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出云夜曲
第十八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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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引颈等待的人们
第一章 引颈等待的人们
第一章 引颈等待的人们
第一章 引颈等待的人们
第二章 出云夜曲
第二章 出云夜曲
第二章 出云夜曲
第十八节
第三章 彩虹、云与鸟
第三章 彩虹、云与鸟
第三章 彩虹、云与鸟
第三章 彩虹、云与鸟
第三章 彩虹、云与鸟
第三章 彩虹、云与鸟
第三章 彩虹、云与鸟
第四章 旋转木马
第四章 旋转木马
第四章 旋转木马
第四章 旋转木马
第四章 旋转木马
第四章 旋转木马
第四章 旋转木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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劈头就问别人的家庭关系好像很没礼貌。
一走到国道,庞大的交通流量立刻将两人拉回喧嚣的世界。方才那如梦似幻的城镇街道瞬间就被挤压到记忆的底层。然而,隆子完全听不见车声,她的脑中只有与朱音从昨晚至今的一切对话,它们仿佛海浪般接连而来,不断重复回响在她脑海里。
只要这么一想,心就怦怦地跳个不停。
墙壁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隆子吓得后退一步,只见一只壁虎在墙上绕来绕去,最后消失于黑暗中。
从刚才就一直跟着她们的黑色凤蝶依然在空中飞舞,它翩翩飞翔的轻柔姿态仿佛正引领两人往海边前进。
远方传来微弱的海浪声。在阴霾的天空下,灰色的日本海正带着温柔的表情翻滚波浪。
梅雨时节。充满霉味的湿气扑鼻而来。
小小的面具,跟刚才客厅里的面具好像……不,简直是一模一样,虽然只是单纯的线条,却将那张面具的特征表露无遗。眼睛与鼻子的凹陷,木纹的连接处,以及残缺的额头。为什么这个杯子上会刻着这个图样?
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我找了你好几年了。
她就住在这城镇的某个角落。
朱音拿出香烟与火柴,以单手迅速点起烟。隆子茫然地望着香烟的烟雾。
隆子再次偷偷往镜子望去。
两人望向前方,肩并肩,慢慢地走着。
嗯,就照这种感觉走吧!
朱音,JUNE。
那巨大的灰色水平线已逐渐逼近眼前。
“不好意思,请问一下,我想找一位只野弥生小姐,听说她住在这附近,不晓得您知不知道?”
——生涩。大概是处女作。
隆子赶紧跟上。
咦?总觉得好像在哪里看过——
隆子屏住呼吸,凝望朱音的背影。
“好渴,要不要走到国道,去海边看看?只要沿车道走,应该会有自动贩卖机。”朱音拖着疲累的脚步往前走。
朱音将帽子压低,似乎想遮住自己的表情。
——这种女孩子经常会参与学生运动,或是突然跳进特种行业。
“过了不久,两人便收到一本印制完成的书。”
咦?
隆子全身突然冒出冷汗,这与刚才在弥生家流的汗不一样,是冰冷的汗水。
朱音昨晚说的话在隆子的脑海里大声回荡。
要是我没开口问就好了——一瞬间,隆子非常后悔这次的来访。
屋子四周长满杂草,不过应该还是有人定期来除草,否则这时期的杂草不可能只长到这么高。或许是从以前就存在的社区互助机制仍在运作吧!
朱音的鬈发在风中飘扬,某处飞来了一只黑色凤蝶——一切就像电影里的一幕。
“真是了不起,这本小说简直就像个怪物。光是它的存在就仿佛蒙上了一层神秘面纱,既没有实体,也几乎没人知道它,它就这样轻轻松松地走到一个让人无法触碰的地方。但是,所谓的故事或许就是这样,许多其他的故事加入它,令它本身也在不知不觉中日渐成长。也许,这正是一个故事应有的姿态。”朱音一边吞云吐雾,一边用冷静的语调低声说。
这可能会让她产生戒心吧?
“不行喔,故事是为了故事本身才存在。故事会自己向前进,而新传说的面纱将接连不断地覆在它身上。这个故事太老套了,根本就上不了台面。我不接受这么无聊的故事,一定得要是一个更有力、更具独创性的故事才行。总有一天,我99lib•net一定会找出那棵‘小说树’。”
鞋架、月历、芳香剂、体重计。不知为何,这些理所当然的生活用品却散发一股空虚与诡异的味道。两人靠着,绷紧神经往前走。
虽然不是很确定,但应该是樱树,相对于身后那幢被时间击溃、不断腐朽的屋子,它坚实的树干上长满茂密绿叶,仿佛屋子的养分全被它吸收殆尽。反正,人类做出的东西本来就赢不了植物,这残酷的对比,更切实地呈现了原本住在这里的弥生的命运。
“嗯,对啊。”
终于,朱音缓缓地回过头。平静的眼神,她望着隆子的眼中没有任何表情。
屋子前面有一棵树。
朱音的声音唤醒了她。镜中的朱音正望着自己。
就快了,马上就能见到她了。
朱音的名字。
爬上平缓斜坡,隆子有预感前方应是一片开阔。
为什么一间没人住的空屋,玻璃窗会破掉?是不是曾有小孩跑进去玩?玻璃窗已脏污成灰白色,而且到处都有破损,屋里一片漆黑,红色信箱早已生锈,鸟笼滚落在庭院中,金属衣架挂在屋檐下,这些景象皆证明了这间屋子长年无人居住。
——没有实体,只有传言。这只是大家拿一本不起眼的自费出版书而创造出的传说。
就在那一瞬间,隆子的眼光立刻被马克杯上的图样吸引住了。
难道自己的推论是错的?吻合的一切都只是凑巧?是我想太多了吗?难道这趟旅程不过是个笑话,而它终将也成为多年来众多编辑重蹈的覆辙之一,逃不过被埋葬的命运?
仔细想想,根本没什么好奇怪的啊!不,等一下,不可能,让我感觉奇怪的是——正在抽烟的朱音。刚才她在我面前点烟……单手,她用单手迅速点燃。那股奇怪的感觉就是从这时开始的。再回想一下当时的情景……
随着时间经过,隆子逐渐焦躁起来,因为她们要找的那个地址,竟然怎么也找不到。
我知道了!因为镜中的朱音是用右手拿烟。
“——你是六月生的,对吧?”
听着朱音低沉的嗓音,隆子发现自己刚刚那份焦躁与后悔的情绪已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朱音低头看看自己拿烟的手,恍然大悟。
这个城镇有多少人呢?
朱音慢慢向外走去,丝毫没有任何留恋。烟味像是拉起了一条线,横越了客厅。
日光能照射到的只有客厅,屋子的更里面是一片黑暗,令人裹足不前。
隆子沉默地摇了摇头。
两角满生最初的笔名——当时的笔名很简单,只是取自我两个女儿出生的月份。
朱音的语调愈来愈激动。
泛黄的报纸掉落在地,破旧的皮鞋滚落在一旁。
隆子凝视镜中的朱音。
REDMUSIC。
她究竟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像不像满生?
“算了,现实就是这么一回事。”朱音以平淡的语调说,“不过,这种结局或许很适合这段寻找《三月的红色深渊》之谜的旅程。疑似作者的人失踪,真相将永远处在黑暗中,而她到底有没有写那本书也依然成谜。这么一来,《三月》又九*九*藏*书*网多了一个可能性与插曲了。”
到底是哪里奇怪了?
两人望着眼前萧瑟的景象,茫然愣立。
“什么?”隆子不禁怀疑起自己的耳朵。
一瞬间,隆子突然有这种感觉。脑袋里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之前应该有跟这个很类似的经验,记忆中的某个东西正试图与眼前的情景连结。
“这种结局未免也太……”隆子喃喃自语。
两人走过狭窄小巷,经过刚才那间寺庙——寺庙已经被扫得非常干净了。
朱音突然停下动作,隆子也跟着静止不动。
不安逐渐膨胀,今晨高昂的情绪早已不知去向。
隆子踉跄地往前跨出一步。
走近饮水台后,朱音从身上的背包里拿出那个铝制的马克杯。
这次,她清楚露出了一个笑容,口吻却相当严肃。
两人的心里虽然着急,但另一方面,她们的脚步也愈加沉重。仿佛很想见到她,又好像不想见到她。
隆子想像人们平静过日子的模样。
今天是我的生日……喂,为什么是四根……这样不是多了一根?
朱音的嘴角浮现一抹难以言喻、仿佛自嘲的笑容。
——偶尔有点自我意识过剩,总是很在意别人的眼光。
——终于见到你了。
“呼——等一下,我的嘴巴里都是灰尘,我想去漱个口。隆子,你要不要也一起来?”
两人愈来愈兴奋了。她们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查看各户人家信箱上的地址,然而,愈接近目标,她们就变得愈沉默。
的确有这个人存在,但结局为什么会这么悲惨?
“也好,今天好闷,走一下子就觉得好累。”隆子回答,心里却回想着刚才客厅的景象。
弯腰舀水的朱音没有任何反应,依然咕噜咕噜地漱着口。
一瞬间,隆子发现朱音的名字除了“AKANE”之外,还有别的念法。
根据那名女子的说法,弥生原本与大她将近二十岁的丈夫,平静地住在这里。虽然大家都不清楚夫妇两人是靠什么维生,但邻居们一致推测,他们应该是靠弥生的财产过活。然而,就在弥生的丈夫因脑溢血而终日卧床后,弥生却突然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好一段时间,朱音就这样一动也不动,马克杯就放在她的膝上。
有一只风筝,是昂贵的庆典风筝,现在就连观光客都很难买到这种东西了。竹编的马,用稻草做成的小屋,还有很漂亮的三春驹,这些民俗艺品都很棒,看得出来搜集者拥有相当独到的眼光。
隆子心中不经意地涌起一阵温热情感,令她几乎就要掉泪。
隆子跟在她身后,心想,应该不可能再来第二次了。隆子再度回头,仔细打量客厅的每个角落,努力想将这里的景象烙印在脑里。自己眼里的那部相机是不是能记得住全部呢?
“她们不知该如何是好,明知这是父亲的好意,书上也没印作者的名字,但这对两人仍是一个很大的冲击,因为这是她们个人的羞耻纪录。那本书给她们的冲击实在非同小可,激烈到让刚从黑暗深处爬上来的两人,再次被推
九九藏书
落深渊。两人烦恼许久,最后终于决定要求父亲将书回收。虽然父亲紧急进行回收,但这本书早已流入了市面。”
“一天,一个素昧平生的作家寄了一封信给她们,那正是她们以为已经死掉的父亲,于是两人的世界突然间变了样。她们的父亲不知从哪里得知两人的情况,所以写了一封很长的信给她们。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两人不断反复读着那封信,虽然父亲没有亲自来看她们,却寄来了许多封信,而母亲一直都没发现这件事。父亲劝两人试着阅读、写作,开始阅读之后,她们终于能分开并欣赏对方了,两人仿佛匍匐前进般,一点一滴地改变了。接着,她们以父亲的小说为范本,以对方为模特儿,开始撰写小说。两人每天写一点,将写作当成一种治疗。每次写了一小段后,她们会交换阅读,努力试着表达客观看法,并互相提问,譬如‘这句是什么意思’或‘你在写这句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一开始进行得不太顺利,两人动不动就发脾气,有时还会吵到连续好几天互不说话。对她们来说,这是一段非常辛苦的过程,但她们并不想让身在远方的父亲看见自己的失败。就这样,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后,她们的小说终于完成了,两人都有所成长,但这场与内心的战斗却让她们力气尽失、变得空虚,不过总算还是有些成果。为了证明自己已经痊愈,精疲力竭的两人将这本小说寄给她们父亲,作为两人解除了精神危机的纪录。”
应该连下去的门牌号码突然跳号,原以为应该在附近了,再往前走,却进入了隔壁城镇。
——我觉得作者的家庭不是很美满。
天气闷热得似乎就要下雨。
隆子轻轻地,不住地点头。
朱音一直保持沉默,低着头不停地走。她终究还是不想找出《三月》的作者吗?
“弥生小姐不住在这里吗?”隆子发觉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遗憾,心中浮现不祥预感。
没错,自己只是这个过程——这个故事形成的过程——的一部分。原来,自己在不知不觉中也创造了一个传说——从那个被谜团包围、拥有巨大瑕疵的故事所衍生的传说。
“不,不是的。我们是从东京来的,有些事想请教她。”
远处似乎传来了微弱的雷声。
“唉!这故事太老套了,很遗憾,无法成为什么伟大的传说。”朱音面向隆子大声笑说。
脑海里浮现许多话,却又随即消失无踪。按了电铃,昏暗的屋里传来啪嚏啪嚏的脚步声。一名女子看到两个陌生女子站在门口,心中的疑惑表露无遗,而隆子便在这时开口。对方应该是一位已过中年、很有气质的人,然而,她的容貌却一片空白——因为隆子怎么也想像不出她的长相。
朱音说到这里就停下,不再言语。
隆子思考着该如何开口,第一句话该说什么好?
“她们决定保持沉默,父亲的朋友们也都答应父亲要帮忙保密,三人决定无视那本书的存在。”
——我不喜欢,因为那本书的作者有一些地方和我很像。
在同一个地方绕了好几次后,隆子已经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你是弥生的亲戚吗?”女子的表情显得有点惊讶。
小风筝、竹编陀螺、木雕面具,这些东西整齐地排列着,只是表面都已布满灰尘,而且也都变色了。
现在回想起来,每一句话都另有涵九*九*藏*书*网义。
“但是,这还真讽刺。结果非但不如人愿,还造成了反效果,那本书竟然一直残存在人们的记忆里。”
城镇里一片寂静。或许因为现在是刚吃完午饭的时间,所以路上连半个人影都没有。弥漫在城镇里的恬适气氛似乎也影响了两人的步伐节奏。
“真奇怪。”朱音向歪着头的隆子问,“该不会是行政区重划过了?”
她点起烟,用左手,很快地点燃。
隆子望向面具下方刻着的文字。
当你能透过镜子看见别人的同时,对方也可以看见自己。
“朱音,你原本是左撇子吗?”隆子以沙哑的声音问。
“什么嘛!”
“喔,原来不是。”
“而另一个人则拚命地想找到一条生路,找到一个能彻底击溃它的东西。这就是所谓的重新来过吧?她想找到一个根本不把它当一回事的坚强世界——至今仍是如此。”
被丢下的丈夫在衰弱到连话都说不出来时才被发现,并被送到相关的医疗机构,他们的房子便因此空了下来,从此再也没人去过只野家,而弥生也依旧行踪成谜,那间房子当然也完全荒废了。
一抵达那里,隆子随即感到讶异不已。只野家就在一条非常狭窄、几乎是穿越他人屋檐下方的巷道尽头。这条路小到就算有人催促自己:“就是这里。”她也会迟疑着要不要走进去,也难怪她们找不到这个地方。
这里安静到路上见不到什么人,却又能感受到人的气息。门帘在幽暗的店门口摇曳,店里的人影占据了视线一隅。
有一天,自己将红着脸与朱音讨论这段根据自己错误百出的假设,一厢情愿地横冲直撞所留下的不堪回忆——那情景已然历历在目。一阵羞耻突然涌上心头,自己竟然那么大言不惭,就连昨晚在列车上的对话都让自己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屋子只要没人住,没多久就会变得像这样破破烂烂的了。人类的作为还真是虚幻,一位考古学家曾说,人类的历史就是清扫的历史,只要一有懈怠,所谓的文明就会立刻埋没在尘埃之下。就算不是被尘埃埋没,植物也会不断繁殖,成为吞噬文明的丛林,就连大自然的风与雨也会毫不留情地削除文明。这就好比一户位在大厦里的房子,虽然密闭,但若一星期不打扫,终究还是会布满灰尘。如果十年、一百年都置之不理,就连银座也会整个被沙土覆盖。所以,人类是因为努力打扫才得以延续至今。看到这种情景,现在已能体会这段话的意思了。”朱音低声说,缓缓走在满是尘埃的榻榻米上,脚下沙沙作响。
镜中是朱音沉着的侧脸,还有袅袅上升的烟雾。
“水无月弥生”
这句好像怪怪的。
连绵不绝的黑色屋顶,徐缓弯曲的道路,狭窄的小巷,手工制的牛奶箱,擦身而过的猫。
——我是从东京来的,想请问你有关一本书的事。
朱音起身,甩干杯子里的水,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走开了。
“喂,要不要去看一下屋子里面?搞不好能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说完,朱音率先走向了玄关。
仔细一看,客厅墙上挂了很多东西,屋主似乎很喜欢民俗艺品。这是弥生的喜好吗?还是弥生的丈夫?
昏暗的客厅中有什么东西九九藏书网在动。隆子定神一看,原来是挂在梁柱上的镜子映出了正在抽烟的朱音。
这是他在《白夜》时期的笔名。
“可以请您告诉我们,她家在哪里吗?”
本在闲聊的两人也变得沉默不语,因为她们正循着住址,找寻弥生的家。
“已经好几年没人看到她了。”那名女子踌躇了一下说。
这是个仿佛正在沉睡、既梦幻且安静的住宅区。
视力还无法适应。黑暗深处仿佛会出现什么东西,她们需要一点勇气才能踏进屋内。
脑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连结在一起了。
隆子的内心感到疑惑。
隆子的心情沉了下去。
两人穿着鞋子进了屋里。
“就算想抹拭,就算想视而不见,那本书仍像幽灵似的不断浮现。它的影子在每个角落都留下了痕迹,深深地潜沉,夜夜都出现在梦中。无论再怎么逃,最糟的日子依然对两人紧追不舍,其中一人虽然逃进了夜晚的世界,最后却被恶梦吞噬。”
通过阴暗的小巷,是一处宽广得令人意外的场所。在这个空旷、早已被人遗忘的空间里,只剩一幢没有主人的废弃房屋,一间相当有质感的木造平房。
眼睛逐渐习惯黑暗后,被留在屋里的生活用品便一一浮现。
隆子想装作若无其事,声音却僵硬无比。
这个城镇到处都是坡道,每当她们走到要找的地址附近时,都会经过一间位在小丘上的寺庙。最后,隆子决定去询问那位一直在寺庙中扫地的女子。
“对了,要不要听听我创造的另一个传说?”朱音突然开口,“从前,在某个地方有一对姐妹,她们的容貌与个性都很像,仿佛一对双胞胎。从小母亲就告诉她们,她们的父亲很早就过世了。虽然母亲很努力地扶养她们长大,然而,这对姐妹的情绪却非常不稳定,母亲愈是拚命,两人愈是面无表情,甚至变得具有攻击性。她们不但不爱去学校,也没什么朋友,有时连续好几天不吃饭,有时根本足不出户。这名母亲为了养育这对姐妹,花了非常大的心力,但是工作繁忙的她根本没时间管她们,于是这两名少女便在一个封闭的环境下,过着互相轻视对方的生活。像镜子的两人虽然厌恶彼此,却又无法分离,因为她们能恨和能爱的,都只有对方一个人,这种极为浓密,却又非常不自然的情形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越过斜坡,眼前出现一条弧状的灰色水平线,愈往前进,灰色的部分就愈多。
——请问您是两角满生的千金吗?
“朱音,你——”
玄关那横拉式的大门,虽然已经很难开阖,但最后还是勉强开了一点。
微风吹动绿叶,冷却了燥热的身体。
朱音一脸冷静地将屋内巡视一遍。
“我就是被我母亲彻底矫正的那种人,不过只有香烟没办法,可能是因为我是背着她学会的吧!”
弥生,这是长女的名字,那么次女也是用月份取名的吗?如果是,他会怎么取?次女就叫水无月吗?
“应该没有,因为其他的门牌号码都还在。是我问到的地址有错吗?可是,这个地址就是两角满生的老家啊!我当时是看着一张他从这里寄出的明信片抄下来的,应该不会错。”隆子的内心深处渗进了一丝不安。
“怎么了?”
走出阴暗的房子,那飘着厚重云层的天空竟也让人感到亮得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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