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陈遂
第二十五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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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乐萦
第一章 乐萦
第一章 乐萦
第一章 乐萦
第二章 万章
第二章 万章
第二章 万章
第二章 万章
第三章 陈遂
第三章 陈遂
第三章 陈遂
第三章 陈遂
第三章 陈遂
第二十五节
第四章 郅支单于
第四章 郅支单于
第四章 郅支单于
第四章 郅支单于
第五章 陈汤
第五章 陈汤
第五章 陈汤
第五章 陈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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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遗令递给万章:“二位且看看。”
我闭着眼睛,等着刀落下来。
“不认识。”他答道,说着把我那张遗令递给罗敷。
楼护又发出三点笑声:“真他妈的婆婆妈妈。我的表字君卿,告诉你又有什么关系,还怕你的族人报仇不成?”
万章和楼护面面相覷,显出奇怪的神色。我不再理会他们,舔舔笔毫,满怀神伤地写自己的遗令:
但是一个案几挟着风声朝他飞来,他的刀被案几一撞,“呼”的一声立刻脱手,插入墙壁的木柱上,环形的刀把不停地颤动,发出“嗡嗡”的声音。
他看见屋里的情景,嘴巴戛然而止,想也不想就抓起了一个案几。
这时甘延寿和万章、楼护两人已经斗了十几个回合,他们显然很沮丧,左支右絀,颇为狼狈。万章边砍边叫:“君卿,今天杀不了那个恶贼了,你先走罢,我断后。”
我诚恳地说:“遗令一般要见证人,今天情况特殊,只能让子夏和你以及我的侍妾罗敷当见证人了。”
我当然怕疼,因为恐惧,浑身的力量都好像抽空了。我下意识地垂着头,僵硬地伸长脖颈。
万章被这突然的意藏书网外搞糊涂了,毫不犹豫地一刀朝我斩来,可是只斩到了蓆子,楼护也一个箭步逼近,兜头一刀朝我头顶劈下。
罗敷边低声哭泣边帮我磨墨,我想了想,问楼护道:“敢问楼君表字?”
惊魂稍定,我跟甘延寿开起了玩笑:“君况,你今天怎么不打招呼就闯了进来?”
楼护撇了撇嘴:“问这个干什么?”
我大声道:“来人,先把这两个贼盗捆下。等我回来再作商议。”
他笑道:“唉,车骑将军命我即刻去见他,说是路过廷尉府时一定要把你载上,越快越好。今晚丑时三刻,宫中收到赤白囊装裹的边境加急文书,偽郅支单于裹胁康居兵马,大肆侵入我乌孙属国,扬言要统一西域,我们必须连夜商议出兵讨伐。现在皇帝和车骑将军就在温室殿等我们。”
我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扯起嗓子大喊:“君况,快帮我,有刺客!”说着我缩起脖子往外一滚。
自古无不死之人,今将绝矣,书此遗令:家产令二子疏、宽平分,勿分嫡庶。若疏能为孝子,则当遵父命。若疏不为孝子,则罗敷可将宽往依甘君况。君况我死友,必不令尔流离失所也。在旁者:罗敷、万子夏、楼君卿。彼二人为同产妹及友报仇,我实有罪,子孙切勿报之。建昭二年秋八月壬申陈遂手笔。藏书网
甘延寿将手中的长剑还鞘,笑道:“廷尉君,今天你可欠我一命哦。”
“好,那我们赶快走罢。”我深知如果不是非常急切,用不着这样寅夜招集大臣。我曾经听尚书令讲过,孝武帝元光、元狩年间,经常有半夜或者凌晨召官吏入宫商议边塞征讨事宜,到了昭、宣两朝,缓于征伐,这种情况几乎没有再行。现在突然恢复,情势必定非常危急。
“那一起走罢。”说着万章像疯虎一样猛砍刀,甘延寿左手提卣,右手握剑,后退了几步。楼护趁着这个机会一转身,就想
九九藏书网
往外跑。甘延寿“哼”了一声:“你停下。”左手的提梁卣脱手飞出,正好撞中楼护的后背,发出沉闷的声音。楼护中了这一记,仰面栽倒。甘延寿长剑一绞,万章的环刀也捏不住,激射而上,“噗”的一声插入房梁。甘延寿身子一侧,斜身腾起,踢了出去,万章右肋中脚,应声而倒,身体贴地滑出,倒撞在墙脚下,像一个麻袋,身上竟然裊裊冒出灰尘。他的衣服也真够脏的。
楼护回答道:“还不是怪你有妇人之仁……不,我断后,你先走。”他虽然责怪万章,却不肯先走,确实很有友爱精神。
我龟缩在墙脚,甘延寿背对着我,对我形成了很好的保护。万章和甘延寿刀来剑往,不住发出尖锐的撞击声,楼护也爬了起来,从墙壁上死劲拔出自己的环刀,双双夹攻甘延寿。
我点了点头:“是的,你认识他吗?”我觉得还可以攀谈几句拖延时间,甚至可以告诉他,甘君况曾对他有恩。
我摇摇头:“我没有什么族人,仅仅一个同产弟弟,却是帮你们的。”
突然听得“砰”的一声,门被撞开了,一个人闯了进来,同时还有他99lib•net的声音:“廷尉君,刚刚接到车师戊己校尉的文书,西域危急。车骑将军叫我们马上去宫中商议军……”
楼护大踏步上前,死劲拉开她。
我竖起大拇指讚道:“君况号称‘翼虎’,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今天要是你晚来一步,就只能看见我身首分离了。”
甘延寿走到万章面前,道:“这大概就是我曾经救过性命的万章罢。今天我不杀你,你就欠我两条命了。”
万章接过,快速地扫了几眼,似乎是好奇地说:“甘君况是否就是那位名震天下的‘翼虎’甘延寿?”
我脸色死灰,终于还是逃不过去。在自己防守得像铁桶一样的房子里被仇人杀害,甚至拖延了很长时间,这在世上恐怕都算前所未有的事情,可是竟被我赶上了。
甘延寿大笑一声:“好久没这样真刀真枪打过了。”说着俯身一剑,朝万章刺去,左手顺势抓起一个青铜铸造的提梁卣,格住了楼护的环刀。那个青铜卣是我摆在屋里的装饰,也是我父亲当年所得的孝宣皇帝的赏赐,足有五六十斤,可是甘延寿抓住它的提梁,如铜锤那样挥舞。楼护也的确有些旅力,被这样沉重的藏书网铜卣格住环刀,竟然没有震飞。只是他的腿有些痛,一拐一拐地闪避甘延寿的攻击,像一隻暴怒的蟾蜍。
这时外面又响起了更漏的声音,楼护急道:“子夏兄,不要再婆婆妈妈了,动手罢!”
万章说:“按说你上次饶了我一次,我应该也饶你一次。可是杀你很难,机会实在难得,得罪了。”说着他缓缓走过来,双手握刀,“想要不痛苦,就跪下把脖子伸出来罢。”
甘延寿没有再给万章机会,飞身跳了过来,同时拔出了自己的佩剑,格住万章的环刀,又斜起一脚,将楼护踢翻在地。
看着甘延寿好整以暇的样子,我知道万章和楼护两个人绝对不是对手,于是大大鬆了一口气。我真该庆幸,没想到今天神奇般地拣了条命,如果不是罗敷想办法写遗令拖延,恐怕就等不到他来了。谁能料到甘君况这么晚会来找我,更不会想到军情紧急得他要排闥而入。大概这也是天意罢。也许那个术士说得对,我以前的确滥杀过无辜,但后来我有了悔改之心,上天就因此给我一个机会,以后我更得秉公断案,才对得起上天对我的一番好生之德。
罗敷从后面死死抱着我嚷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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