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敌人
第二节
目录
第一章 谎言正义
第二章 妙手残刀
第二章 妙手残刀
第三章 师“说”
第四章 混世脸谱
第五章 鳄鱼的眼泪
第五章 鳄鱼的眼泪
第六章 敌人
第二节
第七章 硕鼠
第七章 硕鼠
第八章 心吾
第九章 潜行流星
第十章 找寻光明的恶魔
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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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十五那天,在东山公墓就发生了一起掘坟案,当时我和我爸去上坟看到的。”
“等等!”韩冷和项浩然几乎同时打断白大年的话,韩冷追问道,“骨灰盒里留的是张真钱?”
“不会吧!他跟一个死人较啥劲?”
“不会!”韩冷回答的很肯定,看来同样的问题他也考虑过,“凶手对自己的杀人计划很迷恋很享受,他一定会严格执行的。柳纯遇害当日,阴历不是七月十五,而且她也是公职人员,与马敬民的身份重叠。再说,如果真如你说的那样,凶手一定会做点什么,展示给我们,展示给世人看。”
“不用、不用,”白大年拉住韩冷,“这阵子拆迁的事情太多,我哪有人手去查那个案子,只是备了个案,没具体查过。就知道墓穴的主人叫石倩,丈夫叫佐勤思,在市电视台工作;通过对墓园当晚保安人员的讯问,估计掘坟时间在‘七月十五’,凌晨三点钟之后。”
白大年吸了下鼻子,“有时候我站在那样的现场,心理就总害怕,我害怕如果有一天老百姓不选择自尽,而是与我们同归于尽该咋办?”
……国是我的国,家是我的家,我爱我的国,我爱我的家……
“对啊,就查到这些。到底咋了?”被二人的情绪感染,白大年紧张兮兮的问道。
“白所,咱见过啊。”韩冷急着答道。
“你……”镇长刚要发火,白大年赶紧的插进来,介绍项浩然的身份。
回城的路上,两人谈起白大年,都觉得这个人不错;韩冷还说好像在哪里见过他,但一时想不起来。车子刚入市区,项浩然接到队里的电话,说已经搜集到几个失踪案例,有两个比较有嫌疑,等着他和韩冷回来作判断。
韩冷不好意思的笑笑,“不、不、不,您可能当时正在忙,没注意看我。对了,那案子后来查的怎么样了?”
两人去派出所找白大年,想让他派个警察协助一下帮着引路,这样可以省去一些时间。白大年答应的很痛快而且主动请缨,项浩然也正好想从他那儿多www•99lib.net了解一些马敬民的情况,便未作推辞。商定好路线,由白大年开车,三人即刻上路。
“我们怀疑,掘坟可能与连环杀人案有关。”
这次返回来,目的是想找马敬民身边的人谈谈,包括他的家属、司机和秘书,了解一下他最近的工作行程、接触的人等等。如果可能的话还想与一些曾经和马敬民闹过矛盾的拆迁户见见面,当然他们不会是凶手,不过也许曾经把自己的遭遇向某个人倾诉过。
“不是,我是说咱先前见过。七月十五,在东山公墓,你们在勘察现场,我还和您聊了两句,记得吗?”
听闻项浩然是刑警支队支队长,是为了马敬民的案子而来,镇长的火又憋了回去。心里合计开来:这支队长,怎么也得是个处级,弄不好还是个副局,从行政级别来说肯定要高出他这个副处;再说这么年纪轻轻的,不说将来前途无量吧,肯定也是上面有人,可不能得罪。
“也是。如果变态的是我,也许我会去把坟掘了……”
与项浩然和韩冷分手,回到公安局,白大年到办公室想稍微躺会儿,可头刚触到枕头上,又来紧急任务了。
“对啊!嘎嘎新的人民币!”白大年被问的有些莫名其妙。
韩冷的问题与先前的话题有些跳跃,项浩然冷不定没反应过来,“东山公墓……怎么了?”
这一天还未结束,但对白大年来说,已经足够漫长了。陪刑警队在现场勘察了一宿,上午又奔波了一上午,五十多岁的他身体真的有些吃不消,胃疼的老毛病也犯了。
吉普车行驶在乡村公路上,两旁都是一幅热火朝天,欣欣向荣的蓬勃景象。原本的农田被钢筋水泥占据,三角架、大吊车随处可见,乒乒乓乓敲击砖头、石块的声音,响彻村落。此情此景往年城市里比较多见,近来逐渐蔓延到农村,所谓大城区、大发展。可是它究竟是一种进步、发展,还是盲目、短视,谁也说不清楚。
一玉口中国,一瓦顶成家,都说国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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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一个家;一心装满国,一手撑起家,家是最小国,国是千万家;在世界的国,在天地的家,有了强的国,才有富的家……
韩冷重重的点头,紧接着拉着白大年的胳膊,急促的说道:“走,回所里,把案子卷宗找给我们看看。”
“昨晚现场人多不方便说,现在趁着这个机会我仔细跟你们说说马敬民这个人。这两年因为拆迁工作,我和他打交道的地方比较多,对他也算了解。说实话,上级没少让他当枪使,可也办法,你在人家地盘上混,多少还得给人家些面子。”提到马敬民,白大年表情复杂,像是有一肚子话要说,“马敬民这个人没什么素质,由村治保主任做起,靠一身虎劲、靠经营关系,一步一步坐上副镇长的位置。他生性狂妄、脾气暴敛,尤其对老百姓如仇人似的。为了政绩工程,为了私下的黑色利益,他根本不管老百姓的死活,穷尽一切手段强征、强拆村民的土地房屋,镇上十里八村的拆迁户,对他是深恶痛绝。”
白大年不由地大量韩冷一眼,拍下脑门说,“你看我这记性,人上岁数了就是不行。”
“就这么多?”
“查啥查啊?咋查啊?反正过后没几天墓园方和家属私下达成了谅解,那案子也就丢到一边了。不过我估计应该也是个疯子干的,大半夜跑到墓地,把人家坟掘了,把骨灰扬的到处都是,临了还在骨灰盒里放了一张百元大钞……”
白大年一个溜号,瞥见站在人群后的项浩然和韩冷,便对身边的副所长交待两句,绕出人群朝两人招手。
“这你就不懂了,在老百姓眼里那是胆大妄为,可在镇里领导眼中那是有工作能力、有工作效率。领导注重的是结果,至于过程怎样,至于老百姓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们不会在乎,还经常夸马敬民是解决困难的好手呢!有领导纵容,马敬民便更加嚣张跋扈,动不动就亲自上房揭瓦,甚至光天化日当着记者的面也敢打骂老百姓。”说到这,白大年不免唏嘘一www.99lib•net声,“唉……你只有亲身经历过,你才能真切的感受到老百姓有多么、多么的弱势。如果你是那些老百姓,你会发现自己用尽毕生积蓄盖起的房子、你辛辛苦苦种了一辈子的土地都不属于你。你无法主宰它们。只要上面有需要,你要么接受、要么接受、要么还是接受。你不能拒绝。选择拒绝,就会有各种莫名奇妙的、不公正的事情在你身上发生,甚至连你的房子也会在睡梦中变成废墟,尽管那里面还有老人的哀嚎、还有孩子的啼哭,统统都会被推土机的轰鸣淹没;好吧,你反抗,你上告,派出所和精神病院的大门会为你敞开;你会发现中国原来这么小,不管是火车轮船总能遇见熟人,而他们都毫不例外的用各种原因把你从首都带回来。所以这种情形下,频频出现的自焚事件,就不难理解了。
“这是标记行为,对吗?”项浩然冲韩冷问道。
东山镇的村子比较集中,村子间相距不远,一路打听着,只五六分钟两人便赶到事发地。
有了白大年的鼎立协助,约谈便顺利的多了,只用了几个小时该谈的都谈完了,不过未有过多的收获。中午,离镇之前,项浩然想请白大年吃个饭,感谢他的协助。三人找家干净的小馆子,饱餐一顿农家菜,不过最后还是白大年抢着付了账。
散会之后,项浩然和韩冷驱车又来到东山镇。
“东山公墓归哪个派出所管辖?”韩冷突然转了话题。
白大年刚说到镇长,刚才还在推土机边上喊话的领导,便在几个人的护送下,挣脱人群朝他走过来。他看上去一脸恼怒,走到白大年身边压低声音,说道:“他妈的,怎么说也不行,给他们脸了。老白,不行就把那几个带头的抓回去教育两天,不给这帮刁民点厉害尝尝,就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把老子逼急了,直接用推土机把他们一块推了!”
“是见过啊,中午不还一块吃饭了吗?”
是啊!就像歌词里唱的那样:有国才有家,千万家组成国,家要懂得感恩,国要学会九*九*藏*书*网担当,国和家相辅相助,国家才会和谐强大。
“凶手‘七月十五’没作案,会不会是因为他把小纯算作那天要惩罚的对象?”
项浩然的一句话,让韩冷一下子安静下来,眼睛再一次呆住,显然又受到某种启发。
其实刚刚的情况要比现在坏的多,老百姓和镇拆迁办的领导差点打起来,可把白大年和警察们累坏了。好在镇长听说事态严重,及时感到,此时正在喊话安抚老百姓,紧张的气氛才暂时缓和下来,白大年也能趁机喘口气。
放下电话,项浩然问了一个问题,看似随便一问,其实在他心里已经考虑了一上午。
“这种人怎么能做领导,还越做越大?”韩冷在旁边问道。
“你是怀疑……东山公墓不就在东山镇吗?归白大年管啊!”
再次踏上回城的路上,两个人都不想说话,车里有些压抑,项浩然随手打开收音机,里面传出一阵好听的旋律:
“他是变态呗!好了不说了,”项浩然挥挥手,“这怎么个情况?”
那里是一片果树地,几辆推土机停在地间,周围的果树伤痕累累,一片狼藉。大概四、五十个老百姓将推土机团团围住,一个领导模样的人站在推土机边上梗着脖子喊话,老百姓也吵吵嚷嚷的情绪非常激动。
镇长一走,白大年也紧着催促两人,“你们赶紧走吧,已经够乱的了,就别在这掺乎了,这种事咱当警察的管不了。”
家生于国,国便是根。不论贫穷还是富饶;不论光明还是黑暗,热爱国、忠诚于国,是家的唯一信仰,不论何时何地,家(老百姓)都是国的子民,不是敌人!
一句话,竟然把政府和老百姓的关系上升到敌我关系,任谁都会觉得愤怒,项浩然也搂不住火,指着人群,高声道:“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他们是谁?他们是你的同胞,是你的老百姓,不是阶级敌人!别提政府两个字,你代表得了政府吗?你不配!”
白大年语毕,车子里的气氛有些悲怜,此时再看窗外“翻天覆地”的景象,不免会让人心里有一丝隐忧……上帝欲使其毁九-九-藏-书-网灭,必先使其疯狂。这是最后的疯狂吗?
附近一个村子的老百姓因为征地问题,和镇里领导起了冲突,镇里要求派出所立即出动所有警力前往维持秩序。这会儿白大年和一干警察夹在老百姓和领导中间做人墙,正焦头烂额的,哪有功夫理兜里的电话。
“你作为领导的怎么能这么说话?你有什么权利随便抓人?”韩冷到底是年轻,面对眼前让人气愤的场面,终于忍不住插话说道。
想到此,镇长立马换了一副嘴脸,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说:“哦,是为了马镇的案子来的,那你们谈吧,我先过去。”说着挥挥手,悻悻的走开了。
项浩然递给白大年一支烟,又把打火机送上,白大年谦让一下还是点着了。吸了两口,便主动提起马敬民。
“没啥,都习惯了。”白大年苦笑道,“镇里要征果园的地,可现在正值瓜果梨熟卖钱的时候,老百姓舍不得;而且也不满意赔偿款数额,所以谈了好长时间也不肯签字。但镇里那边已经和开发商签好合同了,逼急了玩狠的,镇拆迁办趁老百姓中午吃饭休息的时候,开来推土机准备把果园强行铲平了,被老百姓发现就冲突起来。这不,连镇长也出来喊话了。”
“啊!对啊,那天那个老警察就是白大年啊!我说怎么有点眼熟,咱赶紧回去找他问问具体情况?”
韩冷知道,那是一种被现实麻木了的眼神。
镇长白了韩冷一眼,义正严词的说道:“小同志,说话要有点原则,你到底是准备替政府说话,还是替老百姓说话?”
项浩然和韩冷折回来,整个公安局只剩下几个女内勤。问明原因,又让女内勤给指了个方向,两人便赶过去。
两人知道白大年的话是为他们好,便颇为不甘的上了车,发动起引擎与白大年道别。透过后视镜,韩冷看到白大年在冲他们挥手,眼神怔怔的满是尴尬和无奈。
“你俩咋又回来了?”远远地白大年就问道。
项浩然立马调转车头再次奔向东山镇,而韩冷早已等不及拿出手机给白大年挂过去,可是挂了很多遍也没人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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