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龚支队长
畏罪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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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审讯
第二章 龚支队长
第二章 龚支队长
第二章 龚支队长
畏罪自杀
第三章 银行对账单
第三章 银行对账单
第四章 千万元大案
第五章 私自探案
第六章 错案
第六章 错案
第七章 停职
第七章 停职
第八章 幕后真相
第八章 幕后真相
第九章 反击
第九章 反击
第十章 专案组
第十章 专案组
第十一章 内鬼
第十一章 内鬼
第十二章 摊牌
第十二章 摊牌
第十三章 抉择
第十三章 抉择
第十四章 双规
第十四章 双规
第十五章 拿下
第十五章 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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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深思熟虑?”那海涛惊讶地重复着。
“妈的,真他妈的是老了。”齐孝石气喘吁吁地摇头,费尽了全力才重新站了起来。举目望去,那海涛正在和两名制服民警相互推搡,纪委副书记沈政平在一旁劝阻,却无济于事。
那海涛和齐孝石愣愣地看着纸条,呆若木鸡。齐孝石想象着龚培德站在焦化厂旧楼楼顶,俯视着不远处废弃的篮球场,回忆着年轻时曾在那里打赌、奔跑、追逐的场景。
“那个案子说起来就长了,是十年前经侦转来的一个行贿受贿的案件,刚开始他是主办,后来因为他闹病,就转到了我这里。最后案子没办成,咱们局还给对方做了行政赔偿。”齐孝石说。
“放手。”齐孝石说。
齐孝石知道这不是随意的聊天,而是纪委的调查,就仔细地回忆起来,“他到我们队的大开间儿,说什么我们认识三十多年了,提到了我和他还有老赵刚参加工作的情景,然后又说十年前的刘松林案件让我背了黑锅……”齐孝石事无巨细,一点一点地将昨晚的事情全盘托出。他边说边摸出一颗“中南海”,自顾自地点燃。
“具体说了些什么呢?”沈政平打开笔记本,拿笔记录。
那海涛这才缓缓放开了沈政平。
“是啊,那时你还在刑警队呢吧,就是那事。”齐孝石大大咧咧地说。
“走的时候,他好像最后说什么,‘一辈子没睡过踏实觉,我走了’的话……”齐孝石回忆起来。
那海涛等不到汽车停稳,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人群前。
那海涛泪如雨下,仍不放手。
齐孝石点头,“是,昨晚十一点左右的样子,我没回家,在办公室留宿,他来办公室和我聊了十来分钟。”齐孝石如实回答。
沈政平看着那海涛哭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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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冷静地说:“海涛同志,我理解你此时的心情,但作为警察,你刚才的行为过于鲁莽,太不成熟!我们首要的任务是查清事实、还原真相,而不是感情用事,扰乱秩序。咱们都是警察,算起年龄你也该叫我一声师傅。当警察的,从穿上这身衣服起,就要做到严格执法、依法办事,就要懂得令行禁止、公大于私。龚培德的不幸不仅你痛心疾首,我们也非常难受,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要因此而放弃自己的职责。你明白吗?”
“是……现在想起来,他找我可能是有什么话要说,但我……哎……”齐孝石叹了口气,“但我……没给他好脸儿,他也就没吐口儿……”
齐孝石来到焦化厂的时候,远远地看到旧办公楼下已经拉上了警戒带,四周人群聚集,警灯闪烁。他三步并作两步往近处跑,刚穿过旧楼旁几辆废旧的汽车,就觉得胸口发闷,一下蹲在了地上。
那海涛默默地听着,眼泪又夺眶而出,“书记,我师傅他不可能刑讯逼供,他搞了这么多年预审了,是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你们找他谈话,又搞搜查,这是对他的不信任啊。”
那海涛接过塑料袋,一字一句地看着里面的纸条。字迹是龚培德的没错,上面写着:
“什么?他找过你?他找你干什么?对你说什么了?说什么了?”那海涛情绪激动,忙问齐孝石。
龚培德绝笔
警察认得那海涛,对他很客气,“那队,死者是龚培德支队长,我们经过勘查,初步排除了他杀的可能,应该是自杀,坠楼身亡。”警察回答。
两个小时后,刑警终于处理完现场,经过仔细的痕迹99lib•net检查,基本排除了龚培德他杀的可能。但尸检还需要一段时间,龚培德是否服毒或者服了迷幻药物,还要做进一步鉴定。
“海涛,你干什么!”沈政平一把攥住那海涛的手,“这里是现场,不是你们家,你闹什么?”
“你要认他当你师傅,就好好地配合刑警勘查现场,别他妈在这儿裹乱!混不吝是吧,有本事能让你师傅活过来啊?能吗?不能就滚一边去!”齐孝石一张嘴可没好话,“你以为就你难受啊,啊!我们心里都他妈好受啊!”齐孝石说着眼里也转起了泪花,“这老家伙,昨天晚上还找过我呢,我说怎么看他不对劲呢……怎么……怎么这一下,人就走了?走了!”齐孝石自责地哀叹,眼泪顺着一脸的褶子分流到各处。
“我操,你丫……欠我什么啊……”齐孝石默念。
“人都死了……还要搜查他的办公室吗?”那海涛不理解地问,声音哽咽。
“嗯,聊了什么?”沈政平问。
“他最后跟我说的话,是让我……好好带带你……”齐孝石停顿了一下,“他说你虽然搞了不少像样的案子,但做事太急,有时缺少方法,容易吃亏……”齐孝石克制住情绪,努力把龚培德最后的话说完。
“哦,我知道那件事,就是那个做生意的到处告你的案子?”沈政平想了起来。
“你为龚培德背了什么黑锅?”沈政平又问。
“什么?自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那海涛突然狂躁起来,一把抓住了警察的双臂,“不可能!不可能!我师傅是不会自杀的,决不可能是自杀!他是什么人你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那海涛摇晃起警察,“你们怎么回事!怎么这么轻易就下了判断!周边的目击者走访了没有?痕迹指纹九-九-藏-书-网取了没有?尸体检验做了没有?”那海涛几近疯狂地喊着,对面的警察无可奈何地任其发作。
“老齐,龚培德昨天晚上见过你一面?”沈政平问。
沈政平看着海涛沉默了一会儿,“这事,本来不该对你们说,但事情都发展到这一步了,我就把基本的情况透露一些。我怀疑龚培德在自杀前,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沈政平说。
是啊,十年前的那起案件弄得满城风雨,被媒体炒得沸沸扬扬,不仅弄得B市警界人人皆知,还让齐孝石处于上升期的警察生涯戛然而止。
师傅,你怎么会自杀呢?怎么会!这么多年风风雨雨的你什么没见过,多少大案子从你手上经过,也都有条不紊,你在预审行里是出了名的稳准狠啊,怎么今天就这么想不开呢?那海涛痛哭流涕,小吕在一旁不知所措。
“沈书记,你来得正是时候。”那海涛失去了理智,转头对着沈政平说,“我问你,我师傅是怎么死的?啊?他当了这么多年警察,干了这么多年预审,弄错过案子没有?”那海涛一把反攥住沈政平的胳膊,“你们纪委为什么要带他走?有什么确凿的证据?你们知不知道这样做,是毁了他的名声?”那海涛提高了嗓音。
沈政平凝视着齐孝石,听出了那话里的言不由衷,但还是没有深究,“嗯……还说什么了吗?”他问。
“操,这王八蛋撒什么癔症呢!”齐孝石心里暗骂。
预审,预审,就是靠所谓正义的谎言去揭穿恶意的谎言。但谎言一出,所有人都要付出代价。与人斗,是最残酷的斗争,结尾绝不是输赢,而是相互摧残。我斗了一辈子,没睡过一晚的踏实觉,身心俱疲,得到的只是空名和永远无法圆上的谎言。累了,真累了,我睡了。我不会坐在审讯台下,等待纪委和检察院去审我。我一生最对不起的人,就是我的家人和战友,请转告老齐,我欠他的,此生无法偿还,只待来世吧。99lib•net
“看来他是准备好了才走的。”沈政平叹了口气说。
这时,纪委副书记沈政平走了过来。他今年五十出头,身材瘦高,黑框眼镜后是一双严肃谨慎的眼睛。
“也没有什么实质的问题,就是和我叙旧,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当时我还琢磨,“好么秧儿”的扯这些干吗,现在想起来确实不正常。你也知道他平时的德行,没事儿不甩闲篇儿。”齐孝石说。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那海涛语无伦次,质问一名在现场的警察。
“你疯了吧,那海涛,在这个地方说这种话?”沈政平也生气了,“你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还像不像一个副大队长?像不像一名人民警察?”
那海涛的愤怒消散了,变为一种无力,坠落在空洞里。他当然知道沈政平话中的含义,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确实太有失原则了。在警徽面前,他不仅是龚培德的徒弟,更是一名人民警察,一名预审支队的副大队长。
沈政平原来是刑警大队的副大队长,这几年才被提拔到纪委当副书记。
“放手!我让你放手!”齐孝石大喊。
“是啊,我刚开始也不相信,认为不可能,但在刚才的勘查中,刑警在焦化厂旧楼的楼顶,发现了这个东西。”沈政平说着,从皮包里取出一个取证用的塑料带,塑料袋里是一张纸条,“你看看,就会明白他的用意了。”
“这个我也说不好。龚培德就那么一说,也没解释,当时我喝多了,也不想多问。我觉得吧,他可能就是觉得那个案子最初自己弄得不利索,才让我弄砸了的。九_九_藏_书_网嗨……那是我自己手潮点儿背,跟他没一毛钱关系。”齐孝石避重就轻地回答。
那海涛在询问完常骁之后,才回拨了预审支队办公室的电话。在电话中,内勤蒋梅带着哭腔告诉他,龚培德支队长在城东老焦化厂废弃的大楼上,坠楼身亡。
“书记,我……知错了……”那海涛低下了头。
“知道就好,亏你还是个领导干部。”沈政平恨铁不成钢地补充了一句。声音很轻,含义很重。
那海涛顿时感到天旋地转,要不是小吕扶了一把,几乎跌坐在地上。
“你这是让那帮纪委的孙子给逼死的啊!”那海涛泪流满面,咬牙切齿,攥着拳头一直从审讯室外忍到了事发现场。
那海涛全身颤抖,泣不成声,他双手再也聚不拢力量,身体缓缓蹲了下去,“师傅……师傅……”谁也无法将此刻的他与那个自信骄傲的预审员联系在一起。
沈政平没有打断齐孝石的陈述,默默地记录完毕,“刘松林的案子,具体是什么情况?”
两名制服民警过来阻拦那海涛,而那海涛仍不依不饶,紧紧抓住沈政平的胳膊。这时,一个人走到那海涛面前。那海涛抬头看,来人正是齐孝石。
“根据刑警调取的附近监控录像,龚培德应该是今早凌晨四点到的焦化厂,他把车停在了厂外,步行上那栋六层的旧办公楼。同时根据技术勘查出的现场遗留物和脚印,龚培德在楼顶留下了三十多个烟蒂,还反复踱步,最后在清晨六点左右坠楼身亡。他的尸体到了上午十时许才被来焦化厂遛狗的居民发现,打了110报警……”沈政平陈述着情况。
纪委副书记沈政平和那海涛、齐孝石一起来到了龚培德的办公室,依据局领导的指示,纪委的民警还要在两个人的见证下,对龚培德的办公室进行搜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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