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要是不懂得私事呀信赖什么的，我在华尔街也混不了那么多年。”
“完全明白。”
“我的一个朋友那天上午正开车去上班。他就住在那个地区，在镇上工作。他正要转上通到镇里的主干道，突然一辆铁灰色的宝马车飞驰而过。他说那车的时速肯定达到80英里。要是他早驶出一秒钟，那辆宝马车就肯定会将他的车拦腰撞断。他大吃一惊，足足有一分钟动都不能动。这反倒是好事，因为正当他坐在那儿努力不让他吃的早餐吐出来时，马特·里格斯的小型卡车也疾驰而过，另一辆车钩住了他的保险杠。很显然，他们撞上了。”
“我跟你说，这事让我再考虑几天。”
“他真走运。”
“怎么啦？莫非它给烧毁了还是怎么的？”
“也许吧，但是，在一起高速追车事件中把车撞坏了呢？大多数总承包商是不干那种事的。”
“任何事都是可能的。实际上我已同他们——嗯，至少是他们中的一个——相当熟识了。事实上还刚和他共进过早餐。”
“如果我想要办成什么事，我发现达到目的的最好办法，就是向那些能够帮助我达到那个目的的人提供像样的奖励。但是，从这里的情形看，我想是不大可能的了。说不定我要到北卡罗来纳去试试，我听到有关它的一些好消息。”康克林开始站起身来。“且慢，请稍等片刻。”
彭伯顿耸了耸肩。“你的猜测差不多就是我的猜测。他从不谈起过去。大约5年前他才来到这里，开始学习建筑业，此后便一直在这里。很神秘。查理认为他是警察。坦率地说，我认为他曾以某种神秘身份为政府工作，后来他们准许他离职了。我是把一切都和盘托出了。”
“有办法。我的意思是我查出来了。至少是他的落脚地点。你知道吧，更有趣的还在后头呢。我说过，查理曾请我共进早餐。就是那时他向我说起那人的，说那人曾登门要钱。查理要我帮助查出那人是否还留在这个地区。当然，我答应尽力而为。那时我还不知道追车的事。我是后来才得知的。”
“属于女的？”
“那你认为有人在追赶她？”
“嗯，这位里格斯老兄，我敢打赌，他一定为卷进这件事后悔。”
“九*九*藏*书*网天哪，你查到他的名字了吗？”
“如果说他们刚刚搬进去，看上去又很幸福，那我们还有什么样的新情况好谈呢？那地方该不会闹鬼吧？”
彭伯顿摇摇头。“根本不是。就在他们的鼻子底下。一座小房子。离威肯猎庄开车不过10分钟的距离，但非常荒僻。”
“不，不。那是个很美的地方，修葺一新。”彭伯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可惜它已不再出售了。”
康克林狡狯地看看他，眉毛扬了起来。“你看他们会不会想要出售呢？”
“嗯，他能自己照顾自己。”
“得啦，又没有什么道德上的因素会妨碍你接受这种奖励，是不是？”
“嗯，大致在那附近，但我说的那个地区在北边，实际上是在64号州际公路的北边。小屋离艾尔斯利庄园不太远，在22号公路附近。那地方叫做凯瑟克猎场。那人大约一个月前租的那座小屋。”
彭伯顿四下张望了一会儿，站起身来，关紧会议室的门，然后再坐回原处。
彭伯顿得意洋洋地笑了。“能从我眼皮底下溜过的还不多，哈里。就像我说的，我生在这里长在这里。查理给我描述了那个人和那辆车。我利用我的关系，不到24小时就找到了他的所在。”
“我不知道。我的生意忙得我团团转。我真的再也没有同他们谈起过这事了。”
“那倒想不出来。”彭伯顿急忙说，“那么，这种奖励能有多少呢？”
“你肯定？”康克林似乎不相信。
“你说你能找到那人？可你怎么能办到呢？我倒认为，这一带有许多地方可以藏身。”康克林问这话时显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真的吗？”康克林说，脸上的表情神秘莫澳，“你这里可真是非同寻常的地方。那么他的经历怎样？”
“我只是想——”
“大家都叫我哈里。”那人说。
“谢谢你得到通知这么快就同我会面，彭伯顿先生。”
回到他落脚的乡下小旅店，哈里·康克林走进浴室，关上门，打开水龙头。15分钟后，浴室的门开了，杰克逊现身出来。哈里·康克林的残骸被乱七八糟地塞在一只塑料袋里，塑料袋放在他行李包的侧边口袋里面。他同彭伯顿的谈话很有收获。他同他九九藏书见面并非出于偶然。杰克逊、夏洛茨维尔，就对镇里的情况做了慎重的调查，很快就了解到彭伯顿是威肯猎庄的销售代理人。他坐在床上，打开一幅很大的夏洛茨维尔地区的详细地图，找出他和彭伯顿谈过的那些地方以及到那小屋去的路线，并把它们记在脑子里。在同彭伯顿谈话之前，他专门读了有关威肯猎庄的历史沿革，县图书馆里一本关于本地区庄园及其原主的书中对此有着详细的记述。这给了他足够的背景材料去杜撰他那以假乱真的故事，引诱彭伯顿说出他所急需了解的情况。
“现在谈谈我们的安排。如果那人真的是跟踪他们的，我可以同查理谈谈，看看他怎么说。说不定他们会同意搬走。这肯定值得一问。”
“我想马特·里格斯想必是一头撞上去的。我知道他的卡车现在在修车铺里，保险杠撞坏了。我还知道，萨莉·比彻姆——她是威肯猎庄的女佣——看见里格斯在同一天上午晚些时候怒气冲冲地离开了那房子。”
彭伯顿朝他靠得更近一些。“近来出现了一些新情况，最新情况，这就说不定让我们有机会同他们谈谈出售的事。”
康克林身子向后一靠，这回轮到他叹气了。“唉！我猜他们近期内是不想离开了。真是遗憾。”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彭伯顿。“太遗憾了，因为我一贯的做法是，除了你能从卖方拿到房地产佣金外，我还付给中间人佣金。”
“汤姆·琼斯。”彭伯顿会意地笑了笑。
“不，没有那回事。我说过，我曾经和查理共进早餐。他很担心一个人，那人曾来找过他们。找他们要钱。”
“嗯，我原先也认为不会，但是后来我越想越觉得这事蹊跷。我的意思是，你说得对，有钱人老是会有人找，但为什么会让他们如此不安呢？但他显然叫他们感到了不安。”
“不是。三十五六岁到三十八九岁的样子。个头很高，身体强壮，非常能干。名声很好。”
“购价的20％。”哈里·康克林用手指连连敲击着桌面，望着彭伯顿变化不定的脸色。
“你要知道，这可是私事，我是出于信赖才告诉你的。”
“大约两年了，不过人住进去才几个月。有大量的装修工作要做。”
九*九*藏*书*网“这么说他当时在追另一辆汽车？可这又怎么与凯瑟琳·萨维奇扯上关系呢？”
“为什么？”
“实际上，他们不是一对夫妻。男的老一些，但那房地产不属于他，而是属于那女的。”康克林身子向前一探。
“我是慕名而来的。据我了解，你在这一带是专门做上限市场业务的。”康克林说。
“我能照顾自己。我在做生意的过程中体会到，合伙人可遇不可求。”康克林目光犀利地看着他，直到彭伯顿的脸上显出理解的神情。彭伯顿在一张纸上写下有关信息，把它递给了康克林。康克林从口袋中取出一只信封递给彭伯顿，示意他打开。“天哪！”彭伯顿坐在那里目瞪口呆，盯着那倒出来的一叠现金。“这是为什么？我还什么事都没做呢！”
“住在小屋里的那人引起了我极大的兴趣。你不会那么巧就有准确的地址和路线说明，是吧？”
“真是一个绝妙的想法。这么一来，我的任务就容易多了。你知道那地方叫什么名字吗？”彭伯顿喜笑颜开。
彭伯顿像是不经意地打量了一下哈里·康克林。年纪大约60出头，衣着奢华，神态自信，生活上一定是爱讲究的。彭伯顿迅速估算了一下自己可能得到的佣金。
“肯定。我就是那房子的销售代理商。”
杰克逊闭上眼睛，深深陷入沉思之中。他开始策划如何最有效地采取行动，对付露安·泰勒以及那个追踪她的男人。
康克林定定地看着彭伯顿。“你给了我信息，约翰。在我看来，信息总是值很多钱的。我会同你联系的。”两人握握手后，康克林便离去了。
要是彭伯顿不是坐着的话，他简直会瘫倒在地板上的。“那倒是非常慷慨的。”他最后好不容易说出这话。
康克林显出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让我对你做点自我介绍吧。我在华尔街谋生。不是我自夸，那是一种极其体面的生活。但是，那是年轻人的事业。我可不再是年轻人了。我已经赚了钱，而且赚得不少。我在曼哈顿有一套豪华顶层公寓，在里约热内卢有一套寓所，在佛罗里达的弗希里岛上有一栋住宅，在伦敦郊外有一座乡下庄园。但是，我希望离开纽约，过恬静安逸的生活。这个地方简直美极九-九-藏-书-网了。”
“不过你要明白，我已经看中一处了。这一处实际上是从我父亲那儿听说的。他也是做股市生意的。早在20年代。赚了一大笔钱，而且幸运的是，在那场全球性经济大崩溃之前退了出来。他过去常来这里，住在他一个也是做股市生意的好朋友家里。我父亲，愿上帝保佑他灵魂安息，特别喜欢那处房产。我想，由他的儿子来买下它并住在里面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尽管地产档案显示，产权所有者是一家公司，但威肯猎庄的真正主人是一个年轻女人。凯瑟琳·萨维奇。显然钱多得不得了。坦白地说，我搞不清那些钱的来源，那也不是我该过问的事。她旅居国外多年，有一个10岁左右的小女孩。查理·托马斯，就是那个年长的男人，他和我有过几次愉快的交谈。他们对本地的一些慈善事业一直很慷慨。她在公众场合露面不太多，但那是可以理解的。”
“约翰，请叫我约翰，康克林先生。”彭伯顿握握那人的手，两人在彭伯顿房地产办事处的一张小会议桌旁坐下来。
“你怎么知道的？”
“噢。”他舔了舔嘴唇，轻轻咂了一下嘴。“威肯猎庄。”他重复了一遍，垂头丧气的样子。
“你在电话中提到想要买一幢房子，可是你没说什么地段或者什么样的价格幅度。”
彭伯顿明显地来了劲。“那合适吗？”
“一个本地的承包商，萨维奇女士雇用他在自己的地产四周建一道安全围栏。”
“的确是。我要是搬到这儿来住，你也许接连几周都看不到我。”
“那的确很有趣。那么他是个老头了啊？”
“正是。我生在这里，长在这里，认识这里的每一个人，了解每一处值得了解的房地产。这么说来，那是否就是你感兴趣的价格幅度？上限？”
彭伯顿的笑容顿时消失了。
“喏，我在设想，这一带大概有许多这样的房地产。”
“有的是。毫无疑问。”彭伯顿激动地说。
“那又怎样？我也老是遇到那种事。你认为那会迫使他们收拾行李走人吗？”
“他一定躲得远远的，我敢打赌。”
“不管怎样，我可以先开个头。”
康克林举起一只手。“不，我不要你那么干。我要是准备好行动，我们会动作很快的，你
９9liｂ.ｎｅt用不着担心。”
“不过，里格斯也不一直是总承包商。”
康克林摸了摸下巴。“非常有趣。我猜想，没有办法查出是谁在追赶她吧？”
“我猜想他们一定对你的帮助很感谢。后来怎样了？”
“帮帮忙，我到现在还弄不清这里的方位，是不是靠近蒙蒂塞洛？”
“一点不错。”彭伯顿插话附和道。
彭伯顿被这个问题吓了一跳。“你不会是要同他谈谈吧？他也许是个危险人物。”
“这么说是一对夫妻了，老得像我一样，我猜想。听我父亲告诉我，威肯猎庄不是初出茅庐的人能住得起的。”
“喏，我从没遇见过她，但是认识见过她的人。凯瑟琳·萨维奇是个身材修长、肤色白皙的金发碧眼女人。确实长得很美。我的朋友只瞥见了那开车人一眼，但他说她是金发碧眼，很俏丽，而我有次同查理去结账验收时，就看到一辆铁灰色的宝马车停在威肯猎庄。”
“你知道谁在那辆宝马车里吗？”
“显然是假的。”
康克林突然站起来。“你很快就会听到我的回话，约翰。我很欣赏你的洞察力，真的。”
“威肯猎庄。”
“喏，我要搞许多娱乐活动，所以房子得宽敞才行。不过我也想要幽静。最好是一种古老的、雅致的，但又修缮极好的建筑。我喜欢古老的事物，但不是老水管子。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一点不错。不过，他们看上去真是好人。他们在这里好像很幸福。非常幸福。”
彭伯顿在脑子里迅速地推想着各种可能性。让那样一宗房产在短短两年之内就转手？那对他的钱包来说可真够刺激的。
“如果他们不肯搬走，至少还有十几处别的庄园，我可以带你去看看。我相信，它们也一样适合你的需要。”
“该死！多久以前的事？”
康克林踌躇了一下，然后又慢慢地坐下。“实际上，你的时机也许选择得好极了。”
彭伯顿笑了。“通过很多途径。事实上，通过的途径比这一带的人愿意承认的还要多。夏洛茨维尔不过是个小镇子。现在我确实知道，前不久马特·里格斯过来勘察萨维奇女士家的地界线，突然卷入一起疯狂的追车事件，与另一辆车相撞，差点儿被撞死。”康克林迷惑不解地摇摇头。“马特·里格斯是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