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戒日王 逝去引争乱 阿祖那 篡位立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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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戒日王 逝去引争乱 阿祖那 篡位立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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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回事?”
“王子就和螃蟹一样,会吞食自己的双亲。”
“原来如此,他们的妇女真的有露出脚趾。”
众人以为天竺男子只是开口威吓,想不到他后退一步,右手朝天高举示意。
国王带小公主回到皇宫,赫然发现九十九位貌美的公主全都变成了弯腰驼背、病厌厌的老太婆,边走路边呻吟着,国王见状呆立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但是这时也为时已晚了。从此之后,“香花宫城”就被称为“曲女城”。
“象不曾解鞍,兵不曾卸甲。”
“我要这么小的女孩干什么?你有那么多成年公主,不会带一个丰满漂亮的过来吗?”
“奇怪,怎么跟去年差这么多……?”
到底王玄策等使节团一行人的命运如何?欲知结果,请读下回故事。
“不是。中国人,你说够了吧,别想拖延时间,快把武器丢下。”
(插图3)
“先把他们关进监狱,比照一般犯人处理。”
尽管智岸制止彼岸,其实他也紧张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因为他从没见过、也没听过世上有脸长在后脑袋上的人。
蒋师仁怒吼,手握住系在腰际的大剑,白色的剑刀缓缓从剑鞘伸出,等不及要杀人敌阵。
“沿着江流再朝西走两天就可抵达戒日王所在的首都曲女城,终点就快到了。”
“智岸,你贵重的死绝不会白费,虽然被老虎咬应该会很痛,但也只有开始那一下下而已,很快就可以解脱的。来,去吧!”
天竺人一边以斗大的眼珠子瞪着智岸与彼岸,一边俐落地行走,与他们渐离渐远,真是不可思议的景象。
“这是恒河。”
“哇哇哇啊~~”
喜增王
大唐使节团共三十六名,其中智岸、彼岸、大夫、口译、两位厨师等六名没有携带武器,剩余三十名虽有武装,但是有四名莫名遭到杀害,所以目前情况是二十六人要面对三百多人,根本毫无胜算。
天竺南方各国抱持必死的觉悟,召集不输给戒日王的人马象大军,善用地利设下伏兵,战斗从早晨持续到黄昏,后来戒日王的大批象军被诱至沼泽地带,身陷其中无法自由行动,并受到四面八方的箭雨袭击,几乎全军覆没,使戒日王首次尝到败战的滋味。
至于为什么戒日王的过世年分可以确定?那全归功于王玄策有在报告内记述此事,戒日一王于西元六四七年驾崩,这件事改变了天竺的历史。
“事到如今你还贪生怕死吗?别忘了‘舍身喂虎’的故事。竟然拒绝牺牲自己帮助别人,你这样还算是佛门弟子吗?我对你太失望了!智岸。”
在唐人眼中这种行为虽然很可笑,可是连押送王玄策等人的军队部没有刻意驱赶牛只,反而恭敬地绕过它们引导俘虏前进。王玄策用宏亮的声音说道:
天竺男子一阵讪笑。
第一百位公主是一位年纪不到十岁的年幼小女孩,她看到父王烦恼不堪的模样,于是提议道:
王玄策的讽刺一针见血,阿祖那不禁表情抽搐。
“喂!你先听我说!”
“唔……我明白了。”
“我们是大中国的唐朝派遣过来的国使,请问你们为什么要阻挡?对我们无礼只会使贵国国王蒙羞。”
“那你们就派百万精兵来曲女城吧,我随时候教,我们也有十万士兵。”
“天竺如何我是不知道,在中国这可是盗贼的行为,你知不知耻啊!这不是王者该做的事情吧!”
“你没资格说我!”
“我们要先忍耐,再伺机寻找逃离此地的机会,先虚与委蛇吧。”
王玄策等使节团一行人沿着比黄河江水更浓,而且水流缓慢的恒河岸边前进,由于他们的相貌服装与天竺人不同,再加上士兵扬着标有“唐”字的大旗,所以特别引人注目。
戒日王的玉座是用号称千年树龄的黑檀木制成,座上雕有天竺远古神话故事中登场的神明与圣兽,而且镶有上万颗宝石,如果想要购买,不知道要付出多少代价。
“是吗?那就没办法了。我不需要那些挺不起腰的老太婆。你快把这小女孩带走,回去照顾那些老婆婆吧。”
王玄廓环顾四周,数百支枪化为树林,整齐一致地竖立矛头与红色的枪身包围使节团,此外尚有士兵张着黑色短弓,态度怎么看都不友善,可是对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王玄策为了找到答案,假装心平气和地问道:
是王玄策的声音。两人为王玄策的到来感到欣喜,但是猛一看,王玄策的左右正站着“后脑还有一张脸”的天竺人,两人惊讶地指着天竺人,王玄策见状露出苦笑,回头对天竺人说了几句话之后,天竺人将手绕至后头,取下了“脸”。没错,天竺人在脑后戴上了面具。
〖曷利沙王
“是兄弟吗?”
“别吵闹。身为佛门弟子,能死在梦寐以求的天竺也算得偿所望。”
尸罗迭多王
“光凭你我是不可能突破包围的,只会白白送命,毕竟我们可不像鄂国公那般勇猛99lib.net!”
然而戒日王并非佛教徒,而是婆罗门教徒,这点与信奉道教却礼遇佛教的唐太宗很相像。
“新国王叫阿祖那吗?他竟敢如此丧尽天良,我一定要让他得到报应。”
天竺士兵开始叫骂,尽管他们不可能听懂唐语,却似乎也对彼岸的话感到不快,众人固然也觉得彼岸欠骂,但是他们可不觉得天竺这群家伙有资格骂人。
“喂!你们没事吧?”
“他是戒日王的子嗣吗?”
“你不想跟我们修好,却要拿走我们的贡品吗?”
“愚蠢的中国人,这样你们了解自己的处境了吧。你们或许算是死去的戒日王的客人,但对我们的新国王来说可不是。”
不过,据说护月王晚年饱尝孤独,天天过着害怕被陷害及暗杀的日子。
“你说的新国王是谁?”
“这里是五百温泉。”
王玄策面无表情地催促众人听从命令,使节团的行李及武器都被没收,虽然没有被捆绑,不过这应该非是天竺人手下留情,而是他们懒得费工夫吧。
“与其说失礼,不如说是危险。”
智岸走在王玄策三步之后,叮咛彼岸说道:
他首先设下计谋,打倒自己的主君难陀王篡位,然后奔走四方,说好听就是运用智略与武力,说难听就是不断施行策略与杀戮,藉以扩大版图。当双角王继承人之一的塞琉西率领大军从西方袭来,护月王则率领象军战胜并且订下有利的和约,最后他支配了广大天竺的绝大部分,掌控无人可与之比拟的权力与财富,而阿育王就是护月王的孙子。
众人洗去身上的污垢、经过一晚熟睡后元气大增,隔天精神抖擞地向前进,至傍晚一口气行走了五十里。附带一提,唐朝的一里等于后世约五百六十公尺。
这时已经没有必要单方面守礼了。
“看来这个叫阿祖那的人不得民心,他的王位坐不长久的。”
在这种情况下,要讲什么有创意的台词也没有意义,而且王玄策的梵语并不流利,只好说出这番了无新意的话语。
虽然眼前的状况智岸一看便知,但是彼岸还是一一向他说明,老虎踏着草地,小心慎重地盯着两位僧侣,仿佛在寻找袭击他们的机会。
“你说什么……”
士兵们保持沉默从四面围住使节团,王玄策概略点算人数,包围他们的大约有三百人,然后有一位男子骑马穿过士兵队列,移动到王玄策面前。
“他就是阿祖那吗?”
戒日王是足以和唐太宗匹敌的英雄人物,他本来是天竺数十个小国之一的王子,继承王位的是他的兄长,但是兄长遭邻国金耳国设计杀害,因此他才继承王位,当时他年仅十六岁。
王玄策疑惑地歪头说道。街道两侧的菩提树沙沙作响,突然有人从树林内跳出,手上的刀枪反射阳光闪闪发亮,全副武装的士兵们包围了使节团。
历史上天竺的首次统一是在戒日王时期千年之前,统一的人叫做旃陀罗笈多·孔雀(Chandrasupta Maurya),别名“护月王”。
“这些天竺人是猎人,他们戴面具是为了防止受到老虎侵袭。”
王玄策瞪视胆怯后退的士兵并心想:
“现在是关键时刻,我哪有时间应付这些中国的使者啊。现在连杀他们都嫌浪费时间,改天再处分吧。”
王玄策被带往监狱,却坚信一定有办法逆转情势。
“那又怎样?”
“不是。”
“不光是虎,只要是猛兽都很少会从正面袭击人类,因此会正面撞见野兽大多都是偶然。它们绝大部分都是尾随在人背后,再伺机加以袭击,所以猎人会在后脑戴上面具,让野兽分辨不清,才不会轻易袭击。”
王玄策说明道。
这一天是他们生平第一次看到象。

“这样下去很难沟通,你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想要我们怎么做?”
蒋师仁不甘愿地将手自剑柄移开,王玄策目光沉痛地看向倒地的士兵,中箭的四人似乎已经断气,一动也不动。
接着仙人发出难听的笑声说道:
“不是的,其实其他公主都已过了适婚年龄,没有人年轻貌美,个个都是老女人。”
当他们走到城墙下,红色砖块建造的城墙经过阳光照射更显得宏伟,附近耸立数座尖塔,城门高大到足以一次让三头象并列进出。然而尽管现在还是白天,城门却紧闭着,也没有任何像臣子的人出来迎接,而且街道上空无一人。
“对你们这些不请自来的人,有什么礼法好讲的?你们不过是俘虏罢了。你们该做的是跪地求饶,而不是说理。”
使节团一行人被迫以最无礼的方式得知“戒日王逝世”的消息,不禁呆立在原地。王玄策虽然是万事设想周到的人物,但是他也只有预想到戒日王卧病,做梦也没想到王会驾崩。
彼岸虽然可以理解,但是却不甘愿www.99lib.net就此赞许天竺人的智慧。
王玄策不禁对眼前的异状感到疑惑。
“等一下,为什么贫僧要为了你去给老虎吃?这太没道理了。”
“副使,住手!”
王玄策一方面命令幸存的士兵抛下武器,一方面仍继续抗辩:
“据说这个温泉早在千年前就存在于此,佛陀似乎也在此沐浴过。你们要在这里沐浴或饮水都没关系,好好休息吧。”
曲女城这名字虽然有点怪异,不过有其典故。
“那是孙……”
“那是你没志气才会觉得抵达天竺就可满足逝世,贫僧可不一样,到了天竺重要的是能否做出一番成就。啊~~如果贫僧在此遭邪教徒杀害,对佛法来说不知会造成多大损失。”
“我不要领土与财宝,只想要一夜的安眠。”
有位女性坐在玉座旁的鲜红色椅子上,她是一位丰腴的中年妇女,相貌虽姣好,却感觉不到气质,大概是阿祖那的妻子吧。
入天竺第九日,王玄策等人碰上巨大的江流,其宽阔足以和中国的黄河匹敌,而且水量在黄河之上。
尸罗逸多王〗
智岸受到打击而喃喃说道,当然他说的是师父三藏法师在长安梦到的恶梦。由于太过惊讶,他差点跪倒下来,彼岸急忙支撑住他,这是两人自长安出发以来,第一次由彼岸帮助智岸。
“如果戒日王驾崩,那我们身为肩负敕命的大唐国使,应有必要参加丧礼或是到坟前参拜。为什么你们要刻意违背礼法加以阻挡?”
这个传说就此结束,所以没有人知道年迈却好色的仙人和懂事的小公主之后如何,传说本身似乎是在反映历史上此都市曾经一度衰败,不过现在曲女城同样是天竺最繁华兴盛的城市。
护月王为此大为失望,或许还曾对天高喊“双角王真是个废物!”吧。如果他就此放弃的话,那也不过是个骗子,但是他立下志向:“我要靠自己统一天竺,不需借助双角王的力量!”不愧是一代枭雄。
“哇~~!这次出现的是老虎!”
“欺人太甚……!”
“真是一群失礼的家伙,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
智岸急忙转开视线。晚上他们享用调味过的汤汁拌白饭,最后感谢猎人让他们免于餐风露宿的心意,然后卧在地毯上沉沉睡去。
“先带你们去皇宫,再看新国王的定夺,如果你们敢逃就格杀勿论,你们再怎么笨,也应该知道我不是口头说说而已吧。快走!”
国王为此事非常头痛,然而对方又是会使神力的仙人,他跟所有的公主谈过此事,可是从长女到九十九女都表示拒绝:“我才不要跟那种变态老人结婚”,纵使国王想加以说服,公主们却逃之夭夭,不过这也怪不得她们。
“对老虎有没有用我是不知道,不过这招已经骗到你们了。”
座上坐有一位男子,看起来年约四十过半,头戴黄金王冠,身披装饰有金色丝线的紫色绢衣。
取而代之的是理所当然地在四处横行的牛群。牛在天竺被视为圣兽,虽会榨取其牛乳或用来拉车,但是由于禁止杀害,所以它们不害怕人类,它们不只四处漫步,甚至还在路上休眠,或是悠闲地摇尾赶苍蝇。
王玄策强忍怒意,尽可能与对方和平交涉。
由于他说的是唐语,所以天竺人就算听见也无法了解内容,智岸则在内心表示赞同,从百姓躲避军队这点看来,阿祖那的确不得民心。
国王虽然十分苦恼,却也想不到其它方法,只好带小公主去见仙人,仙人看到小公主说道:
两人慌张地转过身,打算逃离此处。
阿祖那咬着左手的大拇指指甲,厌烦地命令道。
“贡品是要给戒日王的吧。我接收了戒日王的一切,包括玉座、领土、财宝等所有事物,所以贡品自然也是我的。”
王玄策拼命忍下怒火,询问这个关键问题。他认为天竺男子没有隐瞒的必要,应该会给予回应,而事实也如他所想。
“戒日王已经死了,不存在于世上了。”
那是一个有水池的地方,池内涌出清澈温暖的泉水,周围排列着象和狮子的石像,从石像口中也有泉水涌出。
“哇!哇!那个天竺人的后脑袋多出一张脸来啊。”
鄂国公是大唐开国二十四功臣之一,姓尉迟,名恭,字敬德,他当时已经自朝廷退隐,为了得道修仙正悠然地生活着。他曾经数次轻易地击退大军拯救唐太宗,唐朝称颂其豪勇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如果在场的人是他,要战胜天竺士兵一定易如反掌吧。
“这是怎么回事!”
“有些人是修行僧!别伤害他们!”
综合以上事迹,戒日王文武双全,的确是天竺史上少见的名君。
“很简单。把你们所有行李,包括武器、马、驴都交出来,不然你们的下场只有一条路。”
忽然间,暴风般的声音响起,空中有一宛若黑色飞鸟的尖锐物疾飞。
他们走到巨大的城门前,守门的士兵与抓住使节团的士兵藏书网简单地交谈了一会儿。
“这就是象吗?还真是巨大的动物。”
“喂,你小声一点。”
“你想拿我们怎么样?”
不服气的彼岸经王玄策这么一说也不禁哑口无言,只能喃喃念着“南无阿弥陀佛”蒙混过去,智岸则是羞得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仅管他是被彼岸牵连,但是身为佛门弟子,刚才的种种丑态实在太过丢脸,只能庆幸老虎不会说人话才没讥笑他们。
此话过于夸张。统一天下之后,大唐的正规军经过整顿,海陆两军合起来只有六十万。尽管如此,仍可说是大军,可是阿祖那故意微笑回答:
天竺男子嘲弄道。

总之既然全员平安会合,众人于是请天竺的猎人们带路,直到傍晚才走出丛林。
就在此时,本来无风的密林突然进出声响,树叶摇动,从内走出一头野兽挡在两人身前,身上黄黑相间,身长一丈有余,那是中华也有的野兽。
天竺士兵强迫王玄策转身,王玄策随后听到身旁的彼岸惨叫,并且再度骂道:
如果使节团在此受到村人偷袭的话,其经过又可写成一则故事,不过他们很平安地渡过一晚,隔天送村人数两银子作为谢礼,然后一大清早就出发,在走了一天的路程之后,抵达另一个露宿地点。
“当然是戒日王。”
王玄策在心中暗付,却仍挺胸面对阿祖那,尽管他只是一位正七品官,仍是大唐帝国的国使,有权要求对方以礼相待,到底阿祖那会如何反应呢?
倘若戒日王只是强兵黩武的武将,那也算不上是名君。他在内政上也成就非凡,不但于领土内建立许多佛塔、整修街道、盖蓄水池及开垦土地,还设立免费的休息所与医院造福民众。
蒋师仁不满地说道。
语毕,天竺男子笑了出来,他的笑声并非哄笑或愉快的笑声,而是充满恶意的冷笑,然后他用嘲讽的语气问道:
“想不到天竺竟是妖魔鬼怪的国度,南无阿弥陀佛,请佛祖保佑我。”
“我嫁给仙人吧。我不想再让父王为此事烦恼。”
同时,戒日王在创作诗和戏曲上也相当杰出,他的代表作《龙王之喜》一直流传至今,其内容是勇敢的王子与美丽的公主携手克服种种困难,成就恋情的故事,颇有天竺风格,与《罗摩衍那》有异曲同工之妙。
总而言之,王玄策已经看穿了阿祖那的器量。如果他是护月王,势必会将使节团视为宾客款待,并且与大中国缔结有实际利益的关系;倘若有意捉住使节团,则会杀人灭口,不留下一丝证据。
他在各种史料上以各种不同名称登场,但是其实都是同一人物,由于一一使用各种名义太过繁杂,所以本故事统一称他为“戒日王”。
“你有收下他的人望跟名声吗?”
不过,天竺文化跟中国文化比起来,有一件事截然不同,那就是天竺不注重记录历史年代,就算是释迦或佛陀这等圣人,也无法得知他们出生与死亡的详细年分。有名的帝王亦同,没有人知道阿育王是何时几岁过世的,最夸张的是迦腻色迦王,关于他继位的年代众说纷纭,有西元前八十年到西元后二七八年等说法,前后差距达三百六十年。
智岸跟彼岸立即虔敬地在江边跪下,朝千年之前佛陀沐浴过的大江行跪拜礼,王玄策继续说道:
使节团给予猎人们五两作为谢礼,猎人们又惊又喜,随后热情地说起话来,智岸抱着练习梵语的心态倾听他们说话,意外地可以听懂一半的内容,猎人们的谈话内容大致如下:
“实际数字是一半吧”王玄策在心中盘算。如果戒日王麾下的天竺军全部归顺阿祖那,那兵力绝对不只如此。

彼岸像小孩般地感叹。眼前的巨兽有一身灰褐色的肌肤,大扇般的耳朵,宛若大蛇的鼻子,俨然就像一座会移动的小山,其背上架着箱形的座席,有人乘坐在上头,箱外有隔层纺纱,乘客似乎是女性。
后来集结于连战连胜的戒日王旗下大军共有六万象兵,十万骑兵,以及数之不尽的步兵。戒日王率领大军至讷尔默达河河畔,与天竺南方的联合军决战。九*九*藏*书*网
“不是。”
双角王入侵天竺,可是面对激烈的抵抗却陷入苦战。他杀害数万领导对抗的婆罗门人,并将其遗体排列在印度河畔喂食鸢和秃鹰,企图藉此给予天竺人民恐怖与挫败感,可是终究以失败告终,最后他放弃征服天竺,领兵返西。
智岸不禁大声反驳,结果老虎不知是否受此刺激之故,发出了如同远处雷鸣般的低吼,虽然声调低沉,却有着足以撼动草木、虎虎生风的魄力。智岸与彼岸见状吓得忘记争吵,不自觉地抱在一块儿,不过除此之外他们也动弹不得,只是脸色苍白地发抖。
“天竺也有温泉啊!”智岸不禁为之感动,不过因为池内有女性只用布包住重点部位,露出手臂与大腿在洗浴,所以他不方便仔细观望。众人自成都出发以来就没有入浴过,如果在吐蕃的高地入浴的话,浴后则会丧失体温跟水气导致死亡。
王玄策内心非常愤怒,跟随王玄策的士兵个个面色苍白,但是因为相信这位领导者,所以没有大声叫闹。
坐在阿祖那隔壁的女性尖声叫骂,似乎是在责备王玄策无礼,王玄策则对其不多加理会,然后阿祖那表情一变,浅笑回答:
戒日王
阿祖那听完报告,首次看了王玄策一眼。
的确,旅人最好避免在沙漠以外的地区露宿过夜,王玄策便听取猎人的建议,选择在村庄过夜,猎人的妻小一同迎接异国来的使节团。
“一团三十六人好不容易平安从长安来到天竺,却因为这群无法无天的家伙丧失了四条生人命!”
男子是天竺人,身穿红色黑边的衣服,将长发结在头上,看起来并非达官贵族,虽然王玄策也不能算是高官,但是毕竟是代表大唐帝国的正使,要求对方以礼相待可说是合情合理。
“梦?”
然后天竺男子又笑了出来,他停止虚伪的刻意嘲笑之后不客气地说道:
彼岸点头这么说,然后不知怎地抓住智岸的手臂说道:
彼岸发出惨叫声。眼前的天竺人竟然一边背对着彼岸等人,一边将脸朝着他们,在这种情况下,即便不是彼岸也难免大惊失色,如果这样就批评他的修行皆是白费,那也未免太不近人情。
王玄策虽然想进一步询问,但是他现在没有时间追问梦境的内容,他看着抵在喉咙及胸部的枪头朗声说道:
阿祖那完全不看王玄策一眼。他的脸略黑且消瘦,鼻子坚挺,尽管表情看起来颇具威严,可是王玄策认为他缺少处变不惊的冷静。从讽刺的角度来看,他像是对自己的玉座感到无所适从。
“新国王叫做阿祖那。”
为此他必须先看过阿祖那的相貌,所以与其被直接送进监狱,不如先进皇宫再入狱还比较好。
王玄策当场被左右两侧的士兵抓住双臂,他立刻大喊:
“前门有妖,后门有虎,所谓的进退维谷就是这么一回事。看来只好牺牲我们其中一人,让另外一人逃走了。”
王玄策大声问道。
仙人相当任性。国王无可奈何地回答:
护月王在青年时期与从西侧来袭的双角王碰面,教唆他征服天竺,企图在双角王征服天竺之后击退其军队,进而成为天竺的支配者。从他居然打算利用双角王这一点可知,尽管当时他年纪轻轻,却已经是野心勃勃的人物,同时也称得上是一位阴谋家。
“原来如此啊。可是我看这称不上智慧,只能算是骗小孩的小把戏而已,就算对象是老虎,我看也没什么用。”
玄奘法师也曾在五千位僧人面前召开辩论会,由于他的内容太过完美,十八天来无任何一人辩驳成功,让他得到了戒日王的赞赏。
厚重的门扉慢慢地打开,门的表面虽然贴有青铜,但是无数的新伤痕仿佛是在述说最近发生过战事。
他曾说出这句话,因为他曾被自己的子嗣背叛过。另外他还如此叹息:
“如果阿祖那是护月王的话,我也只能认命沉入恒河……但是他器量狭小,两种选择都做不到,凭我就可以对付他。”
男子的声音如雷贯耳地震惊使节团一行人,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笔者必须要先阐述关于戒日王这个人的生平……
从年少就走上霸者之路这点来看,戒日王的处境和唐太宗极为相似,话虽如此,史书上有记载戒日王的年龄却没有记载时代,只能说这就是天竺的风格吧。
好不容易站起身的智岸,忍耐眼前的残酷行为反射性地扶住彼岸,这99lib•net回换彼岸被吓得魂不附体。
“阿祖那这家伙以为自己是枭雄吗?可是他远远不及同为枭雄的护月王。”
“如果你想要靠力量为所欲为,那我也有办法对付你。我告诉你,我们大唐可是有百万精兵。”
“你们干什么!”
“你有百位公主,分我一位也不痛不痒。要是敢拒绝,后果可不堪设想!”
戒日王的雄图大业于是就此停下,无法完全统一天竺,但是天竺的大半领地都还是在他的统治之下,列国国王与诸侯皆臣服于其权威,可说是几乎支配了天竺全土。天竺南方各国尽管在讷尔默达河河畔的决战获胜,却也没有余力追击撤退的戒日王,只能算是防御成功罢了。
“违背礼法?”
此城市原名是“香花宫城(Kusumapura)”,国王叫做梵授王,其国家繁荣昌盛,相当富强兴旺。国王有百位公主,尽管母亲并非同一人,但是每个公主皆有沉鱼落雁的美貌,前来提亲的各地诸侯数之不尽。
戒日王将曲女城作为王都,凭一身骁勇和智谋扩张版图,他于二十二岁为兄报仇消灭大国金耳国,并且平定天竺的北半部,对于其骁勇善战的英姿,有人形容如下:
“你告诉我国王的名字吧。”
“你们知道我们是从大中国来的国使吧!我们为了进谒贵国国王不远千里而来,你们却如此无礼!”
王玄策转身阻止蒋师仁出手,同时有数支银枪将枪头对准蒋师仁准备刺击,使他不由得停下动作。
众人被带入城内,于士兵的监视下走在街道上。
阿祖那内心应该是这么想的:
王玄策说明道。
“不管新国王是谁,他都没有理由对大唐国使兵戎相对,我会这么说不因为我们是大唐,而是我认为不论对待哪一国的国使,都应该要有相应的礼节。”
护月王是天竺历史上第一位实际存在的英雄人物,在他之前的天竺英雄皆是于《摩诃婆罗多》或《罗摩衍那》等史诗登场的神或半神,并没有任何确认真伪的方法,然而由于与双角王有所渊源,因此他与戒日王同样可以根据外国的史书判断时间性。其中护月王的下场众说纷纭,有人说他退位成为修行者,甚至传闻他自己决定在荒野饿死,不过事实如何就无人能知了。
“我们的新国王就是法则。”
戒日王尤其信奉湿婆神与太阳神,可是他却会每年召开一次召集全天竺僧人的讨论会,以及每五年举办一次无遮大会,免费发放食物与衣物给贫民,甚至连王宫内的宝物都会拿来赠送。
“国王?你们说的国王是谁?”
接着一位士兵发出惨叫后痛苦倒地,他的颈子与前胸遭巨箭射伤,箭羽仍在抖动,但是当众人才看到这一幕,又立刻有第二位士兵后背中箭倒下,然后第三、第四位陆续倒地,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
这时有一位大树仙人出现。弛号称年龄数万岁,不过没有人实际确认过。因为鸟将尼拘律树的种子叼放于仙人的肩上,种子发芽长成大树,所以被称为大树仙人。弛虽然年纪一大把,可是看到公主们戏水的模样还是动了情念,于是摇晃着奇怪的身体造访皇宫,强迫国王让一位公主给他做妻子。
天竺男子傲慢地说道。王玄策连剑带鞘丢下,两手插腰与天竺男子对峙。
“原来如此,那个梦的内容是……”
越接近曲女城,人、马、象就越来越频繁出现,地上的红土与绿色树林形成对比,充满生机与朝气,土地也变得一片平坦,回头一看,连绵的雪山在薄雾中呈现一片淡紫色。
曲女城虽然不比长安,却也是世上名列前茅的大都市,应有数十万人口居住,可是王玄策眼前所见却是大小住家皆门户紧闭,路上行人稀少,只要看到军队就避之唯恐不及。
曷利沙·伐弹那王
如同各位所知,在中国没有直呼君主名讳的习惯。唐太宗等称谓都是在他们过世之后才开始使用,因此王玄策被要求回答国王姓名时,不禁迟疑了一下,但是他又立刻回答:
老虎接下来的行动超乎他们想像,只见它轻盈地转过身,踏着草丛消失在树林之间,智岸与彼岸不明白老虎为何离去,只知道自己已脱离险境,登时全身乏力地坐倒在地。
汉字写作阿罗那顺或阿祖那,本故事则将他统称为阿祖那。王玄策在数年前造访天竺时,已经将重要人物的姓名全部记下,却从未听过这名字。
“太阳已经下山了,晚上这一带会有虎豹出没,野营相当危险。如果你们不嫌弃的话,不如来我们的村子过夜吧。”
智岸与彼岸于抵达天竺之后,在密林中与一行人走散而迷路,之后好不容易发现人影,于是他们打算朝对方靠近,由于智岸等人看得见对方的脸,因此对方应该也正往这边接近中,然而双方的距离却一直没有缩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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