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奈何桥
第三章
目录
第一部 黄泉路
第一部 黄泉路
第二部 忘川水
第二部 忘川水
第二部 忘川水
第二部 忘川水
第三部 奈何桥
第三章
第三部 奈何桥
第三部 奈何桥
第四部 孟婆汤
第四部 孟婆汤
第四部 孟婆汤
第四部 孟婆汤
第五部 未亡人
第五部 未亡人
第五部 未亡人
第五部 未亡人
第五部 未亡人
尾声
上一页下一页
司望看这男人的眼神却有些奇怪,在门口拉了拉黄海的衣角说:“让他进来说话吧。”
窗外,下着冰凉的雨。
他喝下整杯酒,司望拉着他的胳膊:“够了,你快喝醉了!”
说的魔女区。
路中岳也不知潜逃在哪里,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通缉犯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
“你是个优秀的警官,而我是个资深的检察官,我们都有过相同的办案经验,心里有鬼的家伙,无论表面上伪装得多好,都逃不过我们俩的眼睛。我敢保证——他绝对不是个普通的数学老师!”
“太会罗织罪名了!简直是‘文化大革命’!幸好我老黄只知道破案,从不受贿腐败包二奶,要不然落到你手里也惨了!十年前,当你第一次跑到我面前,说那个人有重大嫌疑时,我即刻进行了调查,发现他有充分的不在现场证据——1995年6月19日,他参加教育系统的学术会议,在一座孤岛上的宾馆,至少有四十个人可以作证。当晚下着大雷雨,岛上唯一的渡船无法出海,大家都被困在海上,他与教育局长睡同一个房间,怎能回到学校来杀人?”
“闭嘴!”他摸了摸男孩的脑袋,“到厨房间去待着,小孩子别管大人的事!”
黄海彻底无语了。
黄海警官将男孩推开,又给自己灌下一杯。司望将他搀扶到沙发上,他喃喃自语:“阿亮!别走!阿亮!”
申援朝急着补充了一句:“还有一条理由哦!最后一条!听我说,他虽然是特级教师,却不是共产党员,也没有加入民主党派,其政治身份很可疑!”
黄海平静地说完这句话,似乎已完全接受了儿子死去的现实。
“我没事,只是觉得你很可怕——有时候,你又不像是小孩子。”
托梦?
什么人在平安夜来访?黄海重新锁紧了小房间,司望却像主人似的开了门。
“警官,我悄悄跟踪了那个人,他坐在地铁上阅读《达·芬奇密码》,同时还详细地做着笔记,手指居然还在画着十字,以及许多奇怪的形状,嘴里不知在念些什么东西,也许是他们组织的神秘指示。”
黄海立即把他拉到身后,拿块毛巾擦着自己淋湿的头发,语气粗暴地说:“老申?我不是让你不要来我家吗?”
“对不起,黄警官,打你电话一直在通话中,就直接找上门来了。因为太重要了——我又有新的线索了!”
“老申,你听我说一句……”
“因为昨晚的发现很重要啊!证明了他与《达·芬奇密码》里的神秘组织有关联。”
藏书网你把所有资料都贴在这个屋里,并不准任何人进入,因为这是你的禁区,也是你作为警察的耻辱?”
这个中年男人把司望抱在怀中,又粗又热的手掌抚摸他,就像儿子还活着。
这个回答让黄海警官颇感意外,他看着窗外闪烁的圣诞树说:“你真是个可怕的孩子。”
“这是你至今没有侦破的案子!”
“申明”这两个字就像邪恶的咒语,凡是与他连上线的人,大多已遭遇了厄运。就在今年,谷秋莎与谷长龙——申明曾经的未婚妻与岳父,也遭遇了家破人亡的惨剧。人们都会顺理成章地联想:这是否幽灵的报复呢?
司望三天两头来这儿玩,每个角落都向他开放——除了有个神秘的小房间,房门永远紧锁,不知藏些什么?
终于,黄海从男孩手里夺回钥匙串,看着小房间角落里的铁皮柜子说:“十年了,这个小房间从没改变过,你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你要关心1995年的案子?那时你还没生出来呢!”
黄海警官把司望带到家里,买了许多熟食与冷菜,还给自己准备了两瓶黄酒,给男孩买了大瓶雪碧。
“我建议你回家好好休息,不要再做这些危险举动了,人家早就发现你在跟踪他了,不知道打110报警过多少次,我可不想亲手把你抓进看守所里去!”
“司望同学,我跟他在玩游戏呢。”他把后面的脏话吞回肚子,轻描淡写道,“他只是一个……老朋友。”
“申明死后一个月,我就画下了这幅关系图。最有嫌疑的是路中岳,他竟与死去好友的未婚妻结婚了。他是南明路钢铁厂的工程师,当晚他正在厂里值班,案发地距离值班室直线距离不超过二百米。当时,路中岳的父亲在区政府工作,他坚称自己整晚都在睡觉,没有证据证明他与申明的死有关。这些年来我一直盯着他,两年前发现贺年的尸体,我还找过路中岳几次。没想到他真的成了杀人犯,现在全国每个公安局都有他的通缉令。”
照片里的脸还埋在水中。
“这八个人都与死者有着直接与间接的关系吧?”
摸了摸身上的钥匙,果然已被司望这小子拿走了。他飞快地冲进小房间,充满霉变腐烂的味道。男孩雕塑般站着,注视整面墙壁,贴满泛黄的纸张与照片,密密麻麻如追悼会上的挽联。
“是。”
“找死!”他把司望赶出小房间,又倒了杯冷水浇在自己头顶,“今晚泄露了太多的秘密,要是让你妈妈知道的话,她肯定不会再让你来我家了。”
围绕这个名字,伸出去八根粗大的线条,每条线都指向一个名字,分别是:柳曼、严厉、贺年、路中岳、谷秋莎、谷长龙、张鸣松、http://www•99lib.net欧阳小枝。
黄海搔了搔脑袋,点上一根烟:“该死的,我是怕他再打110报警,或直接找我们局长投诉!局长女儿明年要高考了,最近在跟着他补习呢!”
他暴怒地把男孩推到墙角,司望一脸无辜地看着他,像是被吓坏了:“他是谁啊?”
警官打开房门,把申援朝请了出去,老检察官在电梯口哆嗦着说:“记得去他家搜查,你知道他家地址的,他住在底楼,有个小院子,把地面挖开来,肯定会发现大量尸骨!”
而在房间的另一面,白花花的墙上,用红色记号笔画着无数道线,组成一幅巨大的人物关系图。触目惊心的红字,乍看竟像是黄海蘸着自己的血写上去的。
有一次,警官特意带这男孩去了澡堂子,果然在他左侧后背心的位置,发现了那条刀伤似的胎记——黄海皱了皱眉头,却没有说出来。
“阿亮死了,他不会再回来的,小子。”
这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居然说出了一句流利的英文术语。
“1995年6月6日清晨,在南明中学图书馆屋顶上发现被毒死的女生,她就读于高三(2)班,再过一个月就要高考了。死者的班主任叫申明,他被当作杀人嫌疑犯,被我亲手抓进公安局又亲手放出来。6月19日子夜,南明路边的荒地里,有群野狗撕咬一具尸体,引起下夜班的工人注意,那是南明高中的教导主任严厉,身上有数处刀伤,致命的凶器就插在身上。警方发现申明失踪,门房老头也证明在当晚看到严厉与申明走出学校,大家都怀疑他就是凶手,杀死教导主任后潜逃。警方全城通缉三天都没抓到他,直到有个女生向学校报告,说在申明失踪的那天,他提到过学校附近的废弃厂房,也是学生传说中的魔女区。6月21日上午十点,警方才发现了他的尸体——当时连续几天大雨,地下仓库积水严重,尸体浸泡在水中,凶器却消失了。那么多年过去,这些数字仍然牢牢记在我脑中。”
但他毕竟是个警察,司望乖乖地躲进厨房,但不知有没有偷听。
“老早离婚了,那婆娘跟个有钱人跑了,移民到澳大利亚,儿子死后再没回来过。”
“阿亮的妈妈呢?”
“今天,是阿亮的两周年祭日。”他摸着司望的鼻子,手指不住颤抖,“真像一场梦啊。”
“你好些了吗?”
他尴尬地收拾呕吐物,才发现小房间的门半开着,传出轻微的脚步声。
南明高中的学生们传
“你小子在偷听!”
照片里不时出现警察的身影,还是20世纪的绿色警服,拍摄于1995年6月。杀人现场打着灯光,背景是黑暗无边的地底,积满肮脏的水,发出令人厌恶九-九-藏-书-网的反光。
“好吧,我不怪你。”男孩摸了摸警官脸上的皱纹,“以后,你可以叫我阿亮。”
黄海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相框,是黄海与一个男孩合影,背景是人民公园,花坛里有许多气球,依稀可辨“六一”——男孩长得有几分像司望。
“切!”
15厘米,305厂,特种钢,带血槽,矛形刀尖……
他看到了申明。
2006年,圣诞节。
“别管我!”
黄海一口气说完这些,酒差不多也醒了,小房间里没有空调,只感到浑身冰凉。
黄海警官从背后抱住他,伸手挡住他的双眼。
居然把他当作了黄海的儿子,司望也没有否认,点头道:“他在家。”
“那一年,我几乎每天都会偷偷掉眼泪,直到遇见你,小子。”
“死是一场梦,活着也是。”
还活着的只剩下三个人。
“老申,你看都一把年纪了,少在我面前放洋屁。”
“柳曼遇害的那晚,他正在给两个高三男生补课,一直持续到凌晨两点,同样不具备作案条件。虽然,他一直没有结婚,但从不缺乏追求他的异性。他的家庭出身良好,又是清华毕业的高才生,眼光太高没看中合适对象,这样的人很普遍。”
“走吧,老申,你回去好好休息。我保证,一定会抓到凶手的,除非——我死了!”
二十五岁,茂盛的头发,未婚妻买给他的衬衫,已被污水染成漆黑。臂上缀着红布的黑纱已难以分辨,大摊血迹尚未褪色……
死后三天的申明,倒在死亡的水中渐渐腐烂。
“他是我儿子,只比你大一岁。四年前,他被查出白血病,我找遍全国的医院,想给他做骨髓移植,却始终没找到合适对象。阿亮在医院住了一年,化疗让他的头发都掉光了,最后死在我怀里,十岁。”
“放心,我隐藏得很小心,戴着口罩与帽子,他看不到我的脸。”
面目全非,惨不忍睹……可以想象一个人被杀后,又在地底的雨水中被浸泡了三天……
每个名字下面都贴着大头照,其中柳曼、严厉、贺年、谷秋莎、谷长龙,这五个人的名字上,分别打着红色大叉,代表他(她)已经死亡。
“张鸣松是案发时南明高中的数学老师。”黄海也被他提醒了一下,很久没再注意过这两个人了,“欧阳小枝就是在案发三天后,说申明可能在魔女区的女生。”
门外站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头发半白,身体不再像从前挺拔,皱纹增加了很多,整张脸消瘦而憔悴。他紧拧着眉头,看了看门牌号:“小朋友,这是黄海警官的家吗?”
“每个人都这么说。”
“是,他是全市有名的特级教师,当然不普通了。”
“还有,我调查了那个变态的祖宗三代,查下来什么结果?他的祖父曾跟随外国传教士工作,就属于《达·芬奇密码》里的‘事工会’。1949年,这个假洋鬼子作为帝国主义间谍被公开枪决,临死前念了一长串外国话,据说是拉丁文的咒语,对肃反公判大会上的干部群众实施诅咒。黄警官,你懂了吗?他的祖父就是国外邪恶组织的成员,自然而然传递到了他身上。而他的父亲在二十年前死于自杀,死亡方法极其诡异,是把自己锁在一间石头房子里点火烧死的,我认为那是某种自我献祭的仪式。”九-九-藏-书-网
“昨晚,他在书店里买了一本书,你猜是什么?《达·芬奇密码》!我看过这本书无数遍了,关于宗教、历史、艺术与杀人的小说,居然也有圣殿骑士团与郇山隐修会。”
“坐吧。”
目送对方进了电梯,黄海才回到家里,发现司望已经在门口了。
“臭小子,你又来了,敢学大人一样说话!”
尸体运走以后,警察继续勘察现场,将地下室的积水抽走,搜索可能的证据。并没有传说中的坟墓与白骨,只是墙上刻着些奇怪的文字与符号。
司望指了指墙上的名字说:“张鸣松与欧阳小枝又是谁?”
司望还没有意识到,他的嘴唇已被自己咬破,鲜血顺着嘴角往下淌。
“太危险了!赶快告诉你们局长,绝对不能让他接触孩子!我怀疑他是郇山隐修会或玫瑰十字会的成员,至少也是共济会成员!”
“说吧!”
接下来的几十张照片,每一张都足以让人毕生留下噩梦。司望却用力推开警察的手,瞪大眼睛看着照片——死者背后的刀伤,不到两厘米的一道红线,却足以让心脏碎成两半。
“抱歉打扰了,你爸爸在家吗?”
“这些年我看了无数的推理小说,即便再完美的不在现场证明,都有可能是伪造或虚假的,没想到你这么资深的警官都被他骗了!”
照片里有黄海最熟悉的画面——杂草丛生的荒野,坍塌的围墙,高耸的烟囱,破旧的厂房,锈迹斑斑的机器,通往地下的阶梯,圆形把手的金属舱门……
“Priory of Sion!”
他还记得杀死严厉的那把军刀——生产厂家原是大三线的兵工厂,刃长15厘米,使用特种钢,带血槽的矛形刀尖,沿袭军品痕迹,很像特种兵的匕首,锋利度、保持度、硬度、韧性与防腐蚀度都属一流。这种刀在市场上极其罕见,当时只在一些特殊部门内流通。
申援朝的声音越发颤抖:“我跟踪这个杀人犯整整十年,世界上没有比我更了解他的人九九藏书了。黄警官,我不怪你,十年来,你也一直在寻找凶手,我非常感激你。但我是申明的爸爸,我能感觉到他的灵魂,一直没有去投胎转世,而是飘荡在我身边——你知道吗?今天早上,申明给我托梦了,我看到他站在一条河边,还是二十五岁时的样子,手里捧着一碗浓稠的汤。他要我给他报仇,他说凶手就是那个人!”
“为了你。”
酒醉过后……胃里涌起一阵恶心,黄海趴在地板上呕吐,今晚酒量怎么如此之差?
黄海自顾自地喝酒,吞云吐雾,直到男孩大声咳嗽,才把烟头掐灭。
“申援朝,你是一个老检察官,应该知道凡事要讲究证据。很感激你向警方提供的线索,但在这十年来,我已经听你说过无数遍了!我几乎能把你的全套所谓证据一字不差地背出来,我也为此调查核实过好几次,每次都证明你在胡说八道!你每个礼拜都要给我打电话,跑到公安局我的办公室里,今天你发展到上门来堵我了。”
“别打断我!在我儿子被他杀死那年,他已经三十来岁了,到现在四十多岁,却始终没有结婚,他的条件那么优越,找个老婆还不容易吗?因此,极有可能心理变态!”
司望的脸越发成熟,眉毛也渐渐浓密,再过两年就要发育成少年。
墙壁的核心是两个字——申明。
黄海给这位圣诞夜来访的不速之客泡了杯茶。
忽然,门铃响起。
这位资深检察官越说越激动:“他的眼里藏着一种恶鬼般的邪气!你要相信我的直觉,尽管所有人都觉得他很友善。申明被杀以后,你们警方迟迟未能破案,我常去市图书馆,查找法医学与刑侦学的资料。有一回,我在阅览室偶遇那家伙,直接袒露了自己的身份,包括我与申明的关系。我问他是不是在借教学专业书?他却尴尬地否认了,还用手遮挡住他借的图书封面。我又问到申明死后学校有什么变化?他只说校长因此而被撤职,老师与学生承受了很大压力,就匆匆告辞逃跑了,显然在刻意回避,若非心中有鬼何必如此?于是,我利用检察院的关系,调查了张鸣松在图书馆的借书记录,发现他看的竟大多是宗教学符号学方面的,还有不少关于杀人的侦探小说,比如《无人生还》《美索不达米亚谋杀案》,甚至有法医学的专业书。”
“你很想他吧。”
“阿亮是谁?”
“捕风捉影。”
他没有看到凶器。
下一张照片,尸体被翻了过来,惨白灯光下有张惨白的脸——男孩闭着眼睛不敢去看,泪水却从眼皮的缝隙间涌出。
黄海彻底晕了,搔着后脑勺说:“什么山?”
“你没被人家发现吧?”
更多内容...
上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