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安，玛尔。我是阿迪克。你愿不愿意跟我和庞特一起旅行？”

“但是这趟旅行你要她跟我们一起，跟我们一起去协力集团，跟我们一起见朗维斯。”

“所以在宗教政策方面不会有任何放松，比方说，人口控制？”

“这……很复杂，”庞特说，“我为此道歉。但是很快你儿子达布就要搬过来和我们一起住，到时候你就没有那么多时间陪我了。”

刚入夏的时候，玛丽把电视机的遥控器放在抽屉里，因为她在减肥，这是强迫她多走几步的最简单方法。她从沙发上起身，走向14英寸的电视机，按了按钮，关上电视。

画面转换到播放从西斯廷教堂的烟囱里冒出来的白烟，这是在候选人获得了超过所需的三分之二选票后把选票焚毁。玛丽心跳得厉害。

形象不动了，表示影像到此结束。庞特看着阿迪克。“你愿意一起过去吗？”

“怎么解决？”阿迪克问。

“迪卡欧经常谈到顺服这些标准的誓言——贫穷、贞洁、顺从——有多么重要，所以，在这件事上，马可二世与罗马教会的态度是一致的。”

他们在等餐的时候，玛丽打开电视看看新闻，很快，她就被新闻吸引住了。

“Habemus papam！”褐色头发、戴金丝边眼镜的白人女主播说，“今天的头条来自罗马的梵蒂冈：我们有了新教皇。”

“特洛波学者没有叫她。”阿迪克说。

“玛丽会搬到通道的那边，在她的世界居住，只有合欢节的时候才过来。阿迪克，那我们之间的一切都不会改变。”

阿迪克不高兴了：“还没有到合欢节。”

“你好，布迪特学者，”朗维斯说，“我需要你回到这边秋兰特湖南部的协力集团总部——虽然我都纠正他们九九藏书很多次了，但是那些格里克辛人总是叫它安大略湖。你知道，我现在在这边正和贝努瓦博士共同研究量子计算技术，这方面我有些新的想法，但是我需要你在量子计算方面的专业知识。把你的研究搭档阿迪克·胡德也带过来，他这方面的专业知识也会非常有帮助。接到信后，3天之内赶过来。”

“太令人惊讶了！”阿迪克说。此时他们在安大略省的萨德伯里行驶着，“到处都是建筑！到处都是人！男人跟女人在一起！”

“这听起来是个很重大的决定。”庞特说。

“您能否给观众们谈谈这位新教皇的背景？他上台后，罗马天主教将会有哪些改变？”

接着出现了一幅静止的画面：一位55岁左右的白人，灰白头发、长条脸。“新的教皇是来自佛罗伦萨的红衣主教迪卡欧。据称他的名号将是马可二世。”

“起码在迪卡欧的任期内，那是肯定的。”多卡斯特说，“整个教会是传统堡垒的维护者，而不是拆毁者。”

庞特点点头：“我知道。但是这条规则在她们的世界不适用。要是我过去，不带她的话，她永远都不会原谅我的。”

“那你会怎么办？”庞特问。

转过身，庞特正看着她。“你不喜欢这个新教皇的选择。”他说。

这些话刚脱口，庞特就后悔了。阿迪克脸上明显有受伤的表情。“我们会一起抚养达布的，”阿迪克说，“你知道，大家都这样的。”

“但是什么？”

阿迪克站在阳台上，被眼前的风景惊呆了。光看着这风景，他就心满意足，所以玛丽也就不去管他，开始叫外卖。她点了庞特的最爱：肯德基汉堡、薯条、12瓶可乐。

“嗯，目前她的身份是协力集团99lib•net的科研人员，所以她时不时回去看看也是合情合理的。”

“这个新教皇或许会让你吃惊的，”庞特说，“我是这么理解的，从被宣布任职以来，他自己还没有发表过任何言论，我们听到的都是推测。”

“我保证很快就能解决。”庞特说。

玛丽希望，阿迪克的左脑顶叶被刺激之后能有些反应，但是他没有。韦罗妮卡猜想，尼安德特人的头脑有可能跟格里克辛人的大脑成镜像关系（考虑到尼安德特人是左撇子，这点不太可能），她又进行第二轮测试，刺激阿迪克的右脑顶叶，但是也没有任何反应。

阿迪克依然一脸的不高兴。庞特轻抚着阿迪克的面颊，摸着他的胡须：“我是真心地爱你，阿迪克。没有什么会隔在我们之间。”

正好是庞特打开封皮。里面的信封印着协力集团的双地球标志，庞特起先以为是给玛尔的，但不是。让他惊讶的是，里面的信封封面上用英文和尼安德特语两种语言写着他的名字。

“荣幸之极，萨曼莎。”

“我真想知道朗维斯脑子里面有什么。”阿迪克说。

庞特伸出手，放在阿迪克的胳膊上：“我知道，这也难为你了。我花太多的时间跟玛尔在一起，而太少的时间跟你在一起。你知道我有多爱你。”

“不可思议。”阿迪克说。庞特坐在后排，阿迪克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不可思议！”

庞特打开信封，阿迪克站在旁边。里面是一个记忆珠。庞特把它放入控制台上的播放器里面，朗维斯的三维立体形象出现了，大概有真人的三分之一大小，在控制台上方一个掌距处浮着。

“基本上不会，”多卡斯特摇摇头说，“据记载，迪卡欧将圣保罗教皇的《人类生命》９9lｉｂ.net称为第二个千禧年中最重要的通谕。”

过了一会儿，克里斯蒂娜的声音从阿迪克的机侣的外置扬声器中传出来，克里斯蒂娜把玛尔用她自己的语言说出来的话翻译出来，并模拟玛尔的声音：“日安。”

之后，玛丽、庞特和阿迪克开车前往玛丽在里士满山的单元房。一路上，阿迪克都惊讶地看着高速公路和过往的车辆。

“那么就是说，关于离婚方面也没有放松政策？”

阿迪克缓缓地点头：“对不起，我也在努力——我真的是——不想小心眼，你和玛尔在一起。我是说，我希望你有个女伴，你也知道的。但是我没有想到，你找的女伴会影响到我们相处的时间。”

“是，我不喜欢。其他很多人也不喜欢。”她耸耸肩，“但是，我想还会有很多地方举行庆祝活动。”她叹气。

现在镜头里有两个人：一个是女主播；一个是黑人女性，40岁上下，穿着精致的职业装。“今天在我们CBC广播中心做客的是来自多伦多大学宗教研究中心的苏珊·多卡斯特教授。欢迎您，教授。”

“你在开玩笑？”阿迪克问，“能见到朗维斯·特洛波！我当然愿意啦！”

“给我们3天时间足够了，”庞特说，“那离这儿不远——我说的这儿是指那边的对应点，离协力集团总部不远。”

“别误解我，”玛丽说，“我还是乐意让我们的孩子有个上帝的器官，但是我很讨厌那些清规戒律。老天爷，这都21世纪了！”

“只是目前这种情形很尴尬。”阿迪克说。

“什么时候？”

控制室里就庞特和阿迪克两个人，通道口上还有个尼安德特卫兵坐在那儿，以防万一。

“这还是个小城市，”庞特说，“等会儿你再看看多伦多，或者曼哈顿。”

包括乔克在内的联合国代表团回来已经快有3周了。庞特和阿迪克一直在地表1000臂展之下的量子计算机室工作，这时候，一位加拿大的卫兵通过德布拉尔通道送过来一份快件。

“那牧师还要立誓不婚吗？”

“不管怎么说，就像那个女人说的，你们有个新教皇，他看起来很年轻，应该能在位很久。”

多卡斯特微微张开手臂：“我们很多人都希望新教皇的上台能带来一丝新鲜的空气，或许是希望教会的保守姿态能放松点儿。但是根据他自己所选定的名号：教皇，马可二世，可以看到他在暗示他将继续推行原有的政策。你们会注意到在圣彼得的宝座上又来了个意大利人。作为红衣主教，迪卡欧是个保守派。”

“没有一丝机会。”多卡斯特说。

阿迪克缓缓地点头，然后，决定采取主动，他对他的机侣说：“请帮我连接玛尔·沃恩。”

他们到了楼下，玛丽从大堂的管理员那里取回一大堆邮件，然后他们乘坐电梯，去她家所在的楼层。

玛丽点点头：“我会去宣布婚姻无效，那是我欠科尔姆的。是我先提出来的，他不想被开除教籍。但是就算一个婚姻无效声明能保住我待在天主教，我也不想了。还有很多别的基督教派，毕竟，这不是说我要放弃信仰。”

既然他们到了劳伦森，也就顺道去韦罗妮卡·香农的实验室转了转。阿迪克戴上适合尼安德特人头颅的新制测试头盔进入“韦罗妮卡的衣柜”。

玛丽坐回到沙发９9ｌib•nｅｔ上。“我知道。但是如果红衣主教们真希望有所变革，他们就会选一个不同的人。”她笑着说，“听我说！那当然是世俗的眼光。教皇的选择应该是上帝所启示的。所以我应该这么说，要是上帝真想要变革，他会选择一个不一样的人。”

玛丽笑了笑。“最近，我做了很多那样的决定。我无法在天主教待下去了。”她都惊讶于自己居然能这么容易就说出这些话来，“我做不到。”

“我知道，对不起。刚才只是……”

女主持人微微地笑着说：“我感觉，那就没有必要再问女性是否有可能被委任圣职。”

开长途车去罗切斯特之前，他们在劳伦森大学稍作逗留，为玛丽和班德拉咨询能否被雇佣。庞特讲得对：刚开始是遗传系和地理系的主任接待他们，但很快大学校长就赶了过来。他们非常乐意为玛丽安排好每月连休4天的日程。

“我得叫上玛尔跟我们一起。”庞特说。

庞特笑了笑。格里克辛人说巴拉斯特人缺乏探索新世界的欲望。或许他们说得没错：虽然是他的硬件使开通通道成为可能，但是到目前为止，阿迪克都没有表现出任何想去看看格里克辛世界的意愿。现在他却准备过去看看，这样他就能见到他的巴拉斯特偶像了。

“我——我不知道。我是说，我不想被开除教籍，但是我许诺过科尔姆，我同意不跟他离婚，而是宣布我们的婚姻无效，但是……”

“很快。我保证。”

虽然玛丽知道答案会是什么，但她依然屏住呼吸。

“天知道！但是我肯定，里面都是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