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公馆的秘密
第三章 案件的轮廓
目录
迷宫之门
迷宫之门
迷宫之门
迷宫之门
迷宫之门
迷宫之门
三根头发
三根头发
半耳男人
芙蓉公馆的秘密
芙蓉公馆的秘密
第三章 案件的轮廓
神秘的五角银币
灯塔岛之怪
灯塔岛之怪
黑玫瑰城堡
黑玫瑰城堡
玫瑰的诅咒
玫瑰的诅咒
迷样红宝石
迷样红宝石
停摆的金表
停摆的金表
少女落难记
夜半口哨声
夜半口哨声
手镯
诱惑
诱惑
诱惑
女人的决斗
女人的决斗
女人的决斗
夜的威胁者
夜的威胁者
花瓣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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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没说……哦,莫不是服部先生吧?他的帽子不是今天早上还留在这儿吗?”
“嗯,钱是绝对有人出的,可我怎么知道?老师那么聪明,而我却这么笨。”
上车后,我没头没脑地冲着都筑欣哉大声地说:“啜,真可怕!也不知为什么,我当时就有某种预感,可没想到事情有这么严重!”
“千草济子,怪好听的。请问,你什么时候住进这公馆的”
“说得好!这件事彻底推翮了我们的成见。冢越巡警刚刚还报吿他的值班情況,使我们陷入了困境。”
“去!这有什么难办的!”
“有个男的和她一起来的吧?”我猜想,年轻女子多半不会只身一人,到这种地方来,便即兴胡诌了一句。
我心头一紧,追问道:“要去芙蓉公馆?”
阿淸一听便吃吃直笑:“哟,是吃醋吧?”
“大概是在晚上八点半左右。她在楼上的高级雅室等了很久,你要问,我怎么会对她印象特别深刻呢?就因为她来了好久,还不见约会对象到来。我都问过她两、三次!”
现场维持了前一天夜里被发觉时的原状,据说:死者周围什么他没动过。都筑进房前,一一查看了走廊和门的位置,以及门和楼梯的构造,这才从容地走进房内。
听那老人的口气,他分明记得昨晚上那姑娘的事情。山部觉察到了这一点,表情豁然开朗,忙说:“啊!老大爷,您还记得呀!听我说,那姑蜋给某个人挂了电话,然后竟然就失踪了!老大爷,要是你知道什么,谙告诉我吧!”
“对!她说:‘有位先生会来找白鸟芙蓉,请你立刻把他领进来。’”
“哪里!哪里!……”都筑又把头微微垂下,“好吧,我问问咋晚的情况。昨晚,你不在这儿吧?为什么不在?”
“没错,真是凶杀案!”我一时想得出神了,眼光呆滞地盯在报纸上,但我很快就清醒了过来,摘下嘴上衔着的烟头,往烟灰缸里头使劲一扔,一个翻身扑跃下了床。
“嗯,就这儿,就在这儿下!我忽然想起有急事要办。”
等了大约20分钟,都筑欣哉把车开来了。我早就已经立候在门厅,争分抢秒地上了车。汽车向早稻田方而疾驶。天晴了,街上显出初夏之晨的明朗。
“您找我有什么事?”
“嗯,在,在,在哟!”
“怎么样?有什么新的发现吗?”我轻轻摇晃手中握着的文明棍,眼光在都筑脸上探索。
我拨通都筑欣哉的电话。好运气,他在家里,很快便接了电话。
汽车从新宿经大木户,驶到市谷见付街,向左拐上坡道,穿过矢来街和山吹街,来到江户河边,紧接着就要过桥。正在这吋,我朝司机突然大喊一声,“停车!”
“你说他为了穿鞋子,而回到会客室那边去,这个我赞同。我没料到你能想到这一层。可是你想,有谁穿鞋时总把帽子取下来搁在一边呢?”
这时,我心急火燎地想把老人的回笞听进耳朵里,在电灯柱子边上竖起了耳朵。
“好了好了,总会搞清楚的!再说第三点发现,我请警方务必解剖白鸟芙蓉的尸体。”
“是什么时间?”
“接下去的事,我就不知道了。我不知道他们要不要支使我,进去过一次,见桌上摆着一样东西,八成是照片。照片看上去很旧了,只能隐隐约约看出,那是三个人合影。一个年轻男子和怀抱要儿的太太。”
“我确实不知道。说实话,是那男人的太太,委托我来打听女方的情况的。”我随口胡诌了个理由。
“能说上哪儿去了吗?哦,这种事实在不该打听!”
后来用了大约一个小时,都筑欣哉才以他独特的方式,完成了对芙蓉公馆的检查。那段时间里,警察署派人取走了白鸟芙蓉的尸体和全部证物。我一直跟随着都筑欣哉査勘着现场,但我丝毫觉察不出,他在那个过程中发现了什么、考虑着什么。
“对!专案小组的筱山检察官,正好是我昨晚跟你说过的那一位。他刚才打电话给我,叫我想看现场,就马上赶去。你要一起去吗?”
“什么事?”老人俯身在车上,吃力地寻找着什么,听到喊声,蓦然抬头,表情愕然。我趁机走到拐角处的电灯柱边。巧就巧在电灯柱上,贴着一张新号外。这给我提供了偷听他们谈话的良机。
“这说明:你还不熟悉‘侦探’这种工作。”都筑笑了,露出雪白的牙齿,“你还不懂得要从何处着眼,其实说白了,这只是雕虫小技。”
“嗯,的确简直不可思议!干什么要把它穿到死人身上呢?”
“嗯,想打听个情况。”接着,我把刚才的提问又重复说了一遍。
“不错,一点不错!所以令人费解。我想,倒不如不知道,昨晚有过那件事的好。知道了,反而被它牵着鼻子走!”
“可能还在。过一阵子,普通办案人员都会撤离,所以,他叫我现在去。光看看尸体也是好的。”
“当然是现场嘛,你说还有哪儿?”
“问题就在这里!早晨看报的时候,我马上想到那件事,九-九-藏-书-网可报上并没有写行凶时间。后来接了筱山检察官的电话,我特意问了作案时间。他同答说:白鸟芙蓉是在夜里11点到12点之间被杀的。这一来,咱们昨晚听到的那句话,可能与白鸟芙蓉一案无关!”
“啊!”我下意识地握住了餐桌的边缘,“什么?那女人自称是‘白鸟芙蓉’?”
筱山检察官在这段时间里,一直无精打采。他在早晨已经讯问过千草济子了,刚才那些问答,很可能不过是老调重弹。他等济子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连忙探身向都筑问道:“喂,你刚才说到这件短和服,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男一女?那肯定是上楼的客人。我们这里楼上有高级雅座。”
检察官听了这番话,又到尸体旁边看了看说:“嗯,太可怕了!果真如此的话,短和服是谁的呢?问问济子怎么样?要是白鸟芙蓉又没有这件短和服,那姑娘怎么不说呢?”
我们刚踏进公馆,一位中年绅士迎面走来。他刚才正和门厅口站着的刑警互相交谈着什么。
检察官讲述的情况,上一章已经写过了,他说话口齿清晰,把握分寸,深中肯要。都筑默然听着,时不时地在笔记本上记一些要点。巡警冢越在路上拾得宝石一节,和巡警新井在公馆门前遭到暴徒袭击的经过,都引起了他高度的重视。
“嗯,很要好的了。”济子又是垂下眼睑一笑,“最近,他们格外亲近些。”
标题措辞竟如此诱人,又摆在十分醒目的位置上,很容易煽动读者的好奇心。我不禁为之心悸,一口气把报道读完,结果却有虎头蛇尾之感。标题那么吓人,内容少得可怜,大约是没能赶得上午前两点付申的时限。报道只说退隐女演员白鸟芙蓉,昨夜被人杀害,凶手身份不明,其余细节,一概不了了之。
“这个……”我一时语塞。
“嗯!没什么急事。要我做什么?”
“它挂在哪儿了?”
“嗯,略有一、二。”
他要去哪里呢?他在我眼里也是重大嫌疑犯之一。刚才我无意间认出他来,怎么会轻易的就放过他!
我把银币塞进司机的手里,不顾他满面惊讶,急急忙忙地下了车。刚才汽车开上江户河大桥时,前面有个青年,朝行车的方向行走。我一眼看出,他就是昨晚在芙蓉酒馆见过的那个山部。他今天仍然是在贴身合体的西服上面,套了一件卡几色长雨衣,头上仍旧没戴帽予。
“对,毎天。”
男客的情況不很清楚。这里的出租汽车,把他送到了银座尾张街的十字路口,他在那里另叫了一辆串街揽客的出租车,不知又去了什么地方。但我弄淸楚了女客人的去向,就是最大的收获。她从早稻田终点站方向,向目白方向跑去,时间又正相吻合,这一来,就由不得我不佩服都筑欣哉那明察秋毫的眼光了。但我尚不明白,设若那女客是济子,她在这出惨剧中,又是扮演着什么角色呢?
“嗯,我想先请你去一趣新宿的里拉咖啡馆。你去打听一下:昨晚是否有个身穿淡紫色印花短和服的女人去过那儿。我敢断言:她是去过的。打听到了,就详详细细地询问女人的模样和风度,以及在店子里干了些什么。怎么样?”
“嗨,竟然有这种事!生活如此奢华,说句失礼的话,如果没人出钱……”
“嗯,当时我还看了表,对你说:‘10点25分。’你还记得吗?”
“不知道。大概谁也不知道。老师从来没有说起这件事情,可我记得有人说过,老师好像去过国外。”
“我也是一无所知,”都筑不大情愿地开口说,“和你一样,我也是看报时吓了一跳。正好筱山检察官——也就是昨晚跟你说过的那个人,给我打来了电话,我才决定过去看看。”
“最可疑的就是他。”筱山检察官答道,“他口袋里藏有凶器。”
“对!何况远山静江那姑娘,的确有杀害白鸟芙蓉的动机,还有……”我想了想,接着说,“那句话实在不可能听错。毫无疑问,他是反问对方:‘杀死了吗?’”
“那就多谢了。我到别处办点事,然后去大冢警察署。四点钟我们在警察署见面!”
“不要老把我扯进去好不好?说吧,他俩都干了些什么?”
里拉咖啡馆是紧挨着武藏馆,新近才开张的一个大店家。在闹市区里营业,大白天里也是顾客满堂。幸好我还没进午餐,乐得寻得一个座位歇息一阵,顺便吃点儿东西。
筱山裣察官从衣袋里掏出金表看了看,指指门厅边的两把掎子说:“请到那边坐,咱们谈谈。”
“不是怀疑死因,只是……”都筑说到这里,突然刹住话头,脚步也跟着停下。
都筑到底站起身来了。筱山检察官观察着他的表情,微笑着说:“怎么,有什么发现吗?”
“没错!对方是女的,叫做远山静江。那是女招待说的。”
山部却全不介意,又说:“那您昨晚也在这儿做生意吧?”
“现在什么都说不定。总不能对谁都盲目信任—http://www.99lib.net—这样吧,先领我看看楼下的情况。还有,钻石怎么不见了?”
现场状况尽如上一章所述,我却还是第一次见识白鸟芙蓉。这是个身架高大的中年女人,一身肌肉紧绷绷的,四肢丰满而修长。面孔虽巳转为暗紫色,却仍然可以一望而知,她生前的绝色美貌。她描着长眉,睫毛一根一根染得血红,嘴唇上涂着艳彩。在阴森森的死亡渲染下,她看上去仿佛比活着的时候更为妖艳。看上去她年约35,实际或许更老一些。死亡是个铁的事实,连她那得心应手的化妆,也难以自圆其说了。
“您别客气,没什么!”济子又垂下眼睑嫣然一笑,“我没地方可去,就上邦乐座去了。散戏后去银座走了一趟,眼看着要下雨,就想回家,可又碍着时间还早,只好拐到赤坂的姐姐家里去了。那时就下起了小雨,加上电车已经收班,只得歇在那里。现在想起来,我是千不该万不该呀!”
我的外行头脑,杂乱无章地考虑着那件事,汽车不觉间便在丰坂坡边“芙蓉公馆”大门外停下了。
都筑欣哉一语不发,单膝跪在尸体旁,把那女人的躯体,上上下下摸索了好一阵,丝毫不露声色。他是发现了什么,还是一无所获?旁人不得而知。筱山检察官对他这种态度习已为常,满腔热情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而我却末免有些滑稽感。
“嗯嗯嗯,是年轻的。”
“看来,你和白鸟老师颇有渊源嘛,多少年啦?”
“是不是那女子一来,就告诉你有个男的随后就到了?”
不用说,此刻,我脑子里正想着昨晚,在芙蓉酒馆里无意听到的那个电话。
山部把嗓门故意放大了,好象忘了我的存在,一心想把老人的话套出来。
“瞧您急的!女的是您什么人?……太太?情妇?……好啦好啦,别发火嘛!我这就给您叫……阿清!来一下!”
“嗨,以后再解释吧。你到底去不去?”
“男的长什么样子?”
“原来这样!好,麻烦你了,谢谢!哦,还有一点:这房间里的烟灰缸,每天都淸洗的吧?”
坐丁半晌,我见一名女招待,待在餐桌对面的角落里,闲着没事,便招呼道,“喂,跟你打听个事儿。你还记得,昨晚有个穿淡紫色印花短和服的女人,来过这里没有?”
山部说到这里,就住口了。他不安地望了望四周,眼光忽然落在我身上,狐疑地把我打量了好一阵。我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从口袋里掏出敷岛牌香烟,不紧不忙地点火。
“是啊,她是这么说的。这名字挺别致,所以我记得挺牢。那女人是个演员吧?”
神秘女人白鸟芙着披杀,凶手不明,请看她穷奢极欲的半生!
我跟都筑欣哉分手以后,立刻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新宿。一路上我思绪万千。我和都筑欣哉同步走完了探案的第一阶段。按理说,他知道的我也都该知道。但我越想理清思路,各种想法就越是缠夹不清,总也抓不住问题的关键。首先,是昨夜那个电话,如影随形甩不开。那件事和眼下的案子绝不相干,不如杷它忘了的好。可我越想把它忘掉,它越是要来纠缠我。
“行。这一带是大冢警察署的管区吧?这倒是个好机会,我认识那儿的署长。就这么办吧。”
我心下思忖,这事真可谓机缘凑巧。昨晚我刚刚对都筑欣哉说了一句玩笑话,想要见识一下他的侦探风度。到现在还只不过刚过了12小时,我这份好奇心,眼看着就能满足了。我总觉得这案子跟我们有所关联,不由得我不感叹世事因缘神妙莫测了。
“不,别问她。多半就是白鸟芙蓉自己的短和服。倒不如弄清济子姐姐的住址。”
“好象有一个吧。”
“这么凑巧?看来,咱们运气不坏!好,快领我看现场吧。不过——时间如果允许的话,最好能把案情始末给我们讲讲。”
“哦?你对死因另有所疑?”
“瞧,这就是您真想知道的了!”阿清对我顽皮地眨眨眼睛,“不要急,您尽管放心!他可比您老多啦,也远不如您长得好看!”
从阿清嘴里再也问不出什么了。我忽然想到:还可以去找昨晚那对男女叫车的租车行打听,便马上走出咖啡馆。运气还不错,租车行就在附近。到行里面一问,昨晚到咖啡馆送那位女客的司机,碰巧就在年库里。
“別胡说了好了好?绝无此事!喂,好姑娘,告诉我吧。”我飞快地往阿清手里塞了几块银币,“好吧,我说出来倒不要紧,只是,恐怕要给那一位添麻烦了。”她又调侃了一句,才正经说,“真的,我记得那一位确实来过。”
都筑似乎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扭头对我说:“喂,昨晚下雨是什么时候?”
都筑沉思有顷。我知道他想些什么。他在联想10点九_九_藏_书_网40分这个时刻,和10点25分的那个电话。我也想着这件事,苦于找不到两者之间的关联。原因在于芙蓉被杀,距此还有很长时间。
“你打算到哪儿去?”
“这说明,昨晚来过好几个客人。好啦,问题都提完了。……啊,慢着!这房间里的东西是不是短少了什么,你知道吗?”
5月22日,案发第二天早晨,我才得知白鸟芙蓉死于非命。
“这能办到,所需要的时间也不多,想必还来得及。”
“是啊,是啊,这事我也听说过。总之,白鸟芙蓉这样的女人,无人知晓她的身世,真正不可思议!”都筑想了想又说,“你跟随地三年之久,近况总该了解吧?白鸟老师的资助人是谁?”
“嗯?”我听得愣住了,“你是说,刚才那件短和服?可那女人怎么会……”
也许——我心念顿时一闪,自然把她和最可怕的罪行联想到一起去了。
阿清知道的只有这么多。那两名顾客在房间里待了一个多小时,密谈了很久,11点左右,才各自叫了出租车,分头离开的咖啡馆,“女的究竞是什么模样?年轻吗?漂亮吗?”
“呵呵呵呵!我嘛——当然想去!我去会有妨碍吗?”
“好,多谢了!休息去吧。你一定累了。”
“啊!你怎么知道的?”
老人心存戒心地盯着山部,满怀戒惧地冷冷答道:“嗯,差不多每一天都来吧。”
“都筑吗?我是那珂哟,那珂省造!你看了今天的晨报吗?”
检察官疾步走到尸体旁,又细看一遍,立刻回到都筑身边:“这……这究竞是怎么一回事?”
“这里面的烟头,显然是你昨晚出门后才积下来的?”
对我最后提出的问题,阿清惊诧得睁大了双眼,半信半疑地说,“哟!您真不知道啊?别开玩笑了吧!”
“不,还不能肯定。”都筑深思着,“若说是巧合,未免巧过头了!”
意外的变故,使她精神失调,一双秀丽的眼眸边缘发青了,“看来,从一大早,就有人一遍又一遍地盘问你,弄得你疲惫不堪了吧?对不起,还得问一遍,可别见怪!”
“嗯,是来过。可是我不能讲。您醋劲一发,不是坑了那一位叫?”
就这样,济子给人留下一个温顺可爱的印象,款款朝门外走去。
“嗯,是的!”我从衣袋里掏出手帕,揩拭额头。
“白鸟老辉组织芙蓉座,是出于什么目的?”
芙蓉公馆门口人头攒动,穿制服的巡警戒备森严,透过枸桔篱笆墙,可见雪白的芙蓉花满庭怒放。绿色的西式公馆,沐浴着正午时分璀璨的阳光,令人很难以想象,这所房子里竟然发生了恐怖的凶杀案。
“记得。这又怎么啦?”
“哦,你打听那位女客哟?她嘛,我把她送到了早稻田终点站。对,她刚一下车天就下雨了,我见她小跑着朝目白方向去了。”
“嗯,有那么两、三点而已。”都筑心事重重地说。
看来,阿清还没有来得及看过晨报,否则,她不会如此若无其事地说出“白鸟芙蓉”四个字的。但这毕竟是我的幸运。设若她知道出了那个案子,一定会对我多少存下些戒心。
“嗬,谢天谢地!”我索性以假乱真,装蒜到底。
山部观察着我的举止,终于定下心来,复又转身对老人说,“昨晚上10点到10点半之间,有个姑娘来用了对面的自动电话,您还记得吗?年纪只有十七、八岁,短头发,穿西装,长得挺可爱的。老太爷,想记得吗?”
一点钟刚过,他终于大功告成,我们并肩走出芙蓉公馆。
阿清又把那女客描绘一番。女子约摸24、25岁,瓜子脸,生得十分漂亮。这副脸庞使我联想到不久前见过面的济子。假如是济子,她为什么伪称女主人白鸟芙蓉同男人秘密幽会呢?更加奇怪的是那件短和服。都筑怎么会知道,那女子昨晚来过里拉咖啡馆呢?我满脑于都是解不开的哑谜,就象猜测魔术师耍玩的诡谲戏法一般。
“啊,足足有八年了。正是剧团将要垮台的碎侯。”
车到新宿的时候,我脑子里还是纷乱如麻。
“我正想着进件事。”都筑把脸慢慢地转向我,“咱们昨晚在酒馆里听到的那句话,确实是追问对方嗯?我记得当时他好像说的是:‘杀死了吗?’”
“现在你们认为:那个青年就是凶手吗?”
“太好了!我想向您打听个事情。”
“哦!这么说,你在芙蓉座呆过。按理说,不同于一般用人嘛。”都筑说话时垂首想着什么。那女子低眉垂眼,含笑不语。
“啊,欢迎欢迎!”绅士英气勃勃的脸上,挂着和蔼可亲的笑容,他向我们伸出手来。这就是筱山检察官,“来得正是时候!现场摄影刚刚结束,再迟一点,有关的物征就要拿走了。”
“这件事刚才也有人问过。那边墙上挂的短剑不见了。据说那是波斯货,是老师引以为荣的珍品。”
“筱山先生正在现场吧?”
“从老师那里搬到这儿,就一直——啊,你不知道,还是在剧团的时候,我就多承老师99lib•net关照。”
“结果,那男的最终来了没有?”
和平时一样,我在10点过后睡醒,躺着吸一支敷岛牌香烟,悠然醍神,拿起女佣预先给我放在枕头边上的报纸。靠在床上,把满版的新书预告仔细浏览一遍,是我毎天早晨的习惯;接着便看社会版。这一回,社会版的头条新闻一入眼帘,我便失声惊叫,一骨碌坐起身来。
“济子小姐,你的芳名我已经知道了,请问贵姓?”
“是的。肯定是从同一串项链上掉下来的。”
“你说,昨晚咱们听到的电话,跟这案子完全是两码子事吗?”
“什么女人?是年轻的?还是年长的?”
“冢越巡警盘问过的那个中式面馆的老板,现在有着落了吗?”
“噢,我说呢!怪不得!”
“我要为那个案子出马了。愿意跟我去吗?”
“这个?……”济子为难地歪下脑袋,“我根本不知道,老师对别人一律不说!……”
济子从衣袖里抽出一方白手帕。
“嗯……我、我以为刚……刚才叫我了……”

短和服之谜

冒牌的白鸟芙蓉

“暧,请便吧。”她对都筑的客套报以娇笑,答话也很轻柔。
“来啦!女的等了老半天,快10点钟才见他来。”
一时间,走廊里站着的女子慌神了,进退两难,不知所措。
我一看表,3点刚过。4点钟要去大冢警察署,同都筑欣哉会合。我决定从这家出租车行雇车前往。
“对。我想多半如此!”
前面说过,都筑家居于麻布六本木,我家住在牛込的矢来街。都筑欣哉走这条线前往高田丰河街,的确不会绕道很远。
“眼下正在追查,我想,很快就会有分晓的!”
都筑说完不再作声。我也绞尽脑汁,总想把昨夜10点25分的那个电话,同11点过后发生的白鸟芙荐被杀案联系起来,那个山部听电话时,显得惶惶不安,决不是听说猫儿狗儿被杀会有的反应,换言之,远山静江若非向他报告,白鸟芙蓉被谋杀了,那就一定是在向他报吿另一个凶杀案。
“不错,我的记忆也一样。”都筑说了这句话,转向检察官说,“白鸟芙蓉昨晚被杀时,没穿这件短和服——说不定,根本就没穿任何短和服。11点以后,有人来过这里,给她套上了短和服。”
“被赶出去了,可能在家对老师不便吧。老师吩咐我:‘今晚有客,尽量晚点儿回来。’于是我七点左右就出门了。”
“真的嘛!他有40多岁,干瘦干瘦的,只是仪表风度看上去象个髙贵的绅士,不过您也一样嘛!”
“服部?是不是服部清二,一个年轻人?嗯,可能是他!他和白鸟老师大约十分要好吧?”
筱山检察官和我,顿时都被这话吓了一跳。我一眼望去,的确,白鸟芙蓉的尸身,在花哨的衣衫外,套着一件淡紫色的印花短和服。可是,这究竞是谁,又为了什么目的,给她穿上去的呢?这且不说它,更加令人奇怪的是,都筑怎么知道的这件事?
“我有地址。你难道对她——”
山部是从山吹街那边走来的,过挢到音羽大街那边去。他一过桥,就在打什么主意,站在桥头,心神不宁地东张西望。看了一阵,好象终于有所发现,向小石河冰道街那边拐弯疾走。从那里前进几十步,有一架自动电话机。他在电话机旁停下,又向四周望了望,显得有点儿担心,又有些烦恼。他见对面距离电话机十几步远的地方,有个老大爷正在安顿摊贩车,便大步走了过去。
老人背对着他干活,他亲热地喊道:“喂,老大爷!老大爷!”
对于我来说,其实这也就足眵了。第一章里我说过,前一夜我到过银座的芙蓉酒馆。那吋的经历,立刻在我的脑子里浮现。
“那儿,啊,就是老师现在躺着的位置正上方。”济子此刻浑身微微一颤。她先前总把眼光小心翼翼地避开尸体,这会儿,眼光无意中在尸体上溜了一趟。
“不奇怪,事实恐怕要比我们想象的单纯得多。。我还没有想出究竟来,再说第二个发现:就是楼梯脚衣帽架上的鸭舌帽,怎么会跑到有八张榻榻米大小的会客室里去的。”
“接下去呢?”

时间上的悬殊

“我姓千萆。千萆济子。”
“对!这里的,还有楼下会客室的……”
“谦虚起来了!可你不能透露一点新发现吗?”
我放下电话,立刻回到起居室,大口就着牛奶吃面包。一旦早餐完毕,就单等都筑驱车到来。
“别难过,没你的不是。这是命运的安排。”都筑对女子安慰几句,接着问她,“白鸟老师说过,昨晚要来的客人是谁吗?”
都筑又沉思了片刻,抬起头说:“好,谢谢你!现在我们就去看看现场吧!”
“哦?能把昨晚在二楼当班的招待请过来吗?”我急忙催促。
“他俩?太可恨啦!”阿清学着我的口气说话,又道,“其实,也没干什么。真怪!那绅士说:‘有个叫白鸟芙蓉的女士来了吧?’我马上把他领到雅间。女的立刻起身迎过来,奇怪的九*九*藏*书*网是,男的好象愣神了,目瞪口呆地站在门口。我以为是弄错人了,可好像又没有弄错。绅士还是进了雅室。”
检察官把情况讲完后,部筑第一句话就问道:“我想核实一下,巡警冢越在公馆墙外捡到钻石,是在将近11点的时候吧?那颗钻石和现场散落着的钻石,完全是同一类型吗?”
“嗯,那就问当事人吧。新井巡警应该还在。”
“哈哈!看来,咱们又能长点儿见识啦!是什么呢?”
“好的,我随时听候吩咐。”
“下雨?”这意外的问题叫我傻了眼,“让我想想:昨晚和你分手后回到家,是11点20分。到家不久就下起了雨,是11点半左右吧。”
叫声才落,阿清就从内间走了出来:“干叫呀?”
“怎么?就在这儿下?”
“你给我说说嘛!我一直跟着你,注意你的侦探手法。可我什么也看不出来。”
我也下意识地止步不前,惊讶地问道:“哟!怎么往早稻田方向走呢?你不是要去大冢警察署吗?”
“嗯!”都筑的脸上毫无表情,似乎想着别的事情,“怎么你这么快就知道出事了?我是早晨看报才知道的。”
“这位先有事找你。我看哪,准是争风吃醋的事儿。得请客呀!”这位姑娘说完,便走进了内间,阿清填补了她让出的位置。
山部首先问道:“老大爷,您毎天晚上,都来这里摆地摊吧?”
“对,是叫了!不过不是叫你,是叫别人,叫别人把你请来。你来了就好,用不着去请了。进来吧!”
“瞎说!没那回事。只是问问嘛。说吧,她来过这里吗?”
“你这位先生,问那位姑娘干什么?她是你的什么人?”
“莜山检察官方才不是解释过这件事了吗?照他说,把巡警反锁在起居室里的歹徙,在楼梯脚戴上了那顶帽子,经过会客室逃走了。我想,那个家会一定要到会客室里去穿鞋。要不然,厅门大开着,他完全可以直接从门厅逃走。他肯定是进门时,把歇子脱在了会客室那边的庭院里,出门的时候,就得先到那边穿鞋,穿鞋时又把帽子弄丢了。”
“喂!”不久我又说话了,“这个案子你可是占了大便宜啊,警方对那通电话,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呢!”
我的心倏然猛醒起来。远山静江!——是她,山部一定是打听她的消息!10点到10点半之间,正好是她和芙蓉酒馆通电活的同一时刻!远山静江里然就是用了江户河边的这架自动电话机啊!
“哦?尸体还在?”我觉得心突然往下一沉,突然闭嘴。我这辈子还没见过暴毙者的尸体,自杀、他杀都不例外。特别是想象那血洎中的女人尸体,我不禁有些后悔了。
“说说也好。那件短和服就是第一个发现。”
“你们推断:那青年趁新井巡警昏迷不醒时,返回公馆。后来发觉新井和另一个人——我记得应该是轻部先生吧!——一齐进入现场,就把他们反锁起来,自己逃之夭夭,对吗?”
可惜,新井巡警也说不出那人的具体特征。他只能说,从声音盼断,歹徒是个约摸25岁的青年,身离体社,穿卡几色长雨农,仅此而已。新井的话倒令我想起了那个山部,砟晚他在芙蓉酒馆露面时,手上不是搭着一件卡几色雨衣吗?我还记得他没有戴帽子,这是青年人当中流行的时尚。
都筑叉打破了沉默:“我再提个问题:能不能把袭击新井巡警的暴徒,描述得再仔细些?”
都筑不忙于立刻就回答他,反而做个手势,叫我们别出声。他迈着坚定的快步走到门边,猛然把门拉开,嘴里喊道:“啊,是用人济子小姐吧?来得正好!我正想把你请来呢!请进吧!”
“啊,是那珂省造先生?哦,你说那件事?”都筑仿佛考虑着什么,“喂,真凑巧,你今天有空吗?”
这是个浓妆艳抹的美女,年约25岁,服饰非常华丽。她这模样倒不像个女佣,更像是女主人养在家里的谈话伙伴。
“假定面馆老板也有同样的钻石,就说明十点40分以前,这家公馆的大门外,已有钻石掉落。由此进一步推断,项链在现场扯断,至少比凶杀案的暴发早了20分钟。”
“专案侦查组带回警察署里去了。待会儿过那边去看行吗?”
“妨碍什么?没问题!我这就准备一下,开车去接你,反正是顺路,一点不麻烦。你得快点儿准备好,别拖拖拉拉的,在家里等着我!”
都筑随随便便走到尸体旁.捏起短和服的下摆说:“你瞧,其实没什么了不起。这下摆上沾了五、六个泥点是不是?长和服上却连一个泥点也没有。现在请摸摸衣肩。短和服衣肩上有点潮湿,可见咋晚有个人在下雨后,穿着它来过这里,当然是个女人。她为丁我们不知道的原因,把自己穿的短和服脱下来,给死者穿上。暂且记住这一点。再看长和服与短和脲染上血污的情况。短和服血迹很少,有几处血污是不合情理的。若不留心观察,却还看不出破绽来。可见,这件短和服是行凶以后不久,穿到死者身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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