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梁大半已经脱落，整个地面几乎都已腐朽塌陷。
“……”
“所以我想，正是因为有‘芳香’和‘香气’这些词来定义，人们闻到花香后由心而生的感受、情绪，才有了承载之物。”
“看来确实有人。”晴明快步往里走。
晴明注视兼家片刻，忽而将视线移至兼家脚下，忽而又望向庭院的方向。
“博雅啊，正如你所言，不是吗？”晴明开口道。
造出的成品，便是两位如今眼前所见的鬼，名为“由三格塞呀”。
那人偶浑圆的身躯上垂着纤细的四肢。身躯像是一个被填塞得满满的布袋，上面挂着四根草秆当手脚。
墩炳在乌麻吕的对面席地坐下，将人偶放置在两人之间。
“您是被邪物附身了。”
颈部细得堪比丝线，无法想象能支撑起脑袋。
晴明和博雅紧随其后，走进正殿。
事情发生在约三个月前。
梅香在幽暗处化开，夜已阑珊。
“方才，你为何望向庭院？”
“其实，四天前，藤原兼家大人也出现了类似的症状。所以，现在已是第四起事件，第四名受害者了。”
恶鬼成形堕暗狱
“走。”
“兼家大人正为此事忧心不已。从之前的情况来看，发病十日后，墩炳大人将登门为兼家大人驱邪治病，但兼家大人说他已无法忍耐至第十天。可是，就算现在派人去请墩炳大人，也没有人知道他家住何方。此前的三次都是他自行登门，所以兼家大人也有些担心，第十天墩炳大人是否会如期登门。”
老者说他叫墩炳，讲话带着异国口音。
“那鬼魅是何等模样？”
“它去庭中做什么？”
“没懂你在表扬我什么……”
“哦。”
察觉到晴明和博雅的到来，老者转头望向两人。
原来水土相异，鬼的特性也不同。因此即便是简单的驱魔之术，也有遵从当地本土的方法。像老夫这样人生地不熟的，只能应对很少一部分，大多数驱魔作法之事仍是无能为力。
它步履缓慢，不会跟丢。
“是的，看来是被鬼魅附身。”
“怎么样，博雅，你去吗？”
晴明向前一步，开口道。博雅也跟着走上前来。
“正如你所说。博雅，厉害呀！”
“取桶水来。”晴明吩咐道。
速了妄念归阴窟
“老夫正是墩炳，几年前从唐国东渡而来。”
“哦？”
没料到，老夫此想法是大错特错。
“这……真是离奇……”晴明沉吟道。
“嗯。”
“不过，既然你们能看到它，看来此国不乏身怀超凡法术之人。事已至此，老夫愿将一切如实相告，若两位能腾出片刻听老夫之言，感激不尽。”
一个火盆静静地燃烧着。
“兼家大人那儿呀。”
那天早上，藤原乌麻吕起床后，发现自己的头发全变白了。
“晴明，你可有救命的法子……”
“鬼魅？”
“在下源博雅。”
吃鱼吃菜都没问题，可一吃米饭就无法下咽，尽数吐出。用米酿成的酒也一样。他能正常喝水，但一饮酒就会吐。
四
之后他又让家仆拿来一鼎香炉，添入不知名的粉末焚烧起来。
“怎、怎么样９9liｂ•neｔ，晴明？你看到什么了吗？”
“白天你不是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吗？”
“吾能看见吗？”
晴明说着，双手握拳，分别伸出食指和中指，并拢直立。
“施以不同的咒，异国之鬼也能在本地成形。而碰到异国之鬼魅，本国法术往往会失效。”
“其实近来，我也常常在想，如果没有名词，也就是没有咒的话，人是不是连思考也做不到了。博雅，你能油然感悟到这一层，实在是很厉害呀。”
随后，他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奇形怪状的人偶。
“哎，我也不是很懂。听这话，你是在表扬我吧，只是……”
兼家已经说不出话来。
“晴明，你这是在跟我道谢啊？可你老是在说咒，我听着还是云里雾里的。”
“是呀。你方才不是在谈论咒的话题吗？”
此外，乌麻吕开始无法进食谷物。
“晴明啊，如你所见。”兼家的声音十分虚弱，“吃不进米饭，饮不了酒。脚底如石头般坚硬，每天要排出一火盆的蛔虫。眼中满是泥……”
咕呜呜咕哞哞哞哞哞……
乌麻吕已经如此煎熬了十天，正是苦于无计可施之际。
“也就是说，你们能看见它？”
“就是此意，晴明。”
博雅说着，将酒送入口中。
“竟有此事……”
那物没有鼻子，嘴巴豁开，七上八下地长着三四颗硕大的牙齿。一条血红的长舌垂在外面，不停地蠕动着。
兼家使劲揉眼睛。
晴明将视线投向兼家。兼家正支起上半身，转头望着晴明。
“怎样都行，就按你的办法来吧。”乌麻吕接受了老人的提议。
酒香和梅香交织，此等芳香，怕是天上的琼浆也不过如此吧。
“想看。”
晴明宅邸的檐廊上，晴明一身洁如白梅的狩衣，背倚廊柱，支着单膝坐在圆蒲垫上。
兼家两眼赤红，两端的眼角流下血泪。
因此老夫心想，若是此地有吾国的鬼魅，岂不方便？
墩炳神色惊慌，时而挠头，时而又用手摩挲下巴。
当然，吃谷物和饮酒都没问题。
乌麻吕不仅以美酒佳肴款待墩炳，还备好礼品赠送给他。
在和此地一水相隔的家乡，老夫以巫道为生。
随后墩炳又念了三遍相同的咒语，这回将唾沫啐到了人偶上。
每念完一遍，便朝乌麻吕的脸上吐一口唾沫。
“你怎么回事？不是还没到十天吗，这么早就回来了……”
“晴明，好像有人。”博雅说。
闻着花香，安倍晴明和源博雅把酒对酌。
再看博雅，此刻眼神中满是“糟了”两字，嘟囔道：“我说些咒的话题，不好吗……”
二
“那么，请两位朝鬼啐唾沫。”
若是此鬼，凭老夫的法术就可驱除，即便遇到紧急状况也有自信能解决。
“哎呀，白天是白天。晴明啊，现在我怎么觉得，自己又被你忽悠进去了……”
“那我只好从命了。”晴明挪到兼家身侧，“博雅大人也请过来。”
日本国估计还没有身怀高超法术之人，那么像我辈之徒，也能施展法术维系生计。
“快、快想想办法，晴明。”
“博雅，你刚刚提到咒了哦。”晴明露出像是听到了惊人之语的表情。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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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以后，京城里又接连发生了好几起类似的事件。
颈部丝线的一头连着一个木制面具，形似茄子，也像葫芦。面具上画着一双目光炯炯的圆眼和一张嘴，口中还露出几颗牙齿。
“哎呀，真是不胜感激。”
“不对哦，博雅。此事已经发生了四次。”
如此一来——
“接下来，就交给我晴明和博雅大人吧。”
腹部却滚圆似木桶。四肢如同草杆或枝丫。
“美酒入喉，岂不美哉？”
散发出的气味，像是在烤腐臭的鱼。
上身如悬在风中的葫芦，无依无凭地晃荡着。
乌麻吕觉得事情蹊跷，便请来僧人念经诵佛、弹拨弓弦，或燃烧芥子辟邪，但都无济于事。
“确实。”
“附、附身？”
“鬼跑向了庭院，我的视线便跟着它。”
“走。”
“那，这鬼也是您从唐国带来的吗？”
老夫并非法力高强之辈，仅能作一些简单的驱魔之术，因此很难接到法事委托。于是想到，或许自己的法术在异国会有用武之地。
“是的。”
进到屋内一看，兼家已卧床不起。
“你是指那个呀。”
“如果没有‘芳香’或‘香气’这类的词语，人们就不知该如何诠释这先天下而春的缕缕梅香了吧？”
“应该无妨了。”
“好极了。可是啊，博雅，你刚才说的咒是指什么呢？”
“你说什么？”
高七尺有余。脸似歪斜的葫芦，毛发似碎线头从头顶垂下。眼似窟穴，眼珠子在眼眶深陷处滴溜溜地转着，仿佛正注视着众人。
“这位老人家听闻大人的情况后登门造访，说有解决之法。”家仆说。
“那么，现在开始驱邪。”
夜晚，梅开似雪，暗香溶在夜色中，浸染在夜晚微甜的大气里。
“你听说那件怪事了吗？最近京城里传得纷纷扬扬的。”
“啊，它不是。不，也不能说不是，也不能说是……唉，这说来话长……”
“这梅香若是不被赋予‘芳香’之名会怎样，不就是刚才你自己说的吗？”
他闭合双目，将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抵在左眼皮上，左手的食指和中指抵在右眼皮上，低吟了一段咒后，睁开了眼。
“嗯，所以待会儿我要出一趟门。”
兼家的头发本就已花白，但远不至于满头白发。
“在下是土御门大路的安倍晴明。这位是……”
“真是芳香沁人呐。”博雅似是有了醉意，蒙眬地垂下眼帘，“这是否就是咒呢？”
他年仅四十，还未到满头白发的年纪。虽说也有人年纪轻轻就两鬓花白，但乌麻吕人如其名，有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发量多得都塞不进乌帽。
第二个出现和乌麻吕相同症状的，是个名叫橘川成的人。
晴明话还未完，只听兼家“啊”地大叫一声。
墩炳话落，躬身行了一礼。
脚踩过烂木板，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
晴明放下９９ｌiｂ•ｎeｔ杯盏，说道。
“呀，这么快就回来了，是遇到什么事了？”
老人走进屋内，先让乌麻吕席地而坐，再从怀中取出一个木盘，放在乌麻吕面前的地板上。
“当然是去兼家大人的宅邸啊。”
“唾沫？”
穿过朱雀大路，径直南下，出六条大路后转而西行。
去年的枯草委顿于地，丛中又新长出野萱草、繁缕草……鬼踏过这些春日的嫩草，走进一间看着像正殿的庙宇中。
十二单衣装束的蜜虫候在一旁，见杯盏空了，便起身往里斟酒。
接着出现相同症状的，是个名叫平清重的人。
“哪有什么厉害的？”
最早出现怪症的，是一个叫藤原乌麻吕的人。
兼家脸色煞白，嘴唇颤抖不已。
“不过，这事听着可真是古怪啊……”博雅说道，“在短时间内，乌麻吕大人、川成大人、清重大人，竟都遭遇了相似的事情。”
而且不仅仅是头发，他的胡须，以及大腿根部要害处的体毛，也像上了年纪般全变白了。
老者开门见山，说了这番话。
“何意？”
“多谢。”
墩炳将人偶和木盘收入怀中，说了声“告辞”便转身离去。
“只是什么？”
又过了一天，他下腹鼓胀，疼痛难耐，肚子咕噜咕噜作响。突然有了便意，赶到厕所，竟排出一火盆那么多的蛔虫。
“啊啊啊！”
沾染酒气的梅香，宛如被着了色，微微泛起绯红。
大殿深处传来说话声。
只见兼家的枕边，有个畸形之物。
他用手揉眼皮，却愈发感到疼痛，有土屑从眼中扑簌扑簌掉落。他的眼睑处竟填满了泥土。
“嘘——”
“原来是这样。”
暗香满枝头。
鬼魅口中嗡嗡作响，晃晃悠悠地荡起身子，朝屋外走去。它走下庭院，钻过大门，晃出了宅邸……
里头有一席地留有几块尚未腐蚀的木板，顶上也有残瓦遮阴，能容下一人栖身。
鬼魅朝着西京的方向行去。
慈悲丧尽冷心腹
“大人感觉如何？”墩炳问。
听了这话，兼家和博雅向那鬼啐了口唾沫。
“唔。”
三
一番折腾后，兼家疲惫不堪地问道：“晴明，你可有破解之法？”
这是晴明宅邸的檐廊上。早些时候，晴明和博雅就已回到此处，两人正举杯对酌。
“晴、晴明……”兼家眼神中带着惊恐。
定睛望去，头发全变白了。
此时的乌麻吕已变回了乌发，体内不再排出蛔虫，眼睛里也没有泥屑了，可以说是病痛全消。
七
老者对鬼说。
看这样子，不但病症痊愈，身上的邪物应该也被驱除了。
“没有速效之法吗？”
“原来是这样……”
“嗯，两位是……”老者问道。
“算了，今晚咱们就佐着梅香，一醉方休吧。”
定下此计后，近来这段时日，老夫夜夜念咒作法，在心中具象出由三格塞呀的形貌。一个月后，周遭的大气开始凝结，两个月后，由三格塞呀初步成形，开始拥有了作恶之力。
街上行人看不见前方鬼的身形，只见晴明和博雅两人并肩行走在早春晴好的阳光下。
“来，大伙儿一起。”99lib.net
博雅向晴明投去疑惑的眼神，像是在问：“所以呢？”
“怎会……”
“啊！”两人同时睁开眼睛，又不约而同地发出惊叫。
“这回我也算是学到了不少。博雅，多亏了你啊。”晴明说道。
只见老者耳鬓处白发蓬生，而头顶光溜溜的，寸毛不长，下巴上蓄着长长的白胡须。眼睛眯成细细的一条线，看上去十分和善，像个和蔼可亲的老爷爷。
“只是那鬼魅的模样，怕大人见了会感到不适。”
“怎么了？”
“方才见那鬼伸出血红的舌头舔舐兼家大人的头发，或许这就是您头发变白的原因……”
不得不说，这实在令人觉得不可思议。
“唔，嗯。”
“您是墩炳前辈吧？”
“我好像确实这么提过一句……”
“正如我方才所言，这是异国的鬼魅，无法立刻驱除。不过，我暂且试一试吧。”
博雅虽没再叫出声，但也将上半身往后仰，低叹道：“晴明，你、你竟一直都在看这般诡谲之物吗？”
“捡拾庭中的土块，现已回到屋内，正在……”
“嗯，其实那个名叫由三格塞呀的异国之鬼也是如此。正是因为被倾注了欲念，再以此地之气施咒作法、命名，才能出世成形，化作我们所见的鬼魅。”
他原本没有一根白发，但就在一夜间，竟变得满头白发。
三遍下来，乌麻吕也被喷了三回唾沫。
当由三格塞呀不见后，老夫在大街小巷奔走寻找。十天后，偶尔听到城中出现怪症的传闻，心下了然是由它惹下的祸事，便登门造访被附身之户，将由三格塞呀驱走。没想到那户主人竟以酒菜款待，老夫着实是受宠若惊，感激不已，便继续以此方法维持生计。不料今日，由三格塞呀提早回来了，晴明大人和博雅大人你们二位也随之而来。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名字，以及各种各样的词语……我想正是这些咒，让人的心意和心情有了更深层的寄托。”
跟随来到西边偏远之地，那鬼进入了一座破寺。
“哎呀，我是想说……”博雅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看着晴明说，“我在想，这梅花的香气，如果不被冠以‘芳香’之名的话，不知会如何？”
兼家用了一大桶水清洗，才将眼中的泥土洗去。
“去、去哪儿？”
“无妨。”兼家说道。
“虽然具体时日记不清了，晴明，我记得你曾经对我说过，这世上最短的咒，就是名。”
他低吟一段咒后，将手指移开。
老者的秃顶寸毛不长，耳鬓处白发蓬生。
“原来如此。请问两位是……”
墩炳如此诵念了三遍。
“请先让我勘察一番。”
他的脚底板变得如同岩石般坚硬，赤脚行走时甚至会磨损铺在檐廊上的木地板。
“四次？”
博雅主动提及咒的话题，确实稀奇。
“请睁眼吧。”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博雅点点头，端起蜜虫方才斟上酒的杯盏，缓缓饮尽。
然而，他的相貌并没有变老，保持着原样。除头发之外，脸上没有添皱纹，皮肤也没有变松弛，听力和视力都一切正常。
须择幽地驱明烛
“若您想看的话。”
博雅也在圆蒲垫上坐着，单手拿着盛有酒的杯盏，自方才起就凝望着庭中的梅花，情不自禁地九-九-藏-书-网轻叹出声。
“去哪里？”
正值梅花盛放的时节。
“这正是你的可贵之处，博雅。”晴明端起杯盏送至唇侧，用红唇抿了一口酒，“对了，博雅。”
“三言两语怕是难以说清。”
汝将永不得作恶
一
“嗯。”
而在这些人身体抱恙后的第十天，墩炳便会登门造访，为他们驱除这费解的怪象。
“晴明，我也想看。”博雅在一旁说。
三天后，墩炳再次登门。
若放任不管，它就会擅自外出，随意附身他人。
墩炳老人将人偶放在方才拿出的木盘里。
“有何物往吾眼中倒土……”
晴明说着，将左手的食指和中指覆在博雅的右眼上，将右手的食指和中指覆上兼家的左眼。
“老夫对乌麻吕大人近来所遇之事略有耳闻，您很可能是被某种不祥之物附身了。从我听闻的大人的诸项症状来看，这驱邪之术只有我办得到，因此今日前来拜访。若您不介意，可否让老夫一试，费不了多长时间。”
“而且是此前从未见过的鬼魅。”
“因此，今早兼家大人派人来传话，让我想想办法。”
六
他以手结印契之姿，吟诵起咒来。
“我们是跟着这鬼，来到了此处。”晴明说。
“别出声。”
“嗯。”
晴明和博雅分别报上姓名。
“请两位闭上眼睛。”
“鬼还钻入兼家大人的脚底啃食您的脚，导致双足变得僵硬。”
十天后的某日，家仆领来了一位作僧人打扮，看着颇为古怪的老者。
“我试一试吧，只是可能要花一些时间。”
乌麻吕心想，这种事情或许并非没有前例。没想到，第二天早上又被眼睛痛醒。
一个作僧人打扮的老者席地而坐，那鬼就立于他面前。
兼家两手撑着身子，弓腰往后退。
“是的。”晴明颔首。
晴明告别兼家，同博雅一起跟在鬼身后，离开了兼家的宅邸。
博雅闻言凑近两人。
“啊，你是指那个一夜白头、双脚变僵硬的怪病吗，我也听说了……”
“那鬼魅，我生平第一次见，而且看着似乎是异国之鬼。可能需要两三天……”
老夫对唐国的鬼魅，大抵还是心中有数的。相应的驱除之法，老夫也多少懂得一些。既然此地没有，老夫便盘算着，干脆亲自造一个出来。
“嗯。”
“拜、拜托了。”
“哎，如我所言？”
“那，走吧。”
“是的。”晴明颔首道，“将门之乱时期，俵藤太大人正是将唾液喷在箭端射出，才击退了三上山的百足蜈蚣。人的唾液有驱魔辟邪之效，此理古今中外皆同。”
在场的家仆们尽管不明所以，但听了晴明的催促，也朝着兼家和博雅吐唾沫的方向，纷纷啐起唾沫来。
说完，他睁开了眼睛。
“嗯……”晴明的神情像是在鼓励博雅继续说下去。
此非汝等容身处
此非汝等容身处
“接着，鬼用嘴堵住兼家大人的嘴，往您体内灌气。每吹一口气，就会在您的体内孵生蛔虫。这就是您排出蛔虫，吃不了米，饮不了酒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