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无证之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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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指甲
第二章 诡案
第二章 诡案
第三章 第一座凶宅
第三章 第一座凶宅
第四章 无证之勘
第四章 无证之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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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无证之勘
第五章 枫之墅
第五章 枫之墅
第六章 第二座凶宅
第六章 第二座凶宅
第七章 其鬼真耶
第七章 其鬼真耶
第八章 凶杀
第八章 凶杀
第九章 第三座凶宅(1)
第十章 第三座凶宅(2)
第十章 第三座凶宅(2)
第十章 第三座凶宅(2)
第十一章 血证
第十一章 血证
第十二章 推理
第十二章 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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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个!
“小郭先生?”
刘思缈拿出手机,拨通了蕾蓉的电话,告诉她已经找到了小郭先生,然后把傅氏女和杨贞媛的故事复述了一遍(考虑到刘过那首词纯粹是描写女性指甲的美丽,所以她直接略过不提):“姐姐,你马上跟濮亮联系一下,让他搜索内部网上的刑事案件资料库,看看最近两个月发生的室内凶杀案中,有没有能和这两个故事中的关键词对应得上的。我等你的回话。”
她慢慢地把枪接了过来,拿在手上,笨拙得好像熊二捡到了光头强的猎枪。
刘思缈慢慢地蹲下,盯着她的眼睛说:“现在可以告诉我,那枚指甲代表的是什么意思了吗?”
“就我现在这副样子,还协助你们抓捕坏人?不让坏人抓到我就谢天谢地了!”也许是越说越激动的缘故,徐冉那苍白的脸上竟泛起了一点血色,“在枫之墅我好不容易捡了一条命,住在医院那段时间,一天到晚问我这个问我那个的,我说了无数遍,我回忆不起什么了,还是问个不休!等我身体稍微恢复一点了,又不让我回家,关在那个顺景苑里小半个月,说是保护我,结果呢,刚才差点被打死……我受够了,真的受够了!我帮不了你们了,别再对我纠缠不休了!”
刘思缈对着电话说:“我马上动身,你尽快让濮亮把案情概要传给你,你再发给我!”然后把手机揣进兜,对着徐冉和楚天瑛说:“已经查清了,在一个名叫滨水园的小区,咱们出发!”说着上前就要搀起楚天瑛,被他拦住了。
徐冉看了看刘思缈,刘思缈冲她点了点头。
徐冉不知所措地望着她。
刘思缈倒喜欢她的直截了当:“他绑架了我们的一位警务人员,并在她的刷牙缸里留了一片完整剥脱的女性指甲,说是什么暗号,让藏书网我们循着这个暗号可以找到他正在清洁的一处凶宅,那位警务人员就关在凶宅里。”
刘思缈沉默了片刻,突然发出一声冷笑。
“那就是没用过。”刘思缈不知道是更放心了还是更不放心了,“你把枪背上吧,弹匣是满的,保险已经扣上——现在可以走了吧?”
按照楚天瑛在电话里说出的地址,刘思缈摸着黑,在一处停工很久的烂尾楼里找到了他们。
刘思缈用一根手指轻轻地压下枪管:“枪口要冲下——你用过枪吗?”
徐冉没有接他的话茬,继续说道:“古代笔记中,应该没有指甲和凶宅相关的内容,就是单说指甲的也极少。我能想到的只有三则。第一个是明朝李中馥在《原李耳载》一书中写到的,有个叫韩万象的人娶傅氏女为妻。‘傅氏早逝,生前好养指甲,有用凤仙花染红,最长者落下,敛时纳棺中’。一天,韩万象做梦梦见亡妻给他掏耳朵,醒来一看,妻子那枚红色的长指甲就遗落在枕头旁边,棺中之物,是怎么出来的,就不知道了。”
“思缈,查到了!”她的声音有些激动,“有个姓杨的女孩,和她的室友一起被杀害在滨水园小区1号楼4单元701房间,杨姓女孩遭到肢解,法医在她的子宫内发现了一个未满三个月的死胎。”
徐冉一下子愣住了,她有点不知所措。
“我不想再回到枫之墅,不想……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我只要一闭上眼,那些惨遭杀害的清洁工们,依旧会浑身是血地出现在我的脑海。”徐冉抱着瑟瑟发抖的身体,“逃掉一劫后,我只想安安静静过日子,我不想再让人知道我曾经是一名小郭先生,也不愿意再踏入任何一座凶宅半步。”
楚天瑛凝望着伫立在黑暗中的刘思缈,内心泛起无尽的酸楚九-九-藏-书-网,也是那么一个夜晚,草原,铁一样的巨大天幕,寒风呼啸,一切都在惊心动魄地剧烈起伏着,犹如海面掀起了惊涛骇浪……也就是从那个夜晚开始,自己的命运伴随着一个伫立在国道上的白衣女孩,开始了不能回头的逆转。
“你?”徐冉摇了摇头,“太漂亮的女孩是不会保护别人的。”
楚天瑛在旁边有些不解:“何必这么费劲,百度一下不就都能搞定了?”
“相信她。”楚天瑛说,“她是最优秀的警官。”
难道是——
徐冉咬紧了嘴唇,明亮的眼睛里放射出幽幽的光芒,一头波浪似的长发有些凌乱,由于鼻梁又高又长,嘴唇却过于单薄的缘故,使得她的侧脸显得美丽而阴郁。
楚天瑛慢慢地摇了摇头:“你是不是要找这个女孩?”
这时,刘思缈的手机响了,接通后,蕾蓉说:“濮亮在内部网查了一下,既没有发现姓傅的女人遇害的记录,也没有姓杨的失独妈妈被杀的案件……”
“你们这工作还跟刑法有关系?”刘思缈听岔了,“既然如此,知法守法,协助警方抓捕坏人是公民的义务和责任,这你总该知道吧!”
“在枫之墅,我已经懂得了,这个世界上,最不能相信的就是人……”徐冉凄惨地一笑:“与其相信一个人,我还不如相信一把刀或者一支枪。”
徐冉似乎再也找不出拒绝的理由:“那……好吧。”
“就听你的。”刘思缈淡淡地说,“我带这位警官立刻离开,然后留下你独自跟一群杀手玩儿城市狩猎的游戏。”
刘思缈没空儿解释给他听,对徐冉说:“有个名叫须叔的大郭先生,你知道吧?”
刘思缈有点生气地问那个坐在地上的女孩:“你怎么也不问清楚青红皂白,就袭击保护你的警察?”
一把自动步枪www.99lib.net,既是一种武器,也是一种保护,更是一种信任。
“不怨她。”楚天瑛说,“当时情况很危急,我又没穿警服。”
思缈倒吸了一口冷气。
刘思缈从来都不喜欢不坚强的女人,但是对徐冉,眼下她必须安抚:“别害怕,我可以保护你。”
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话到嘴边,终成一声叹息。
“你对他有什么印象么?”
徐冉“嗯”了一声。
某年,贞媛之无名指爪折,而幼子逝。
“什么小郭先生?”楚天瑛有点糊涂。
楚天瑛已经将铅笔拔出,并包扎了伤口,虽然出血不多,但是巨大的疼痛依然令他脸色惨白,说话也有气无力的,一双凝视着她的眼睛有点哀伤:“思缈,你好……”
刘思缈看了徐冉一眼,难道她在给我提供错误的信息?没道理啊,世界上不存在没有动机的误导。
“思缈,我恐怕不能跟你们一起行动了。”楚天瑛说,“我受了伤,虽然不严重,但端不了枪,徒增拖累,而且,死了三个警察,我得赶紧去省厅报到,说明情况,不然的话,恐怕我真的要彻底告别这身警服了……”
“徐冉。”
“还有清末徐珂编辑的《清稗类钞》中有这样一篇,光绪年间有个名叫杨贞媛的女子,‘喜养爪,蓄之十余稔,爪长二尺余’,杨贞媛用指甲占卜,非常灵验,而指甲一旦折断,往往预示着大祸临头,‘某年,贞媛之无名指爪折,而幼子逝。又一日,中指爪折,而遇盗’。再就是清代褚人获撰写的《坚瓠集》丙集卷四中,记录了一首南宋词人刘过的《沁园春·咏美人指甲九-九-藏-书-网》。”徐冉歇了一歇,低声诵道:“销薄春冰,碾轻寒玉,渐长渐弯。见凤鞋泥污,偎人强剔,龙涎香断,拨火轻翻。学换瑶琴,时时欲翦,更掬水鱼鳞波底寒。纤柔处,试摘花香满,镂枣成斑……”
“不是哪一本,是上千本。”徐冉说,“所有的郭先生,都必须对上千本古代笔记中的凶宅案例做到了如指掌、信手拈来的地步,才能在遇到凶宅时知道如何正确应对,因为那都是古人经过实践检验的经验。”
“同为郭先生,名同道不同!”徐冉扬起头说,“他是理气派,我是形法派。”
一阵夜风涌过,将挂在楼栏杆上的一个不知写着什么标语的红色横幅,吹得劈啪作响。
然后是静静的等待。
再想一想,再想一想……
“你怎么会不知道?整个省城,只有你和须叔两个人是从事那个什么郭先生的职业的,你要不知道,我问谁去?”
徐冉望了望黑漆漆的四周,夜色正在一点点地深浓下去。
楚天瑛和刘思缈听得目瞪口呆。
徐冉的神情十分紧张,嘴唇都在发抖:“我不去,不去!那个小区在市郊,离枫之墅不算太远,我再也不想回到那个地方!”
刘思缈对着手机说:“姐姐,你再让濮亮查一下,有没有姓杨的未婚女子遇害的案件,尸检结果发现她已经身怀有孕的。”
蕾蓉挂断电话,重新打给濮亮,很快又打回给了刘思缈。
刘思缈带着徐冉往外走出几步,又折返了回来,在楚天瑛面前蹲下,雪白的面庞上挂着一缕清辉:“天瑛,对不起。”
“我现在非常需要你,你必须跟我走。”刘思缈厉声命令道。
“上中学,军训的时候开过两枪……”
楚天瑛凝视着她,摇了摇头:“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徐冉嘴巴张得老大,半天才喃喃道:“他疯了么……99lib•net
徐冉一愣,然后点了点头,眼神充满了警惕。
刘思缈看着他,慢慢地点了点头,余光一扫,又发现了新情况:“徐冉你怎么了?”
“伤口深不深?需不需要去医院?”刘思缈问。
在这遍地碎砖钢筋的烂尾楼里,扑鼻一股水泥的腥气,望着远处茫茫的夜色,竟能听到一个女子吟咏古词的声音,刘思缈和楚天瑛恍如梦境,他们终于明白,眼前这个女孩拥有和他们完全不同的知识体系,这样的体系源于古老而神秘的中国传统文化,绝对不是百度搜索或任何互联网技术所能取代的,必须是在对大量古籍融会贯通的基础上,才能别出机杼,有所生发。
“接触不多。”徐冉冷冷地说,“同行是冤家。”
“是不是疯了,得等他被捕后,由精神鉴定中心出具鉴定报告。”刘思缈说,“现在麻烦你告诉我,那片指甲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刘思缈点点头,再一次把冰冷的目光对准女孩:“你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很久,她说出了这四个字。
怎么回事?
“古代笔记?”刘思缈对中国古典文学知之甚少,“你说的哪一本?”
这倒提醒了楚天瑛,他把手边那支已经组装好的95式自动步枪拿了起来:“小徐,这个你背着吧,不算沉,刘警官她可能要勘查现场,背着不方便。一旦遇到突发情况,你用来保护自己,或者把它交给刘警官,都可以。”
“不管理气派还是形法派,只有驱凶目标和方法上的不同,在学承上是完全相同的。”徐冉冷静了下来,明白以自己眼下的处境,无论如何都不能任性,所以头脑也清醒了许多,“凶宅一学,理出《黄帝宅经》,术出古代笔记——也就是说,其基本的原理都是从《黄帝宅经》来的,但是所有的驱凶方法和具体案例,都来自古代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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