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我们的行为会违背神的意志吧。”

“还有没有救？”悦子喊道。

教堂里有十字架，却没有经常在图画或照片上看到的耶稣的身影，似乎只是将一块扁平的板子裁剪成了十字形而已。

光平等人坐在纵向排列的长椅上，等待新郎和新娘的出场。

“你觉得良心受到了谴责？”

“哎，光平。”坐在旁边的时田戳了戳光平，“大家都说在这种地方不能拍照，真的吗？”他抱着一台高级单反相机，似乎想拍下被他视若女儿般深爱的纯子盛装打扮的样子。

这时，门开了，开得十分缓慢，令人急不可耐。会场的人们舒了一口气，但立刻又屏住了呼吸，因为站在门外的是一名和眼前的情景极不http://www.99lib.net相称的男子。他身上很脏，眼里布满血丝。可是，在场所有人的目光立刻都钉在了他的胸前——他的双臂正环抱着身穿婚纱的新娘。新娘的手臂无力地垂着，缠着白手绢的手腕沾满了鲜血。

有节奏的脚步声从铺着红地毯的通道上传到耳畔。身着晚礼服的斋藤从光平等人身旁走过，来到神父面前，风琴声随即响起。穿着纯白色婚纱的新娘将在音乐声中登场。众人起立，等待着她。

“怎么回事？”四处传来窃窃私语，还有人来到通道上，一边朝后张望一边发着牢骚。

咦？光平在这几个人中竟发现了佐伯良江的身影。四目相对，佐伯恭敬地九-九-藏-书-网点头致意。

光平也有一股想要叫喊的冲动。

“可以祝福吗？”坐在光平另一侧的悦子对他耳语道，“可以祝福她吗？”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那你为什么在这儿？”

“这倒没有。”光平不屑地说。

“我是警察。”抱着纯子的香月说，“新娘企图自杀，赶紧送医院！”

“纯子！”最先出声的还是斋藤。他刚要朝自己的新娘冲过去，却被抱着新娘的男子一声“不要动”制止了，只跑了两三步，就像石头一样僵住了。

昨天佐伯突然造访，身上透着不容拒绝的魄力。她就是以此来要求光平将他所知道的一切说出来的。

不久，讲坛后面的门开了，神父出现在门后。他没有穿黑色99ｌｉb•nｅｔ的衣服，而是披着绣有金色图案的白色长袍。他严肃地环视了一下会场，缓步走近。他来到讲坛中央后，教堂后方的门也迫不及待般地打开了。

到底怎样告诉良江真相才好呢？光平想到昨天的事情，心情更加郁闷了。他把视线从人们身上移开，环视教堂。这是一座古老的建筑，地板、墙壁都是木制的，天花板上雕着复杂的浮雕图案，高处的窗户上镶嵌着漂亮的彩色玻璃。正面的讲坛是三层的，如名门世家的佛坛一样华丽，而且十分宽敞，甚至能当作戏台。讲坛后面有一道小门，门的表面也有细致的浮雕。

佐伯怀疑这次的案子跟自己的女儿有关，是从堀江园长之死开始的，因为堀江被杀前，曾别有意www.99lib.net味地问过她“关于佐知子的事，最近有没有人跟你提起过什么”。于是她去医院见了佐知子曾经的主治医生斋藤，也去过案发现场，希望能得到一些线索，但一无所获，正打算放弃时，她听说了光平等人去绣球花学园询问佐知子情况一事。

不久，场内变得嘈杂起来，因为风琴曲都快结束了，新娘却仍未出现。圆脸的神父不安地伸着脖子，斋藤也回过头来。

“不清楚。”光平回答，“很难吧。”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问你的。”

“这个嘛，”光平歪着头想了想，“虽然不大好，看在老爷子你一片心意的分上，神明恐怕也会宽恕你的。”

“那你为什么还要待在这儿？出去不就行了？”

风琴声戛然而止，没有人作声。窒息般的沉默让人感到非常漫长，但这可能只是错觉。

教堂里的空气有些潮湿。这里的气氛并不沉闷，湿度倒的确很大。或许是采取了加湿措施，虽然四周并未看到类似装置。

时田眯起眼睛，喜笑颜开地说：“是吗？也是啊。”

会场左侧是新娘的亲友团，右侧则是新郎的。纯子这边的客人不多，斋藤的则更少，只有几个貌似医院同事的人。

光平向她保证，日后肯定会告诉她真相，同时也从她那里获得了几个线索，斋藤曾是佐知子的主治医生一事也得到了确认。

香月看着悦子，使劲咬了咬下嘴唇，然后说：“我会救她。”香月的声音异常沙哑。“必须救她。”他重复了一遍。“我不会再让任何人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