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洛阳盛会
1、紫萸香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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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洛阳盛会
1、紫萸香慢
第二章 珍展之变
第二章 珍展之变
第三章 路遇初险
第四章 风波乍起
第四章 风波乍起
第五章 韩城风云
第五章 韩城风云
第六章 心心相许
第七章 鹤城惊梦
第七章 鹤城惊梦
第八章 举步维艰
第八章 举步维艰
第九章 归去来兮
第十章 风烟散尽
第十章 风烟散尽
第十章 风烟散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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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他的第一眼,一股杀气直迫眉心。
待走到大门处时,青衣的家丁早已笔直站好,大红灯笼高悬,新换的乌木匾额上,“宫家”二字金光闪烁,一切,都已准备就绪。
这件事吓到了很多人,在他们眼中,我,风纤素,根本就不是个女人,当然更不该是个拿针绣花的女人。
“还不快去换?”钟若喝了一声,侍婢飞奔而去。
她是紫萸香慢。
因为没有女人能当上天下首富宫家的总管,也没有女人敢拒绝定远侯的求婚,更没有女人舍得毁弃自己的美貌。
我垂眼,没有接话,但见他举步往里走时,却伸出了手,“侯爷,请帖。”
我没有回头,淡淡道:“不必。”
我的视线对上她的眼睛,一瞬间,翻惊摇落。
紫萸香慢,我一手研制出来的毒药,结果却成了我的代名词。
我咬唇,心中不悦一闪而过。自幼先天不足体质不佳,别说习武,连久站都成了一种酷刑。
起码,他不是宫翡翠会邀请的人。
“侯爷别来无恙。”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三年前想娶我的定远侯朱谚明。此君毕竟不同常人,被我拒婚依旧海涵大量,面对九九藏书我时谈笑风生,若换了其他人,不气死才怪。
黑线穿过白绢,绷紧,银针在指尖的触觉依旧冰凉。
朱谚明一怔,失笑道:“这些年了,你还是这个脾气,严守规矩半点不松懈。子衡,把东西给她。”
我听见身后的钟若抽了口冷气。寒枫,中原一带最有名的杀手,其剑出鞘见血方归,手段残忍,又有血狼之称。
就在这时,一声音忽然悠悠响起,“我不喜欢。”
“卯时一刻。”
那侍婢一怔,伸手摸耳,脸色顿时惨白。
青玉石的通道两旁,整整齐齐站着两排侍婢,绿衫素裙,远远望去,春的气息浓郁。
他从怀里取出片翡翠叶子,抛了过来。
左手自绢上轻摩而过,这一首《陌上桑》终于也绣到了尽头。
虽是好意,却是不该,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天下绝没有一户人家是坐着迎客的。
我盯着他,过了许久,缓缓道:“既然如此,何不两者皆用?”
所以,当我十九岁成为宫家的总管时,人们赞叹这个女人真了不起;当我拒绝嫁给侯爷为妾时,人们惊讶这个女人是不是疯了;当我以身试毒容色早衰时,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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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说——这个女人,她不是个女人。
我站起,披衣走至铜镜前,镜中的女子高瘦,肤色苍白,瞳目深邃,表情严肃,就像那绣在白绢上的黑字,骨力遒健,却已呈沧桑之态。
他抬头,望着匾额赞叹道:“米南宫的书法,真是好字!”
我心中一悸——她出来了。
钟若只好忙不迭地伸手去接,听那寒枫道:“这个请帖本是属于富海钱庄的少主萧东来的,但他现在来不了了。”
转过身去,看见一个少女从青玉石路的那端款款而来,浅碧绫衫百花争艳,浅黄银泥飞云帔袭肩,腰束珠络缝金革带,璎珞成行,行动间流光溢彩。
另有侍婢上前引他前往花厅,钟若则负责安置他的随从侍卫,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当我有一次在提炼毒汁后忽然发现自己的手开始颤抖不稳,连人也变得心浮气躁时,我去拜访了当时的名医暮淮子。他为我诊断后沉吟许久,开出的药方上只有五个字:“练字,或刺绣。”
而我依旧静静地站着,什么表情都没有。
我慢慢从众人面前走过,经过其中一个侍婢时,藏书网扫了她一眼,身旁的钟若立刻盯住她道:“你耳环上的珠子缺了半颗,你不知道吗?”
“因为他的腿断了。”
我再次抚摸白绢,目光中露出满意之色。
“几时了?”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映到绢上,白底黑字,字体苍劲嶙峋,仿若就此破绢飞出。
寒枫望着我,眼神变幻莫测,过了半晌,唇角勾起一抹邪笑道:“很好,这个规矩我喜欢。”说着就要进门。
我退后一步,恭手道:“请进。”
然而,这都不是关键。关键是,他实在很不会穿衣,光看他的着装,便知他没什么品位,也不讲究什么享受。
手指微顿,少顷,将黑线收尾、剪断。
“我砍的。”寒枫说得轻描淡写,“我想来参加这个珠宝展,但是又没有请帖,只好抢了他的。”
这时,第六位客人到了。
一直等在门外的执事钟若连忙对我一躬身。
“他的仇自有海家人为他报,而宫家——”我抬起眼睛,回视他的目光,“只见帖,不见人。”
曹操,雄才伟略三国时谁能出其右?奈何时遇不济,虽挟天子以令诸侯,却最终落得一个贼字。
果然,此举颇具成效。
伸手九_九_藏_书_网,将镜子盖倒,转身推门而出,四月的阳光,鲜艳地铺了我一身。
“迎客罢。”
我朝他走过去,弯腰行礼,直起身时,便看见他在微笑,“很久不见了,风姑娘。”
我学刺绣,整整三年。
钟若一呆,问:“为什么?”
“练字,或是刺绣,都是静心养性的好方法。”
钟若又问:“他的腿为什么会断了?”
他身后一护卫上前,将手中的锦盒打开,碧玉叶子静静地躺在盒内。我示意钟若接过来,侧身让道。
不经意抬头间,正对上东升的太阳,眼中竟蓦然金星四溅,一种缭乱的无力感顿时升起。
三年。
这不是宫家的客人。
身旁传来钟若的劝慰,这么说他也发觉了?
“这就能进了?”他的声音里带了点挑衅的味道,“你不追究我砍了你们大主顾的腿?”
“我是寒枫。”他冷冷道。
那人走到我面前,上上下下打量我,我站着让他看,眼睛都不眨一下。
然后,第一个客人便到了。
宫翡翠——翡翠中的翡翠,明珠中的明珠,宫家第四代的惟一接班人,我现在的少东家。
“是。”脚步声离去。
他的身材很矫健,脚步很沉稳,必定99lib•net是个武功高手。衣服的袖口和关节处都有磨损,一双牛皮短靴,也沾满尘土,像是赶了很远的路才到这里。
“什么意思?”
驾虹霓,乘赤云,登彼九疑历玉门。济天汉,至昆仑,见西王母谒东君。
旭日东升,又来了四批客人,不是富甲一方的名流,便是权势逼人的贵胄,几趟人接待下来,我已微觉疲惫。
两旁的侍婢若是绿意,她就是绿意里绽开的一枝桃花,绚丽了整个春天。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一声音:“禀告总管,一切都已准备妥当。”
十六护卫的威风凛凛,加起来都不及他们身后那顶绿呢小轿内走出的中年人。他的身材不高大,五官不算出众,衣着看起来也很普通,但就是有种令人望尘莫及的气势。
“总管,要不要坐坐?”
宫翡翠最最不屑的就是这种人。
于是我开始学刺绣,绣字。
我继续前行,一路上脚步停了七次,钟若就挑出七个毛病来。此番春季珍宝展,乃宫家易主后筹划的头等要事,与会者又全是当今名头最响之人,整个宫家上至少主宫翡翠下至奴仆杂役,都不可有丝毫失礼之处,我这个总管,当然更是严阵以待,不敢有任何松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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