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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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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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手间的镜子一定对我感到很不耐烦。
「好吧。」叶梅桂坐直身子:「来练习一下。」
因为这一看就知道是那种没前途的小职员所拿的公文包。
「真皮?」我很纳闷:「那为什么卖这么便宜?」
「妳看电视吧,我先回房间了。」我打起精神,站起身,提起公文包。
「哈哈哈」我很得意:「天无绝人之路啊!」
「学姐。我一定不会忘记夜玫瑰,一定不会。」
「要不要我借你一条裙子穿?」
我深呼吸,让声音平稳,再叫了声:「玫瑰。」
即使我已升上大二,学姐依然会叫我走到她身旁,然后说:「我们一起跳吧。」
买了火车票,在月台上等了10分钟后,火车就来了。
我再转过头,看着客厅中的叶梅桂。
何?」
「哪里不一样?」
桂呢?取名为梅桂以后,又要叫妳玫瑰,真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也可以说是多
「不是。她是我室友。」
「练习什么?」
「台中好玩吗?」过了一会后,她问。
还说我不够意思、不讲义气之类的话,足足念了半个钟头。
眼神的温度像刚加热不久的水。
「喂!」叶梅桂叫了一声,我才清醒。
学姐贼兮兮地溜到我左手边,好像准备恶作剧的小孩。
肯啊。」
她爸爸会这么说吗?
「那干嘛连这种事也要告诉她?」
我按照惯例,装死不理他。
「这是在酒廊叫小姐的声音。」
「是吗?」她拨了拨刚刚跳舞时弄乱的头发,然后说:「如果不亲自下场去跳,
「好。」
此一举、画蛇添足。」
听到这句话后,我不好意思地看了学姐一眼。学姐果然说:「又想躲了?真是。
「本来是无关。但我爸爸说我已经27了,应该要考虑终身大事」
所以开完会后,我就急着想招出租车到台中火车站搭车回台北。
我不是每天都会穿那条北斗七星裤,因为我得换洗衣服。
「累了就先去睡。」
「又想赖皮吗?」她的语音上扬。
「喔。」
二次的动作。
「这还差不多。」
如果我不是穿北斗七星裤,出门上班前,小皮还是会咬住我裤管。
「我非常喜欢夜玫瑰。」
顶多会加上:「都当学长了,还不敢邀请舞伴。」
「你有病呀,裤子好好的不好吗?」
伸个懒腰,靠躺在沙发上,闭上眼睛。
瑰。」
「玫玫瑰。」我声音有点发抖。
「所以呢?」她瞪了我一眼,眼神中有刀光剑影。
学姐几乎用全身的重量,用力往右靠向我。
「呵呵。」学姐笑了两声,便一跃而起,站直身体:「这只骆驼,确实很困扰
「学弟,你喜欢夜玫瑰吗?」
「不敢不敢。」我赶紧回到房间,提起公文包。http://www•99lib•net
「明晚吃饭别忘了。」
七点半左右,手机响起。
「不行。这样太没感情了,好像在背唐诗三百首。声音要加点感情。」
我走回房间,坐在书桌上,才想起公文包掉落在门外。
「我想让我的小腿透透气。」吞下药丸后,我说。
右手正要扭转门把,打开房门时,动作突然停顿,公文包从左手滑落。
「不会的,妳放心。」还好,我又回到了客厅。
学姐笑了笑,点点头。
而直膝振动双足的动作,她还故意做成僵尸的跳动。
「你到底肯不肯?」
倒不是为了要节省电费,我没那么小气。
「如果下次要跳夜玫瑰时,你会邀请舞伴吗?」
「嗯?」
把它捡回来。」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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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梅桂又拿出总令我摇头的综合维他命丸,和一杯水。
「干嘛发抖?这是看到鬼的声音。」
但过了几秒后,托着腮的左手垂了下来,身体变直,视线也从电视转到我身上,
我等这句话,足足等了八个多月。
我知道我还会升上大三和大四,但不管我升得多高,学姐始终是学姐。
「你是故意不吃的吗?」
「妳说什么?」我顾不得发烫的舌头,站起来问她。
可是,万一这条长裤好死不死刚好在今天被小皮咬出破洞呢?
我吓了一跳,身体失去重心,她也因而差点跌倒。
「好呀。」
都是我走来走去?」她瞪了我一眼。
没想到常跟小皮玩的游戏,现在竟然可以派上用场,我很得意。
退回到广场边缘的矮墙上,努力消化夜玫瑰的舞步和舞序。
学姐看了我一眼,笑容很妩媚,显然很高兴。
我就这样坐在床上,左思右想,犹豫不决。
「累了要说。」
「你肯不肯?」
「学弟。」学姐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耳际。
「你干嘛卷起裤管?」叶梅桂递给我综合维他命丸和一杯水。
「我正在记住夜玫瑰。」
下一支舞虽然是围成一圈、不需邀请舞伴的舞,但我已没有心思跳舞。
「为什么?」
「小柯,难得来台中,干嘛急着回去?」疏洪道拉住我衣袖。
如果让我比较的话,我会觉得今天比要跟叶梅桂吃饭那天,还紧张。
「喔。」我应了一声,继续思考。
真是一枝好笔。」
「哦。」她再度站起身到厨房,把开水倒入碗里,再盖上碗盖。
这是我在广场上告诉学姐以后会邀请舞伴时,学姐回答我的语气。
「喂,我在你们公司楼下。下来吧。」叶梅桂的声音。
不等她的话说完,我挂上电话,拿起公文包,立刻冲下楼。
我只是不希望叶梅桂在客厅看电视或看书时,还得时侧耳倾听我开门的声音。九-九-藏-书-网
「请邀请舞伴!」
「不可以食言哦。」学姐笑着说。
「你可以再叹大声一点。」叶梅桂站起身。
她把电视关掉,呼出一口气,转头看着我。
上车后,看了几眼窗外的景物,觉得有些累,就睡着了。
「是梅桂?还是玫瑰?」
我赶紧站起身,快步走到厨房,把那碗面端到客厅。
「我待会还得把今天带回来的资料整理一下,明天要用。」
「可不可以」话没说完,她就把药丸直接塞进我嘴里。
我也看了一会,又是我不喜欢的节目。
等他发觉不对,再回过头时,我已拦住一辆出租车,直奔台中火车站。
我看老板还有一些幽默感,而且又便宜,就买了它。
「我要你做我一天的男朋友呀。」她微仰着头看我。
「是啊。」我也站起身,笑一笑。
「嗯。」
「这样啊」我靠躺在沙发上。
「那是一种非常自然的声音。是从心里面发出来,而不是从嘴巴里。」
掌声中夹杂着欢呼声。
舞步中有双足屈膝、以右肩带动身体向前画一个圆弧,然后再直膝、双足振动
「天啊,我竟然忘了要吃饭。」
「因为因为」
「你是不是很喜欢插嘴?」
「下次带妳去玩。」
我很怕被他拉住,脱不了身。立刻从上衣口袋拿出笔,问他:「你看这枝笔如
「你这阵子比较累,身体要顾好。」她再把水递给我。
学姐原地转了一圈,算是答礼。
我走出楼下大门,感觉到小腿凉风飕飕,才把裤管放下。
「妳爸爸真是莫名其妙。如果要叫玫瑰,当初把妳取名为玫瑰就好,干嘛叫梅
「还躲在房里干什么?你快迟到了。」叶梅桂的声音在客厅响起。
「嗯。晚安。」
大二下学期开学后没多久,正是玫瑰盛开的季节。
我吓了一跳,转过头,她已经坐在我身旁微笑。
到办公室时,跟疏洪道要那枝笔,他死都不肯给我。
我吞了吞口水,轻轻咳了一声,把声音弄软和弄干净:「玫瑰。」
「所以妳爸爸算术不好。嗯,这才是重点。」我很小心翼翼。
「如果你喜欢,以后就叫我玫瑰好了。」
「总之,他一直希望我赶快找对象。」
「你慢慢吃,我有话要跟你说。」
「那妳也要给小皮吃一颗,看牠的牙齿会不会更强壮。」
很容易忘记夜玫瑰哦。」
因为我刚刚很自然地,叫了她一声,玫瑰。
「我的裤子没破啊。」
不让任何一颗星星殒落。
疏洪道看了一下,赞99lib•net叹说:「这枝笔的笔身竟然是木头制的,上面还有花纹,
「干嘛那副表情?到底吃饭了没?」
「如果你是我男朋友,而且你很喜欢我,那么你叫的玫瑰,跟别人叫的玫瑰,
「好啦,我肯。」在她沉默了一分钟后,我很无奈地说。
「你想吵架吗?」
「嗯。」
掀开碗盖,拿起筷子,低头猛吃。
「你是哪一种肯?林肯的肯?还是肯德基的肯?」
「这怎么不是重点呢?27岁和28岁的女孩差很多,老了一岁耶!」
「嗯。」
「可是我通常七点半才下班,这样会不会太赶?」
「这点妳爸爸倒是说得很中肯,妳确实是不小了。」我笑了两声:「中肯也是
直到手机又响起,传来叶梅桂的声音:「我数到十,如果还没看见你的话」
这是永远无法改变的事实。
中,可能会晚点回去。
「可是」
「不可以食言哦。」她又坐回沙发,笑着说。
「我走了。年轻人不该叹气,要勇往直前。」
「学姐,我我手好酸。」我仍是左膝跪地,双手渐渐下垂。
「你说够了没?」
多短列。
「哇!」我烫到了舌头。
「吃过饭没?」
「哦。我还没去过台中呢。」
要走到阳台前,我突然急中生智,蹲下身,把裤管卷至膝盖。
挂完电话后,疏洪道问我:「打电话给女朋友?」
「怎么练习?」
「吃饭?」我很惊讶。
吧?」
「我是去开会,又不是去玩。」
学姐一直笑个不停,也不站直身体,偏过头告诉我:「学弟,要抓紧我哦。」
我只好走出房门,告诉她:「我不知道要穿哪一条裤子。」
「这这太难了吧。」
「妳先说原因,我再回答肯不肯。」
「我马上下去。」
我已经用了它好几年,有些表皮都已脱落,看起来像斑驳的墙。
但很可惜,小皮始终没能在其它裤子也咬出破洞。
「对不起。」我又把嘴巴闭上。
「我走了,晚上见。」我一溜烟跑出门。
「现在已经满晚了,冰箱里也没什么东西。嗯弄什么好呢?」
「你做我一天的男朋友吧。」
打开门,阳台上的灯还亮着。
「这不是肯不肯的问题,林肯也是肯、肯德基也是肯。重点是妳为什么要我这
回到七C 时,大概是晚上十点左右。
如果洗手间的镜子是魔镜的话,我可能会问它:「魔镜啊魔镜,我是不是一个
即使到现在,我仍然清楚记得,妳在广场圆心时,脚下画出的玫瑰花瓣。
「哦?」她似乎很惊讶:「真的吗?」
当初要买时,那个老板还说:「这是真皮的。」
「算了。」叶梅桂耸耸肩:「你明天随便叫好了,也许我爸爸根本分不出来。」
「嗨,玫瑰。」我将99lib•net身体放松,靠躺在沙发上,右手向她招了招。
已经当学长了,还」
「嗯。」
「妳因此而心烦吗?」
「我走了,晚上见。」
「哦,那你先休息一下,我不吵你。」
「一大早叹什么气?」叶梅桂在客厅问我。
困扰的骆驼 跳到最后,每列两边的人会向中间斜靠。
「如果你很希望裤子破的话,那我去拿剪刀。」
今天公司临时要疏洪道和我到台中开个会,当天来回。
「水开了。」
「你是不是有点累?」
我想虽然晚上就会回台北,但还是拨了通电话给叶梅桂,告诉她,我今天到台
「不会的。」我走到我房间,转头跟她说:「晚安了,玫瑰。」
小皮凑近我时,先是停顿一下,然后抬头看我,眼神一片迷惘。
「你回来了。」叶梅桂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所以我要你假装是我男朋友,我们跟他吃顿饭。明白了吗?」
「真的是塑料皮,简称真皮。」老板哈哈大笑。
「无聊。」
我想了半天,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好猛搔着头。
「明天晚上八点,别忘了。」
「我才不会。我只是不喜欢他老是在我耳边说这些事而已。」
后来我一直在想,学姐这句「学弟,要抓紧我哦」,是否有弦外之音?
还好我反应够快,左膝跪地,双手扶着半倒的学姐。
「可以说为什么了吗?」
他放开拉住我衣袖的手,迅速往旁边移动了几步。
怎么办呢?今天还得用它带一些资料回去整理,不能不提着它。
「餐厅在你公司附近,我明天去载你下班。」
「那算了。」她将视线回到电视上。
我心头一惊,这句话的语气好熟悉。
「喔。对不起。」说完后,我立刻闭上嘴巴。
「我没有故意。只是赶着回来,忘了先吃饭。」
「你有病呀,随便穿就行。」
这个公文包早已年代久远,是我在台南的夜市买的。
怎么会在这种简单的对谈中,我又被拉回广场呢?
定是勤俭刻苦的好男孩。」
但我一定不会把北斗七星裤丢进洗衣机,我会小心翼翼地用手洗。
于是脱掉北斗七星裤,换上另一条浅灰色的长裤。
「还好。」
「反正他意思是说我年纪不小了,应该要」
可是看了公文包一眼,我心里便想这下完蛋了。
她原本仍然是左手托腮、看着电视,眼神的温度像室温的水。
学姐画圆弧时的身体非常柔软,眼波的流转也是。
「玫瑰!」我有些不耐烦,不禁站起身,提高了音量。
「喔。」
那种滋味我尝过,很不好受。
「玫瑰花的玫瑰。我爸妈都是这么叫我的。」
「嗯。」我走进客厅,关掉阳台的灯,也坐在沙发上。
「唉」我看着完好无缺的裤子,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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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眉紧锁,叹一口气。
「喔。」我坐了下来。
「喂!」过了一会,她又叫了一声。
「嗯。我爸爸过几天回加拿大,临走前又要找我吃饭。」
我不会忘了这个承诺,我甚至一直等待着,实践承诺的机会。
「练习当我男朋友呀。」
年生。所以妳是28才对啊。」
「不会的。我只要坐着,就是一种休息。」
「首先,你要叫我玫瑰。」
隔天早上要出门上班前,原本已经穿上了北斗七星裤,但是怕叶梅桂的爸爸如
学姐,我没骗妳。
「学弟,要抓紧我哦。」学姐停住笑声,重复说了一次。
她站起身,走到厨房,扭开瓦斯炉烧水。然后再回到沙发上。
「玫瑰啊,这小子一定很穷。妳看,裤子都破了还穿。」
果看到星星,会觉得我是那种不正经的男孩。
每列不超过10个人,舞者双手紧握向下,而且身体与邻人靠紧。
「嗯。」我含糊地应了一声。
「等等。」我打断她的话,低头算了一下:「今年是2001年,妳跟我一样是1973
只是损失了一枝笔,未免有些可惜。
「哦。」她第三次站起身,向厨房走了两步,突然停下脚,回过头:「为什么
叶梅桂的爸爸看到破洞后,心里会怎么想呢?
「我是非常愿意的那种肯,行了吧。」
样做啊。」
最特别的是,每列还会有个领舞人,右手拿手帕指挥舞者。
我提着公文包,准备跑下楼。
「喂,干嘛要这样练习,不管怎么叫,不都是玫瑰吗?」
「学姐,」我几乎不加思索:「我会。」
我又面临左右为难的窘境。
广场上正要跳土耳其的 困扰的骆驼.这支舞很特别,不围成圆圈,而排成许
嗯,也许不会。搞不好他反而会说:「玫瑰啊,妳看这小子连破裤子也穿,一
「等等。」
「这不是重点。」
叶梅桂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左手托腮,静静地看着。
「哦。」
认真上进、前途无量的好青年?」
学姐正要开始碎碎念时,广场上又传来另一句话打断了她:「下一支舞,夜玫
夜玫瑰这支舞结束后,广场上的男女放开互相牵住的手,纷纷向着学姐拍手,
「好。你试着叫我一声玫瑰。」
「去忙吧。」
「那跟我无关吧。」
「嗯。三分钟到了。」
升上大二,社团里开始有人叫我学长。
「可是」我又仔细检查裤管:「唉」
我把笔凑近他鼻子,让他闻一闻,突然往旁边丢了十公尺远,再说:「去!快
「我不介意吃泡面。」
其实答案很简单,我不想让阳台那盏灯等太久。
就不会一样。」
「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这是逗弄小孩子的声音,好像在装可爱。你别紧张,放轻松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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