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严嵩倒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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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嘉靖继统
第二章 严嵩倒台
郭勋下狱
第二章 严嵩倒台
第三章 海瑞反腐
第三章 海瑞反腐
第四章 张居正治国
第四章 张居正治国
第五章 万历谢幕
第五章 万历谢幕
第五章 万历谢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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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其一生,严嵩都只是宠臣而非权臣。他虽然害人不浅,却终归被嘉靖皇帝坑了。

郭勋下狱

夏言立即指使监察官员狠狠地告了郭勋一状,历数此人作奸犯科的种种不法,就连陈年老账也都翻了出来。陛下更加怒不可遏,下令将郭勋关进了锦衣卫大狱。
嘉靖却不想置郭勋于死地。他明令指示不得用刑,同时暗示内阁和三法司网开一面。夏言却装糊涂,有关部门也跟着装糊涂。结果,皇帝越是暗示从宽,要求复审,查出来的罪行就越多,拟定的刑法也越重。嘉靖无奈,借着例行考核的机会将弹劾郭勋的官员降了两级,也不管用。
所以张璁退休后,郭勋便成为夏言的头号敌人。
严嵩其实是被夏言拉进朝廷的。
官场斗争,可不能慈悲为怀。
推荐毫无悬念地被通过,毕竟这时的夏言正是蒸蒸日上之际,朝野上下包括内阁也都对他寄予厚望。大家都在张璁执政时受尽憋屈,无不期盼安定祥和的新气象。
皇帝则开始怀疑夏言做了手脚。
郭勋是开国元勋郭英的后代,袭封武定侯。此人在勋贵中是个异类,不但饱读诗书,而且善于带兵,对政治也不乏参与的热情。当年张璁和桂萼进京遭遇围剿,提供避难所和保护伞的就是这位侯爵。嘉靖建醮修仙,他也是坚藏书网定不移并且贡献甚多的支持者,因此深得皇帝的宠信和器重。
没错,嘉靖确实痛恨朋党,但那是为了自己独裁,这才不吝银章之赐,不怕手敕之繁。换句话说,他喜欢一对一地进行单线联系、直接领导和暗箱操作,如果有事就给辅臣写条子,难怪嘉靖十八年夏言交出的手敕竟至四百多件。
跟夏言一样,严嵩也是江西人,而且同样仪表堂堂声如洪钟,只不过运气差了许多。其实早在弘治十八年,他就中了进士并且进入翰林院,原本可以拾阶而上,却被一场大病中断了锦绣前程。离开官场的他安安静静读了十年书,闲暇之时也舞文弄墨吟诗作赋,竟然很是收割了些清誉。
夏言却我行我素。这倒不完全因为他恃才傲物,其实也有政治方面的考量,那就是嘉靖痛恨臣僚结党。事实上夏言攻击张璁能够得手,原因之一就在张璁有团伙而夏言是匹马单枪,皇帝的天平由此而向夏言倾斜。换句话说,嘉靖对于独往独来的孤臣是欣赏的,要保住宠信就不能有朋友。
于是,严嵩便有机可乘了。
恢复工作后的严嵩基本上在南京政府任闲职,穷极无聊地打发光阴。但是南京也有南京的好处,那就是前往安陆比北京更为方便。于是在嘉靖七年,皇帝便派他去祭祀兴献王的陵寝,严嵩则在汇报工作时绘声绘色地描述了沿途的风光明媚和九_九_藏_书_网祥瑞迭现。按照他的说法,祭祀当天原本下雨,但在行礼如仪那一刻,竟是云开日出,万丈光芒。
怀疑并非没有道理。因为根据嘉靖的情报,弹劾郭勋的监察官员与夏言的关系非同一般。这就让人警惕。夏言不是特立独行从不结党营私的吗,怎么暗中还有党羽?
照理说,这就没有活路了。
磨刀霍霍也有两个原因,首先是自己有野心。之前严嵩虽然远在南京,对朝廷的动态反倒旁观者清,深知如果不把前浪拍死在沙滩上,后浪就永远没有希望。张璁要千方百计挤走杨一清,夏言要拼命攻击张璁,都如此。
夏言的情商之低却让人大跌眼镜。他不但毫不觉得自己伤害了严嵩,反倒认为严嵩的卑躬屈膝是忠诚的表现,于是放心大胆地交出部务,后顾无忧地与政敌作斗争。
没错,他决定对恩人下手。
但是事情并未到此为止,因为夏言还活着。
下手的机会也说来就来。嘉靖二十年,皇帝下令“兼领后军都督府”的郭勋与兵部尚书一起,到全国各地清理兵籍整顿军纪。这是钦差,照例要颁发敕书,郭勋却认为这例行公事对他来说没有意义,还在辩解的奏折中说了“何必更劳赐敕”的话,结果被皇帝痛斥为“强悖无人臣礼”。
正好,夏言入阁,便推荐严嵩接任礼部尚书。
明代二品官员补子图样

该补子中心是锦鸡图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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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子,许多人便都看不下去了。
因此严嵩上奏,应该由阁臣撰写文章刻在碑上,以隆重纪念皇天上帝的特别眷顾。这个马屁拍得嘉靖就像刚刚做完按摩那样浑身舒坦,立即将严嵩连升三级。因此当严嵩再次来到北京时,已经有了南京政府正部级官员的身份。
杀人不过头点地,如此羞辱实在过分。更何况这种做法不但伤害了严嵩的自尊,也破坏了官场的规矩。因为严嵩与顾鼎臣是同年进士,比夏言高了四届,早了十二年。夏言即便不肯以前辈学长礼待,总不能“门客畜之”吧?
看来,那位侯爵很是不得人心。
何况严嵩对夏言还恨之入骨,因为夏言仗着自己是严嵩进入朝廷的推荐人,对待严嵩极其傲慢无礼。有一次,为了请夏言到自己家里吃饭,身为朝廷二品大员的严嵩不但亲自登门递交请柬,而且在吃了闭门羹之后,居然在夏言的门前铺下拜垫,跪着将那请柬念完。即便如此,夏言也磨磨蹭蹭拖到薄暮时分才赴宴,只喝了三勺汤就扬长而去。九九藏书
可惜,夏言知其一不知其二。
实际上夏言跟张璁是不同的。张璁很清楚,自己的权势来得不正,朝廷上下处处是敌人,不能不以攻为守,因此他的强悍往往是防卫过当,跋扈往往是过激反应。夏言却分明就是恃宠而骄,仗势欺人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嘉靖见这位六十三岁的老人被欺负成这样,不禁恶从心底起,怒向胆边生。尽管皇帝并不反对甚至乐意于看到臣僚内讧,但夏言的做法已是打狗不看主人。龙颜大怒的他颁发手敕到礼部,措辞严厉地训斥夏言。七月一日,又以日全食象征着以下犯上为由,将这位首辅打发回家吃闲饭。
此时严嵩得到同情,也在情理之中。
皇帝的心里疑云重重,对夏言的态度也发生变化。
夏言却误以为反对朋党是因为天下为公,以至于跟皇帝来往也公事公办。当然,不用或少用银章密奏应该是在入阁甚至成为首辅之后,否则嘉靖写的条子不会那么多。但这就更加引起皇帝的猜忌,认为那家伙在得势之后开始有了不臣之心,要不然以前私信频繁,现在怎么几乎全是公文?
书生九*九*藏*书*网意气的夏言则浑然不知,傻乎乎地还要以历代名相为榜样,自作多情地勤劳国事,完全忘了嘉靖是个疑神疑鬼心理变态的家伙。同时他也忘记或者根本不知道,不结党并不等于四处树敌,夏言却恨不得将满朝文武全都得罪。
这次夏言也看出情况不妙了。但他仍然执迷不悟,居然请严嵩为自己出谋划策。严嵩却马上明白,夏言已经变成了失去皇帝宠信的垃圾股。因此在嘉靖二十一年六月,当陛下与他闲谈问起夏言时,严嵩倒地磕头老泪纵横。多年来所受的委屈,也在皇帝体贴关怀的催促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添油加醋地和盘托出。当然,他也顺便说了别的。
结果,众望所归很快变成众矢之的。
他要对付的政敌,名叫郭勋。
这可就是天公作美了。
然而谁都没想到的是,痛恨张璁跋扈的夏言,入阁以后竟然比张璁还要张璁,大事小事都要由自己当家做主,一锤定音。首辅李时本是好好先生,先前让着张璁,现在也只好让着夏言。后来入阁的顾鼎臣是弘治十八年的状元,比正德十二年进士出身的夏言辈分高了许多,年纪也大,却同样被压得抬不起头来。等到李时去世,夏言成为首辅,那就更是气焰嚣张,还拟了个“上柱国”的头衔给自己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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