逻辑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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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没有。”
“啊……我的小弟弟站起来了。”
乘杉达也的钱包一案,除了我的恶搞假说——我必须先声明,我绝不是为了搞笑才说这番话的——以外,并没有出现其他推论,因此讨论就此中断。再加上这件事与栈桥公园弃尸案没什么直接关系,因此当晚在漂撇学长又一次的心血来潮之下,我们四人再度转到另一个毫不相干的话题上。
满腹狐疑的达也就这样在众人的带领下前往卡拉OK酒吧。说实话他真的很累,头也有点疼,但见其余五个人都兴致勃勃,他又不好自己一个人离场,扫大家的兴。最重要的是,平时应酬繁多的营业员本性,使他不由得发挥了奉陪到底的精神。
“原来如此。仔细一想,如此执拗于在家吃饭的滨口夫妇突然想到外面去唱卡拉OK,确实有点不自然。原来这也是有企图的啊!”
“这么想的不只是你,大家都觉得这件事很奇怪。”
“哦?”高千一边笑,一边擦拭眼角的泪水。她根本就没有认真听,算了,这也不能强求!“是什么事让他们重新找回春天?”
“裸体?”
“不,那个。”假如“英俊”二字是出自他人之口的话,达也只会当作客套话,听过便罢。但从不苟言笑的启司口中说出来,却让达也产生了奇妙的动摇感。“因为工作太忙,就算交了女朋友,也不知道能不能定期约会。”
“不过要是这样的话,”岩仔似乎是个一喝酒就停不下来的人,已经忘了顾虑漂撇学长和我,大肆畅饮起来,“关键的夹克就是在滨口家被掉包的。”
“不过,说不定他们已经醉到无法做出这种常识性判断了呢?”
“确实如此!不管怎么想都划不来嘛!这五个人看起来都没那么缺钱,就算缺钱,也该耍点更加聪明的手段吧。反正都要犯罪了!”
“不过,不是现在的学校,而是我夫人调职之前任教的小学。即使到现在还会寄贺年卡过来,对我们十分尊敬。”
连具体名字都出来了,达也这才惊觉启司的话是认真的。不,既然是和启司谈话,他也知道不可能是玩笑。但即便如此,他依然感到十分惊讶。
“没别的可能了。当然,前提是达也描述的经过全部属实。”
“所以说那个‘别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啊?”
他有个二十五岁的未婚妻,名叫古山春江。从短期大学毕业后,便在一家法律事务所担任事务员,是个很普通的OL。
“你想想,这六个人之前可是喝了不少酒啊。既然达也喝的是威士忌,那可以认为其他人喝的应该也是这一类的酒吧?”
而在实际接触过后,达也更是切身地感受到了他的顽固之处。他做事非常认真,最讨厌松散的处事态度,完全就是活生生的一丝不苟的教师典型。虽然说话温文尔雅,但即使对仅仅是出入学校的校外从业人员,他也一视同仁地贯彻他那绝不容许工作上有半点失误的态度。因此,达也在办理教科书订购手续时,面对其他教师还能轻松处理,但如果是在启司面前的话,就会不由得紧张起来。
“突然消失了?”
“那就没什么价值啦!再说,夹克内侧不是已经绣了达也的名字吗?这种东西偷了有什么好处?不,不只是偷,还掉了包,所以还损失了一件夹克的费用呢!从收支平衡的角度来说,这趟生意不赚不赔。搞什么?我越来越糊涂了。做这种既麻烦又毫无意义的事到底有何必要?”
“没有,那件夹克好像是男装店打半价的时候买的。”
“可是,就算五个人串通好,联手偷了他的钱包,那又能拿到多少钱?”
“但是,他们不能突然要求毫不知情的达也加入,因此才下安眠药迷昏他,再由女人们趁机摆弄他的身体。这是某种‘入会仪式’呢?还是已经算好时间,打算让达也在中途醒来并亲眼看见既成的事实,好强行拉他入伙呢?这些具体的计划,就不得而知了。”
就这样,达也和古山春江见了一面。然而当达也亲眼见到她之后,便立刻成了她的俘虏。春江长了一张娃娃脸,或者该说是圆圆胖胖的脸,身材虽然娇小,但却很丰满。在此之前,达也从不觉得这种类型的女孩有何魅力,一般说来,乡下姑娘类型的女人,说好听点是健康美,其实说穿了不过是老土罢了。达也本来更喜欢的是都市里面那种干练的女性。
“但整件事听起来就是这种感觉啊!你们不觉得?”
像女孩子一般扭扭捏捏并拢膝盖的漂撇学长,与高千对上了视线。从刚才开始就好像得了“笑癖”一般的高千,忍不住倒在榻榻米上,哈哈哈地捧腹大笑,甚至手舞足蹈起来,吵得天翻地覆。
“新玩伴?”漂撇学长的脑中似乎也蔓延着煽情的幻想。他满脸一本正经的表情,交叉着手臂,教人想笑出声来。“换句话说,就是换妻派对的新玩伴?那是——”
“就是住在东京的风户夫妇回到安槻来这件事啊。他们又重新住得近了,心里又开始痒痒,就动起重操旧业的念头。不过,滨口夫妇现在有了小闺这个女儿,想要瞒着女儿开这种换妻派对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这……”漂撇学长似乎觉得我这番话确实有点道理,但另一方面却又不明白我一直执着于这个疑点的用意,因此露出一副相当无奈的表情,“或许吧,不过——”
“小闺的旅程定下来之后,他们便开始认真寻找起春江的搭档来。这工作由启司负责,而启司看上了达也,将他介绍给春江。达也是什么时候被启司介绍给春江的?也是今年一月。这一切都是配合小闺赴美的决定展开的。”
“搞什么啊,匠仔?说得我好像是个随便就动手的女人一样。原来在你的眼里,我一直是这种人啊!”
“夫人的?”
“乘杉君,你现在有正在交往的女朋友吗?”
“没错,如此顽固守旧的滨口夫妇为何突然改变心意,允许小闺出国旅行?他们绝不是允许女儿暂时脱离双亲的束缚,享受自由;其实正好相反,是父母想从女儿那里解放,享受自由,想趁着女儿不在家时尽情沉溺于禁忌的快乐之中。”
“可笑至极!”
因此在场的人里,达也初次见面的,只有滨口秀子和风户明弘两人。
“小闺希望暑假时去佛罗里达留学并借宿瑞秋家。滨口夫妇一开始严词拒绝女儿的这个请求,然而你们还记得99lib•net小闺说过他们是什么时候改变主意的吗?没错,过年之后。换句话说,和风户夫妇回到安槻来的时间正好吻合。”
“原来如此,为了这么一点儿现金,五个人串通一气故意做手脚?这的确不太可能。”
“不过,我觉得还挺有可能的耶!”岩仔似乎心有余悸,表情严肃地自言自语道,“表面上越是在世人面前表现得不苟言笑,在反作用之下,暗地里却越容易沉溺于不道德或者猥亵的兴趣之中。”
“三十号的集会并非单纯的婚前祝贺,也并非单纯的餐会。”虽然我尽量想把眼睛从高千身上挪开,但她一开口说话,我还是得转向她。而一看到她这个“媒介”,我的妄想便会如细胞分裂般进一步地增殖开来。“——这应该就是苦衷。”
“都怪匠仔啦!”
“我想有。”我觉得自己渐渐无法区别妄想和现实了……我一边担心自己的脑袋,一边对漂撇学长点头。“大概吧!”
“那高千认为那个见不得人的秘密是什么?”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此时我的脑中尚未整理好具体的假说。只不过,我怕自己多沉默一分,就会多察觉一分自己扭曲的欲望。因此,就算是为了打消杂念,我也感到自己必须要说点什么才行。
岩仔的嘴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能看得出他正在无声地说着“禁忌的快乐”这几个字,现在的他似乎正沉溺于淫靡的空想中。
被高千目不转睛地盯着看,我感到有些胆怯。难以置信的是,她的瞳孔里竟然闪烁着期待的光芒。我还是第一次被她用这种眼神所凝视。
“这种事不可能吧?”
“为什么?”不知是不是不甘落于高千之后,漂撇学长也猛地探出身子,似乎急着尽快理解以赶上她,“到底是为什么?”
“你现在问我这个问题也没用,因为匠仔的妄想已经像邮票一样深深烙印在我脑海里了,我无法做其他思考。”
“匠仔,你啊!”漂撇学长皱起眉头,似乎在担心我是不是发烧了,“该不会要鬼扯一些不合时宜的超自然现象之类的吧,啊?”
“喂喂喂,匠仔,这反而更不自然吧?你想想,既然连钱都没有,那当天晚上为什么要勉强去卡拉OK呢,甚至还要冒着酒后驾驶的危险?”
“什么意思?”
“达也自己也这么认为。但不管怎么想,当时的状况只能解释为五人之一或者全体共谋偷走了自己的钱包。但他们有这样做的必要吗?完全无法理解,从道理上也说不通啊!”
“不,那个……”
达也从其他的教职员口中得知,滨口启司今年四十四岁,但启司的头发虽然还没有变稀薄,却已完全变成了银色,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老很多。不仅如此,听说他还是个超级老顽固,居然对已经二十岁的独生女儿订立了严格的门限。
春江散发着达也从未体验过的一种魅力。的确,她是有点老土,但那股土气却又同时散发出强烈的女性荷尔蒙,就像老练的成熟女人一般发酵,渗入男人的脑髓,纠缠着他的自律神经。
“原来如此,是这么回事啊!”漂撇学长一边拿着没点火的香烟咚咚咚地敲着桌面,一边用力点头,“去卡拉OK酒吧之前放进夹克口袋里的手帕又原封不动地出现在夹克口袋里,这就表明达也离开滨口家时所穿的夹克跟回家时所穿的是同一件。”
就这样喝着喝着,达也似乎有了醉意,不知不觉间睡着了。不过,事后回想,他总觉得应该是晚餐或者那之后的加冰威士忌里被下了药——这是达也的猜想。当然,他没有任何证据,事到如今也没有任何手段可以证明这点。不过,从后来事情的发展情况来看,达也会如此怀疑也是在所难免。
“不,我要说的话寻常之极。家里有三组男女,而他们所有人身上的钱以及屋子里所有的现金都被某个第三者给抢走了——这么想就好了。”
“有是有,但他第二天立马就挂失了,所以好像完全没有受到损失。”
“怎么回事?匠仔?”
达也的未婚妻春江是滨口夫人秀子从前的学生,但两人与滨口夫妻的关系并不止于此。一开始介绍春江给达也的,是滨口启司。
然而,在告别春江,让家人代付了打车费并回到自己的房间冷静下来之后,达也确信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因为夹克的侧边口袋里,出现了自己的那条脏手帕。
一进到店里,启司、明弘等男人们便脱下外套,交给店里的女孩收进入口旁边的衣柜里。在春江的催促之下,达也亦如法炮制。
风户明弘虽然头发还是乌黑色,但发迹线却已退至头顶,是个高瘦的男人。他剩余的头发顺着耳后长长地垂在肩上,有种无赖派艺术家的气质。
“滨口夫妇、风户夫妇以及春江五个人身上都没有现金。当然,他们并非一开始就没带钱,而是因为发生了某件事,导致他们身上的钱突然消失了。”
“原来如此,所以他们才将达也的夹克掉包,又硬邀他去卡拉OK,制造外套在酒吧被别人拿错,钱包也一并被带走的假象,只是为了暂时隐瞒这起强盗案。”
三人又异口同声地叫道,活像表演歌舞剧时,后台的合音团在唱和台词一般。
夫人是未婚妻从前的恩师,丈夫与自己仍将持续工作上的往来,因此要拜访这对夫妇家自然不能穿得太随便。这样判断的达也打上领带,穿上夏季夹克,而实际上这件夹克将在以后发挥重要作用。
话一出口,我果然还是变得有些胆怯。要是在发烧的热度驱使下胡言乱语而导致我的人格受到怀疑,可就后悔莫及了——这样的理性微微地露出头来,但事到如今已经是骑虎难下。
看着滚在地上爆笑的高千,漂撇学长不知是该生气,还是该为高千难得一见的“放荡之态”而高兴,满脸迷茫地露出复杂的表情。“你描述得太生动了,害我忍不住就……”
已经没人开口说话,连高千也停止了爆笑,张大了嘴——当然不是因为佩服我,而是觉得啼笑皆非。
“这也不行,因为滨口夫妇给小闺定了晚上六点的门限,为了让她严守这个门限,即使夫妇俩不必非要都六点准时回家,但还是得有一个人提前回来才行。这样一来,他们好不容易重燃热情,却多出小闺这个阻碍,使得这两对夫妻的秘密兴趣受到严重打击。嗯,本来应该是这样的。然藏书网而,小闺却提出一个他们求之不得的请求。”
“就是这个道理,对吧?”
当然,达也一脸错愕。他不了解风户夫妇,但他觉得滨口夫妇应该不会接受这种提议。滨口夫妇坚持在家中款待众人,可见他们应该不喜欢在外面吃饭,更别说会去卡拉OK之类的地方了……但仔细一听,令他惊讶的是,开口说要去卡拉OK的不是别人,正是滨口夫妇。
“要是他们碰上临检,酒后驾驶的事被曝光,那问题就大了,至少一定会受到免职惩戒的处分,因此他们不可能不了解事情的严重性,不管是老手启司还是新人景子都一样。尤其是景子,她必须代替丈夫明弘独立维持家计,应该更加谨慎才是。”
“名字叫古山春江,今年二十五岁,是个很不错的姑娘。”
“哎呀……应该是那家卡拉OK酒吧的其他客人拿错了。”
“你记得是谁和店家很熟吗?”
“我不懂,完全不懂。”
“我知道岩仔你想说什么。假如滨口家真的发生了强盗案件,那五个人干吗不告诉达也?更重要的是,为什么不报警?你是想说这个吧?”
“不,我说的可能是一些很小的疑点,主要有以下两点:第一,他们六个人是分别开着滨口家和风户家的车子前去卡拉OK酒吧的,说得更详细一点儿,开滨口家车的是启司,开风户家车的是风户景子——报告书里是这么写的。顺便说下,滨口启司有驾驶执照,夫人秀子没有;而风户夫妇则正好相反,有驾照的是夫人景子,丈夫明弘却没有。”
“秘密派对?”
“强……盗?”漂撇学长眨着眼睛,满脸困惑的表情就像是让我带路,却突然发现不知不觉间被我带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一般,“你说是强盗?”
“对啊!”
“我问你意下如何?有没有兴趣见个面?”
“你能不能先答应我一件事?”
“啊……哈……”
“信用卡之类的呢?”
“就算是这样,付钱的应该是滨口夫妇,这样才自然吧?当晚本来就是为了提前庆祝达也和春江结婚,所以大家才聚在一起的,不是吗?然而性格顽固的滨口夫妻竟然厚着脸皮让当晚被招待的人赊账,你不觉得太不自然了吗?”
而且正襟危坐的高千,该怎么形容呢……看起来好可爱。正确来说,她保持着将微微抬起的臀部放在立起的脚跟之上,然后身子向前探出的姿势,而这样的姿势不知为何让人觉得楚楚可怜。
“这就叫惊天动地。”
“好啦!我承认全都是我的想象,或者该说是妄想。”把想说的都说出来之后,我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能用和平常一样的眼光看待高千了,便乖乖地让步。“我好像恶搞得有点过头了。”
“还有其他的佐证,就是他们特地邀请达也来,却下药迷昏他一事。假如真的是吸食大麻之类的秘密派对,如果他们一开始就打算邀达也入伙的话就不会这么做,若没打算邀他入伙,一开始就不会找他来。邀请他又下药迷昏他,表示他们的目的是达也的肉体,即使他失去意识也无妨。这么一想,他们举办的最有可能是乱交派对之类的聚会。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就是说,我们可以试着假设五个人的目的并不是钱包,而是别的东西。”
跨越重大的“考验”后,乘杉达也和春江两人在结婚典礼后开始与滨口、风户两对夫妇共享秘密的兴趣。滨口夫妇和风户夫妇这边似乎也曾认真考虑过停止这种禁忌的嗜好,但最终他们还是只能在超越友情的肉体结合上寻找到安宁。
“啊,那就承蒙您的好意,拜托您了。”
“这么说来,他们有坦白的打算喽?”
“或者他们集体共谋?”
“搞不好他们误以为达也带了很多钱?不过就算如此,在达也睡着的时候,他们有充足的时间确认钱包里的东西。但即便如此,他们依然没有打消念头,最终还是掉包了夹克,偷走了达也的钱包——怎么搞的?我好像是以五人共谋为前提在说话。”
“哎……啊?”
“这么说来,”漂撇学长罕见地露出茫然的表情,似乎是在犹豫自己该不该在众人面前说出如此下流的话,“关键的三十号晚上,加上风户夫妇的六个人就是在干……干那档子事?”
果然还是惹她生气了,没办法!
“这哪里不自然了?既然和店家很熟,赊个账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没什么可疑的啊!”
“假如报警而且强盗被捕的话——虽然我们认为强盗被捕了正好,但那五个人最怕的就是这一点。要是他们当晚做的事经强盗之口传入警方耳中,又以谣言的形式传到外界——他们无论如何也要避免这一点。”
“达也的夹克里除了钱包,还有其他东西吗?”
两人预定今年秋天举行婚礼。七月三十号两人应邀至滨口家吃饭,也是为了报告此事。
“这种说法或许有点老土,我想大概是秘密派对之类的吧。”
“那我就说了。强盗侵入滨口家时,也就是达也睡着的那段时间,剩下的五个人应该是裸体状态。”
我的妄想其实相当接近真相,而这还要过好一阵子才能揭晓。
“不不,我没有女朋友。”
“不过,要说恐吓的把柄,换妻派对也一样啊!或许没犯法,但会在社会上造成恶劣的影响。对于某些人而言,说不定是比吸大麻更想隐瞒的丑事呢!”
“她也快过适婚年龄了,我和内人对此都很担心。怎么样?要不要见一面?”
到了关键的七月三十号,达也和春江应启司之邀,一同拜访了滨口家。如果考虑到两人结识的契机的话,请滨口夫妇做媒人一点也不奇怪。但由于诸多原因,最终决定让达也的职场上司来担当媒人。
“要是你愿意的话,我可以介绍个女孩给你,怎么样?”
“应该是。达也一心以为要去吃饭,滨口夫妇却坚持在自家款待,也是这个原因。”
然而不知何故,滨口夫妇却执意要在家里款待他们。达也虽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想到滨口夫妇可能只是单纯不习惯在外面吃饭,便也坦然接受了招待。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秀子与风户景子的五官脸型虽然完全不同,却酝酿出一股相似的气息——达也抱有这种印象。景子也是那种平常与人接触时,往往会令对方不得不意识到她是个女人的类型。假如春江是五分熟的牛排,那另外两个女人与九九藏书网其说是全熟牛排,倒不如说是淌着血的一分熟牛排——达也的脑海中浮现出这样的比喻。
“由此得出的结论只有一个。”我觉得按顺序思考过于麻烦,干脆不假思索,在发烧的热度驱使之下,反射性,或者该说是惰性地继续说话,“简单地说,他们都没带钱。”
我这番话的重要性,费了片刻才渗透完毕——不,不是渗透到漂撇学长、岩仔还有高千的脑袋里,而是我自己的脑袋里。
“谁会想要那种东西啊?难道说那件夹克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等等,小漂!”高千似乎原本想笑,却又在中途很奇妙地转为啼笑皆非的表情,“你该不会把匠仔的假设当真了吧?好蠢!你是认真的吗?难道你们真的相信小闺的父母会趁小闺不在家时,和别的夫妻一起大战三百回合——”
在刚过完新年的一月,有一天,滨口启司在海圣学园的教师办公室如此询问达也。
“当然是春江和达也。春江已经成为他们的玩伴了,恐怕当初邀请她的是从前的班主任秀子吧!不过,他们尚未正式换妻。一方面有小闺在,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找不到和春江搭档的男人。所以,为了对未来做准备,启司将监视小闺门限的工作交给秀子,自己则不知在何处找了间酒店与春江密会,先着手‘开发’她。”
另外,夹克的内袋上缝着达也的名字,这一点请大家务必要记住。
由于达也工作的书店统一供应海圣学园的教科书和指定参考书,因此身为营业员的他平时可以说是几乎每天都会频繁地出入学校。除了参考书,他也会接一些教职员私人的杂志或书籍订单。
原本粗鲁地盘腿而坐、用胳膊拄着膝盖并托着脸颊的高千一边沉吟,一边立起单侧膝盖,仿佛要抱住膝盖一般,改将下巴放到膝盖上。这是她穿高腰牛仔裤时常做的姿势,但今晚不知何故,我总觉得自己看了不该看的东西,悄悄地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或许是因为伤口疼痛,我似乎有点发烧,脑袋也迷迷糊糊的。
接着,达也没把那条手帕放回裤袋,而是放回了夹克口袋中。这个举动也没什么理由,只是出于下意识而已。
虽然不能说完全是为了补偿此事,但两人决定和滨口夫妇一起吃个饭,一方面感谢他们为两人的邂逅制造契机,另一方面也是想报告婚事的进展。既然如此,肯定是要去外面的饭店——达也常识性地这样想着。总不能一边嘴巴上说要感谢,一边还要滨口夫妇来准备食物吧。
“真是不可思议啊,像你这么英俊的男人居然没有对象。”
“有这种可能,但我认为并非如此,因为我的假设是以他们五个人当晚串通好了共同欺骗达也为前提。这种时候,我不认为他们会喝到烂醉以至于失去判断能力,而应该是有所节制地喝。”
“那相亲呢?”
“哎?”或许是因为答案没有期待中的那么意外吧,高千瞳孔中闪烁的光芒立刻消失无踪,“你说什么?”
顽固、不好说话、无趣——正因为达也对启司抱有这种印象,才觉得“女朋友”一词与他格格不入。
“喂,喂,喂喂……”
“那要看这些强盗了不了解屋子主人的社会地位了。我估计这些强盗应该只是随便选了个家境看来不错的房子入侵,没进行过事先调查,至少滨口夫妇是这么认为的,也就是说他们断定对方要的只是钱,至于别人的性生活这种级别的事情,强盗们是不会干涉的。”
“难、难道……匠仔,你!”我本以为高千要发脾气,谁知她却弯着腰捧腹大笑。“你这话是认真的吗?你该不会想说你有很确实的根据吧?”
“当时达也的钱包也一起消失了——这么一想,所有的事情就都说得通了。”
“正是如此。但他们的计划却因为达也一时兴起,将手帕从裤袋改放到了夹克口袋而功亏一篑。”
“你想想,一开始突然提议去唱卡拉OK的是滨口夫妇啊!那为何不去他们自己熟识的店?”
当众人慢慢享受完豪华的晚餐后,时间已过了晚上九点。然而,滨口夫妇与风户夫妇仍在细细品酒,全无散会之意。达也一边一点点地用嘴玩弄着威士忌里的冰块,一边寻找告辞的时机。他觉得很累,而且明天一大早又有工作,因此老实说,他并不愿久留。
“匠仔,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岩仔似乎已经放弃自行理解,决定将我交给漂撇学长和高千处理。只见他一脸窝囊的表情挠着脑袋。“是不是喝太多……不对,今天你没喝酒啊!”
“当然是因为对他们来说,有必须这么做的理由。”
好了,根据达也的说法,接下来是最重要的场面。
“对。虽然不敢确定,但我想强盗恐怕不止一人,而且手里应该拿着枪或者其他凶器,以此来威胁六人。当时乘杉达也已经睡着,所以严格来说,威胁的对象是剩下五人。当然,强盗不会因为对方睡着而手下留情,他们也搜了达也的夹克内袋,将他身上的现金连同钱包一起抢走。”
“不会犯的。你仔细想想,开车的滨口启司和风户景子都是教师,而且是县里屈指可数的名牌学校的教师。”
“小池连这个都调查了啊!问的人是很扯,但记得一清二楚还答得出来的达也也很夸张。”漂撇学长似乎是因为想喝酒而心里着急,便拿过岩仔喝干的空啤酒罐,小心翼翼地慢慢在手里捏扁。“然后呢?那又怎样?”
以上便是事件的概略。而接下来便如同各位读者所想象的一般,在这之后,分别唱着各自的拿手歌曲一直玩到午夜零点过后的六人,让店家在常客春江的名字下记了账。接着,达也告别滨口夫妇和风户夫妇,和春江一起坐出租车回家。而就在付钱的时候,他一摸夹克的内袋,却发现钱包不见了。
“你没资格说我!”高千不好动手打受伤的漂撇学长,只是朝他的下巴做出了漂亮的上勾拳姿势,“你这个全身都是海绵体的男人!”
“我还没凶暴到对伤者大打出手的程度!真是的,一定是你搞错了。”有一瞬间,我察觉到她露出了好似受伤、又好似闹别扭一般的表情,这种表情最不符合他的风格,我想大概是我的错觉吧!再一看,高千的脸上已经浮现出了平时那种挑衅般的微笑。“我保证无论匠仔说什么,我都会保持平常心。你放心,快点儿说吧!”
“碰巧九九藏书?”高千犹如被人从旁抢走了刻意留到最后才吃的蛋糕一般,悲痛而激愤地大声说道,“哪有这么巧的!”
“哎。是谁来着……这个嘛……”
“支离破碎,厚颜无耻。啊,这句是说匠仔。”
“就算我说了什么奇怪的话也别生气。我这个假设真的挺扯的,不过也有几分根据。所以我想提前拜托你,先好好理解一下,别一气之下直接赏我一巴掌。”
包括达也在内的三组男女一共六人,分别坐上滨口家和风户家的两辆车,抵达了卡拉OK酒吧。听说春江经常和职场上的同事们一起去那间店喝酒,和店家很熟。
“喂!怎么连岩仔都这样?总之,匠仔的假设从头到尾都是想象,而且太离谱了!滨口夫妇、风户夫妇以及春江五个人背后或许真有些见不得人的秘密,不过……”
“在进行详细验证之前,我先提出第二个疑点,就是他们在卡拉OK酒吧赊账一事。”
春江如此说道。当时达也并没多想,以为是其他人穿错了挂在衣柜里的夹克,把钱包也一起带走了。
“的确有。他们的苦衷,应该是强盗能一目了然但还不至于违法的行为。假如他们是被强盗目击到吸大麻,那就会引发别的问题,比如强盗的恐吓。这对他们而言是很严重的事态,这种时候他们根本不会有心情去管达也。”
“其实她是内人从前的学生。”
“可是,直说不就得了?他们不是正打算要拉达也入伙吗?这反而是个好机会啊!”
“说不定滨口夫妇根本没怎么去过卡拉OK啊!他们好像很讨厌外出,所以根本没有常去的店。这时春江就推荐自己熟识的店……”
“唔……”思考的时候习惯用手揉太阳穴的漂撇学长似乎不小心碰到伤口,皱着眉头缩回了手,“这么一说好像确实如此!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并非单纯的餐会,那又是什么?”
“就是……换妻派对,或者乱交派对,总之就是那一类的。”
“换句话说,他们举办的秘密派对就是……”
“我有个奇怪的想法……”
根据小池先生的报告来再现整个事件,便如下所述。
乘杉达也今年二十八岁。大学毕业后,通过亲戚的人脉到了当地一家大型书店工作,从那之后一直做着营业员的工作。
“慢着,你刚刚说和店家很熟,对吧?”
“在那之前,高濑……”
“我今天大概是对被打特别敏感,而且这些话实在不太好在女性面前说……”
“然而,就在他们玩得正酣之时,强盗却闯了进来。”要是就这样放任不管,话题可能会越扯越远,因此我自行将话题拉了回来,“他们五人无计可施,只能眼睁睁看着现金被抢走。当然,睡着的达也也被抢走了钱包。强盗抢完能抢的东西后,并没有加害任何人就逃走了。但那五个人却因此陷入困境,不用说,这自然是因为达也夹克里的钱包消失了,他们不知等他醒来后该如何向他交代。”
达也之所以会答应,主要原因是对方是启司。要是换作其他人的话,他很有可能会害怕给对方留下对女人饥不择食的印象,就此裹足不前。但若对方是启司,至少他知道不必担心有这种粗俗的误解。
“是春江。”高千似乎看出我所指何意,罕见地正襟危坐并探出身子,“是春江和店家很熟……对,这里确实不自然。”
说着说着,我发现自己正偷偷打量着高千。今晚的她全神贯注地打破假设,再建立假设,然后再打破假设。随着思绪的不断飞舞,她时而放下膝盖,时而侧坐,一反平时的模样,显得坐立难安。我跟着受影响,眼睛也不知不觉地往她身上——正确来说,是脚上——飘去。
达也本想轻松带过,但启司又用平时那种一丝不苟,看起来就像即将开始说教一般的严肃表情再度询问。因此,达也察觉到这并非单纯的开玩笑。
当然,达也之前便认识滨口启司,两人也说过话。不过他们谈论的基本上都是跟购买参考书有关的业务,至于私事倒是从未聊起过。
“等等。”高千收起笑容,露出与方才意义完全不同的严肃表情,“掉包说起来简单,但他们究竟从哪儿弄来一件没绣名字的新夹克?要是夹克被换的事很快就被达也察觉到就糟了,所以假的夹克即使不是一模一样,也必须得和原来那件夹克很像才行。如此符合要求的夹克,他们到底要从哪儿弄来?那个时间点上,商店应该已经关门了。就算还有店开着,但他们被强盗抢走了所有的现金,想买也买不成,对吧?那他们究竟是怎么弄来夹克的?”
三人异口同声地如喷气式战斗机般拉高结尾的语调。
“他本人也想过这种可能性,但他说应该什么都没有。至少他能断定,绝对没有任何让人忍不住想偷的贵重物品。”
“你倒说说看,他们到底做了什么事?被曝光就完蛋,难道是吸大麻?”
“换句话说,关键的夹克不可能是在卡拉OK酒吧被掉包的……”
达也与春江抵达滨口家是在三十号的晚上七点。此时,滨口家的独生女,也就是小闺早已出国旅行,不在家中。因此迎接他们的,应该只有滨口启司和夫人秀子两人——至少达也是这么认为的。
然而,滨口家中还有另外一对受邀而来的夫妇,就是风户明弘与夫人景子。当然,达也见过今年四月刚到海圣学园就任的景子,也知道风户夫妇和滨口夫妇长年保持密切往来,因此没觉得有什么奇怪。
“或许吧!总之,用这煮烂了的脑浆继续拓展思路的话,我想滨口夫妇和风户夫妇恐怕从学生时代就是换妻的老伙伴了。只不过,小闺出生以后,他们有很长一段时间没玩,直到最近发生了一件事,才让他们的兴趣死灰复燃。”
而滨口秀子则与达也想象中的完全不同。既然是启司的妻子,又听说她的个性比丈夫还顽固,因此达也一直觉得她会是个骨瘦如柴而又冷冰冰的中年女性。但实际上完全相反,秀子是个让人忍不住想替她穿上和服、梳起发髻的丰盈而艳丽的和风美人。
“这很奇怪吧?”
“其实大家说好了,接下来要去卡拉OK唱歌。”
“干吗?”
乘杉达也后来依然在十月与春江结婚。他竟然向素不相识的小池先生详述此案,由这一行为便可知他对于钱包之事仍旧耿耿于怀。他一直无法消除对于滨口夫妇和未婚妻春江的99lib.net怀疑,甚至似乎认真考虑过取消婚事,但他终究还是无法忘怀春江的身体。
这股成熟的风韵和春江的娃娃脸显得格格不入,反而增加了她的魅力。达也有生以来第一次理解了,原来所谓倾倒众生就是这样的啊!
“所以他们这是酒后驾驶啊!不过,这哪里奇怪了?当然这绝不是值得表扬的行为,不过这种程度的一时冲动,每个人都偶尔会——”
“那个关键的苦衷是什么?”
还有不得不补充的一点是,那件夹克并非达也出门之际穿的那件自己的夹克。因为本应绣在夹克内袋上的名字,已如烟一般完全消失了。
幸运的是春江似乎也挺中意达也,两人迅速订婚,连请帖都下了,接下来只等十月份举行婚礼以及宴请宾客了。
漂撇学长和岩仔暂且不论,连高千也开始露出严肃的表情认真地听了起来,让我觉得有些好笑。当然,这三人并非被我的假设所说服,只是因为内容既八卦又刺激,才带着观看八卦节目的心情探出身子,侧耳倾听。
在这个故事中,钱包一案就此告终,并未有进一步的发展。不过,就本案和栈桥公园弃尸案的间接联系而言,此事在某种意义上亦有其重要性,因此我姑且叙述一下后续的事情。
“真的吗?”
因此,当被问到这个问题时,达也多少觉得有些意外。对于滨口启司的口中竟然会说出“女朋友”三个字,他似乎也相当困惑。
“你说的是在滨口家开派对的情况吧?”高千发出爆笑,然而一旁的漂撇学长却出人意料地露出一本正经的表情,这真是相当罕见的场景。“他们在风户家开不就行了吗?”
“别说得那么生动嘛!啊啊!真是的,火好不容易才退的……”
达也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半左右了。一睁眼,他便发现其余五个人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因此显得大为尴尬,他连忙为自己不慎睡着之事道歉,并打算告辞。然而春江却阻止了他。
“虽然他们确实有这个打算,但要在这种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坦白,还是有许多顾虑的。你们想想,这是件很敏感的事情,并不是随便告诉某个人就能拉他入伙。我想达也应该是他们考量过女方的喜好后,精挑细选出来的,所以他们也不希望因为邀请方式过于轻率而失败。要是被达也逃了,就再也无法说服他;不光如此,他们的秘密甚至可能通过达也的嘴泄漏出去。因此,对于坦白这个秘密的时机,必须慎重万分。”
“哈?”
“他们不顾酒后驾驶的危险,一定要开自己的车去卡拉OK酒吧,那是因为没钱坐出租车。还有,他们在卡拉OK没付钱,只能赊账,也是因为身上没现金——只能这么解释了,不是吗?”
“喂,”仔细一看,岩仔也扭扭捏捏地并拢膝盖,撅起屁股,“我今晚可能睡不着了。”
这个阶段,达也的钱包确确实实还在他夹克的内袋里。他曾确认钱包里的钱够不够晚上坐出租车回家,因此绝对错不了。
“哪里奇怪了?”
“对,完全正确。你要怎么解释这一点?”
“你们不觉得……很不自然吗?”
首先,达也在离开滨口家前往卡拉OK酒吧前,先上了趟卫生间。当时,他拿出自己放在裤袋里的手帕擦手。当然,滨口家的卫生间里挂有干净的毛巾,但不知何故,他下意识地用了自己的手帕。
或许是因为和她平时如刀刃一般锐利的形象形成鲜明对比,两者之间的落差反而更凸显出她的可爱。不过最大的原因果然还是我在发烧吧。不知为何,我的视线变得模糊,高千的轮廓似乎上了柔焦一般,身影更加美化了。
“我突然想到,”高千这回把两条膝盖都竖了起来,然后把下巴放在上面,“会不会是因为我们一心认定他们的目的是钱包,才会想不通的?”
“没别的可能,新夹克是滨口启司或者风户明弘碰巧原本就有的。”
“而且这还是准许小闺赴美的真正理由?”
“我就这么解释吧!因为那五个人有不能报警的苦衷,而这个苦衷当然也不能对达也坦白,至少在当时对达也坦白还太早。”
“还有别的吗?就是那件被掉包的夹克啊!”
本应该是这样的。然而,达也却一反自己的喜好,迷恋上了春江。从最初相见的那一天起,他就已经感觉到自己再也离不开这个女人了。
“嗯,相过几次。不过,要么是我中意的时候,对方拒绝;要么是我拒绝导致对方的自尊受到伤害,闹起脾气。唉,反正就是不顺利。”
不过,就算是下意识的行为,他依然记得当时自己的确从裤带中取出手帕,并放回夹克口袋中。因为他还端详了手帕片刻,想着这条手帕挺脏的,所以绝对错不了。
“你能不能再整理一下,说得更好懂一点儿?”岩仔似乎完全抓不住要点,满脸困惑地提高了音量,“从头说起吧!”
“表面上很不情愿,但其实内心高兴得不得了的滨口夫妇就这样准许了小闺的佛罗里达之行,期待能趁女儿不在时与风户夫妇尽情享受欢乐;另一方面,他们也决定在这期间同时进行以前悬而未决的计划——发展新玩伴。”
“岩仔说得很有道理。”手拿小池先生报告书的我,似乎顺理成章地成了这次会议的主持人,“根据达也所说,钱包里的现金只有一张万元纸币和一些零钱。”
“这个说法太牵强了。”
今晚的我果然很奇怪。平时高千给我的是一碰就会被刺伤的恐怖印象,但现在却不知为何,只要一看到她,我的脑海里就会朦朦胧胧地浮现出各种妄想。
达也没见过启司的夫人秀子,但听说过她在公立小学当教师。
“不,也不见得。”漂撇学长似乎渐渐从淫靡的妄想中解放出来,口气重新变得沉稳起来,“就是因为他们碰巧有一件和达也相同的夹克,才会想出这种障眼法。换句话说,假如他们没有相同夹克的话,大概会想其他办法来隐瞒强盗事件吧。要是想不出来的话,或许就会死心,告诉达也真相。”
“哇,色狼!哇,女色狼!”
“晚上九点到十点,达也睡着的这段时间最为可疑;不过,食物里被下了安眠药之类的,应该是他想太多了吧!先不说这个,总之,掉包夹克并偷走钱包的凶手,就是滨口夫妇、风户夫妇以及古山春江五人之一。”
“匠仔,你的脑浆是不是煮烂了啊?”
“哎?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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