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九死一生
三、沙海劫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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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卷 九死一生
三、沙海劫难
上卷 九死一生
中卷 誉满天竺
中卷 誉满天竺
中卷 誉满天竺
下卷 名垂千古
下卷 名垂千古
下卷 名垂千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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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
郑大人和福海法师也合掌:
二位贵宾被让到客堂后,三人分宾主落座。
“哦……”陈惠顿了一下,说,“快去请来。”又说,“慢,我亲自去迎接。”
福海法师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高声道:“请郑大人为玄奘颁发度牒!”
郑大人和福海法师来了,众僧停下诵经,刷地起立合掌齐诵:
玄奘太可怜这匹老瘦马了,没有它,玄樊也来不到这里。
终于,玄奘在马上看到了远处的绿洲。绿洲就意味着清泉,他生怕又是沙漠幻景,便搡了揉眼,定睛细看,确认不是幻景后,他高兴地一夹马肚,然而马却倒了下去,再也起不来了,玄奘摸摸马的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
小玄奘答道:“弟子愿一世入佛,决不反悔。”
“那就拜托二位了。”
“能持。”
玄奘已经习惯了沙暴,待平息后,他又爬了起来,抖掉沙尘,继续上路,可是他再也无心观赏这沙海奇景了,只假不得早日走出这渺无人烟的荒漠。
“郑大人还准备把他推荐到长安大佛寺,那里的住持是他的挚友,袆儿到了那儿能更好的发展。”
小玄奘答道:“光佛法大慈大悲,弘佛家救苦救难,超度众生,到达涅槃彼岸。”
“在下不是没有发现秫儿的天赋,我是觉得他还有另外的前途。”
玄奘连《般若心经》都诵不动了……心想,我玄奘今天必死无疑了,只可惜真经尚未取到就将命归大漠了……不!我一定要活下去,我不能死……可是任凭玄奘怎样挣扎,他都起不来了,不一会儿便昏了过去……
苦海无边佛无涯,从此天际露风沙。
福海法师再问:“不杀生,不淫欲,汝今能持否?”
“汝是否真心一生进入佛门?如有悔意,现在还来得及。”
姐姐也哭了,她说:
回烽火台去取水吧!一方面路程太远,说不定就会渴死在回去的路上;另一方面,我已发过誓不取回佛经决不向东一步,誓言是不能违背的。于是他振作起来擦干眼泪,又骑上马向西行去……
风止后,他检查了一下,万幸的是大水囊和干粮袋还系在马背上未被风卷去。这时,天已破晓,玄奘骑上那匹老瘦马又继续上路了。
忽然不远处有几根白骨,玄奘定睛一看是人的白骨,他心里倒抽了一口凉气。但又对这两根白骨顿生崇敬之意,他想这一定是哪位不畏路途艰险的人在此丧生,他或许是商人,或许是军人,他可能因为生病,也可能因为无水而渴死在此,也许他们和我一样,是在为实现某一志愿而不惜付出生命……
郑善果说:“这个孩子虽然年少,却谈吐不凡,谙熟佛理,是我所遇佛僧中最有悟性的,将来定是佛界一大杰。如果阻挠他,实在是我们的罪过啊!”
陈惠对二人的来意,已猜99lib•net到了几分,家人送来茶水后,陈惠便说道:
陈惠走到大门外,见福海法师和一位个头高大、相貌堂堂、官服华贵的大人立在门外,忙拱手道:
时辰到了,钟鼓俱鸣,众僧开始诵经,朗朗声音回荡在大殿内……
双手合十朝圣拜,佛祖佑我一路安。
“谢父亲。”玄奘又走向母亲,“母亲大人,儿去了,望母亲大人保重。”
洛阳城外,柳道直通远方,一个春天的早晨,阳光明媚,气息清新,长亭旁立着玄奘的父母双亲及姐姐。哥哥长捷法师因为在讲经,所以没有来送别。
母亲把玄奘揽入怀里,泪如雨下,哽噎得说不出话来,……好不容易才说了一句:“袆儿你……要多多保重。”便泣不成声了……
玄奘知道是沙尘暴又来了,他赶快把马卧倒,自己蒙上头巾在马腹旁蹲了下来。果然,霎时间沙尘暴便呼啸而来,飞沙走石打得头直疼,玄奘暗暗叫苦,骂这苍天怎么就跟娃娃脸一样,说变就变呢!
郑善果听出了弦外之音,便说:
沙漠里常见的“海市蜃楼”,他早就听说过了。玄奘于是下了马准备看一下这沙漠奇观,可是还没等他坐下来,那祥和美丽的景观忽然变成了一团灰蒙蒙的东西正向他直扑过来。
渴……渴……因渴而引起了剧烈的头疼……
于是他下了马,让这匹可怜的老马减轻点负担。这样玄奘便跟在老马后艰难地走着。老马似乎也明白了玄奘,它几次回过头来哼鼻子,示意玄奘不要掉队。
西行征途路漫漫,纵危我也心不乱。
太悲壮了,玄奘下了马,将白骨埋于沙中,并默吊了一会儿才离去,然而愈往沙漠里前进,白骨愈加多了起来,已经顾不上掩埋了,老马踏着白骨往西,往西走去……
他竟一失手把刚刚打开的皮囊掉到了地上,眼睁睁地看着水全流到了沙漠上,一滴都不剩!玄奘无法面对这残酷的现实,要知道在沙漠里,水对于生命意味着什么!他欲哭无泪,像要瘫了似的倒向了沙地……
郑善果又说:“孩子虽然是您的,但人才却是国家的,陈县令是朝廷命官,我想为国家挑选人才,您是会深明大义的。”
东方泛起了鱼肚白,他们又开始行走,“啊!第五天了。”
走远了,他几次回头,都见父母还在亭旁立着,玄奘哭得更伤心了。
小玄奘坚定地回答:
玄奘身着袈裟庄严地站在殿堂中,为他剃度的仪式很时刻就要到来了,这是他一生最重要的转折点。从此,他将宣告出家,正式成为佛门的一员了。
因为口太干,所以干粮怎么也咽不下去,几天未进食了,又渴又饿,他想喝自己的尿,可是尿早已点滴全无了。玄奘只得忍着干渴趴在马背上,让马驮着走,走着走着只觉得眼一黑便倒在了沙上,腰间系着的葫芦瓢也掉落在地上……
九九藏书网亲说:“好吧,救苦救难也好,成就大业也好,人各有志,为父遂了你的心愿便是,并祈祝我儿超度苦海,一路顺风。”
父亲说:“袆儿,既然你心甘情愿放弃仕途投入佛门,那为父不希望你真的遁入空门,为父要看到你光大佛学,干出一番成绩。”
茫茫沙丘坎连坎,犹如东海万顷浪。
茫茫大漠无边无垠在路前延伸,除了沙漠还是沙漠,上无飞鸟,下无走兽,单调而又枯燥,昼夜只有太阳和月亮是惟一的陪伴。
大漠上,一匹马和一个人,一前一后地艰难地行走着……
玄奘则说:“非也,父亲,孩儿入佛,正是因为忧心世俗功名利禄给人世带来的痛苦,以及憎恶人间权力之争给臣民招致的灾难,所以愿到佛学里寻求超度苦海的方舟。”
玄奘五天五夜战胜了死亡的又一次威胁,终于走完了八百里沙河到达了有绿洲的伊吾国。
此时他的嘴唇已干裂得滴出了血,殷红的血一滴滴地流到了沙漠上……
陈惠听了叹了口气,心想,我何尝没有发现他的天赋,含辛茹苦培养了他六年,我何尝不是在为国家铸就人才,但又不好明说要培养袆儿走仕途,只好说:
拂晓,天刚亮,玄奘兢上路了,校尉王祥给了他一个灌足了水的大皮囊,又给了他一些干粮、马料衣物及一床军被,并派士卒帮他通过了哨卡。
父亲又说:
“是啊!”福海法师也颇有同感地说,“郑大人博学多才,见识极广,他的眼力是不会有错的。”
一阵凉风夜袭来,死里逃生又一劫。
晴空出奇地湛蓝,艳阳高照,玄奘正准备下马休息一会儿,领略一下这难得的碧空,忽然,西边苍穹出现了一道倒影:
口干极了,玄奘下了马,去打升皮囊,准备喝水,也许是因为手长时间牵马而有些不灵活,他竟一失手把刚刚打开的皮囊掉到了地上……结果眼睁睁地看着水全流到了沙漠上,一滴都不剩!玄奘无法面对这残酷的现实,要知道在沙漠里,水对于生命意味着什么!他没有哭,也没有喊,只是像要瘫了似的倒向了沙地……让无声的抱恨狠狠地自责我吧!
公元62 5年,玄奘只身一人将启程前往长安,一家人都来送行。
在小玄奘的家里,父亲陈惠正在书堂看书。家人来报:
玄奘的头发被逐渐剃去,头顶上还用香燎了四个洞。
“蒙二位法师光临,寒舍生辉。今大法师远道而来,不知有何赐教?”
玄奘骑上了那匹老瘦马匆匆赶路,荒漠上留下了一串蹄印……
可玄奘还是一步三回头地看着长亭下几乎看不清楚了的人影……
次日,在洛阳净土寺,香烟袅,众僧齐坐。
在剃度时,玄奘暗暗发誓:今生今世,一定要光大佛学,无论遇到千难万险也决不畏缩99lib.net
茫茫八百里沙河,放眼望去,一片无际的沙海……一老马驼着水囊及干粮艰难地走着,每走一步,都要留下一个深凹的沙蹄印。
在滴水没有的情况下,玄奘在戈壁滩大沙漠行至第四天中午时,天空依然一丝云都没有,玄奘第一次感受到万里无云是什么样。火辣的太阳在头上晒着,口干得像要喷出火来,全身仿佛是一根一点即燃的干柴,,他张大了口呼哧呼哧地喘粗气……忽然他发现老马敛声屏息地走着,莫非老马也不行了?……哦,它敛声屏息,原来是为了减少水分的蒸发。
两人听了十分高兴,福海法师又说:
这是一个没有星月的夜晚,只见四周漆黑一团,不远处的白骨堆上似有魑魅在举火,玄奘感到毛骨悚然,但当他想到上西天取经的意志时,就马上镇静下来,并念起了《般若心经》……
人在最孤独的时候,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家,玄奘也不例外,此时,他禁不住思念起老父来了……
玄奘也没有想到,他和父母家人的这一别竟是终生的诀别。从此他再也没有见到父母了……
又是一一个午后,阳光刺眼,他喝了自己的尿后,觉得精神好了一些,然后骑在马上向前走着。日复一日地走着……天永远是万里无云,或者就是灰蒙蒙的;地永远是黄沙一片,远远望去一丘丘沙堆如海浪,他不禁吟出:
陈惠目送着两老走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无法预测袆儿的前景是喜还是忧,他也为自己对儿子苦心栽培的失败而感叹!
自幼剃度断尘染,一心求法救苦难。
“是。”
啊!老马,你鞠躬尽瘁,你虽然不是人,但你是通人性的,你知道玄奘有救了,你也就再也起不来了。玄奘含泪用沙掩埋了马,他向马坟三鞠躬说:
玄奘叹道。第五天没有饮水了,玄奘艰难地趴在马背上走着,走着……
“二位法师、大官人,卑臣陈惠有礼了。”
这时鼓角齐鸣,郑善果持度牒走了过来,小玄奘恭敬地双手接过,度牒宣告陈秭正式成为了一名朝廷承认的合法僧尼。
福海法师便说:“天下最可贵父母之心,只是秫儿年虽小却志向高大,他已立志要普度众生,这是佛已深入到心里的表现。我们没有权利阻拦他。”
此时,玄奘想起了夸父追日。夸父为了探索太阳是什么而去追逐太阳,一路上渴得把黄河、渭河的水都喝干了仍未追到太阳,结果渴死了……玄奘非常钦佩夸父的精神,心想,远古的人都有如此执著的精神,我更不应该后退,我也要像夸父追日一样至死不怯弱。
白天沙子被太阳晒得滚烫,夜晚却十分寒冷,走了一整天,竟没有遇到一个人,也不见一只飞鸟、野兽……一入夜,他找了一个沙沟,然后从马背上解下行李,铺在沙上躺了下去……
不料刚入睡即被一阵狂风刮醒,原来是沙暴来了,他九九藏书网赶快用被子把头裹住,可是,大风却把他的被子卷走了,他赶快抓住马蹄才未被风刮走。
玄奘无怨也无悔,身披袈裟奔心塔。
陈惠听了,心似乎有所触动,心想,也是,袆儿尽管聪颖绝伦,学习洞深,但确实缺乏权力角逐的气质,更非弄权的高手……也罢,既然他对功名利禄不感兴趣,那就遂了他自己的心愿吧!再说,即使留住了他也留不住他的心,于是说:
“阿弥陀佛!幸会,幸会。”郑大人合掌道。
沙漠的气流瞬息万变,不但白昼和夜晚气温急剧反差,而且气流变化还会在远处形成各种倒影,大部分如鬼神般狰狞可怕,只有很少时候才出现仙云仙境。每当出现妖魔鬼怪的幻影时,玄奘就立即合掌默诵《般若心经》为自己壮胆。
福海法师忙说:“阿弥陀佛,是这样的,郑大人前几日光临寒寺视察,见贵公子陈稀有活佛之相,又聪明天慧,想为他剃度,特来征求大人意见。”
含泪掩埋老瘦马,茫茫黄沙亦悲切。
“大人,寺院福海法师和一位大官来访。”
小玄奘只背了些经书便启程了,仅十三岁的玄奘第一次尝到了离别亲情之苦。尽管他知道,释迦牟尼曾说生死离别是人生苦海的一大根源,可是他还是哭了,而且哭得很伤心。他想父亲一直给他讲《论语》、读《孝经》,然而,他既不能在家孝敬父母,又不能出去为江山社稷奔忙,他因违背了父愿母望而自疚……
他自责道:“玄奘,你现在已经是行僧了,应该知道了却尘世情缘了,出家人是不能感情用事的。否则,苦日子还在后头呢!”
陈惠听了,心想,杲然不出所料,便说:“袆儿挚爱佛学,我并非反对,只是寿儿已经入佛门了,我夫妻俩已年迈,膝下又只有棒儿一人,实不忍再让他离去。”
他又站了起来准备行走,不料那匹马却卧了下来,要让他骑,玄奘几次推让,马都到他面前卧下,玄奘只好又骑上马,老马艰难地驮着玄奘继续向西走去……
“既是如此,那就由他自己决定吧!只是以后,他入了佛门,还望二老多多关照。”
“唉!天天给他讲《论语》、《尚书》,不让他学佛经,可他的佛学才华却日益展露,莫非这是天意?”
绿绿的树林,清清的水草地,还有一队骆驼在行九*九*藏*书*网走。“啊,水草!”玄奘高兴得叫出了声,他,张着干裂得满口是血的嘴,急忙向前跑去,可是定睛一看,才知不是真的。
福海法师两手合掌道:
福海法师又问:“试问汝出家目的何在?”
“袆儿这孩子非但不是执意功名利禄之人,且也非权力角逐的强者,因为他的目光深处透出的是善良而非奸险,所以他不应该沦为官场浮沉的牺牲品,而应该成为佛门的佼佼者。”
五天五夜的沙漠穿行,玄奘因打落了水囊袋而一度陷于绝境,但因他的坚强毅力,终于又和死神擦肩而过。
周围死一般的寂静,静得让人恐怖,这时,他感到从未有过的孤独,从未有过的寂寞……
“姐姐,别哭,我舍回来看父母和姐姐的。”
剃度仪式开始了,福海法师走向玄奘,问道:
老马听不见玄奘的声音,便寻了回来,见玄奘躺在沙上,就在玄奘的葫芦瓢里撒尿,然后用前蹄子把玄奘弄醒。玄奘起来见了葫芦瓢里的水,他闻了闻一大股马尿味,便明白了,他感激地朝马点了点头,便端起瓢来喝了一半,留下一半让马自己喝了,于是人马又都清醒了过来。
“阿弥陀佛,可敬的老马,你竭尽全力帮助了一个和尚,佛一定会帮助你超度亡灵的。”
“阿弥陀佛!”
想着想着,玄奘便睡着了……
但他仍然咬牙向前一步步地挪去,沙漠上留下了一串串艰难的足印……
“时候不早了,上路吧!”
“阿弥陀佛!”
正是:
骑在马上的玄奘目光坚定,面容刚毅,不像一个和尚倒像一个侠士。
他双手捧起了泉水拼命地喝着,泉水滋润着他干得快冒火的身躯,一口一口地咽了进去,就像久旱的田地忽逢甘露,一棵棵快干枯的禾苗渐渐转绿,那因干渴而裂开的嘴唇,终于得到了滋润……
半夜里,一阵凉风袭来,玄奘终于又醒了过来,看见天上的明月,啊……我还活着,我还没死,我还在人间,玄奘高兴地爬了起来。他以为马死了,摸摸马的胸膛!心脏还在跳动,他想撒尿给马喝,可是一滴也没有。他轻轻地抚摸马脖子,马终于苏醒过来了。
“阿弥陀佛,陈大人,这位是朝廷派来的大理寺卿郑善果大人。”
“弟弟,一路平安。”
忽然老马前蹄一屈栽倒了下去,玄奘也滚到了沙地上,处于半昏迷状态的玄奘再也爬不起来了。
玄奘合掌向父母说:“阿弥陀佛,父母大人就送至此吧。”
“啊!水……”玄奘终于爬到了水泉边。
醒过来了,玄奘庆幸自己和马还活着,可是却冻得要命,他便把路上拾的马骨点燃了,烤了烤冻僵了的手,火熄了,他就把自己的背脊贴紧马腹取暖,此时,他才深深体会到什么叫千辛万苦。
茫茫大沙漠,无边无际,玄奘迷失了方向,早已不能辨东西南北。幸亏老马识途,玄奘只得骑在马上寻着有白骨的地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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