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红豆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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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白衣
第一章 白衣
第二章 红豆
第二章 红豆
第4节
第三章 火鸟
第四章 苍黄
第五章 七窍
第六章 催眠
第七章 青血
第八章 零下
第八章 零下
第九章 芭蕾
第九章 芭蕾
第十章 1977
第十章 1977
第十一章 破冰
第十二章 终章
第十一章 破冰
第十二章 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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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刘思缈的名字,楚天瑛的心中一痛,但还是平静地回答:“谢谢诸位同学,我今天来,主要的目的是想见贵馆馆主一面。”
岂容你缺席?!
就在这棵榕树下,下课后,楚天瑛追上了她。
我的天啊!
原来是李昌钰的高徒,原来是屡破大案的国内一流刑事鉴识专家,原来是年纪轻轻就出版了三部专著的中国警官大学特聘教授,原来是因为容貌绝美、气质高贵,在犯罪现场勘察时,举手投足犹如几何绘图般精美,而在警界享有盛誉的“犯罪现场的芭蕾舞者”的女子!
这么想着,他打开了房门。
他扯开一盒康师傅红烧牛肉面,泡上开水,焖了三分钟,嘶溜嘶溜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给报社打电话,找夜班编辑。《北方都市报》尽管是一份晚报,但其主办方——北方出版传媒总公司还有一份《北方晨报》,两家报纸的采编资源共享。所以为了抢新闻,郝文章把刚刚写成的稿子用msn给夜班编辑传了过去,这样就可以明天一早刊登在《北方晨报》上了。
他努力争取,“我看了课程表,今晚那堂是选修课,林香茗老师讲的‘行为科学在现代刑侦工作中的作用’,我听不听都行……”
女管理员看也不看他,拿起手边的电话,拨通之后,低语了两句,放下电话,对楚天瑛做了个“请上楼”的手势,只说了两个字:“三楼。”
登上三楼,抬眼只见门上悬着一块深棕色横匾,题有黑色漆底的三个笔力遒劲、气势雄浑的颜体大字——名茗馆,落款是补树书斋主人。楚天瑛一边想着这个补树书斋主人是何许人也,一边推开了那两扇镂花玻璃门。
可是眼九-九-藏-书-网下:一间密室,六具尸体,可谓诡异莫名,举国震惊——难道就不能通融一下,让她出来工作吗?警方何以这样墨守成规?
她站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刻意隐藏着自己的美丽,但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凝视着林香茗时,双眼中火苗般闪烁的目光,那目光如此炽热,就连一向雪白的脸庞也蒸腾出淡淡的红晕。
鬼地方,他想。
就在他感到自己渐渐被林香茗的魅力折服的时候,他看到了她。
电话铃响了,他跳下窗台,拿起话筒,里面传出一个女人腻腻的声音,“先生,要按摩吗?”
他知道自己没有可能了——绝对没有!
简简单单一句话,他却用尽了力气,才不让泪水涌上眼眶。
“没钱!”他哐的一声摔了电话。
心,就在这一秒寒彻了。
百度的搜索结果,显示出了一千三百多篇和刘思缈相关的网页。
一个女管理员坐在登记台后面,正专心致志地读着一本杰弗瑞·迪佛的《人骨拼图》。他走上前去道:“请问爱新觉罗·凝在吗?我叫楚天瑛,是‘10·24特大杀人案’专案组组长,有些事情想当面向她求教。”
电话放下了,突然听见有人敲门。他很惊讶,这么晚了会是谁呢?旅店的服务人员不会打扰客人休息的,自己在这里的住址又只给过郭小芬。他有点警觉,穿着拖鞋小心翼翼地走到门边,顺着猫眼往外看去,只见一个穿着黑色吊带裙的年轻女人站在外面,那歪着的脑袋和空虚的眼神,一看就是……
音质出奇的好。
她转身离九-九-藏-书-网去。
林香茗走上讲台的一刻,整个教室顿时被热烈的掌声撑满!
点上一根烟,慢慢听。
楚天瑛抬起头,看着二层,他知道爱新觉罗·凝就在上面。但此刻,那里寂静无声,潜伏着无尽的未知。他心中默默地说:“思缈,我这样做都是为了你啊。”然后迈步噔噔噔踏上了铁梯。
楚天瑛说打算请两个人出山协助他破案,一个是蕾蓉,还有一个叫爱新觉罗·凝,但是郭小芬一再推荐刘思缈。直到楚天瑛走后,马笑中问她是不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帮她……蕾蓉我听说过,过去跑法制口新闻时,省厅法医鉴定中心的那帮专家一说起蕾蓉,那叫一个神往。爱新觉罗·凝不大了解。刘思缈,刘思缈……这个名字很耳熟,让我上网查查——啊!
说完,他偷偷看了她一眼。
郭小芬说得没错,“10·24特大杀人案”侦破的突破口就在于通过对犯罪现场的严密勘察,找到微量证据,分析其中内在的逻辑关系,所以刘思缈是最佳的、独一无二的人选!
一阵轻轻的嬉笑声,宛如莺啼,将他唤醒。不远处的喷泉后面,走过几个打打闹闹的女生。楚天瑛想到自己沉湎在回忆中,竟然把来中国警官大学要办的正事忘在了脑后,不禁有些脸红,又看了那棵在秋风中枝叶凋零的榕树一眼,推开玻璃门,走进图书馆。
心脏的每一下跳动都像是痉挛,引出前所未有的疼痛。
“什么事?”她冷冰冰地问。
他目送她的背影。
你别说,郭小芬这小妞儿还真是有两下子,她说白衣女人衣服上的血液不是在救人时沾上的,这个推理是很靠谱的,那么,白衣女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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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血是谁的呢?先不管她了,我倒觉得她可能根本没有进那个包间,比如,她在包间隔壁的房间里待着,五行阴阳镜的辐射透过木门,照得她也精神错乱,所以她才穿着一件睡衣跑进了草原……
没有被冻死,也没有在国道上被车撞死,真是她的运气。
不过,如果我是那个叫张什么山的司机,深更半夜在茫茫的草原上开着车,突然看见有个浑身是血的女人站在自己的车前,非吓死不可!
榕树依旧,只是没有开花……
一篇稿子写完,才发现窗外的暮色已浓如墨染,肚子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
“这本是我用来做教材的,书店里有卖啊。”
坚持到了培训结束。结业那天,师生合影之后,她悄然离去,但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她的身影。
郝文章把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又点上一根烟,叼在嘴里,打开台灯,双手在笔记本电脑的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敲打起来……
如果我的一篇稿子能把刘思缈逼出山,岂不是会给“10·24特大杀人案”更刷上一层浓墨重彩,岂不是成为新闻干预生活的一个经典事例?
她淡淡一笑,在那本书上签了名,然后递给他,道别。
真他妈烦人!他想,不是都告诉她没钱了,怎么还往上粘啊?!赶紧轰走了事!
刘思缈,你注定是这场大戏中,最最耀眼的一颗明星!
伸了个长长的懒腰,他坐在冰凉的窗台上,看着楼下的小街。这家快捷旅店的位置比较偏僻,郝文章选择住在这里的唯一理由就是价格便宜。附近都是破旧不堪的平房和被推土机推平后又无所事事的空地,空气中散发着一股腥臭味,唯一一盏路灯九九藏书网像要咽气似的抽搐着光芒,把整个街道照得如同被剖开的猪大肠。
一个肤色白净,嘴唇很薄的女生上前道:“楚处长,您好,我叫张燚。我们名茗馆一直在关注‘10·24特大杀人案’,您能来,我们十分欢迎。但是我们也想提醒您,如果您想尽快侦破此案,那么有一个人无疑比我们更加合适,她就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刑事鉴识专家、市局刑事技术处副处长刘思缈。也许您是顾忌她目前被停职审查,不要紧,如有需要,我们名茗馆可以修书一封,呈递给有关领导,相信他们一定会允许刘副处长出山,协助您工作的。”
张燚点点头,朝旁边通向二层的铁梯做了个“请”的手势。
虽然在我看来,这个案子简单得像“1”一样,与其找这么多高手,还不如把那面五行阴阳镜拿到中国科学院物理研究所鉴定一下,一切就会真相大白……但是,好的新闻永远是策划出来的,就应该像电影大片一样,越多明星上场,才越能吸引观众。
她的矜持不允许她走到人群中去为林香茗鼓掌喝彩,她只能等待,不求任何回报地等待,为了等待得更久更久,她宁愿把自己冻结成冰霜……
没有我在旁边,也好,他们聊了这么多的内幕。
为什么不让她参与这一大案的勘察工作,却要她停职审查?网上说,因为她深爱的一名姓林的警官连续犯下杀人罪,铁证如山,而她却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这一事实,疯了一样地找上级领导申冤,结果严重干扰司法机关的正常工作,所以才……
她雪白的脸上没有表情,既不高兴,也不反感,就像只是听到有人请她代课一样,“恐怕不行,今晚还有课。”
那年夏99lib•net天,这一树榕花真的是怒放啊!巨大的树冠仿佛成了花冠,站在树下仰头,整个天空都是粉盈盈的,每一朵都像美丽的睫毛,有阵风经过,就一起柔情万种地眨啊眨的,将沁人肺腑的芳香,细雨般洒落在你的身上。
“我要走了,回省里去,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你……”
“你可以不听,但我要听。”她说,然后转身离去。
没有风,一阵粉色的雨却从榕树上飘飘扬扬地洒落,一枝红白相间的花蕊落在她肩膀上。他的视线在这一刻定格,存储,并永远不能抹去……
“刘老师……”他嗫嚅,“今晚您有时间吗?我想请您……请您看场电影。”
就在同一时刻,丰台区大红门,一家快捷酒店的客房里,郝文章打开了那支录音笔。
“刘老师……”他非常非常想叫她一声思缈,可是他不敢,“您手里拿的那本书,是您写的《犯罪现场勘察程序》吧,送给我做个纪念好吗?”
晚上,他来到大教室,座位早已被占满了——以女同学居多。没有看到她。他只好站在过道上。
她点了点头,很难得地绽放了一缕微笑,“如果工作中有什么需要的地方,随时给我电话。”
“把您的这本给我吧,我知道书店有卖的,可我就要您手里这本,也许将来就见不到您啦,给我留个纪念吧!”他执拗地说。
再一次,在这棵榕树下,他追上了她。
看着林香茗,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自惭形秽。无论在相貌的英俊上,还是谈吐的风雅上,林香茗都远远超越了他。更重要的是,在林香茗的身上,他发现了一种从未在其他人身上见过的气质——那是一种世上最坚实的冰雕也注定要被融化的、宿命般的哀而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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