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人生自是有情痴
五、我住长江头 君住长江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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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第一章 明日落红应满径
第一章 明日落红应满径
第二章 梦里不知身是客
第二章 梦里不知身是客
第三章 人生自是有情痴
五、我住长江头 君住长江尾
第三章 人生自是有情痴
第四章 相思已是不曾闲
第四章 相思已是不曾闲
第五章 流光容易把人抛
第五章 流光容易把人抛
第六章 任是无情也动人
第六章 任是无情也动人
第七章 歌尽桃花扇底风
第七章 歌尽桃花扇底风
第八章 人间有味是清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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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长江的水岸,我试图抓住一片云彩、一缕清风,将它们放进背囊,我不能再允许,这一次又是空手而回。因为我要依靠它们,记住头顶蔚蓝的天空,记住脚下滔滔的江水,记住那些与水相关的故事。从古至今,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江畔为爱情占卜,希望卦象上写着“地久天长”这四个字。溺于爱的歧流中,以为顺水漂流,就可以找寻到那个和你共饮长江水的人,却不知,这汹涌的浪涛,会毫不留情地淹没你所有的梦。那时候,你想逆流而返,连归路也找不到了。
静下心来,才想起了写这首词的作者,李之仪。这首词,因为语言通俗易懂,又风情独特,所以读过的人,都难以忘怀。这样的字,因为简单,所以食髓知味,尤其在长江一带,风靡一时,那些恋爱中小别的男女,常常借词句来表达心意。流年易过,那些失去的光阴和美好的爱情,都沉在水中。又会有新人,来到江岸,在告别之前,探身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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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装一罐水的相思,也装一罐水的性灵。回去后,有些人,迫不及待,饮下,有些人,刻下誓言,封存。
短短几行字,仿佛看到一段被年轮的利刃宰割的人生。不知道,那个在水一方的伊人,究竟是谁。可我们都明白,在长江水没有饮尽之前,她已经将自己和爱情一起典当,变卖给了别人。而词人,也错过了,赎回的期限。这么多年,长江的水,依旧东流,曾经约定好的人,和相思,一起缺席。

卜算子

李之仪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于是,依旧有许多人,在江畔吟唱李之仪写的这首《卜算子》,恍惚如醉。只是这堤岸太长,没有谁可以在星夜之前赶到他想要抵达的港湾,和爱人,共诉一夜柔肠。暮色来临之前,江岸已经点亮了太平盛世里才有的灯火。茶馆收拾起桌椅,结束了一天的忙碌,白天它为过客释放,夜晚,它只做自己的归人,借一扇窗,遥望远方。尽管,这么深的江水里,一定埋葬过许多冤魂,可是盛世风流,相思也许不可以起死回生,但是一定可以抚平时间的伤口。你年轻的时候,和韶光也许是敌人,真正老到心里覆盖了一层厚厚青苔时,反而愿意和韶光,化敌为友。因为你需要借助它的存在,去回忆那些细水长流的往事。九_九_藏_书_网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这般简洁如话、却情意回环的词句,想要让人不喜欢,都难。因为一首词,所以喜欢水,而后爱上了九*九*藏*书*网茶,爱上茶的清苦,和品后的回甘。我想着,在多年前,他们一定有过这样一次欢聚。那女子,用一片冰心,放入壶中,煮成香茗,他们剪烛西窗,夜话到天明。多年以后,他们各自品尝一盏茶,是否还能回忆起,当年冰心煮茶的味道?有时候,甚至会禁不住怀疑,自己当年,到底喝下了没有?为什么,只记得起白开水的味道,又在清晨到来之前,消失在梦中。一样的水,煮出两样的茶,就像是同一棵树,也会结出味道不同的果。
可还是忘不了相爱时的千恩万宠,想要在江水中品尝出同样的相思,不辜负彼此的心意。总以为握住相思,就是拥有了护身符,要知道,灵符也是有期限的,过期了,就会失去效用。其实隔着万里蓬山,要比隔着一扇窗、一道门槛的对话,更耐人寻味。不要以为闻到彼此的呼吸,就意味着亲近。距离就像一条长长的红丝线,它可以延续情感,越远的地方,越是久长。久别重逢的九-九-藏-书-网人,聚在了一起,满怀惊喜地想要吐露衷肠,说出口,才发觉,自己记着的不过是时间遗落下来的一些流水账。
想要留住爱情的人,其实是愚蠢的,因为它和世界的花草一样,荣枯有时,长久的,也不过几岁而已。你说弱水三千,只单取一瓢饮。娇梅万朵,只独摘一枝怜。却不问,这一瓢水,一枝梅,是否与你今生缘定,多少美丽的错误就这么酿下。而幸福,与我们只隔了一米阳光,此后,各自成了爱情的孤魂。碧无水涯,也许我们不是那同船共渡的人,但是,我们可以共饮这滚滚的长江水。
“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就是这样,在相思里惊心度日,把离愁别恨当成是千劫百难,在无能为力的时候,怨怪起永不休止的江水。都说江水无情,不为任何人停驻,却不知,江水又比任何人都有义,至少它不会转身,留下无谓的纠缠。人的相思,会有尽头,许多人,明知相思枯竭,却连99lib•net诀别的勇气都没有。把秘密托付给时间,而自己却在人生的荒原,寻找新的一席之地,开始另一段缘起,偷折一枝分外的桃花,占为己有。桃花凋落,就像那些绚烂的爱情,抵不过年华的流转,曾经炽热如火,一旦转身,竟冷得毫无血色。这样也好,倘若都是圆满无缺,又如何将彼此的光华和黯淡显现。倘若背叛了爱情,也无须愧疚,就当是恪守了生命的理则,荣枯是本分。
关于李之仪,历史上只给了他轻描淡写的几笔。北宋词人,字端叔,自号姑溪居士,才华横溢,做过官。而我却深记,那么一段文字。李之仪《与祝提举无党》说:“某到太平州四周年,第一年丧子妇;第二年病悴,涉春徂夏,劣然脱死;第三年亡妻,子女相继见舍;第四年初,则癣疮被体,已而寒疾为苦。”后遇赦复官,授“朝议大夫”,未赴任,仍居太平州南姑溪之地,以太平州城南姑溪河(又称鹅溪)为缘,自名“姑溪居士”。卒后葬于葬当涂藏云山致雨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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