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下坡路
十 大功告成的后果
目录
第一部 芳汀 第一卷 一个正直的人
第一部 芳汀 第一卷 一个正直的人
第一部 芳汀 第一卷 一个正直的人
第二卷 沉沦
第二卷 沉沦
第二卷 沉沦
第三卷 在一八一七年内
第三卷 在一八一七年内
第四卷 寄托有时便是断送
第四卷 寄托有时便是断送
第五卷 下坡路
第五卷 下坡路
十 大功告成的后果
第五卷 下坡路
第六卷 沙威
第七卷 商马第案件
第七卷 商马第案件
第七卷 商马第案件
第八卷 波及
第八卷 波及
第二部 珂赛特 第一卷 滑铁卢
第二部 珂赛特 第一卷 滑铁卢
第二部 珂赛特 第一卷 滑铁卢
第二部 珂赛特 第一卷 滑铁卢
第二卷 战船“俄里翁号”
第三卷 完成他对死者的诺言
第三卷 完成他对死者的诺言
第三卷 完成他对死者的诺言
第四卷 戈尔博老屋
第四卷 戈尔博老屋
第五卷 无声的狗群黑夜搜索
第五卷 无声的狗群黑夜搜索
第六卷 小比克布斯
第六卷 小比克布斯
第六卷 小比克布斯
第七卷 题外的话
第七卷 题外的话
第八卷 公墓接受人们给它的一切
第八卷 公墓接受人们给它的一切
第八卷 公墓接受人们给它的一切
第三部 马吕斯 第一卷 从巴黎的原子看巴黎
第三部 马吕斯 第一卷 从巴黎的原子看巴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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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大绅士
第二卷 大绅士
第三卷 外祖和外孙
第三卷 外祖和外孙
第四卷 ABC的朋友们
第四卷 ABC的朋友们
第五卷 苦难的妙用
第五卷 苦难的妙用
第六卷 星星相映
第六卷 星星相映
第六卷 星星相映
第七卷 猫老板
第八卷 作恶的穷人
第八卷 作恶的穷人
第八卷 作恶的穷人
第八卷 作恶的穷人
第四部 卜吕梅街的儿女情和圣德尼街的英雄血 第一卷 几页历史
第四部 卜吕梅街的儿女情和圣德尼街的英雄血 第一卷 几页历史
第二卷 爱潘妮
第三卷 卜吕梅街的一所房子
第三卷 卜吕梅街的一所房子
第三卷 卜吕梅街的一所房子
第四卷 下面的援助也许就是上面的援助
第五卷 结尾不像开头
第五卷 结尾不像开头
第六卷 小伽弗洛什
第六卷 小伽弗洛什
第七卷 黑话
第八卷 欢乐和失望
第八卷 欢乐和失望
第九卷 他们去什么地方?
第十卷 一八三二年六月五日
第十卷 一八三二年六月五日
第十一卷 原子和风暴结为兄弟
第十一卷 原子和风暴结为兄弟
第十二卷 科林斯
第十二卷 科林斯
第十三卷 马吕斯进入黑暗
第十三卷 马吕斯进入黑暗
第十四卷 失望的伟大
第十四卷 失望的伟大
第十五卷 武人街
第五部 冉阿让 第一卷 四堵墙中间的战争
第五部 冉阿让 第一卷 四堵墙中间的战争
第五部 冉阿让 第一卷 四堵墙中间的战争
第五部 冉阿让 第一卷 四堵墙中间的战争
第二卷 利维坦的肚肠
第二卷 利维坦的肚肠
第三卷 陷入泥泞,心却坚贞
第三卷 陷入泥泞,心却坚贞
第三卷 陷入泥泞,心却坚贞
第五卷 祖孙俩
第五卷 祖孙俩
第六卷 不眠之夜
第六卷 不眠之夜
第七卷 最后一口苦酒
第八卷 黄昏月亏时
第八卷 黄昏月亏时
第九卷 最后的黑暗,崇高的黎明
第九卷 最后的黑暗,崇高的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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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漂亮的头发!”那理发师喊着说。
有个人碰见她,问她说:
那两颗牙被拔掉了。
“您肯出多少钱呢?”她说。
“耶稣!”玛格丽特说,“您出了什么事,芳汀?”
“孩子也会害那种病吗?”
“您有什么事快乐到这种样子?”
“是呀,”芳汀说,“就是四十法郎。”
“我的瓷牌?瓷牌是什么?”芳汀问。
“我弄到手了。”芳汀回答。
玛格丽特停在门边。她见了那种乱七八糟的样子,大惊失色,喊道:
她放声大笑,向着她的老邻妇说:
她姘识了一个汉子,一个不相干、她不爱的人,那完全是出自心中的愤懑和存心要胡作非为。那人是一个穷汉,一个流浪音乐师,一个好吃懒做的无赖,他打她,春宵既度,便起了厌恶的心,把她丢了。
到晚上,她下楼,有人看见她朝着巴黎街走去,那正是有许多客栈的地方。
“他出什么价?”玛格丽特问。
“害了这种病会死吗?”
芳汀逃走了,扪着自己的耳朵,免得听见那个人的哑嗓子,但是那人仍喊道:“您想想吧,美人!两个拿破仑大有用处呢。假使您愿意,今天晚上,您到银甲板客栈里来,您可以在那里找着我。”
她买一条绒线编织的裙子,寄给了德纳第。
“瓷牌,”那位牙科医生回答说,“就是门牙,上排的两个门牙。”
一天,她接到德纳第夫妇写来的一封信,信里说:“珂赛特害了一种地方病,叫做猩红热。非有价贵的药不行。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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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病把我们的钱都花光了,我们再没有能力付药费了。假使您不在这八天内寄四十法郎来,孩子可完了。”
她越堕落,她四周的一切便越黑暗,那甜美的安琪儿在她心灵深处也就越显得可爱。她常说:“等我发了财,我就可以有我的珂赛特在我身边了。”接着又一阵笑。咳嗽病没有离开她,并且她还盗汗。
随后她看见芳汀把她的光头转过来向着她。
但当她走到楼梯上时又拿出那封信,凑近天窗,又念了一遍。
“喂,那位笑嘻嘻的姑娘,您的牙齿真漂亮呀!假使您肯把您的瓷牌卖给我,我每一个出价一个金拿破仑。”
那却是德纳第夫妇谋财的骗局,珂赛特并没有害病。
芳汀把她的镜子丢到窗子外面。她早已放弃了二楼上的那间小屋子,搬到房顶下的一间用木闩拴着的破楼里去了;有许多房顶下的屋子,顶和地板相交成斜角,并且时时会撞你的头,她的房间便是那样的一间。贫苦人要走到他屋子的尽头,正如他要走到生命的尽头,都非逐渐弯腰不可。她没有床了,只留下一块破布,那便是她的被,地上一条草荐,一把破麦秸椅。她从前养的那棵小玫瑰花,已在屋角里枯萎了,没有人再想到它。在另一屋角里,有个用来盛水的奶油钵,冬天水结了冰,层层冰圈标志着高低的水面,放在那里已经很久了。她早已不怕人耻笑,现在连修饰的心思也没有了。最后的表现,是她藏书网常戴着肮脏的小帽上街。也许是没有时间,也许是不经意,她不再缝补她的衣衫了。袜跟破了便拉到鞋子里去,越破便越拉。这可以从那些垂直的折皱上看出来。她用许多一触即裂的零碎竹布拼在她那件破旧的汗衫上。她的债主们和她吵闹不休,使她没有片刻的休息。她在街上时常碰见他们,在她的楼梯上又会时常碰见他们。她常常整夜哭,整夜地想,她的眼睛亮得出奇。并且觉得在左肩胛骨上方的肩膀时常作痛。她时时咳嗽。她恨透了马德兰伯伯,但是不出怨言。她每天缝十七个钟头,但是一个以贱值包揽女囚工作的包工,忽然压低了工资,于是工作不固定女工的每日工资也减到了九个苏。十七个钟头的工作每天九个苏!她的债主们的狠心更是变本加厉。那个几乎把全部家具拿走了的旧货商人不停地向她说:“几时付我钱,贱货?”人家究竟要她怎么样,慈悲的上帝?她觉得自己已无路可走,于是在她心里便起了一种困兽的心情。正当这时,德纳第又有信给她,说他等了许久,已是仁至义尽了,他立刻要一百法郎,否则他就把那小珂赛特撵出去,她大病以后,刚刚复原,他们管不了天有多冷,路有多远,也只好让她去,假使她愿意,死在路边就是了。“一百法郎!”芳汀想道,“但是哪里有每天赚五个法郎的机会呢?”
“救主!这支烛点完了!一定出了大事情!”
随后,她从楼梯上走下来,向大门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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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跑,一面跳,笑个不停。
“剪吧。”
“好吓人!”芳汀大声说。
那条裙子把德纳第夫妇弄到怒气冲天。他们要的原是钱。他们便把裙子给爱潘妮穿。可怜的百灵鸟仍旧临风战栗。
她是在冬季将完时被撵走的。夏季过了,冬季又来。日子短,工作也少些。冬季完全没有热,完全没有光,完全没有中午,紧接着早晨的是夜晚、迷雾、黄昏,窗棂冥黯,什物不辨。天好像是暗室中的透光眼,整日如坐地窖中。太阳也好像是个穷人。愁惨的季节!冬季把天上的水和人的心都变成了冰。她的债主们紧紧催逼她。
芳汀一夜工夫老了十岁。
她走过广场,看见许多人围着一辆怪车,车顶上立着一个穿红衣服的人,张牙舞爪,正对着观众们演说。那人是一个兜卖整套牙齿、牙膏、牙粉和药酒的走江湖的牙科医生。
“孩子最容易害。”
芳汀所赚的钱太少了。她的债越背越重。德纳第夫妇没有按时收着钱,便时常写信给她,信的内容使她悲哀,信的要求使她破产。有一天,他们写了一封信给她,说她的小珂赛特在那样冷的天气,还没有一点衣服,她需要一条羊毛裙,母亲应当寄去十个法郎,才能买到。她收到那封信,捏在手里搓了一整天。到了晚上,她走到街角上的一个理发店,取下她的梳子。她那一头令人叹赏的金丝发一直垂到她的腰际。
她转来,向那在她身旁工作的玛格丽特说:
她一面说,一面指着桌子99lib.net,把那两个发亮的拿破仑指给那老姑娘看。
“没有什么,”芳汀回答说。“这样正好。我的孩子不会死了,那种病,吓坏我了,现在她有救了。我也放了心。”
她回答说:
芳汀回到家里,怒不可遏,把经过说给她那好邻居玛格丽特听:“您懂得这种道理吗?那不是个糟糕透顶的人吗?怎么可以让那种人四处走呢?拔掉我的两个门牙!我将变成什么怪样子!头发可以生出来,但是牙齿,呀,那个人妖!我宁肯从六层楼上倒栽葱跳下去!他告诉我说今天晚上,他在银甲板客栈。”
“呵!需要许多古怪的药。”
“难道那种病需要很多药吗?”
“十法郎。”
芳汀想道:“我的孩子不会再冷了,我已拿我的头发做她的衣裳。”她自己戴一顶小扁帽,遮住她的光头,她仍旧是美丽的。
“两个拿破仑!”旁边的一个没有牙齿的老婆子瘪着嘴说:“这娘子多大的福气呀!”
第二天早晨,天还没亮,玛格丽特走进芳汀的房间(她们每天都这样一同工作,两个人共点一支烛),她看见芳汀坐在床上,面色惨白,冻僵了似的。她还没有睡。她的小圆帽落在膝头上。那支烛点了一整夜,几乎点完了。
她出了一会神,跑去工作去了。一刻钟过后,她丢下她的工作,跑到楼梯上又去读德纳第夫妇的那封信。
那苦命人做了公娼。
芳汀的心里起了一种黯淡的心思。当她看见自己已不能再梳头时,她开始怨恨她四周的一切。她素来是和旁人一样,尊99lib•net敬马德兰伯伯的,但是,屡次想到撵她走的是他,使她受尽痛苦的也是他,她便连他也恨起来了。并且特别恨他。当工人们立在工厂门口她从那儿经过时,便故意嬉皮笑脸地唱起来。
“很容易。”玛格丽特说。
“猩红热是什么东西?您知道吗?”
“就这样害的,那种病。”
芳汀走出去,又回到楼梯上,把那封信重念了一遍。
“怎么会害那种病的?”
“哈!他们真是好人!四十法郎!只要四十法郎!就是两个拿破仑!他们要我到什么地方去找呢?这些乡下人多么蠢!”
“我知道,”那个老姑娘回答说,“那是一种病。”
她一心钟爱她的孩子。
芳汀钻到那堆人里去听演讲,也跟着其余的人笑,他说的话里有江湖话,是说给那些流氓听的,也有俗话,是说给正经人听的。那拔牙的走方郎中见了这个美丽的姑娘张着嘴笑,突然叫起来:
她把那四十法郎寄到孟费郿去了。
同时她微笑着。那支烛正照着她的面孔。那是一种血迹模糊的笑容。一条红口涎挂在她的嘴角上,嘴里一个黑窟窿。
“管他妈的!”她说,“全卖了吧。”
有个年老的女工,一次,看见她那样边唱边笑,说道:“这姑娘不会有好结果的。”
“呀,耶稣上帝!”玛格丽特说,“这是一笔横财呵!您从什么地方找到这些金路易的?”
“两个乡下佬刚写了一封信给我,和我开玩笑,他们问我要四十法郎。这些乡下佬真行!”
“就是四十法郎呵。”
“两个拿破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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