别人怎么说,你都不会动摇。”
加贺调皮地笑道:“实际上,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我就猜到了。”
“我已经猜到了。那位女士个子很小吧?手小,手指也细,所以戴在无名指上正好。”
“两年前,我在银座的夜总会发现了祐理。我非常吃惊,她长得和户纪子一模一样。更令人吃惊的是,她戴着这枚戒指。”
“我问戒指是哪儿来的,她的回答让我非常意外。她说那是母亲的遗物。她母亲在三年患胰腺癌去世了。”
“我当时有家庭,不能马上在方方面面都帮祐理,就想暗地里资助她。”
户纪子过生日的那天深夜,打烊之后,直弘拿出了生日礼物——一枚用五十元硬币锉的戒指,并向她求婚。
祐理是这样写的:我正和弟弟在一起,要是您能过来,跟我联系。祐理。
直弘立刻确信了一切,他一阵眩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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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到难以置信。
“啊……”
“我不相信他,或者说我无法相信他。他对家里不管不问,母亲提出离婚时他也没有反省,离婚后又把你放在身边。想让我相信他是不可能的。他连我母亲的葬礼都没参加。”
“新家庭好像已经开始了。赶快去吧,我会跟这里的老板娘说明情况的。”
“警察在怀疑我父亲,可能是他杀了我母亲。如果你是他的情人,你们的关系在离婚前便已开始,我母亲就能要求精神赔偿。他不想支付这笔钱,就杀了我母亲。”
加贺脸上浮现出不好意思的微笑,又拿起筷子。“抱歉,我出言不逊。”
弘毅的表情舒缓下来,说道:“原来你也用这种词。”
“据说在二十多年前很流行,没钱的男人用这种方法做戒指送给心上人。现在已经没人那么做了,即使做,也会按照无名指的大小,而不是小指。”
“宫本小姐有什么反应?”加贺问道。
她感动得流下泪来,连声道谢,还说会一辈子把这个戒指视作宝贝。
“我还有一个问题,加贺先生,您的职衔是什么?”
直弘忽然笑了起来。
宫本竖起双眉。“当真?”
“那你问你父亲不就好了。”
“哪里。”直弘小声说道。这时,他上衣口袋里的手机邮件铃声响了。他说了声“对不起”,取出了手机。
“我向她道歉,说让她们娘俩受苦了。她们明显过得很苦,我虽然不知情,但也有责任。如果我成熟一些,户纪子说不定会接受我的求婚。”直弘手拿酒杯说道。
加贺忽然放下筷子,挺直身子说道:“清濑先生,您通过和三井峰子女士离婚得到了什么吧?”
“宫本小姐左手的戒指是手工制造的,而且不知当说不当说,那还是个外行的作品。戒指和她的打扮并不相称,因此我想可能是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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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的人送的。我以前见过类似的戒指,是用五十元硬币锉的吧?”
直弘一言不发地让加贺看了邮件。加贺起初也很惊讶,但立刻笑容满面。
宫本祐理抬头,道:“那是个人隐私,我没有义务回答你。”
“据律师高町女士说,峰子在离婚时并非没怀疑过您出轨。她好像也想过,如果详细调查,说不定能查出什么。但她最终选择协商解决,因为她迫切地想自立。可后来她又想索要精神赔偿金,我想应该有非常重大的原因。”
直弘点点头。
“嗯?”
“就在那时,您妻子提出了离婚?”
“您真该当警部啊。”说完,直弘朝出口走去。
直弘心想,若果真如此,那可真是一双惊人的慧眼的。
“我是他儿子,有权知道他的异性关系。”
“弘毅也说好像在哪儿见过祐理。”
你母亲的名字是——话到嘴边,直弘又咽了回去。他要先整理一下思绪。
这让弘毅感到意外。他原以为对方既然乖乖地到这里来,肯定会将实情和盘托出。
邮件是祐理发来的,标题是“紧急”。直弘慌忙查看,随即发出惊叫声。
“听说您公司的人已经开始议论宫本祐理小姐了,三井峰子女士听到传闻也不奇怪。她认为找到了向您索要精神赔偿金的证据。”
不久,直弘便知道了一个决定性的事实——祐理的出生日期。如果她没说谎,她母亲正是在直弘和户纪子发生关系的那段日期怀上她的。
“你别说话,听我说。”宫本祐理把咖啡一饮而尽,似乎在给自己打气。
“我不是故意让您反感的。三井女士误以为的儿子的女友怀孕了,便搬到附近,您刚离婚就将祐理叫到身边。离婚后,你们寻求的都是自己的家人,都渴望家人的情感。家人的纽带是扯不断的,清濑先生,您和弘毅也是一家人,这一点您别忘了。”
户纪子的信里说,直弘向她求婚,她真的很高兴,但不想毁了直弘的前程,只好选择离开。她还激励直弘,说父母好不容易供他上了大学,即便是为九九藏书网了报答父母,他也应该认真寻找自己该走的路。
“我很惊讶,没想到案件背后还有这样的故事……”直弘直率地表达感想。
弘毅正要喊她,她已重新坐正,眼神中充满坚毅。
“因为儿子有了孩子?原来如此。”直弘喝了口啤酒,“但我并没出轨。”
“但您倒是可以将祐理留在身边了。”
有一次直弘送喝醉的户纪子回家,两人发生了关系。直弘由此迷上了她,她好像也很爱直弘。
“真讽刺啊。我从户纪子的事中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男人要想让女人幸福,就得像牛马一样工作。但峰子的行动又告诉我,仅仅那样也不行。我真是蠢极了。”
直弘感到一盆冷水浇到了头上。他这才知道父母多么宠自己,自己又是多么天真。户纪子的信字里行间都充满对直弘的爱,但也可以理解是对不成熟的人的安慰。那天之后,直弘就像变了一个人。他辞掉了夜里的兼职,到一家家政公司当学徒。选择家政公司,是因为他想证明自己什么都能做。
“他不太可能跟我说这个,所以才问你。”
弘毅在桌子下面晃起了左腿,这是他着急的习惯。宫本祐理对他内心的焦急完全不感兴趣,若无其事地喝着咖啡。
“警部补。”
“那是送给那孩子母亲的礼物。”
“当然很吃惊。她好像难以立刻相信,这也难怪。但她似乎早已感觉到,我并非只是一个中意她的客人。那天我们没怎么说话就分开了,但后来她跟我联系,说要好好谈谈。”
但宫本使劲摇头。
店里有个叫户纪子的女人,比直弘大五岁,离过婚。她不是老板,但负责打理店内一切大小事务,就是所谓的常务妈妈桑。
那时还没那么多练歌房,街上遍布可以唱卡拉OK的小酒吧。直弘大学毕业后没找工作,在那种地方打工,工资低得无法想象,但他认为只要年轻能干活,就不用攒钱。
弘毅和宫本祐理走进一家自助咖啡馆。他们选择了最偏僻的角落,不想让别人听进他们的谈话。
“那我就更不能告诉你了。九九藏书清濑社长应该有他的考虑,我听他的。”
直弘看着加贺。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啊。”
直弘用指尖挠了一下眉毛,不好意思地笑了。
加贺把直带到一家名为松矢的料亭。直弘见招牌上写着“料亭”,还以为是非常高档的餐厅,但服务员带他们去的不是单间,而是摆着桌子的大厅。
“我不是问那个。”弘毅探了探身,“我是问你们有没有私人交往。”
直弘轻轻摇了摇头。“真蠢……”
宫本祐理盯着盛有拿铁咖啡的杯子,答道:“我是他的秘书。”
直弘去了她的住处,但已人去楼空。不久,茫然的他收到了她的信,上面没有寄件人的地址。
“明天开始我要回娘家住三天,然后再答复你。我也有东西要送给你。”户纪子红肿着眼睛笑道。
直弘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您这话真令人厌烦。”
此后的三天,户纪子都没来店里,第四天也没有出现。代她管理店里事务的酒保告诉直弘,她已经辞职了。
加贺见他看着手机一动不动,便问道:“怎么了?”
“真相?”
飞弹啤酒是这家店的一大特色,直弘也点了一杯,但和加贺一样,还一点都没喝。
“这本来不是我的职责,但我忍不住了,只能让你知道事情的真相。”
他又去了几次那家店,每次都指名点祐理,想问她的身世。她并非总说实话,但她说自己出身于单亲家庭,这一点应该没错。
夜总会关门后,直弘带祐理去了一家他常去的日本料理店,因为那里有单间。房间里只剩下他们时,直弘跪在榻榻米上,双手伏地,低头行礼,告诉祐理自己便是他的父亲,而且不知道当时户纪子已经怀孕。
加贺点点头。
“当时她也戴着?”加贺问道。
“我绝无恶意,只是有非常重要的话跟你说,是关于你母亲的。如果没猜错,你母亲叫户纪子,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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