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莉安很难想象这小子拿着一根钓竿的样子。

“——其中一个文身就是燕子。水手们文燕子文身是为了显示自己在海上航行了多少英里。比如，通过每一只燕子，你会知道水手航行了几千英里。有时它表示这些水手是否穿越了赤道？我不知道。当他们死在海上，他们会说燕子将带领他们进入天堂。”

布莱恩看着米莉安，微微点了点头，“好吧，是的。他说，有一个人，所有人都觉得他有点精神错乱。不过，好像是，四十几年前了。”

“你为什么要那样做？”

“为什么你需要这个？”

接着他挂断了电话。

“你坐。我想要走走。”

“不，等等。一个A型校车。我想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嘿，我有一个问题——”

“瘟疫医生。”布莱恩念了出来，“也叫……让我们看看。鸟喙医生。”

“这就是你对于帮助你的人所做的事情？”

她的手指指向一个图像——一幅画，一个身穿长皮袍子、戴着鸟面具的男人，就像出现在她的通灵场景中的一样。

“是的。”他对电话说道，“爸爸，我是布莱恩。”停顿。

她不用看屏幕就知道了，“他们在那里摆放了芳香剂，对吗？干花以及其他。”

她舔了舔她的嘴唇。感觉血压收紧到了她的脖子之上，“我就是需要九九藏书。”

“美国海军供给系统司令部。我不知道那是什么。”

布莱恩转达了提问。

“下一步干什么？”

他对米莉安耳语：“卡尔·基纳。据说他几年前离开了美国海军供给系统司令部，搬到了这儿附近的某个地方。诺森伯兰，我爸爸这样说的。”

米莉安咆哮了一声。“好吧，好的。感谢你的帮助。”她这样说着，但她知道，这些话听起来一点也不够真心，因为她本来就没有真心地去说。

“真的吗？”

“我要搜索什么？”

“樟树，佛手柑油。是的，玫瑰和康乃馨。”

“我需要一个名字。”她说，“一个地址。某个东西，任何东西。”

“我没有疯。”

“是的，当然，我们还是会一起去钓鱼的。”

瘟疫，喙，鸟。

“给你该死的爸爸打回去。我需要这个。我需要这个。”

米莉安感觉到一个无形的鸟喙在啄食着她大脑里的肉。

这次是他举起了一根手指，给了她一个保持安静的示意。

“好吧。说真的，我是个通灵的人。我认为，这个家伙正在杀害很多女孩，并将继续这个行动——砍下她们的脑袋，切断她们的舌头——除非我可以做点什么。好了。被我的话吓死了吧。”她的双手模仿着爆炸，把她的脸炸开了花，“轰。”

“因为那个该死的吓人面具。”

“好吧。”接下来的事情是她不得不做的。她退后，没有放下那把刀，但可以确保它不再抵住他的脖子。刀的尖端变成了火柴头一样的红色。九九藏书布莱恩的血液晶莹闪亮。

她不能回答这个问题。

燕子文身。

“你这样也非常没有礼貌。”她反驳道。

他翻出了校车的图像。然后，她找到了。

而且那个面具……

然后他对着手机说：“我一会儿再跟你说，爸爸。”

停顿。

布莱恩的眼睛睁得像大型卡车的车前灯那么大。他看起来并不惊讶，他看上去已严重受到了惊吓。就像他刚刚打开一扇软垫房间的门，进去之后却发现自己被她那疯狂的“伟大事迹”吓得目瞪口呆。

他转身朝向她，盯着她，“我侄女是弱智。她没有主动要求自己是个弱智，但是没办法，这是命。她没有义务被你这样的‘恶棍’称呼她的名字，她凭什么要这样。你可以更友善一点。”

当她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之前，她手里已经拿着一把刀了——拇指找到了按钮，刀片如同一条发动攻击的蛇一般弹了出来。她抵住了他的喉结，一滴血珠子顺着他的脖子滑落到他脖颈上的凹陷处，消失在他的V领T恤之下。

“这里！”她激动地轻拍了一下屏幕。

布莱恩踢过来一个小型轮式办公椅，米莉安盯着它。

她站着，让他坐下。他点击了一个图标，一个浏览器窗口弹了出来。

“燕子，搜那个。不只是那个——那个文身。搜那个文身。”

布莱恩对着电话说道：“等一下。”然后对她说，“为什么？”

这是一台笔记本电脑，它放置在一个小边桌上，旁边是一个无光泽深红色并倾斜着的hｔｔp://wｗｗ•9９ｌｉｂ•ｎｅt液压椅。它旁边有所有的装备：墨枪、拭子、包扎带和酒精瓶。

“这太无礼了。”

也有可能。在她的通灵画面中，一片黑暗，不能确定。

“我喜欢你。”她咬牙切齿地说道，“但我被一些烦躁的小事搞得很不耐烦，你能感觉到我吗？除非你给你爸爸打电话，给我弄到一些信息，要不然我就在一眨眼的工夫之内戳穿你的气管。”

“好吧。呃，它曾经是一个水手文身。海员们经常文它们——”

她的心脏像暴躁古怪的骡子一样跳动。

“来吧。”他说道。

“海军供应。他们处理……”他已经疲惫不堪，“我不知道。供应。”他把手机拿得更加贴近他的耳朵，“爸爸说，嗯，餐饮服务，邮政服务，一些条例和弹药……据说基纳在其中一个洁具公司工作。”

停顿。

布莱恩取出手机，按下了重拨键。“爸爸。对不起。”声音颤抖。他的眼睛全神贯注地盯着她的手臂，她生怕他那灼热的眼神会在她的皮肤上烧出一个洞，“有一个……客户。那个人你有没有什么信息——噢。好的。很——很好。是啊。太棒了。”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顺便说一下，非常确定。现在，把谷歌打开。”

“什么？”她问道。

“不，我知道，晚饭后，告诉妈妈我会去的。听着，爸爸，等等。听着。你还记得，你是怎么给美国海军供给系统司令部的警官文身的吗？”

翠迪鸟，愤怒的小鸟，忏悔星期二——

布莱恩遮住了电话，对米莉安99lｉb.nｅt说道：“他文过超级多。”

“什么为什么？”

“哦，对不起，娘娘腔，我没有故意践踏你那敏感的神经。你需要一个香膏还是软膏来擦拭一下你那多脓的阴道？”

死神普绪科蓬波斯。

他说了对此事的最后一句话：“不行。”

他照做了。再一次，他翻出了一页图片。

“谢谢。”她说道。现在平静多了。不过，这却没有让他平息下来。他看起来仍然紧张得像一杯“叮叮当当”的松动牙齿，“对不起。不管我刚刚得到了什么，不过我觉得这么做是值得的。”

停顿。

“我需要知道这个，你文过什么燕子文身没？那只鸟。对，对，有着叉形的尾巴。”

“我不管。”他举起他的手，“离开。请你，走吧。”

“看起来像。面具的眼睛通常是玻璃，鸟喙上有小孔，这好像是被用作……中世纪的呼吸器。原始的助呼吸作用的设计。”

谷歌那五颜六色的字母出现了。

停顿。

他继续说：“最终，一些人，比如水手杰里推广了他的设计版本，但你那个版本听起来似乎比他那个更老一些。”

“校车。”

“什么，是不是需要我给你买晚饭？你妈妈没有教你学会分享吗？告诉我，你知道什么，人脑谷歌。”

校车。

“问99lib.net他有没有一个家伙是……我不知道。很瘦，强健。噢噢！问他，有没有一个人有点……精神上看起来是不怎么正常的，你懂吗？”

或者，她也不想去回答。

“这个理由不够好。”

她思考了一下。这个校车确实有出现在那些通灵画面里——塔维纳被杀害的画面，可能会是一个A型校车。但是，那辆公交车现在被烧毁了。“查一查‘鸟面具’。”

他耸了耸肩，开始打字输入。

“哦，好吧。是，对不起。”她觉得他不相信她，“对不起。我知道，我刚刚的确挺伤人的。我是个浑蛋。我真的很抱歉。我们可不可以回到谷歌搜索那里，拜托了？”

可能是，兔子，也有可能。

“不，不，等一下，等一下。”他站起身，拔掉了充电器上的手机，输入了一个数字。

“我是想要帮助你。你这样非常没有礼貌。”

“我不需要搜那个文身。我知道那个文身。”

而且，这是她知道的全部了。

“你必须离开。”他说，“我已经帮了你，你现在就离开。”

真的吗？那个凶手看起来有那么老吗？

“这是一种很短的巴士。”她说，“哦，原来是给智障们坐的那种车啊。”

咔嗒。他用鼠标点开了这张图片。

在这期间，她没有触碰到他——没有用到她的皮肤。她不希望看到。她害怕看到，害怕如果她得知他将死在她的手里，现在——刀片一滑，陷入了他的喉咙，刀片划出的伤口仿佛给了他第二张笑脸，一个人造的出气孔。

他缓缓地点点头，眼睛因为害怕而变得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