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可能吗?难道他们已经知道了?短短两天,白纳德的人生忽然陷入一片混乱。他手伸进布盒里,拿出那副耳机戴到头上,然后把接头插进“1”号插槽里。没想到,他听到的是一阵“铃铃”声。那是电话铃响的声音,表示他在呼叫第一地堡,也就是说,目前打电话进来的,并不是第一地堡。
“我要回去找你。我要回家。我要回去把地堡清干净。”
“还好我们两个都没事,长官。他们已经被我们赶下去了。我想,一切都结束了。”
“我们有三个人死了。”彼得说,“有几个受伤。辛姆已经带五六个人追下去了。对方伤亡更惨重。惨重得多。”
白纳德拍拍他的手臂。“扶我到服务器那边去。”他说,“我必须报告这件事。”
“出了什么事?”他呻吟着说。
白纳德跌坐到地上,两腿酸软无力。耳机线猛然被拉直,长度不够,耳机差点从他头上脱落http://www•99lib•net
。他赶紧抓住耳机,绞尽脑汁拼命思索这个人到底是谁。卢卡斯托住他的腋窝,免得他倒下去。
一听说白纳德叫他要待在下面,卢卡斯似乎不太高兴。他输入密码,掏出识别证,擦掉上面的血迹,还有手上的血迹,然后在扫描器上刷了一下。
“闭嘴!白纳德,你听着。你他妈的闭嘴,仔细听清楚。”
白纳德挪挪头上的耳机,然后挥挥手叫卢卡斯不要说话。他耳朵里还在嗡嗡作响,鼻血流进嘴里。
“你他妈的到底是谁?”白纳德发火了,“你怎么会知道——”
“喂?”他声音很嘶哑,“喂?
99lib.net有人听到吗?”
“是失火警报吗?”卢卡斯指着天花板。这时候,白纳德终于听到了。他赶紧冲到服务器后面,而卢卡斯正好也打开了最后一道锁。白纳德立刻推开那年轻人。那个铃声。有人打电话进来了。
“听到了。”那个声音说,“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吧?”
白纳德推开彼得的手,挣扎着想站起来。他伸手在身上摸索了半天,看看有没有流血,有没有哪里受伤。他的头阵阵抽痛,抬起手摸摸鼻子,发现手上沾满了血。
彼得皱起眉头,不过还是点点头,然后走过去和卢卡斯说了几句话。于是卢卡斯走过来蹲到白纳德旁边。
这时候,彼得蹲到他旁边,白纳德立刻就看到卢卡斯站在彼得后面,枪扛在肩上,转头瞄着楼梯井。远处有喊叫声,还有阵阵枪声。
他摇摇头:“我真是白痴,怎么会让你待在这里九*九*藏*书*网。万一我们两个都——”
“这是规定,你自己很清楚!”白纳德大喊,“你自己很清楚——!”
“你是谁?”他问。“你听到了吗?”
在此起彼伏的喊叫声中,白纳德醒过来了。刚刚爆炸的烟雾刺痛了他的眼睛。
“不知道。”他说。其实他知道。怎么可能会是她?但他心里明白,就是她。
白纳德忽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一座已经废弃的地堡在呼叫他?有人还活着吗?这么多年了?而且,那个人竟然知道这台秘密的服务器?他的手开始发抖,慢慢把接头插进插槽里。卢卡斯好像在背后问他什么,可是白纳德戴着耳机,听不清楚。
“还不算赢。后面他们还会造成更大的损伤,不光是今天而已。你必须在底下待一阵子。”白纳德皱了一下眉头,想试着自己走。“我们两个不能同时出事,绝不能冒这种险。”
“你还好吗?”卢卡斯问。
“你他妈的把我丢九-九-藏-书-网
出来送死。”
他赶紧把接头拔出来,停止呼叫。这时他仔细一看,发现“1”号插槽上的指示灯并没有亮。亮的是“17”号。
卢卡斯点点头。他知道白纳德说的服务器是哪一台。他扶白纳德站起来,白纳德手搭在他肩上。彼得·贝尔宁皱起眉头,看着他们沿着烟雾迷漫的走廊走进去。
白纳德没吭声。他尝得到嘴里有血的咸味。
白纳德有点困惑地看着他。
“不要太激动。”
白纳德点点头。然后他抬起手摸摸耳朵,赫然发现耳朵也在流血。他抬起袖子擦掉鼻子的血,然后拍拍彼得的手臂,朝彼得后面点点头。“叫卢卡斯过来。”他说。
“情况不太妙。”现在只剩他们两个人了,白纳德终于对卢卡斯说。
“不过我们赢了,不是吗?”
“嗯,怎么了?”
“那是什么?”卢卡斯问,“那是什么声音?”
白纳德知道自己挑对了人。他叫卢卡斯把门关好,然后自己九_九_藏_书_网朝最里面那台服务器走过去。经过八号服务器的时候,他忽然感到一阵晕眩,绊了一跤,差点撞到服务器,但他及时站稳,停下来休息了一下,等晕眩消失。他还没走到最里面,卢卡斯已经追上来,一边从领口掏出他的主钥匙。
“喂。”有人回答了。
“长官!你听得见吗?”
彼得·贝尔宁正在摇他肩膀,朝他大喊,眼中露出恐惧的神色,他额头上黑了一片,衣服上有一摊深红色的血。
“你把我丢出去。”那个声音说,“你把我丢出去送死——”
白纳德点点头。“我太糊涂了。”他说,“竟然没想到他们会带枪。而且,我早该猜到他们会带炸药。”
“我明白。”他终于说。
卢卡斯打开服务器背板的时候,白纳德靠在墙上休息。他刚刚被炸药炸昏,到现在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所以没注意到服务器面板上的警示灯正一闪一闪,而且加上耳朵里还“嗡嗡”作响,没听到那阵阵的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