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敖炽
第五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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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长生
第一章 长生
第二章 鱼爱
第二章 鱼爱
第三章 猎狮
第三章 猎狮
第三章 猎狮
第三章 猎狮
第四章 狐守
第四章 狐守
第四章 狐守
第五章 夜蝶
第五章 夜蝶
第五章 夜蝶
第六章 灵犀
第六章 灵犀
第七章 无相
第七章 无相
第七章 无相
第八章 骨石
第九章 九厥
第九章 九厥
第九章 九厥
第十章 暮声
第十章 暮声
第十章 暮声
第十一章 敖炽
第十一章 敖炽
第五节
第十一章 敖炽
第十二章 龙树
第十二章 龙树
前传 树妖
前传 树妖
前传 树妖
番外 水祭
番外 水祭
番外 水祭
番外 忘川
番外 忘川
番外 忘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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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没有任何回应。
“你在干嘛?”我直接问他,这家伙今天有些反常。
两只猫的出现,似乎带来了另一种强大的气场,不但将那些骷髅鸟击溃大半,连四周那些蓝色毒气都瞬间变淡了。
白猫转过头,瞟了我一眼,陌生的眼神里有点狐疑。
张大虾已经被叼着飞了很远。我下意识去追,但很快发现,自己跑不动了。一股麻痹感从脚趾开始扩散。那些在四周漂浮的蓝雾浮出幽幽的香味,绵延不断地涌入了我的身体。
等等,这玩意儿……我似乎想起了一些东西,但,它们是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啊!
“我……我是不停的老板娘,树妖裟椤!”我再也忍耐不住,冲口而出。
“老板,吃吃……饭。”门口,我那全名叫张大虾的兼职帮工,两手在围裙上蹭着,小心地叫着我。
我本以为,它会随着被暮抢走的身体一道,归于他人,着实没想到它会回来。
尖利的喙与爪子,在钟楼外疯狂运作,切割机般将钟楼的墙体农成了碎片,那些挡住它们的大钟的零部件,被它们咬成了真正的零件,从空中胡乱地掉落下去。
我们还来不及互相盘问与解释,远处的天空已黑压压地逼来一群敌人。那是一片比任何夜色都要漆黑的颜色,如果现在是白天,只怕阳光都无法穿透这些骷髅鸟密集的身体。蓝雾重新浓厚起来,混杂着滚滚云层,汹涌向前,托着它们,依遮天蔽日之势,朝钟楼这边围来。
实话是,我真想扑上去抱住沧瞳凯狠狠亲一口,这种他乡遇故,久别见亲人的强烈感觉,让我想大哭一场。
我们躲到了城里最高的钟楼上,藏身到哪口百年大钟后头,静观其变。
忽冷忽热,又如刀剑挥过悚人的感觉,从心里钻出来,五脏六腑都被迫挤压在了一起,仿佛下一刻就要被吸出身体去。
我猛掀开被子,赤脚冲出房去——大厅里原本紧闭的门窗全都洞开着,板凳九*九*藏*书*网桌子一切物件居然都打着旋儿飞到了半空,张大虾可怜巴巴抱着一条桌子腿,身体如同橡皮糖似的被拉得老长,一股来自大门外的力量,活脱脱要将他从店里扯出去。
“老板娘救命救命救命啊!”张大虾冲我大叫,第一次不结巴了。
我们很快便暴露在它们的视野里。
一直在找你……
这些怪鸟,似将附近的所有妖怪全给抓来了。
可是,事情很快朝反方向发展了,在我以为胜利倒向我们这边时。
所有嘈杂声都归于无声,天空下再无异景,一片干净。
身后的敌人,穷追不舍,嘶嘶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我的脚恢复了知觉,能走了,再看那两只猫,只觉万分眼熟。
“好吧,今晚你就睡在客厅里吧。等下我给你拿被子。”我擦擦嘴,旋即扭过头,挑眉道,“你欠了高利贷?人家今晚来追债?”
我记得玄受过重创,应该还不能化成人形,只能瞪着一双猫眼打量我,木偶张大虾已经被吓到半昏迷状,不住往胸前画十字。
古旧的钟楼里,各种机械零件缓慢运转,发出咯吱咯的声音,听起来更像我们所有人焦躁的心跳。
“老板……我……我今晚可以住在店里吗?”他生怕我拒绝。
可我奔跑的速度越来越慢,眼看着张大虾就要被带离我的视线。
“还打个屁啊!跑啊!”我在下头急得大叫。
这么大的场面,却连一丝风都没有,我额前的刘海都不动分毫。渗透进店里的龙卷风般的力量,明明排山倒海,却沉寂于无相无形。
它们能循着妖气找来!。
睡去不知多久,我被门外一阵桌椅翻动的响动惊醒,夹杂着张大虾带着哭腔的呼救声。
“几乎为零。”沧九九藏书瞳凯跟玄坦白回答。
生平第一次吃药,人类的药丸口感真差。
“你怎么不吃?”我留意到张大虾连筷子都不碰,只是傻呆呆地坐在那儿,像他的名字一样拘偻着背,虾米似的无精打采。
我们话音未落,骷髅鸟们的速度突然起了变化,仿佛瞬间移动般,出现在钟楼外。
“沧瞳凯!玄!”我失声大喊。
我想都没想便伸出手去,将这小玩意儿准准抓住,摊开一看,敖炽送我的赤金文龙平安扣,静静躺在我手心,只是,雕在上头的龙纹比以前浅淡了许多,快要隐去一般。
张大虾又哭了。
“搞定的可能性有几成?”我的目光从钟楼的缝隙看出去。
有人揽住了我的腰,也许只是我的幻觉,可我又嗅到了那么熟悉的味道,想起了许多许多年前,当我面临我生命第一次崩溃时,有个家伙,也曾如此温柔地抱住了不断下沉的我。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我的力量太渺小,我抓不住张大虾。
“我真的你们信我。”我无奈地摇头,对沧瞳凯道,“但我没有说谎,当初你寄给我的跟图图哪丫头有关的U盘,还有大额支票,现在还放在不停的保险柜里。”
真该死的凡人躯体,该死的感冒,该死的体力消耗,总之是,我很该死地晕了过去。直接栽出钟楼,就像没有生命的枯叶一样往地上落,头一次觉得自己的身体与灵魂都没有了重量,随便一阵小风都能将我刮得四分五裂。
我断定沧瞳凯不是这一大群骷髅鸟的对手,不管他怎么拼。难道,今晚我们所有人都要莫名其妙葬身在这钟楼之上?
这个像木头桩子一样敦厚老实的年轻男人,往常他只做满99支棉花糖就下班,今天,也许是看我感冒得厉害,他下了班也没走,说是替我煮好晚饭再离开。这家伙貌不出众,少言寡语,还有轻微的口吃,平时跟我交谈时都不敢拿正眼看我,说不了几句九-九-藏-书-网就会脸红,有趣的很。
“这是什么?”沧瞳凯他们盯着这个救了我们一命的东西,尤其张大虾,恨不得把这平安扣烧香供起来。
“给我个理由。”
我这才看清楚,这下怪鸟的脸,分明就是一张包裹在黑白羽毛下的骷髅。
沧瞳凯与玄面面相觑,U盘与支票的事,只有他们跟那只树妖知道。
又一只怪鸟朝我这边冲来,我一惊缩着脖子闪到一旁,那畜生一口叼走了一只躲在垃圾桶后的鼠精。
“好了好了,我不问了。不早了,晚安。”逼问口吃的人不厚道。
手中的平安扣散发着体温般的热度,不是我的,是它自己的。
今天天气不好,又风又雨,我病了,感冒,在床上闷闷躺了半天,想睡又睡不踏实。
这理由真坦白!我从张大虾闪烁的目光里的确读出了发自内心的恐惧。
敖炽……我喃喃喊着这个名字。
我一直在找你……
白猫低鸣一声,展开羽翼朝仅剩的骷髅鸟冲去,一黑一白的大对撞,在黑夜里也格外醒目。
“你身上没有妖气,它们应该找不到你。”沧瞳凯对玄说,“送他们俩走。这里我挡着。”
一黑一白,背有羽翼……这不是……
“你是什么人?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白猫化回人形,是个穿白衬衫的俊美少年。
我冲进那团“龙卷风”的中心,死死抓住张大虾的手腕。
又是它?那条曾经助我从暮的塔罗魔境里脱困的龙。
正出神时,一阵熟悉的叮当叮当的声音响起,一个小小的,金闪闪的玩意儿,从那条龙消失的地方,以一条抛物线的轨迹朝我而来。
每一只骷髅鸟的嘴里,都发出了兴奋的声音,还想再过一秒,我们就会成为它们最新鲜的食物。
眼睛被这些灿烂的光线晃得睁不开,我勉强朝外张望,在空中那些氤氲散开的气体之后,一条赤金巨龙的轮廓隐隐可见,由实变虚。
“我我……害怕!”
我与他面对面坐在厅九_九_藏_书_网里,圆桌上两碗粥,几碟还算精致的小菜,味道都很清淡,略略加了些醋和麻油,吃起来口感颇好,适合我这个感冒没胃口的家伙。
骷髅鸟争先恐后地朝我们扑来,我甚至嗅到了它们肮脏的嘴里发出的,充满死亡气息的腥臭味。
你死到哪里去了……
黑猫白猫心知不妙,忙抽身退出战圈,一个抓住张大虾,一个抓住我,朝前狂奔而去。
我追出门去,昏芒的夜色下,我所见到的街道与房舍,全部笼罩在一层妖异的蓝雾下,一群兽头鸟身蝠翼的黑色猛禽,张开半透明的翅膀,发出嘶嘶的声音,在蓝雾中急速飞行,每只口里,都叼着一只化会原形的小妖怪。
突然,耳边传来两声颇具威胁性的猫叫,一黑一白两只猫儿,体格健硕,眼露利光,从空中赫然出现,那白猫,更是在半空中展开了一双巨大的羽翼,羽翼上每根白色的羽毛,都泛着金砂般的光点,绚丽夺目,威仪无双。无数朝它扑来的骷髅鸟被狠狠扇到一旁,几道白光闪过,这帮畜生便在白猫的爪下碎成数截,瘫落在地上。那边,黑猫虽然没有羽翼助阵,却丝毫不缺凶悍勇猛,与众多骷髅鸟纠斗到一起,爪牙齐上,将这些臭鸟撕成了碎片。
“不不不是!”张大虾越否认越紧张,越说不出话,“是是……是怪怪怪……”
是他,一定是他!
玄摇头:“退路全无。这钟楼很快就要塌了。”
“先解决那些骷髅鸟!”我急急指着那些够苟延残喘的敌人,现在不是认亲的时候。
一只黑禽俯冲下来,一口叼住了张大虾的脖子,怪叫着冲上天去都在挣扎,几只猫妖拼命挥动爪子,尖利的声音高叫着救命;一只年迈的乌龟精还穿着睡袍,被快速的飞行弄得呕吐不止;还有无数小花精小虫妖什么的,无一不是哭天抢地。
玄也肯定地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说自己是裟椤?告诉你,我跟那只树妖很熟很熟。”
九九藏书
在他从我手中滑落出去,被彻底扯出大门前,我清楚看到,这个当了我快一个月帮工的,老实敦厚的男人,化成了一个深褐色的木偶,只是脸上那双眼睛依然会转动,那张嘴依然口吃地大喊救命。
生死一线间,所有人突然听到一声低沉却骁勇的兽吼,无数羽毛般的金色光线从钟楼外密密射入,急风暴雨似的穿透了骷髅鸟的身体,让这些嚣张之极的怪物个个都像被烧了屁股的猴子,滑稽而夸张地跳跃扭动着身躯,怪叫着扑扇着翅膀。它们越挣扎,这些如雨密集的金线越发耀眼,须叟间,不过呼呼几声暗响,不计其数的骷髅鸟被“融化”成了一大团金晃晃的液状物,在空中如云雾般四下流淌,很快便消减成一缕缕水蒸气,连根鸟毛都没留下。
被撕成碎片的骷髅鸟,突然震颤起来,每一块碎片都开始膨胀变异,像一个个吹涨了的气球,然后被一只形态完好,崭新无比的骷髅鸟撑破掉,短短十几秒,骷髅鸟不但复活,数量还成倍增长了。
“我……我不饿。”他摆手,不时朝门瞟的眼神,带着一些慌乱,鼻子还老跟猎犬似的,时不时在空气里嗅来嗅去。
再服一道药,我转进被窝,没多大功夫,渐渐沉入了梦中。
“胡说!”沧瞳凯断然道,“你哪里是那只树妖!不但样子不对,连一点妖气都没有。!”
黑白两猫,在成倍的攻击下,渐呈弱势。
一群从鸟口中死里逃生的小妖们忙不迭地四处逃命,腿软站不起来的张大虾被白猫抓住胳膊,扔到了我的身边。张大虾一把抱住我,哇哇大哭。
沧瞳凯一皱眉,现了原身,展开羽翼将我们护在身后,大喊,“拼了!有机会你忙就逃!”
我没回答,站起来,突然将大半个身子探出钟楼去,对着依然无星无月的漆黑夜空大喊:“敖炽你给我滚出来!”
二十年了,我从未像现在这般确定,这只与我不告而别的混蛋孽龙,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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