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就是月亮。”

“陛下，法师在鸿胪寺住宿，天晚恐怕赶不回去。”

唐太宗说：“法师，朕想先听听天竺国的历史文化。请法师先讲讲，为什么叫天竺国？”

玄奘合十谢过，又接着说：“《摩呵婆罗多》是讲婆罗多国的一对堂兄弟及其后代为争夺王位发生的故事。其中，长兄名叫难敌，生性阴险而残忍，他虽然夺得了王位却仍不放过他的五个堂兄弟。于是为了置五个堂兄弟于死地，他想出了一条条毒计，但那五个堂兄弟都大难不死。最后，他与五个堂兄弟展开了激战，战争十分悲惨、壮烈，最终五个堂兄弟获胜，可是他们都不愿争当国王，而把王位让给了孙子。老大坚阵最后和他的爱犬升了天国。而堂兄难敌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甚好，朕即告之房玄龄安排，法师今后如有什么要求可直接找他亦理。”

太宗点头：“哦，是这样。”

皇帝笑着说：“法师免礼！”并亲切地扶起了玄奘。

“请陛下原谅，贫僧实不敢从命。贫僧是出家人，最忌杀生，再说按佛门规矩也是不忍观看战争的。望陛下谅解。”

太子上前对玄奘施礼道：

太宗请玄奘用点心。

“那……”太子想了想说，“那他在菩提树下七天七夜悟道成佛，他悟出了什么？”

唐太宗叹道：“法师不仅学识渊博，而且才思敏捷，难怪在天竺国无遮大法会上十八天无人敢向法师挑战。”

玄奘忙合掌道：“贫僧见过宰相大人。”

玄奘又说：“印度戒日王时期，就相当于皇上您统一天下的时期，跟大唐一样，佛学、文学都空前发达，还产生了两大诗集《摩呵婆罗多》及《罗摩衍那》。”

“写西域各国见闻的书，请法师尽快完成。”

玄奘便说：“印度另一部史诗《罗摩衍那》更有名，可以说妇孺皆知。‘罗摩’是印度古代的一位英雄，‘衍那’指故事，意即罗摩的故事。故事讲恒河上游有一个国家名叫阿瑜陀。国王有三个王后，共生有四个儿子。老国王想把王位传给长子罗摩，可是他最宠爱的小王后想让她自己生的儿子婆罗多继位。于是她开始陷害罗摩兄弟，不得已罗摩带着妻子悉多及弟弟逃到了大森林。老国王悲伤而死。小王后的儿子继了位。罗摩兄弗逃到森林后又惨遭恶魔的百般陷害，并劫走了他美丽的妻子，关在了海岛上。罗摩兄弟英勇地与恶魔作斗争，后来在大大小小的神猴，以及曾被他们救活的金翅鸟的帮助下，终于战胜了恶魔，救出了妻子悉多。他们为人民除了害，被阿瑜陀百姓迎回了故土，弟弟婆罗多感动至极便把王位还给了哥哥罗摩，后来罗摩成为了印度敢与邪恶作斗争的英雄形象的化身。”

玄奘未加思索即回答道：“回太子殿下，因为当时佛祖想替人们解脱生老病死的痛苦。”

玄奘被官吏们带领至洛阳官门外，太子早已率群臣等候在金水桥。

“法师，我想请你解答几个问题。”

“对，《瑜伽师地论》就是讲唯识论的真经。贫僧准备首先将此佛经翻译出来。”

太宗听了哈哈笑道：

玄奘又说：“皇上知道印度为什么叫郁金吗？”

“玄奘遵旨。”

“那另一部呢？”武媚娘问。

玄奘自谦道：“陛下过奖了，法师不过是熟读佛经而已。”

“这是右宰相长孙无忌。”

唐太宗说：“哦，故事确实很悲壮。”

玄奘回答道：“贫僧不大懂诗，只是在少年时代跟父亲学过《诗经》，不过依贫僧所见，水平是很高的。”

唐太宗被玄奘的仪表震住了，叹道：

玄奘又说道：“……那么，涅槃究竟存在不存在？佛究竟是不是空的？对此，真经作了很好99lib.net的解答。真经讲唯识论，强调了识的存在，世间一切法都只是识，即‘万法皆识’，所谓‘唯识境空’（主观存在，客观空有），这就为涅架的存在、佛性的存在、生死轮回的存在提供了佛学依据，所以真经对空宗和有宗的分歧缘由作了解答。（小乘佛教认为主客观皆有，大乘空宗认为主客观皆空，大乘有宗则主张主有客空。）”

当时太宗正准备东征，大批军士聚集在洛阳，军务十分繁忙，原打算只作短暂会见，岂料竟从卯时（早晨七时）谈到酉时，（下午七时），长孙无忌忙提醒皇帝：

玄奘听了又是一惊：天哪！如真的去陪侍皇上辗转沙场，那我的译经任务岂不落了空？这是绝对不行的。于是急忙说道：

唐太宗又说：“听说法师到过西域一百多个国家，朕很想知道各国状况，请法师简介一下。”

玄奘运回长安后十五天（公元645年2月23日），在洛阳被大唐天子唐太宗召见。

玄奘这次拜谒唐太宗，是他佛道旅途的一个重要里程碑，由于得到了皇帝的支持，他要翻译六百多卷梵文佛经的愿望终于得到了实现。从此，玄奘进行了长达十九年直至他生命结束的翻译佛经工作。

玄奘点头道：“皇上圣明。”

也许是因为唐太宗与佛家有着一段特殊的关系，所以玄奘法师的到来使皇帝十分兴奋。唐太宗在隋末打江山时，曾得少林寺僧侣相助，所以唐太宗与佛学颇有感情。更重要的是，唐太宗又常借助佛僧巩固权位及收拢人心。因此，可以说在某种意义上唐太宗的皇位是借助佛僧的阶梯而上的，所以唐太宗对佛学有着特殊的干系就不奇怪了。

唐太宗点了点头道：“噢，解释得很好。以后我们就管天竺叫印度吧。”

“太子殿下请讲。”

唐太宗又问道：“法师，这次到天竺取到的真经是什么？”

天子听了龙心大悦，笑着说道：“法师过言了，朕哪里有如此天威。”

玄奘听说要叫他写书，虽然心里怕影响译经工程，但又不敢拒绝，只得躬身说道：

太宗说：“少林寺太远了，联在长安为太后兴建了一座弘福寺，寺中的禅院十分安静，你们到那里去译经不是很好嘛。”

玄奘回答：“这部史诗主要体现了印度强调善终必胜恶的佛家道德。”

太宗饶有兴趣地说：“印度？好，比叫天竺好。那……印度是什么意思？”

“是，父皇。”

唐太宗请玄奘喝茶，自己也呷了一口，然后若有所思地问道：

“陛下，玄奘自幼皈依佛门，已虔心于佛学，并不谙熟孔学。若要我还俗，那无异于让舟船离开河道而到陆地行走，那么非但不能走一步，舟船本身也必将被损坏。所以玄奘但求毕生行道以报国恩。”

“‘识’是什么意思？”

侍吏来报：

唐太宗又说：“法师，我想听听印度的历史。”

美丽富饶的洛阳，一直是历代帝王控制中原的要都。洛阳两面环山，中有洛水穿过，全城方圆二十里，主街多达八条，城中分内宫城、外官城及外郭城。远远望去宫殿金碧辉煌，尚未入街市即已见车水马龙，热闹非凡，可以想象城内的繁华景象。

可是正当媚娘即将飞黄腾达的时候，宫中却传出恶言：唐三代后，武氏将代天下。唐太宗听了将信将疑，武媚娘的命运也难卜吉凶。武才人深感宫廷的险恶。从此，她渐渐变得狠毒了起来，她下定决心，不再去依附哪个男人，啷怕他是皇帝，她要让自己当皇帝。

于是三个王子各自暗结死党以争高下。李建成与四弟李元吉联合陷害世民，他们曾以发动政变、献烈马、下酒毒等招，欲将李世民置于死地，李世民几次大难不死，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先发制人谋划了玄武门之变。

玄奘在弘福寺稍作安顿之后，便急匆匆启程赴东都洛阳，他一心要赶在唐太宗东征之前能得到拜谒。玄奘所以要急于见到皇帝，并非功利名誉使然，而是要译经工作得到皇上的支持。99lib•net

“那么说，种子论就是法师取回来的真经？”

“启禀万岁，太子李治求见。”

“噢，是这样。”唐太宗点了点头。

“带来了。”

快到洛阳了，就要被皇帝召见了，玄奘心里忐忑不安，他惟恐皇上支持译经的愿望不能实现。是啊，城郊到处是军营帐篷，如今皇帝要亲征高丽，千军万马调集洛阳正整装待命，皇帝还顾得上吗？万一皇上说，译经之事，待朕出征回来再说，可就糟了，要知道出征讨辽可不是短期的战事。

玄奘还给唐太宗讲了印度西海岸的女儿国，唐太宗听了哈哈大笑。

可是唐太宗兴致正浓，不管长孙无忌的提醒，又说道：

玄奘说：“好。印度是一个古老的国家，历史上影响最大的是释迦牟尼十六国时期，相当于我国孔子春秋时期。那时除了诞生了伟大的佛学之外，还诞生了印度最早的文史哲融为一体的诗集巨著——《吠陀》。《吠陀》相当于我国伟大的《诗经》。”

太宗又赞道：“法师是出家人，按理也已脱离尘俗，但听说法师一路上舍命求法、广济苍生，朕十分钦佩。”

玄奘朝皇帝施了大礼后退出殿门。

唐太宗又说：“法师所谠都是汉代张骞、班超所不知的，因为他们没有到过天竺，司马迁《史记》，班固《汉书》也没有记载，所以朕建议法师应写一部书，把西域各国的所闻所见总结录入，法师以为如何？”

太监端来了点心。

玄奘叹道：“皇上圣明。”

玄奘谦恭地说：“万岁过奖了。”

太宗叹道：“没想到外国也跟中国一样，也是分分合合，合合分分的。”

武媚娘很有兴趣地问：“法师请介绍一下那两部史诗的内容。”

唐太宗又饶有兴致地问那些国家的国情、兵力及王朝，玄奘都一一作了精辟的描述。唐太宗听了十分满意，深被玄奘的学识及口才所折服。

唐太宗听了饶有兴致地问：“哦，法师讲讲，这两部史诗都是什么内容，能跟我们的唐诗相比吗？”

唐太宗又叹道：“朕十分惊叹法师孤身一人，却能行程五万里，历时十七年，从中国往返天竺，实属超前壮举。法师太了不起啦，朕很想听听法师是怎样战胜险恶的。”

“哦，种子论……”皇帝在仔细地揣摩着。

唐太宗听了笑道：“自西域通后，我们丝绸桑蚕技术早已传到了他们那里，不用再缝在帽子里了。以后我们还要多与西域交流。”

“宣。”

“法师走好，太子代送。”

唐太宗见玄奘答应写书，心中更悦，因见玄奘有治国之才，又想到今后征讨西域不能缺他，如果让他去做西域的外交使节，必然对大唐征讨或安宁西域都有利，于是便说：

唐太宗指了指李治说：“这是太子，就不用介绍了，你们已经认识。”

唐太宗又说：“须用僧侣最高礼节，不得慢待。此人虽是出家人，但志向远大，胆识非凡，若以之治国必为良相，我将于紫宸殿接见，通知重臣陪见。”

洛阳，自西周宰相周公营建为东都始，至大唐已是有七个王朝在此建都的千年古都了。

“第三个时期就是我在印度的时候，叫戒日王时期九九藏书网。名震九州的戒日王统一了五印度，使印度又获得了统一。”

“法师既不愿还俗从政，那何不与朕一起东征，一方面可以领略东域风俗，一方面也可在战斗之余，与我聊聊。”

“释迦牟尼为什么要出家？”

玄奘抓紧接见结束前赶快向皇帝提出他的心愿，恳请皇帝支持他的译经工作，便禀道：

太子李治问道：

“玄奘遵旨。”

洛阳是玄奘的故里，离别二十多年了，洛阳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玄奘兴奋地看着繁荣的街市及金碧辉煌的宫殿，心里万分激动。

“哦，天竺，以前叫身毒，也叫贤豆，其实正确发音应该叫印度。”

“法师请进宫！”

玄奘答道：“佛性，就是修佛的最高境界。人人皆有佛性，就是指人人都可以成佛。”

玄奘在太子及众臣的陪同下登上九阶台，便见唐太宗笑着在殿门外亲迎。玄奘忙上前一步跪拜下去，说：

太宗想了想说：“没听说过，愿听，请讲。”

太子听了谢道：“法师讲的真透彻，我还想再问什么叫佛性？为什么人人皆有佛性？”

太宗又叹道：“朕十分惊叹法师孤身一人，却能行程五万里，历时十七年，从中国往返天竺，实属超前壮举。法师太了不起，朕很想听听法师是怎样战胜险恶的。”

父亲李渊在打江山时，曾许愿若能平定天下，当以世民为太子。然而，李渊当上皇帝后，自食其言，立长子李建成为太子。李世民于是耿耿于怀。太子自知李世民的雄心，将来必不肯在一人之下，便对他猜忌有加。

因即位不光彩，所以他当了皇帝后拼命勤政，包括实施了一系列政治改革。平定东突厥、高昌国，平定了边患，又送文成公主和吐蕃的松赞干布和亲，开创了西域的相平，促进了汉藏文化的交流，终于使唐朝进入了贞观盛世，也证实了唐太宗李世民确是一位英主。但太宗立功心重，不顾重臣的劝阻，又举兵准备东征高丽，现已集数十万大军于洛阳，正准备御驾亲征高丽（贞观十九年，公元645年）。

玄奘正想着不觉已到了洛阳城下。

唐太宗听了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玄奘悬着的心才像一块石头落了下来。

玄奘听了暗叹皇帝的学识，他欠了欠身说：

“朕一定要拜读。那第二个时期呢？”太宗急切地问。

“噢，原来是强调‘识’。”唐太宗接过宫女送来的茶，饮了一口饶有兴趣地问：

唐太宗本是个爱才敬贤的君主，见玄奘不仅毅力坚忍而且才华出众，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便想把他留在身边。而更重要的原因是，唐太宗是一位有雄才大略的天子，在他即位期间经济繁荣、国力强盛，实现了历史上有名的贞观之治。而且他还有彻底扫除西边突厥隐患的决心，所以对西域情况急需了解，这就是他宁可延缓出征日期，也要接见玄奘的缘由。

“月亮？太有意思啦！那……为什么要叫月亮？”

唐高祖武德九年三月四日（公元626年）这一天早晨，李建成和李元吉兄弟俩，在毫无戒备的情况下骑马来到玄武门，准备朝见父皇。将至城门时，忽然发现异常，二人正想转身返回，李建成忽然听见李世民在身后唤他“兄长”便回头看，不想被李世民一箭射中后心窝，当场身死。李元吉见状拨马欲逃，也被李世民的部下赶上当场乱箭射死。之后，李渊被迫让位，李世民即了皇位，改元贞观是为太宗。

唐太宗又问：“请法师再讲一下，真经主要能解决什么根本问题？”

唐太宗频频点着头，此时，不仅太子专心听着，武媚娘也站在唐太宗身后听了起来。

玄奘又说：“贫僧所以要到天竺取经，就是为了寻求涅粲境界是否存在。戒贤法师通过《瑜伽师地论》的讲解，使我顿悟，佛学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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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四大皆空，而是有识的存在，识好比种子，这就是唯识宗的种子理论。”

“谢皇上！”

长孙无忌忙还礼道：“法师免礼，臣今日得见谒法师实老身万幸之至。”

是啊！历经千幸万苦求来的佛经全是梵文，怎能不译为华文？否则自己十七年的辛苦不是都付之东流了吗？

唐太宗见玄奘不愿还俗的态度坚决，只得作罢。

“皇上圣明。”玄奘合十道。

“是，父皇。”太子应着退下。

唐太宗眼睛一亮，说：“很好，太子代父出宫迎接。”

唐太宗听了叹道：“印度也跟中国一样，人民欢迎的是扶正驱邪的英雄。”

于是太子李治、宰相长孙无忌等将玄奘一直送至官门。

玄奘忙答道：“我听说能乘疾风的人，就能无所不往。自从陛下统御天下后，陛下的仁德感化八方，陛下的威名传遍四海，大唐的名气也早已侍遍西域。我之所以受到各国君主的礼遇，无非得仰于陛下您的天威，我之所以往来无阻，难道不是得利于陛下您的神助？”

唐太宗又介绍了几位大臣后一摆手，太子和群臣归坐。

武媚娘就是大唐宫中的少女时的武则天。她以貌美出名而被唐太宗召入宫内封为才人，又由于她有一双妩媚的眼睛，唐太宗又赐予她媚娘之称。那时因唐太宗最钟爱的长孙皇后中年去世，倍感孤独的皇帝终于被武媚娘迷住了，武媚娘因而得以经常侍陪唐太宗于左右。

“是。”

李渊封长子李建成为太子，次子李世民为秦王，四子元吉为齐王。秦王李世民在开国创业中南征北战，统一了全国，其军功远远胜过太子李建成。李世民在随父消灭诸霸统一大唐的过程中，转战千里，在马背上屡建大业，功高盖过诸兄弟。

玄奘于是说：“贫僧在印度参观菩提树院时，在菩提树西北有一座塔，叫郁金塔，高四丈，是漕矩吒国的大商人所建。后来，有一次，大商人遇海难时与同船人齐诵观自在菩萨后获救。他们回来后便去瞻仰佛圣迹，并用郁金香和泥涂抹塔身，从此塔馥香四溢，以后人们就都往佛塔上涂郁金香，所以现在印度又称为郁金国。”

玄奘风尘仆仆地从西京长安骑马多日，方来到东都洛阳。

唐太宗插道：“阿育王时期相当于我国的秦始皇时期，因为秦始皇统一了六国。”

唐太宗又指了指立在右侧的长孙无忌，向玄奘介绍说：

“是，谢陛下。那玄奘就告辞了。”

唐太宗见玄奘答应在弘福寺住持，这样可以加大该寺的知名度，心中大悦，便满口答应道：

唐太宗指了指御座旁的坐椅，请玄奘落座后，自己也归坐。太监在一旁忙着侍茶。

“啊！皇上真是太圣明了。不错，是相当于我国的战国到秦代。”

“噢，《吠陀》相当于《诗经》，太好了，法师带来了吗？”

“父皇，玄奘已快到洛阳宫了。”太子跪拜后禀道。

玄奘听了心里一惊：要我还俗从政，断然不可！把带回来的经卷译为华文，让佛学得以弘扬光大才是我的意志。他担心皇上下旨，便坚定地禀道：

长孙无忌是唐太宗、唐高宗两朝宰相，又是国舅，其妹是唐太宗最钟爱的长孙皇后。长孙无忌年轻时与唐太宗是知交，曾跟当年的秦王李世民起兵太原，征战诸霸，建立大唐，又为李世民谋划玄武门之变。李世民当上皇帝后，他与房玄龄并列为宰相。唐太宗的太子承乾被废后又拥立长孙皇后的儿子李治为太子，他与房玄龄共为唐太宗的左右臂，同样权倾朝野。

在城门外恭迎玄奘的地方官吏，一面差人向皇宫通报，一面恭迎玄奘入城。

“好，朕一定拜读。”唐太宗兴奋地表示。

玄奘忙起立请罪道：“玄奘当年去时，已再三表奏，但未蒙允许，无奈求法心切，只好私行。专擅之罪，现深感惭惧，恳请陛下降罪！”

“好。”唐太宗起身送玄奘至殿堂门，到门口，唐太宗又叮嘱道：

玄奘回答道：“贫僧这次在印度听戒贤大法藏讲《瑜伽师地论》，强调了‘万法（物）唯识’，即世界上一切都是‘识’变的。”

“法师博学善辩，又谙熟西域，如能为大唐外交，出使西域，必功德超前。”

玄奘答道：“佛祖觉悟到人生无常，都是轮转于生死轮回之中。人人都有佛性，只是被烦恼缠绕住了。于是他决心救苦救难，普度众生，便到伽耶去初转法论（说法）去了。”

洛阳宫太极殿里，唐太宗李世民正在批阅奏文，这位天子与佛教僧人从来就有着不解之缘。据说，隋末，李世民与洛阳王世充激战兵败后，李世民被敌兵追到少林寺，被少林寺十三名棍僧相救，后来身为秦王的李世民还曾借助少林寺武僧平定内乱。

“李治奉父皇旨恭请法师人宫。”

玄奘便将西域几个主要大国的皇帝作了介绍，包括佛寺、山川地理、气候、物产、风俗等，不时还穿插了一些传奇故事，唐太宗听得津津有味。

“佛僧玄奘参见皇上，愿皇上万岁，万万岁！”

玄奘又接着说道：“第二个时期是阿育王时期，英勇盖世的阿育王统一了十六国，建立了孔雀王时期。印度终于实现了统一，并开始强盛起来，可是后来又陷入了分裂。”

玄奘说：“月亮，是晚上的太阳，起名月亮，那就意味着万事万物生生不死，轮回不息，好比晚上没了太阳，但仍有月亮照临。”

“法师当年出去为何不报？”

“好啦，好啦，都过去十七年了，不提了，坐下吧！那时所以禁关是因为边寇突厥侵扰，现已被归伏，边境安宁，边关自然也就开放了。听说法师过关时险些丧生，后来又九死一生，历经艰险方到达天竺？”

玄奘点了点头说：“是。”

玄奘还讲了于阗国从前有一个国王娶了东国（指中国）人为王妃。王妃出塞时，把桑蚕种缝在帽子里躲过了边卡的检查，把桑蚕带到了他们的国家。

“陛下，贫僧从天竺带回佛经六百多部，想到嵩山少林寺翻译经文。那里远离尘世，可以专心翻译。少林寺是魏孝文帝所造，寺院环境不错，昔日菩提留支三藏，曾在那里译经。故玄奘请求在那里为国家翻译佛经，特请陛下恩准。”

“都说法师相貌奇伟，今日得见，果然仪表超凡。”

“噢，是这样。”太宗点了点头。

“皇上问得真好，真经解决了我西行取经的目的。十七年前我对佛学界的严重分歧感到万分困惑，包括我和哥哥长捷法师的分歧。他们认为万物皆空，不仅涅槃境界不存在，佛经也不存在，也是空的。总之，一切都是虚幻的。如此下去，修佛将失去任何意义。”

玄奘认真地说：“识，就是心识。识，好比种子，尤其阿赖耶识就是发生三世生死轮回的根本。我们创立唯识宗，就是承认涅槃境界是存在，否则一切都虚幻了，修持就将失去意义。”

唐太宗李世民是唐高宗李渊的次子。隋末隋炀帝时期多次爆发农民起义，隋王朝已是风雨之烛。隋炀帝荒淫暴政，对下猜忌，李渊父子见隋朝大势已去，便举兵灭了隋朝，隋炀帝被杀，李渊即了皇位，改国号为唐，从此，中国进入了大唐时代。

“谢陛下，只是弘福寺近日百姓都涌去看热闹，有点妨碍法事，请派人防守，以免出什么乱子。”

玄奘便说：“这两部史诗在印度可以说达到了家喻户晓的程度。其中，《摩呵婆罗多》，‘摩呵’即伟大，‘婆罗多’即一个部族的名称，意思就是伟大的婆罗多……”

玄奘含掌澍礼道：“承蒙太子殿下亲迎，玄奘不胜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