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妮说：“快点决定吧，弗兰克——前面就是那个路口了。要么是那辆扫雪车转弯，要么是我花一小时给卡尔详细解释一下农夫约翰尼的事。”

扫雪车在双车道马路上缓慢地行驶着，四周一片漆黑。卡尔·奥斯本的捷豹车跟在它后面。开车的是托妮，雨刮器艰难地把落在挡风玻璃上的积雪扫到两边，她的双眼在这空隙中紧紧地盯着前方。周围的景象并没有什么变化。她的正前方是扫雪车的闪光灯，一边是刚被铲子推到一边的积雪，另一边的雪则还未被践踏过，这雪覆盖了这边的道路，一直延伸到了更远的荒野之上，车光所及之处全是白茫茫的一片。

“我告诉你了，不行。”弗兰克说完挂断了电话。

“你不需要经过我的允许。”

“这就是我以前会是一个好警察的原因。”她回答道。

她母亲正抱着小狗在后座上打瞌睡。卡尔安静地坐在托妮身边，要么在打盹要么在生闷气。他之前告诉托妮他讨厌别人开他的车，但她坚持要开，最后他不得不让步，因为他的车钥匙还在她手上。

“自从你告诉9９lｉｂ.ｎeｔ卡尔那只仓鼠名叫毛毛以后确实就没有了。”

“也许斯坦利还能协助你们调查，毕竟他才是受害者。”

“我现在用的是免提电话，卡尔·奥斯本就在我旁边，我们俩的话他都听得见。你刚刚叫我去干吗来着？”

“难得你那么相信友情——尤其是当他还是个记者的时候。”

“你可以跟着它。你只要把我和我母亲在房子那儿放下来然后跟着扫雪车回到主路上就行了。我向斯坦利汇报完情况以后会跟他借辆车回来追你的。”

“要是我们开过了下个路口，我就告诉你。”

“呵呵，弗兰克可是已经否决了你的计划。”

“你这么说我倒是有点动心，但是现在我连五分钟也不想耽搁。”

这时她看见了一个写着“海滩”的指示牌，她知道他们现在肯定离斯提普夫很近了。所以她得启动她计划的第二部分了。她得去斯提普夫告诉斯坦利事情的经过。

而那也是一小时之前的事了。此刻，雨刮器单调的摆动、空调里吹出的热气和一成不变的景象都催得她昏昏欲睡，托妮正挣九-九-藏-书-网扎着与它们做着斗争。她甚至都有点后悔坚持要自己开车了，但她也知道控制局势的必须是她自己。

“我打不通他的电话，但是我们只需要转到小路上再走一英里——”

难道他们在附近还有什么巢穴？这似乎不太可能。恰恰相反，小偷都不喜欢藏在靠近犯罪现场的地方。车队越往北开，托妮越感到自己可能猜错了，那些小偷可能真的往南走了。

这一次，托妮同意弗兰克的看法。这伙人更有可能是在逃跑的路上换了车，而不太可能是特意为了换车折返回来，这样会延长他们逃跑的时间。当然，也存在这么一种可能性，那就是他们预测到了警察的思路，所以特意选择了一个可能会误导他们的地点，但以托妮的经验来看，歹徒的心思通常都没有那么缜密。他们一旦拿到了东西，都会想尽快脱身。

“扫雪车去那边清理一下路面只需要五六分钟的时间——而且这件事完了我就再也不烦你了。我母亲也不会了。”

他们在露滴旅馆发现了那辆歹徒们坐着逃跑的车。车里还有几顶假发、几副www.99lib.net假胡子和平光眼镜，那些歹徒显然用这些掩饰了他们的外表。但他们还是没有找到那伙人可能会去哪里的线索。那辆警车留在了停车场，警察们去找文森特问话了，此人正是之前和托妮通过话的那位年轻雇员。在弗兰克的指示下，扫雪车继续向北走。

“把该死的听筒拿起来。”

母亲在后座上说：“这就是你还没嫁人的原因。”

“人人都知道他有罪。但知道他是怎么认罪的只有你和我。”

“还记得农夫约翰尼吧。”

“你不会告诉卡尔的。”

弗兰克摆出道貌岸然的口气：“我猜‘忠诚’二字在你眼里也没什么意义。”

“你这个婊子，你总是拿农夫约翰尼那件事来压我。你明明知道他有罪。”

“他现在就在听着我说话。”

那边沉默了很久。

“我是托妮。扫雪车现在已经接近通往斯坦利·奥克森福德家里的路口了。我想去向他汇报事情的经过。”

“想都别想。我这儿还有一支武装小队在等着行动，这些人可都已经磨刀霍霍了。寻找嫌犯这事儿我是绝不会推迟的。”

弗兰克还在“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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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姆林宫”。托妮用奥斯本车上的电话拨通了他的手机。

她很怕这么做。她的职责就是防止这种事的发生。她确实做了几件正确的事：她的警觉使得她很快就发现了这伙小偷的所作所为；她逼着那些警察重视这次生物危害事故，还让他们行动了起来；斯坦利肯定也会十分赏识她顶着暴风雪前去见他的行动力。但是她真希望自己能告诉他那些入侵者已经被抓住了，这次危机也结束了。事实与此相反，她现在只能向他汇报自己的失职。这可不是她期待的那种幸福的重聚。

卡尔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还没有使出我的王牌。”她再次拨通了弗兰克的电话。

那边咔嚓一声，接着传来了一阵杂音，弗兰克挂断了电话。

不一会儿，前面的扫雪车转弯开进了通往斯提普夫的小路上。

“你连一寸都让不得，是吧？”他在沉默之前嗫嚅了这么一句。

这次他接电话时十分不耐烦：“又怎么了？”

托妮把听筒从电话上拿起来放到了耳边，这样卡尔就听不见弗兰克的声音了：“请你现在给那个扫雪车司机打电九九藏书话，弗兰克。”

捷豹车的扬声器里响起了弗兰克的声音：“我是海科特警司。”

扫雪车在经过路边停着的车辆时并没有做任何停留。虽然那辆车除了司机还有两名警察，但他们都接受了严格的指令，因为他们手里没有武器，所以只需要确定这些歹徒所在的地点即可。停着的车有的是被遗弃了，有的里面还坐着一两个人，但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哪辆车里坐着三个男人一个女人。车里的人大多都重新发动了汽车跟在了扫雪车后面，沿着它清理出的道路缓行着。现在他们的捷豹车后面就跟着一小队车辆。

双方说的话都被奥斯本听了个遍。“这是我的车，”他说，“我不会去斯提普夫的——我要跟着扫雪车。我可不想错过什么好戏。”

这句话击中了弗兰克的要害，他做出了一副防御的姿态：“卡尔不会报道农夫约翰尼的事的，他是我朋友。”

托妮感到有些悲观。她本来希望现在他们已经发现了这伙人的踪迹，毕竟，那些小偷离开露滴旅馆时，道路几乎已经不可通行了。他们不可能跑太远。

托妮把听筒放了回去。

“你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