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混沌之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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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混沌之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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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到目前为止,张良并没有这样的对象。他现在才要开始仔细选择有资格做“王者”的人。项梁没有这个资格,这一点已经断定过。因为张良很早就认识项梁,对他的一切了如指掌,因而得此结论。至于其他人则有赖适时给予观察和测试,然后再作判断。
秦因此而意气昂扬,同时也骄傲自大起来。
此外,陈胜授将军印绶给一位叫周文的人,命他攻打西方之秦。这支部队进入函谷关时,已膨胀为战车千乘、兵卒数十万的大军。这是陈胜军队的共同现象,一路收编士兵迅速成长。
这样的军队,在指挥官的能力优异时尚可控制,统御能力稍一松弛,则很有可能成为一盘散沙。
原本以为很快就会被推翻的秦却固若金汤,这一点,也使他原本游移的心顿时稳定下来。
“我的船队出海了。”徐福微笑着回答。
鄱地乃长江流入现在江西的一带,指鄱阳湖所在地而言。
如前所述,秦历以十月为岁首。陈胜吴广举兵是二世皇帝元年七月间的事,因此,周文仅仅于举兵之后的第四个月即败亡。
顺便一提“扬子江”这个名称的由来。南京的偏东方处是镇江(因系南京之口,故有“京口”之别名),唐代时,这个地方的对岸设“扬子县”。扬子县有前往镇江的码头,人们将这一带的长江称为“扬子江”,而外国人却误以此为整条长江的名称。
他正忙着派遣远征军至各处。
“不会是到东海去吧?”
派遣武臣、张耳、陈余至旧时赵地之事,已如前述。
“据说,鄱之县令是相当了不起的人物。”张良说。
与之相反,周文(《史记·始皇本纪》中记载为周章)虽然过去曾在楚军担任要职,99lib.net负责的却是“视日”之事,也就是占卜时日的卜算师。
舍弃项梁后,张良首先前往造访的,是率先起兵造反的陈胜阵营。
张良向琅邪徐福告别,并前往西方,此时的天下情势大致如此。
陈胜这时候在干什么?
李良在武臣的命令下攻打常山,更以攻打太原为目标,继续进兵。但由于途中的险路井陉为秦军所据,无法前进,他于是打算折返邯郸(赵王武臣以此地为本营)请求援军。
“喔……是赵王的队列……”
上次来时,徐福宅邸前的海上停泊一批巨船。始皇帝前来视察时,非让他看到前往仙岛之准备工作确实在进行不可,因此,渡海用的船只的确在建造中。
张耳和陈余逃出后,募兵数万,拥立战国时代赵王遗族赵歇为王,以信都(河北省)为据地。
张良没有回答徐福所问的话,只是缓缓摇了摇头。
这是山东半岛南方基部,约略接近现今青岛市的琅邪之地。窗外可以望到蔚蓝大海。
——愚昧的人才想成为天下之主。
这时,在井陉接到“勅书”之事闪过他的脑际。
——我们的造反有可能成功吗?
时为二世皇帝二年十一月间。
他有这样的观念。
这封信说的是真的吗?勅书而无封缄,不是很奇怪的事情吗?
李良败走后,向秦军投降,成为章邯之部下。打败周文的章邯,此时颇有不可一世的气概。纳编李良部队后,他准备着手攻打邯郸。
李良扬起马鞭,指向邯郸。
项梁亡命期间,曾经到过张良在下邳的住处为食客。这两个人是有一段渊源的。
章邯所率领的秦军,以依大赦令赦免的骊山囚人为骨干,这并非受过训练的正规兵;双www•99lib.net方都是随时可能成为一盘散沙、危险性极大的军队。因此,胜负将视指挥官的统御能力而定。
良曾在朕之下就要职,得皇宠。倘若良有叛赵归秦之意,朕将赦其罪,并授予高官厚禄。
赵王胞姐一行人片刻间悉数被杀害。
他是属于陈胜阵营赵王的人,却有了这样的疑窦。
——秦毕竟是天下之主,实力不可小觑,农民造反军无疑是螳臂挡车。
陈胜派遣到赵地的远征军司令官武臣以赵王自称,此事已如前述。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自称为皇帝使者的人自秦军阵营前来,递交一封信给李良。信中说道:
——王者之师。
“你必须把情势看清才动。最重要的是,看人绝不可以看走眼。”
语毕,掉转马首便策马离开。
周文自杀和李良袭击邯郸,几乎在同时发生。
“是到鄱阳去吧?”张良追问道。
秦除章邯外,更派遣司马欣、董翳等将军攻打各地造反军,且连战连捷。
“嘿!嗬!”
周文于渑池之役自尽而亡。
两军在一个叫戏的地方对峙。
戏在现今陕西省临潼县,周幽王被杀的地点就在附近。
——今日的战事吉耶?凶耶?
李良虽然是赵王部下,却没有必要以臣礼对待赵王胞姐。何况赵王原来的身份远较李良为低。
副王吴广则率领诸将,正在围攻荥阳。荥阳属三川郡,郡守为宰相李斯的儿子李由。由于李由骁勇善战,吴广陷于苦战。
“好!”李良大声叫着。
事实上,这并不是赵王武臣的队列,坐在舆车里的是武臣的胞姐。她出来郊游,用餐时贪杯了,此刻已烂醉如泥,未能向李良答礼。为此,骑马武士策马趋前,代表其主子答礼:“承蒙礼遇,99lib.net特此致谢。”
“还好……如果你准备前往参加项梁阵营,我是坚决表示反对的。项梁是名门族长,自尊心太强了。你是曾经照顾过他的人,所以,他不敢不好好待你。不过,正因为如此,你去了也不会受欢迎的。而且,武门出身的那批人,杀气腾腾。他们能一下子毫不容情地砍掉会稽郡守的头,你一旦去了,脑袋一样随时有可能落地的。”徐福用庆幸口吻说。
张耳和陈余由信都再度进人邯郸。
“妈的!”这名幕僚气愤至极,咒骂起来。
这名武士倨傲地回答:“敝上乃赵王之胞姐。”
在赵王武臣之下一个名叫李良的人,就是这样地起了动摇之心。
“这样的态度岂不是太失礼吗!您是赵之将军,以礼跪伏路旁,而那个女人却不下车答礼!将军,就算您能忍耐,我们却咽不下这口气。我们赶上去把她干掉吧!”这名幕僚杀气腾腾地说。
李良的部队蜂拥而至,砍下赵王武臣的首级。
论指挥能力,秦之章邯似乎较为优异。这次作战原本出自章邯的进言,可见他有相当的自信。
张良对说这句临别赠言的徐福深深一揖,然后离开琅邪,往西方走。
张耳和陈余,由于平时和邻居交往甚睦,在这些人的协助之下得以躲藏,并且顺利逃出李良占领下的邯郸。
李良半信半疑,但还是按照预定行程,准备返回邯郸。
来到邯郸郊外时,李良一行遇到率领百余骑侍从的队列。
当时的“河”指的是黄河,同样,只说“江”是指长江而言。
幕僚策马往前狂奔而去。李良率领的部队跟随其后。
听到此话,李良的愤怒之情也油然而生。刚才跪伏在地使他的衣服沾了不少尘土。拍去这些尘土时,他的九-九-藏-书-网愤怒达到了极点。
全军齐声呐喊。他们看到李良鞭指的方向,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原本认为秦朝已到末日的天下百姓,因听到章邯胜利的消息,而对秦之实力重新评估。
“好,我会找机会和他见面……为了称霸中原,一定要有稳固的根基。据说,吴芮这个人甚得民心。那个地方的住民由于和你交易,所以都很富有,生活自然安定嘛!”
“你真是个千里眼嘛!哈!哈!哈!”徐福这会儿咧开大嘴笑起来。
在他面前的是方士徐福。他是以到东海取长生不老仙药为借口,向始皇帝敲诈不少金钱的人物。他根本还没有到东海仙岛,始皇帝就已死去,现在,已没有这个必要了。
天下一片混沌——张良在这混沌局势中摸索自己要走的方向。
“你的推测很正确。”徐福神秘地笑着说。
出生韩国宰相家庭的张良,为了向灭亡韩国的秦始皇复仇,雇用投掷力士范发在博浪沙袭击始皇帝,失败后,他躲在下邳(江苏省北部)。期间,他偶尔到琅邪,接受徐福的资助。这些钱用来豢养为了再度发难而雇用的壮士和各地侠义之士。
“哈!哈!是航向南方的,然后转向西方。我也不知道此刻在什么地方哩!”
连造反军中也有人开始出现这样的动摇。
“遵命!”
说不定那是真正的勅书……
如此认定的李良,立刻从马背上下来,跪伏路旁以示尊重。
李良进兵信都,被迎击的陈余部队打得一败涂地。
“徐福兄,为什么没看到你的船队呢?”张良先前就发现这一点,犹豫了半天才发问。
张良在下邳过的是侠客生涯,一方面指挥胡须汉子田筒探查诸国情势。
扬子县后来被废,现在称为仪征县。近代,扬子藏书网县曾经恢复旧名达三年之久。那是清朝末代皇帝宣统即位后的事情。由于宣统名溥仪,各地有“仪”字之地名均被更改。当时,仪征县更改为“扬子县”旧名。但清朝于宣统三年灭亡后,扬子县又恢复为仪征县。
“你知道的事情真不少嘛!鄱之县令名叫吴芮,确实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我已经把有关你的事情告诉了他。他会帮助你撼动天下的。”
“航向南方然后转向西方……是入江,对吧?”
秦则以一个叫章邯的人为将军,率兵迎战。
“该是动荡的时候了。今后还得由我们继续撼动下去才行。”
——明日之行事最佳时刻为上午抑或下午?
张良根本没有取得天下之野心。
周文率领的数十万军队大败后,从函谷关往东方落荒而逃。他们原先准备在曹阳(河南省)重整部队,结果在章邯部队的追击之下溃不成军,再败走渑池,最后在该地受到致命性挫败。
“天下好像开始动荡了。”张良抚摸着自己的手臂说。
这才是张良的理想。担任意图取得天下之人的指导者,这种事情做起来更有意思。成为皇帝,不但要操许多心,而且很拘束,才不稀罕做呢!
“追上去把那个女人斩掉!”
“让我换个话题。据说,项梁在会稽斩杀郡守揭竿而起。你是不是准备前往参加他们的起义呢?”徐福问道。
李良一行对赵王近侍大都认得出面孔,而这位武士却是从未见过的人。李良一名幕僚于是问道:“请问,尊上何许人也?”
他的专长是做这类卜算事宜,对战事则一窍不通。
“既然到了这个地步,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
他探听到一个情报——琅邪徐福频频与鄱地进行交易。徐福派到长江的是巨大船队,交易颇具规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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