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部分 长筱十字架
出类拔萃的人物
目录
第一部分 露洒桶狭间
第二部分 雾弥川中岛
第三部分 布道交易
第三部分 布道交易
第四部分 血染姊川
第四部分 血染姊川
第五部分 人间公敌
第六部分 长筱十字架
第六部分 长筱十字架
出类拔萃的人物
第七部分 三日月之誓
第七部分 三日月之誓
第八部分 悲运的英才
第九部分 本能寺事变
第九部分 本能寺事变
第九部分 本能寺事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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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昌悲痛的表情中夹杂着些许无奈。
“按理说我是不该推辞……不过……您还是找别人吧。”胜吉小声回答道。
“不不,现在绝望还为时过早。德川家不会见死不救,我看不如派遣使者要请德川援军吧。”
这家伙素有“傻大个”之称,派谁也不能派他。不说别的,光那个头,武田军想不发觉他都难。许多大臣心下暗想:这小子准是想借这个机会开溜,顺便出个风头。谁说他傻?他这不一点都不傻呀!
眼看紧急会议就要成为座谈会,结论却依然没有出来。
“别看干的没有一个人多,吃起饭能顶三个人!”
“我从未想过向武田军投降,干脆决一死战吧!”
“强右卫门,你说你……要当使者?”信昌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信昌将目光投向了同族的奥平胜吉。
“不对,他能吃十个人的饭,充其量就顶半个人干的活!”
“长筱城走到今天这一步,再说什么易守难攻之类的都是废话了。出城决一死战,也无疑等于是以卵击石,我不想让大家白白送死。假如家康殿下肯九-九-藏-书-网发援军救助的话,我们就有救了。到这份上,看来也只能死中求活了。嗯,我的意思是派遣使者到德川家。胜吉……”
“在不才,愿为主公效命!”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强右卫门一无是处。只是他们忘记了:为抗击武田军强攻,强右卫门曾经向城下投掷了大量巨石。而这些,正是他们的力气远远无法达到的。
信昌悲愤之下,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老婆婆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用今天的话说,属于突发性心肌梗死。强右卫门将她背在身上没走几步,老婆婆就掉了下来;她试着自己走了几步,随即就又摔倒在地了。
按先前约定,强右卫门在雁峰山下燃起狼烟,告诉城内逃出成功。看到狼烟高起,守城哨兵们不禁高兴得跳了起来。
“别吵了!听主公的。主99lib•net公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老婆婆,你怎么了?”强右卫门问道。
越过雁峰山,强右卫门一路急行向滨松赶去。来到上平井附近,发现有个老婆婆倒在路边,木柴洒了一地,看样子像是来这里捡柴的。强右卫门本已从她身边走过去了,想想放心不下,转身又返了回来。
“兵粮一空,这仗还怎么打呢?咱们眼看生命危在旦夕了。现在有三条方案:死战到底?开城投降?还是派使者去德川方面要请援军?诸位看着选一个吧。”
“饭桶,就知道吃!”
强右卫门将密信用油纸包好缝在内衣里,又往腰间塞了点吃剩的干粮,在守城士兵的唾骂嘲笑声中上路了。
胜吉死活就是不干,临了还扔下一句漂亮话。
“喉咙干,心口疼呀。”老婆婆断断续续地说道。
强右卫门此时亦已加入奥平军,一同抗击武田的入侵。素有“大食汉”之称的他,现在每天都饿得肚子咕咕直叫。本已日渐稀少的兵粮,自然也不会特别多配给他一些。于是强右卫门每天大部分时间只得99lib•net缩起身体蹲在城头,借以保存体力。看到他这副惨相,奥平军不但不同情,反而纷纷嘲笑道:
“废物!白长那么个大块头,树大了还可以乘凉呢!”
“主公,强右卫门哪怕豁出性命,也一定不辱使命!”
“别急别急,援军没来之前,现在高兴还为时过早呢!”
仅存的兵粮越来越少,无论怎么节约着吃,最多也只能再对付三、五天。信昌急忙召集众臣商讨对策:
众人循声望去,竟然发现说话的是坐在末席的强右卫门。群臣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了轻蔑和不屑。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随即一同将视线投向信昌。
强右卫门挺胸抬头,脸上写满了刚毅。
说实话,信昌压根就不指望强右卫门。但转念一想:眼下除他之外再无别人,反正都是死,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在他身上寄托一线生机。
“这个……这个现在倒也说不好。不过您给我这担子也太重了。一路上万一有个闪失,我就是千刀万剐,也对不起地下的列祖列宗哟!这差使我不能接,绝对不能接。九_九_藏_书_网但您放心,身为奥平家一员,我一定誓死守卫当家的!”
在他看来,这不是委派,而是拿长筱城内五百条人命大胆的赌一把。这小子身高体壮,搞不好还真能冲出武田军的包围。什么“傻大个”不“傻大个”的,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为了长筱城内五百条人命,信昌宁可死马当活马医,大胆赌上一把!
“不是我哟,我早就说关键时刻还得靠他呢!”
然而此时守城哨兵们欣喜若狂,这种话没有人会听得进去。在他们看来:狼烟升起,不正代表援军马上就要到来了吗?!
“好,好。那咱们就等草皮树根都吃干净后,打开城门和武田军决一死战吧!待城破后咱们就切腹,要不就干脆伸直了脑袋,等着武田军挨个来杀!”
“喂,是谁先前说他不中用的?”
信昌吩咐:不管兵粮还剩下多少,也要让强右卫门出城前吃个饱!
“看,大个成功了!”
野牛门位于合流处的最前面,强右卫门选择从此处下水。其时五月梅雨刚刚过去,川流水量激增。他小心避开逆木(奥平家为防止武田军渡河九_九_藏_书_网投入水中的大木头),游到川中央,又用随身携带的小刀割破拦敌网,终于成功游到岸边。
“你在咱们家也算个出类拔萃的人物,水技之高,据说连河童①也不是对手。我看你潜水游出城想必问题不大吧。怎么样,你愿意作为使者去德川家请求援军吗?”信昌问。
“强右卫门,只要你能将这里的情况带给德川家,就是不回来都成。干脆就留在那边算了,犯不着回来送死。”信昌说道。
“哼,说什么要请援军,现在长筱城已经被武田军围得水泄不通。别说人,就是苍蝇,怕也飞不进来一只!”
士兵对强右卫门的评价来了个翻天覆地的大变化。但也有人对此抱着谨慎的态度:
上岸后强右卫门长舒一口气,但敌军仍在眼前,他不敢有丝毫马虎大意。强右卫门一口气跑出50里,又从下川潜水,在广濑上陆。他还不放心,又一口气跑出50里地,直到抵达雁峰山才彻底放下心来。
“怎么,难道连你也认为根本没有出城的可能性吗?”
然而粮仓被毁的奥平军知道:长筱城陷落只是个时间的问题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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