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篇 八子案
第十五章 空宅、毒杀
目录
木篇 八子案
木篇 八子案
木篇 八子案
第十五章 空宅、毒杀
火篇 香袋案
火篇 香袋案
火篇 香袋案
金篇 范楼案
金篇 范楼案
金篇 范楼案
水篇 变身案
水篇 变身案
水篇 变身案
土篇 梅船案
土篇 梅船案
土篇 梅船案
上一页下一页
“是一位杭州的船商,有卖契,我抄了一份。”
“他们是什么人?”
“那阿嫂你见过吗?”
温悦回身坐到堂屋里,将剑横放在腿上,手一直握着剑柄,不时扫视大门墙头。
“前几日,是否有人经你的手租赁了梁侍郎家的宅子?”
“他妻子和两个儿子都不愿再经营那船,已转卖给他人了。”
“他们只说一个姓胡,一个姓……对,姓杨,名字我也不知道。”
“没有啊,我先买齐了菜,最后才买的鱼,只在鱼摊前跟老柳的媳妇说了两句话,就牵着琥儿回来了。”
其二,去十千脚店查问,寒食节前和郎繁密会之人是谁?
“当时附近有没有其他人?”
自从开始做讼师,他经手过数百个案子,从没有哪个案子如此离奇迷乱,更未如此茫然,毫无入手之处。
“他的船呢?”
其一,简庄究竟是从何人口中得知应天府梁侍郎地址?
回主簿从怀里取出一张纸递给赵不尤,赵不尤接过一看,关于买家,上面只写了“杭州船商朱白河”,身份来历都不清楚。再看卖价,竟是八百贯。
“今天买的这些菜都丢掉!菜刀、砧板都用热水好好烫一烫。晚饭切点酱菜,将就吃一顿。”
温悦忙道:“瓣儿,带琥儿到堂屋去!”
“赁屋都要找保人、签契书,他们没有签?”
此外,还有跟踪自己的那个石青绸衫男子,他是什么来路?难道也和此案有关?若真是为此而来,那再好不过,正好从他身上探出些踪迹。
夏嫂忙擦了手,接过钱,快步出去了。温悦跟着她走到院门,等她一出去,立刻闩好门,回身去堂屋摘下丈夫的那把长剑。
“可不是,这店从我祖父算起,已经三代了。”
虽然如此,他却并不气馁,心想再离奇,也是人做出来的事情,正如程颐、程颢二先生所言,天下之事,无非理与欲。做这事的人,必定出于某种欲,也必定依循某种理。当然二程之“理”是天理、仁义,而赵不尤自家体会,理不但有善恶之理,更有事物之理。比如执刀杀人,其中既有善恶是非之理,也有为何杀人及如何杀人之理,即事物之理,这无关善恶对错,只是事物真相。若连一个人是否杀人,因何杀人都不清楚,就难以判断是非对错。
瓣儿吃过后,让夏嫂带着琥儿去内屋,她也去拿了把短剑,坐到温悦旁边,低声问道:“嫂嫂,可是有人下毒?”
他忙问:“去年什么时候?如何死的?”
赵不尤仔细留意蒋经纪语气神色,应该没有说谎。
“老人家,我再请问一下,这一阵都没有人去过梁侍郎家吗?”
“是去年腊月。据他妻子说,夜里喝醉跌进水里淹死的。”
上回着意于郎繁及二十几具尸体,没有亲自探查那船。那只船绝非偶然停在那里,或许那船上会有些线索。
因防着那人夜袭,他睡得很轻,到半夜,果然被一阵轻微响动唤醒,是门闩滑动的声音,很轻,有人在门外用刀尖拨动。自然是那个石青绸衫男子。没多久,门闩被拨开了,随即响起门轴转动声,极慢。赵不尤一直躺着不动,等他进来。看来此人不只是跟踪,还要暗杀。
“从没见过,她也提着个菜篮子,不过上面盖了块布。她说完就往另一边走了。”
“你再好生想想?”
到了傍晚,赵不尤出去敞风,其他小舱只有两间开着门,但舱中都不是那个石青绸衫男子。九*九*藏*书*网他又去船头船尾随意走了走,都没有见到那人,可能一直躲在小舱里。于是他在船头吹着风,赏看河景,直到天黑,都未见那人露头,便回到舱中,默坐了一会儿,才上床安歇。
第六,再去仔细查看一遍那只新客船。
赵不尤搭船前往应天府。
温悦点了点头。
“有。前前后后好几个人。”
“哦!对了!到巷口时,琥儿跌了一跤,我赶忙把菜篮子放下,把琥儿抱了起来,替他拍了拍灰……其他再就没了。”
“有!迎面一个汉子急慌慌走过来,琥儿就是被他撞倒的。我抱起琥儿回头要骂时,那人已经走远了。身旁还有个阿嫂,也跟我一起骂了那人两句,还问琥儿跌坏没有。”
这船也是两排六间小客舱,船主将赵不尤安置在左边中间的小舱里。大舱中没见那个石青绸衫,应该在小舱里,不过小舱门都关着。
其五,梅船何以在众目观望之下凭空消失?
“是。”
正愁找不到线索,赵不尤装作不见,抬脚走向码头。走了一段路,发觉那个男子果然在后面跟了上来。
赵不尤随即腾身起来,一拳捣向那人,那人侧身让开,随即竟俯身绕到赵不尤胁下,双臂箍住他的腰身,一只脚绞住他的左腿,而后陡然发力,赵不尤脚下一虚,险些摔倒。他忙用力一蹬,站稳脚跟,同时一肘击向那人后背。那人却已经料到,身子一旋,绕到了赵不尤身后。
“是。你是……”蒋经纪拈着棋子抬起头。
“他死后这三个多月,你可再见到过那只梅船?”
舱门打开后,又被轻轻关上,随后,和着船的摇晃声,脚踩木板的轻微声响一点点向他移近。赵不尤偷眼觑探,窗外月轮被一大团云遮住,漆黑中只隐约见一个黑影朝自己逼近。他身子虽然一动不动,但全身都已戒备。
可就在这时,舱门忽然打开,赵不尤一棍击中门扇,发出一声巨震,门外随即一声惊叫。月光中依稀可辨,是船上的杂役,斜靠在对面舱门上,满脸惊恐。赵不尤略一分神,墙角那人猛地蹿出,从他身侧溜过,随即听到窗扇响,等赵不尤转身时,那人已经开窗钻出,纵身一跃,一声水响。
瓣儿忙应声牵着琥儿躲开了。
温悦没再说什么,露出一丝笑,点了点头。
赵不尤道过谢,出了茶坊,向那棵榆树望了一眼,树后那人已不见了。
其三,郎繁生前将两朵梅花藏在墨筒之中,是否有什么深意?
温悦心底忽然涌起一丝不祥:“你回来路上碰到什么人没有?或者把鱼放到哪里了?”
这时,月亮移出云团,光亮透过窗纸照进舱中。赵不尤这才看清,那人瘦长脸,斜挑眼,几缕细髭须。他的嘴前寒光一闪,原来嘴里咬了一把钢锥。
夏嫂听了一愣,忙要问,温悦却没有工夫解释,忙转身走到堂屋,告诉瓣儿:“你带琥儿到里屋去!”
“是啊,就在梁侍郎家斜对过。”
赵不尤又谢过老人,牵马走到南街口,果然有间茶坊,旗招上大大一个“汪”字。他将马拴在店口木桩上,刚要走进茶坊,无意间一扭头,见身后不远处一个路人猝然停步,迅即闪到旁边一棵粗榆树后,只露出一小截身子,穿着石青绸衫。赵不尤心里微有些起疑,正在张望,茶店店主笑着迎了上来:“客官喝茶?”
“抱歉,打扰两位了。我想请问一件事。”
“搬走半年多了九*九*藏*书*网,全家都回南边家乡去了。那院宅子一直空着,托给南街的蒋经纪替他们典卖,至今还没有合适的买主。”
“哦?是搬走了吗?”
她握着长剑,心里急急思虑:那条鱼一定是有人投毒。
人多昏其心,圣贤则去其昏。
温悦只在相亲时隔着帘子偷偷瞧了瞧赵不尤,第一眼就中意于他的沉雄之气,觉着不似一般文弱士子,这才是男儿汉。听母亲这样说,她反倒更加乐意了。她不愿嫁个被朝廷供养、无所事事的宗室子弟。觉着身为男儿,就该像她父亲,尽己之才,立一番功业。赵不尤有志气,自然会去找些事来做。
老人指着南边街口:“那里有家汪大郎茶坊,蒋经纪常日在他家混,你过去一问便知。”
“那就是——”店主指了指窗边座上一个矮胖的中年男子,正在和对面一个老者下棋。
盘龙绞!赵不尤在京中跤社中曾见人使过这种招数,是相扑绝技,与人相斗时,盘旋不定,绞缠不止,矫如游龙。使的尽是巧力,稍有不慎,便会被错骨拧筋。
应天府已查不出什么,赵不尤告别回主簿,把租来的马还了回去。刚离开鞍马店,眼角无意中扫过一人,石青绸衫,是个壮年男子,正在斜对街一个书摊子边翻书。赵不尤一眼便看出,那人的手势神态,没有丝毫心思在书上,显然是在装样子。此人应该正是方才茶店门外躲到榆树后的那人,他在跟踪自己。
这时水边那只客船的船主在船头大声招呼,船要开了,赵不尤便付了饭钱,谢过店家,下岸上了船。
“那两人说是替自家主人寻宅子,他家主人挑剔得很,得先住几天试试看,还要找道士相看风水,中意了才签约。他们只交了五天的保银,我想着反正宅子空着,就让他们先住住看。清明过后,我去寻他们,竟已经走了,连院门都没锁。奇怪——”
这五件事,只要查明其中一件,都能找出些头绪。
“梁侍郎家?巷子里面那棵老榆树边就是。不过你不必去了,他家没有人。”
夏嫂将厨具都烫洗过后,才另煮了一锅米,盛了两碟咸菜酱豉。饭端上来,温悦却丝毫不想吃,让瓣儿和琥儿出来,跟夏嫂一起先吃,她则一直握剑防备着。
夏嫂惊声道:“我剖好洗好了这鱼,挂在柱子上沥水,正忙着切菜,这猫不知啥时间溜了进来,这么高都能把鱼叼下来,它怪叫了两声,我才发觉,等回头看时,它抽搐了几下,就不动弹了。”
此人刚才这一绞,功力比京中相扑名家只高不低。赵不尤不敢大意,忙提起精神,不等那人从背后缠定自己,双拳弯到腰后,重重向后夹击过去。那人猛一腾身,躲过双拳,跳到赵不尤背上。“咚”的一声,应是顶篷太矮,撞到了他的头。赵不尤趁机扭身一甩,将那人甩开,随即一拳猛击过去。那人身未站稳,就势一倒,接着一滚,滚到赵不尤脚边,双手抱住赵不尤双腿,竟倒竖起身子,双脚绞向赵不尤脖颈。赵不尤知道这招叫“倒龙柱”,厉害无比,忙搂紧那人腰身,猛一弯腰,那人知道要被倒蹶,忙松开双手,躬蜷起身子,头钻到赵不尤腹部。赵不尤不等他换招,双臂用力一抛,将那人摔到地上。那人倒地之后,轻灵一旋,又站起身子,赵不尤隐约见他掏出一样东西放到嘴中,正在纳闷,那人又一弓99lib•net身,向自己袭来。赵不尤知道不能让他近身,抬起左脚,狠力踢去,那人却侧步让过,继续逼过来。
真相在先,善恶在后。
赵不尤忙奔到窗边去看,月光之下,水波如银,望了半天,才见对面近岸处水上冒出一个黑影,那黑影急速划水,游到对岸,之后便消失于黑苍苍的草野中……
温悦忙掣回了剑,过去打开门放夏嫂进来,随即又闩好了大门。
琥儿被人撞倒,是事先设计,跟在夏嫂身后那妇人恐怕一直偷偷跟着夏嫂,买了条一样大小的鲤鱼,喂好毒,趁夏嫂去扶琥儿,掉换了夏嫂篮子里那条鱼。
黑影来到床边,静立了片刻,似在运气。赵不尤不等他动手,自己猝然伸掌,向黑影腰部位置横砍过去,他这一掌能轻易将砖块劈裂,然而掌缘刚触到衣衫,那人便立即惊觉,急忙一闪,那一掌只削了他一下。是个练家子!
夏嫂看着她手中的剑,很是诧异,却不敢多问,小心道:“乙哥拿了钱,立即去了。”
赵不尤便不去管他,走进自己舱里,坐在床头,斜靠在窗边,望着窗外又思索起来。目前既无法得知那个冒充梅船船主之人的真实身份,也不清楚郎繁和章美为何要在寒食节来应天府。梅船又凭空消失,船上二十几个人一起死于另一只客船,唯一的活口谷二十七又服毒自尽……
“老梅?他是我家的常客,跟我年纪差不多,可惜太贪杯,去年腊月喝醉跌进水里淹死了。”
他理了理头绪,接下来,得摸清楚这几件事——
“他们住在里面的时候,有没有其他人去过那宅子?”
“你可知道一个叫梅利强的客船船主?”
斜阳照进卧房,温悦坐在床边收拾衣物,瓣儿在外间教琥儿认字,厨房里传来切菜的声音,夏嫂正在准备晚饭。
章美和郎繁都去了应天府,一死亡,一失踪,而消失的梅船也来自应天府。目前疑团重重,必须亲自去查访一下。
“若真有人来,躲起来也没有用。我跟嫂嫂一起守在这里,两个人总胜过一个。哥哥也教过我一套剑法。”
赵不尤心里一寒,这锥刺恐怕是喂了毒,一旦被这人贴身缠住,就很难防备这锥刺。他忙又抬腿一招千军横扫,将那人逼开,随即抓起桌边那张椅子,用力一撇,卸下一条椅腿,借用霸王锏招式,横挥斜砍,暴风一般向那人袭去。舱室狭小,不时击到墙壁顶篷,不断发出震耳之响。那人的盘龙绞在这威势之下顿时丧失功效,他左滚右闪,不停躲避。赵不尤丝毫不给他喘息之机,连连进攻,渐渐将那人逼到门边墙角。
“有倒是有,寒食前几天,蒋经纪带了两个人来,那两人住了进去,我还问过蒋经纪,他说那两人赁了那宅子。不过,那两个人看着有些不尴不尬,并没有什么家什,只带了几条铺盖,才住了没几天,就走了。”
“哦?他们是哪天离开的?”
“为了梅船案?”
“什么时候?”
她伸手将剑掣出一截,剑锋在夕阳下闪耀刺眼银光。她只跟着丈夫比弄过几回,从没有认真练过。真要有凶手逼近,恐怕斗不上两招。她不由得大为后悔,但事已至此,只能尽力而为。
应天府去往汴京的船只都泊在西城门外的河岸边,赵不尤找好一只客船,船主还得等客,他便先去岸边一座茶坊里,要了两样菜、一瓶酒。他原本要坐到临河的座上,但那男子跟到码头后九*九*藏*书*网,不知躲到了哪里,应该就在附近,赵不尤便选了靠里一个座,能望见河岸,但岸边的人不容易看见自己。酒菜上来之后,他一边吃,一边偷眼望着河岸,那个石青绸衫果然走了过来,装作没事闲逛的样子,赵不尤忙侧转身低头吃菜。那男子走到那只客船边,向船主打问了些什么,随即上了那船,走进客舱里。他竟要跟到船上去,赵不尤放心吃起来。
赵不尤一惊,清明那天死在新客船上的船主并非梅利强?那他是谁?他为何要冒充梅利强?那个叫谷二十七的船工为何要说谎?
赵不尤望向那棵老榆树,树边那院宅子大门紧闭,门前积着些落叶,果然是许久没人住了。他谢过老人,刚要走,但转念一想,又回身问道:“老人家是住在这巷子里?”
温悦正在默想,忽听夏嫂在厨房里惊叫起来。她忙起身出去,快步赶到厨房,瓣儿和琥儿已经站在门边,朝里惊望着。夏嫂在里面连声叫嚷:“爷咯!这是怎么了?”
如今看来,她猜对了。成婚不久,赵不尤就和她商议,搬离了敦宗院,住到了民间,做起讼师的事。成天忙个不住,却至少有一半的事都是白替人劳累,收不到钱。温悦出身仕宦人家,虽不算大富大贵,却也自小衣食优裕。起初她的确有些不适,但好在她生性随和,很快也就惯了。看着那些人敬服感激丈夫,她自己也觉着快慰。何况丈夫对她,始终爱敬不减。
正在慌惧,大门忽然敲响,温悦惊了一跳,门外传来夏嫂的声音:“夫人,是我。”
其四,托人去杭州打问买梅船的朱白河是什么人?
温悦唯一担心的是,丈夫性子太直,打理讼案时,只认理,不认人,遇到权臣豪门也不退让。就像眼下这桩梅船案,连开封府尹都压住不敢碰,赵不尤却丝毫没有退意。不知道这案子背后藏了些什么,只盼不要惹出什么祸端才好。
简庄是从朋友处得来的梁侍郎家的住址,他恐怕并不知道梁侍郎一家早已南下归乡。照蒋经纪所言,那两个人来租赁梁侍郎家宅子,却只试住了几天,日期又恰好是寒食、清明,而梅船、郎繁、章美、宋齐愈……几桩事件也正好在这几天内发生,这是巧合?那两人究竟是什么来历?真的只是来试住房子?他家主人又是何人?
赵不尤来应天府前,曾去找过顾震,顾震写了封引介信给赵不尤,让他去应府寻一位掌管船户户籍的主簿,姓回,是顾震的故友。
“回兄言重了,”赵不尤回过礼,问道,“在下此次来,是想打问梅船船主梅利强的讯息。”
“几个都是年轻男子,太学生模样的倒没见。”
温悦细心叠着丈夫的一件半旧衫子,想起母亲的话,不由得笑叹了一声。当年父亲将她许给赵不尤,一是看重他的宗室身份,二则是相中了他的人品。母亲却有些不乐意,说赵不尤家世人才都不必说,但看着志向大了些,身为宗室子弟,又不能出仕任官,做不了事,自然会郁郁不得志。到时候嫁过去,他一肚子气恐怕会撒到温悦身上。
两人默坐着,守候了一个多时辰,天已渐渐黑了。
温悦道:“这些先放着,等会儿再收拾,你拿着这钱去巷口找
http://www.99lib•net
乙哥,让他租头驴子,赶紧去东宋门外瓦子,找见我妹子何赛娘,让她立刻到我家来一趟!”
赵不尤到府里打问,找见了回主簿,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样子十分和善。他读了顾震的信,忙叉手致礼:“久闻赵将军威名,只是一直无缘得见,幸会!幸会!”
赵不尤便走了进去:“请问你是蒋经纪?”
不过,无论如何,只要顺着“理欲”二字,总能查明真相,不同只在于迟速。
下船后,随便吃了些东西,便租了匹马,骑着前往简庄说的那个地址——复礼坊朱漆巷。应天府虽不及汴梁繁华,毕竟是大宋南京,也是天下一等富庶之地。走了半个多时辰,才找到朱漆巷,巷子不宽,不过青石铺路,十分清幽。赵不尤见巷口石墩子上坐着一位老者,正在晒太阳,便下马向他打问。
瓣儿似乎也已经猜到,并没有问,哄着琥儿走进自己房里。温悦又赶忙去内屋取了三百文钱,回到厨房,夏嫂正挽起袖子,将砧板放进热水锅要刷洗。
“有没有一个身穿白襕衫,太学生模样的年轻男子?”
“卖给了什么人?”
“对啊。这两三年都是在他家,没换过别家。”
他们为何要下毒?一男一女,如此安排设计,一定是受人指使。一般仇怨绝不至于下毒杀人,难道是由于梅船案?那案子牵连极广,背后之人恐怕是知道赵不尤不会轻易罢手,因此才趁他去应天府,下毒毒害我们母子,好让他停手?
“似乎是清明前一天。”
“我是来寻一个人,蒋经纪。”
“听说梅船已卖给外乡的客商了,被买走后,再没见过,直到前一阵,我似乎看到过一次。”
“鱼仍是在老柳鱼行买的?”
吃过后,他见店主五十多岁,待人活络,便问道:“店家,你可是常年在这里经营?”
“什么事?”
“几天前收到顾震的信,我已经去查问过了,梅利强去年就已经死了。”
她走进去一看,夏嫂一手拿着菜刀,一手捏着根切了一半的大葱,望着地上仍在叫嚷。地上躺着一只猫,龇着牙,嘴边吐出一些白沫,一动不动。嘴前不远处,掉了一条被撕咬了大半的鲤鱼。看来是这猫偷吃了这鱼,中毒而亡。
他正默默寻思着,忽觉得右肘有些酸痛,他的右胳膊一直支在窗沿上,窗框底沿只有一条窄木,因此有些硌。他放下胳膊,一边舒活关节,一边望着那窗沿,想起以前没有留意到,发现郎繁及二十几具尸体的那只新客船的窗底沿不太一样,镶了块木板,要宽一些。他想,还得再加一条——
温悦惊怕起来,丈夫去应天府,恐怕也有危险!墨儿去了小横桥,说不准也要遭人暗算。那些人毒杀不成,恐怕还要来设法加害,眼下,我只能拼力护好瓣儿和琥儿。
赵不尤想章美或郎繁就算来了,穿的恐怕也是常服。便又问道:“老人家,那位蒋经纪住在哪里?”
——《二程遗书》
“应该是。你不要在这里,进去,不论发生什么都别出来。”
梅船并非新船,时价最多五百贯。造一只新船也不过六百贯,朱白河为何要用如此高价买下梅船?他和冒充梅利强的船主是什么关系?难道是一个人?
“嗯……大约是寒食第二天,开始动火了。那船从我门前驶过去,我见船帆上似乎有一大朵梅花图样。不过那天生意好,店里忙,只看了一眼,没工夫细看。”
更多内容...
上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