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点狗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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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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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与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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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条老师长长的头发一直垂落到肩膀,乍看之下,不由得会让人联想到由比正雪刑警觉得,以他的这种风格,与其说像推理小说家,倒不如说更像是写历史小说的作家。
“只是篇愚作而已,连作者本人我都认为这本书应该消失。毕竟是在痛风期间写出来的,终归不会有什么象样的东西。”
他用右手手指夹着一根点燃香烟,然后用左手抚摸着右手手腕。所谓“抚手腕”,或许就是这样的动作吧!不知为什么,刑警脑子里突然想起了这种很奇怪的事情。
离开出租车公司,刑警直接坐上了总武线,绕到千叶市拜访推理小说家九条信一;他就是玉泽映子丢失的那本签名书的作者。当刑警去的时候,九条正坐在房子背后的山丘上,聆听铃虫的叫声。他瞇着细细的眼睛,侧着头陶醉在那清脆的叫声中。看到这幅情景,刑警不禁觉得有点不忍心出声叫醒他。
“您www•99lib•net是在思考小说的情节吗?”
他的声音立刻恢复了力量。
他这句话也可理解为:我在平常时候写的东西更好。从他坚持留长发这点来看,对自己的作品似乎是相当有自信的。
他的口气低沉了下来,与先前完全不同,这让警察不禁有些同情起这位作家。
“您别这么说,也是有在旧书店买下那本书的年轻女孩呀,她可是花了好几天时间去慢慢享受您的作品呢!”
“嗯,因为他带着墨镜,所以我没看清楚鼻子和嘴巴,不过嘴唇很薄,所以更加给人一种冷酷无情的感觉。”
不过,他还是将签名的书送给了黑发雪江,并因此而丢了面子。
“穿什么衣服?”
“你与黑发小姐私交深吗?”
推理小说家用不太有自信的声音这样断定道:“我认为毒酒心糖,十之八九是那个男人寄去的。”
“真让人不愉快。我周围的作家朋友中,也有人有类似的遭遇。那个人一怒之下,当场买回了旧书店自己所写的书,然后将它给付之一炬。我非常理解他的那种心情。过去,旧书店的人会把签名擦去后再将其摆放到店铺里;那样做是体谅作家,不让作家蒙羞。不过,如今旧书店的道德伦理已经荡然无存了,所以这种情况偶尔也会发生,而我们自己,现在也很识趣地尽量少签名送书了……”
他递过来一本杂志。那本杂志的封面印着“隆重推出九条信一力作《寒鸦为谁而啼》百页稿纸堂堂刊载”,看来里面藏书网刊登有他本人所写的小说。
刑警将谈话内容转到正题上。当谈到在旧书店找到有他签名的书时,作家的声音马上就丧失了自信,而且还混杂着几分羞愧。
“刑警先生,当那个男人打来电话时,我完全相信黑发就是我的热心读者,根本不知道她并未认真阅读我的作品,而且没有去掉签名就把它卖给旧书店;我更没想到的是,她竟是这么一位缺乏常识的女性。不过,因为考虑到她丢了月票也许很不方便,为了能早点还给她,所以我就把她工作的公司告诉了对方。至于住址,我也不知道。”
“长相呢?比方说,有没有什么一眼望去就能让人留下的清楚印象?”
“我是在让大脑休息。这个山丘上也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开始修建房屋了,所以我想趁现在,充分享受享受大自然中虫子的叫声。”
“好像被什么人给威胁了一样。我原本以为是因为她穿着鲜红的外套,所以被变态跟踪狂给尾随袭击了;因此,如果后面那个男人真的要对女孩动粗的话,我也打算跳下车来跟他对抗。不过,当他看到我之后,便转过身朝来时的方向离开了。”
“黑色裤子和同样色系的毛衣。”
讲话没有什么外地口音的话,就意味着这个人应该是出生在东京。待会儿回到总部后,就要调查一下这个名叫大町的男人的出生地才行。
捡到玉泽映子丢失的书的那个男人,根据上面写的文字,判断失主应该是黑发雪江。他要求她保持沉默,但http://www.99lib.net却不知道她的住址。这种情况下,向作者询问应该是最快速的方式。因为既然能送给她签名的书,那么其关系也应该比较亲密,人们通常都会这样去想象。所以,这个男人极有可能为了查到雪江的住址,而与九条信一联系。弄清这个事实,正是他来拜访的目的。
“那个变态长得什么模样?”
“是吗?有那样的女读者吗?太难得了,如果有那样的读者的话,那我们不辞辛劳的写作,也就有了意义。”
“这个春天和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是在公关部工作。她曾经告诉我,近期职务可能会有变动,而因为后来就没再见面,所以我并不了解详细情况。我是看到她被毒死的新闻之后,才知道她在文书课工作的。”
“坐在这上面,合适吗……?”
“算不上吧,是在某个场合偶然认识的。当时,她是和公司的同伴一起来的;因为她们对地图的解释争论不休,我刚好碰上,所以就随便建议了几句,就这样认识了。黑发小姐有着相当恰到好处的积极态度,而她的美貌和装扮也都恰到好处。在一起回东京车站的途中,我们交谈得颇为愉快。她说很喜欢我的小说,希望我能签名送给她一本;于是,我一回到家,就赶紧给她寄去了签上名的新作。”
“非常普通的声音,没什么特点,也没有口音……应该,说讲话很得体,正如刚才所说,他的脑筋非常灵活。”
“他的声音有什么特点吗?”
“本来读我的小说,神经就九_九_藏_书_网容易疲劳。在漫画中长大的当代年轻人,根本没办法理解。思考对他们而言,可说是件相当艰难的事。因此,当我听到年轻的漂亮女孩说能读懂我的小说,我便备感兴奋,认为对方是位难得的珍贵读者。现在看来,这只不过是一种误解罢了。我作为一名作家,不得不再一次认真地思考,为什么年轻人理解不了我的小说……”
被恐怖所攫住的玉泽映子根本顾不上回头,这是情理之中的事。但是,本部并没有完全放弃这条线索。如果找到当时经过的出租车司机询问,或许他能够提供一些有用的参考信息也说不定。很快,他们找到了当时的那家出租车公司,并且轻而易举地就见到了那位出租车司机。那天,他回公司加油的时候,刑警就在公司里等候着他;于是,他们便站在阳光照耀着的停车场角落,谈了起来。
虽然九条用比较客观的语气,若无其事地讲述着,但从话语当中,还是能感觉出有些不好意思;他那宽阔的额头,微微泛起了掩藏不住的潮红。
这位司机和刑警一样,也有着宽阔的肩膀,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似乎有点冷冰冰的。不过,他在回答问题时却相当配合,一点也没表现出任何的不情愿。
“你没有告诉他在文书课吧?”
“关于那位乘客,我记得很清楚。而且,第二天她给公司打电话,说她把书忘在了车上,所以我的印象又更加深刻,因为车上压根儿就没有书。”
“最近有没有谁来向你询问过关于黑发小姐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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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只是在昏暗的光线下瞥了一眼,所以要具体地说出长相很困难;不过,那好像是个戴着眼镜,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个子不算高,但却很结实,而且感觉身手相当敏捷。”
“没错,这件事情我想非得跟你们说说不可。”推理小说家带着家乡口音,对刑警这样说道。
“接着,我问那位女客人说:‘你要去哪里?’,她却回答说,‘我的家就在前面,所以请随便在附近转一转就行。’我因为了解情况,知道她为什么那样做,也不愿意藉此赚黑心钱,所以就免费把她送回了家。”
“的确,是有一位陌生男子打电话向我询问过黑发雪江的住址。我当时觉得这人真是奇怪,为什么要问黑发小姐的住址呢?当时对方回答说,‘因为捡到了她的记事本和月票,想要寄还给她’。不过我还是觉得说,他向我来电话询问住址这件事非常怪异,于是便继续反问他,结果对方又回答说,‘因为在黑发的记事本上有我的电话号码’。对方口齿相当伶俐,一切都对答如流。我心里想:具备这种口若悬河的口才,应该是个从事推销工作的人吧!”
看上去行动敏捷,这与“信使中心”的女职员所讲的“运动员身材”非常相似。嘴唇较薄,这一点也完全一致。因此,应该可以断定:这个男人与出现在“信使中心”的人物,应该就是同一个人。刑警在心里这样想着。
“在那边随便找个地方坐坐吧。没有坐垫,不过可以用这个垫在下面。”
“那位女乘客当时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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