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分 墨迹与血迹
35、文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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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 禁笼中的少女
第一部分 禁笼中的少女
第二部分 学校里的破碎人偶
第二部分 学校里的破碎人偶
第二部分 学校里的破碎人偶
第三部分 墨迹与血迹
第三部分 墨迹与血迹
35、文身
第三部分 墨迹与血迹
第四部分 知更鸟的回响
第四部分 知更鸟的回响
第四部分 知更鸟的回响
第四部分 知更鸟的回响
第五部分 前方的路
第五部分 前方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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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没有了。抱歉。这是唯一一个在这个——”
“很好。这样我们就可以继续下去。你是布莱恩?”
“在我的屁股缝那儿文一对车把。这样,当一个男人从我背后干我的时候,他就有某个可以假装抓住的东西了。对吧?”
“噢,上帝啊,你说得太对了。那你想要什么样的文身?”
那个家伙会意地点点头,她翻着那些书页。
在角落里,一个小的电视机盒子被螺栓固定悬挂于墙上,正在播放着本地新闻。
米莉安可以听到在她耳边的嘀嗒声,以及翅膀的沙沙声。
——然后,女孩抗拒了一下。
这个文身文在一个家伙的二头肌上,确实仅仅就是一只最简单的燕子。虽然分叉的尾巴与俯冲的翅膀在那里,但它却多了太多东西:羽毛、眼睛上都有细节刻画,“这不对。我正在寻找的那个是文在一个家伙的胸膛上。它有和这一个大致相同的形状,但是细节少。兄弟,就像我在电话中说的那样。只是一个轮廓。唯一的细节部分就是眼睛,就算如此,也只是一个小圆圈,文身师也没有去填上墨。”
他说的最后一个字是“书”,而声音却是扭曲摇晃的,如同有人在一个调音工作室里面玩弄着旋钮和调音杆,而这正是在米莉安自己的脑袋里。她觉得很热,她试图把视线收回来。
“我只是不知道。”姑娘说,“这是我的第一个文身。我希望它有意义,我希望它具有某种特殊的含义。”
她走进了文身店内,一个可爱迷人的小铃铛响了起来。
管他呢。
她把手伸进她的口袋,掏出一张皱巴巴的二十美元的钞票,猛地将这么点小钱拍在了柜台上,“这是我第一次报价。我的第二次报价将会比这个‘利润’少很多,并且这会使我变得有些惊恐与暴九-九-藏-书-网躁。我的建议是,二十美元放入口袋里比起在你这个非常漂亮,精心运营,灯火辉煌的店里激怒我要好很多。顺便问问,一个陈列柜打碎了需要多少钱?”
柜台后面的那个家伙眨了眨眼,“这很有趣。你知道她是一个客户?”
一位顾客凑到柜台前。一个和米莉安身材相同的女孩。钴蓝色牛仔裤与她的粉色上衣之间裸露着一片肌肤,炫耀着与米莉安挑染头发的粉色相同的一条腰带。
一个女孩的脸,在新闻里出现。
柜台后面,文身的设计都陈列于此:骷髅头、龙、美国国旗以及一些神秘亚洲的扯淡文身设计。
丁零零。
他们两人之间放着一本摊开的书,文身图案设计。
米莉安不寒而栗。
“我之前给你打了电话,关于那个燕子文身。”
“不是它。”她说道。妈的。
“我再说一遍,我需要使用它。”
“你还没有准备好,傻瓜。一个文身是将你的内在自我印刻在你外在肉体上的一种表达方式。它是某种意义深刻的精神垃圾。”
一切突然恢复正常。
她仍然无法相信她的母亲在佛罗里达。佛罗里达,老鼠的领地,鳄鱼的水域。古巴人、老人,以及大到可以骑乘它们去上班的蟑螂。
他开始翻动书页。摩托车上的骷髅、妻子和女朋友的名字、围绕二头肌的常春藤、一些小姑娘大腿内侧的魔鬼脸。
米莉安想和他握握手,但是——她收了回来。控制你自己,姑娘。
帕皮的天然气站现在被一家艾克森石油公司取代。坐落在镇中心的小公园消失了。现在,这里是四四方方的小公寓与连栋房屋。鲁伯托的砖炉场现在是一家来爱德公司。原来的胡椒罐咖啡厅现在变成了墨猴工作室。藏书网
她向后退了一步,突然她看见了。在房间上面的那个角落电视上。
米莉安翻了个白眼。她挪到女孩旁边,用屁股轻轻地撞了她一下。
“我就是,有何贵干?”
她聆听着,观看着。
女孩看起来吓得不轻。
她今年一百岁了。今天是她的生日。一个大蛋糕,一支蜡烛,而不是一百支蜡烛,因为上帝知道她没有力气来吹灭一百支蜡烛。她的孩子,孩子的孩子,以及其他人都齐聚一堂,欢庆生日。她靠到后面,来支撑她那如同粗棉布一般的肺来进行呼吸,她费力地呼着气,然后——一个血块如同一颗0.22英寸(5.588毫米)口径的子弹冲向她的大脑,中风而亡。当她向后倒下的时候,她的脚高举入空中,仿佛那个被多萝西的房子压倒的女巫,一只蓝色的小蝴蝶,现在如同一个碾轧平铺的图像印在一个魔术彩蛋上,装饰着她的脚踝。
然而,这儿却干净整洁,宽敞明亮。抛光的瑞典柏丽地板,璀璨闪亮的陈列柜里摆放着印有工作室标志的T恤、保险杠贴纸以及打火机。
“什么?有的。”
“也许你没听懂我的意思。我说,滚蛋。”
“但那些店面似乎关门了。”
当香槟的软木塞笨重地弹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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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之时,也没有发出这么大的动静。
“这儿又不是图书馆。”
“没有,我觉得没有。”
但她用食指做了个安静的手势,让他闭嘴。
“你看起来被某个你不认识的女孩吓得不轻啊。”
“过来吧。”他说道,小心翼翼地把二十美元拿到了他的手里。
“一辆校车。”她喃喃自语。
接下来的几页:燕子文身。几十个。粉红色和蓝色,如云朵般的羽毛,甜蜜的眼神,很多的燕子嘴上衔着横幅,炫耀着爱人的名字。布莱恩翻到最后一页,拍一拍其中一张照片,“这儿。”
米莉安打了个响指,“如果你不打算今天文一个的话,那你为什么不去街对面买一个冰冻酸奶呢?”
米莉安轻轻触碰了女孩的鼻子——
“对不起,这是私人用品。”
“噢,对哦。在这里。”他弯下腰,带着喘气声拿出了另一本书——这一本才是真正的“镇店之宝”,塞满了书页与图画,“我会给我文过的文身拍照留念。”
“这个女孩,十八岁的安妮·瓦伦丁,目击被一名身穿套头汗衫的男子拖入一辆A型校车。目击者说看到女孩头上有血迹。”
布莱恩问道:“一切都还——”
她的皮肤一阵瘙痒。这感觉就像她的牙齿在她的口腔内震动。当天所有的压力——她的母亲在佛罗里达、杰克叔叔的废话、与贝克发生的不知道是什么的破事,以及现在这个。这一切都感觉像一把匕首抵住了她的咽喉,步步紧逼。
像她几年前做的那样。
不过,其他的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米莉安不得不微微一笑。她的母亲在那儿可能会被吓得尿裤子。文身店?我的天哪。不妨也建立一座巴别塔,让上帝来推倒它,如同一个大规模的积木推推乐游戏。罪恶与堕落的集市。带上你的雨伞,你的橡皮艇,以及一对保镖,因为下一个大洪水时期“指日可待”!
女孩面色煞白,匆匆忙忙地逃出了店门。
“也许我还没有准备好。”
“不九*九*藏*书*网,不,不。”米莉安说道。它正在发生,它现在正在发生,不是在两年之后。现在,也许它已经在一直发生了。
“不,傻瓜,他们没有那个图案。如果你希望你的文身有意义,你就不应该来这里仅仅从一本愚蠢的书里面挑选。你来到这里,带着你想要的图案。你把那个设计图往柜台上一拍,然后你说,我想要这该死的老虎永久勾勒在我的屁股蛋儿上,因为我高兴,你知道吗?我就是虎之眼!我已经准备好激烈的战斗了。而且我已经准备‘起义’挑战我的敌人了。”
“她会回来的。她会文一只蝴蝶。相信我。噢,你不会真有那个蝴蝶与独角兽的亚洲标记吧,有吗?”
他仔细地看着她。她表现得很疯狂,并且他一定能够看到她身上绽放着如同一个巨大的电动捕蚊灯散发出来的灯光。灯光闪闪,噼啪作响。
“什么?你认识那个女孩?”
“你这儿有一个类似于……电脑一样的东西吗?”
他翻起一页,那一页上印着的是一个女孩的手腕上缠绕着一个铁丝线圈。
“嗷!嘿!”
她在与另一边的一个家伙聊天,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他高低不平的头发是为了使他看起来像是不在乎世俗似的,但也可能他花了两个小时的时间用某种化学产品来雕琢这个发型。他的耳垂被一对肥厚的螺母耳环撑得很大。
女孩眨了眨眼。她不确定这是否是一个笑话。她的目光投向柜台后面的那个家伙,她问:“你会文那个吗?”
头骨盘旋晃动,这画面在米莉安的脑海里淡入淡出。就像她看到了塔维纳·怀特的脸一样。
他们再次播放图片。这看起来像是从Facebook上下载下来的一个手机快照。长而直的黑发。普通的脸。她是那种你会选择与之结婚的女孩,而不是男孩们的梦中情人。她在照片上看上去喝醉了。她拿着一个装着小便颜色的东西的塑料杯。蓓蕾或者库尔斯或者其他一些掺水的淡啤酒。
上面悬着一个头颅。嘴巴张开。一条一99lib•net条的血液从空槽里渗透出来。
“我……不知道。”不过,她怎么能说她在想些什么呢?真相不会帮她(她听到“雷恩”的声音在她的脑海回荡:神经——病)。她只知道,她现在没有多少时间了。也许她一直没有多少时间,她原本以为两年的时间够她处理好这一切。但现在一个女孩已经被抓走了。她可能已经死了。
啊。
文身艺术家观看着这场戏,偷着乐呵,基本上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米莉安假装咯咯大笑,然后说:“哎呀,对不起。‘卜好意撒’!噢,嘿。你有没有想过文一只蝴蝶?或一只独角兽?或者,噢,我的天哪,一个意味着‘落在独角兽犄角上的蝴蝶’的亚洲符号?”
“我需要用一下。”
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香肠洋葱套餐依然在售。旁边的冰淇淋店面扩张了,那个粉红色的锥形胶合板松弛地挂在那个标志下面,在时间的不懈进攻之下,油漆被慢慢地刮掉褪了色。拐角处是那个廉价品商店,它现在仍然叫这个名字——“本纳廉价品商店”。但这并不意味着你和从前一样仅花十五美分就可以买到一样东西了,即使那种放在外面的机器出售的脆皮口香糖也要二十五美分了。
一个标志,如同一个路标,指引她抵达目的地。但在这里,她的目的地是邪恶的巫术,一座塌方的桥,一条风暴席卷的河流,仿佛要吞噬一切。
“嗯。”他说道,感觉自己陷入了困境,“可能吧。”
她原本想象的这里是个昏暗肮脏的、乱七八糟的,工业样貌的地方。有着昏暗的灯光、香烟和焚香的气味,甚至还可能有泼洒了的啤酒臭味。CD机缓缓地播放着些什么。
米莉安在去往黑暗谷的路上继续走着,回到主干道上,雨水浸湿了她的骨骼与灵魂。距离阿什河还有半个小时之久,甚至现在比从街道到四个路口的交通灯的四分之一多不了多少,没有多远了。川流不息的车辆。所有的车辆来来往往,匆匆而过,留下这个小镇在后视镜中远远观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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