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破冰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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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白衣
第一章 白衣
第二章 红豆
第二章 红豆
第三章 火鸟
第四章 苍黄
第五章 七窍
第六章 催眠
第七章 青血
第八章 零下
第八章 零下
第九章 芭蕾
第九章 芭蕾
第十章 1977
第十章 1977
第十一章 破冰
第3节
第十二章 终章
第十一章 破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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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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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玲冲进了乡派出所,和一个往外走的人撞了个满怀,她还要再往里闯,却被那人一把拉住了,“陈少玲?!”
少玲双膝一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我求求你,我求求你,刘警官,你饶了张大山吧!是我,都是我,我妈死了,我的养老院也垮了,我就想找李家良、找健一公司讨个说法,谁知道会害死这么多人啊?!我就是个老百姓,我再也不敢惹事了,你饶了张大山吧,你要抓就把我抓走吧,判我刑,枪毙我,我都认了,饶了张大山吧……”
他默默地听着,听完转过身,慢慢地走掉了。我望着他的背影,心如刀割,我真希望他骂我利用他,害他卷入根本与他无关的特大杀人案里、随时面临着坐牢甚至死刑的危险,甚至希望他抽我一记耳光,但他没有,只是那么孤单地走了,一直往草原走去,拖曳着一条长长的影子,像一九九藏书网头受了伤的熊。
昨天,无意中搭上了他的小巴车,听到了他那番令人心碎的话。
钟情于你哟,
老人们总爱说:黑夜过去就是白天。这里面有个盼头的意思,可是我知道我的命,我没白天的……还记得你妈妈吗?她一辈子就那么傻傻地等一个人,咱们乡里谁不说她精神有毛病,谁不说她是和命运抗争?其实我从小就挺佩服她的,他们那一辈的人泪珠子都是热的,我们这一代人血都是冷的——可是我做不到她那个样子,我等了,但命运告诉我说:别等了……
炉膛的牛粪火已经熄灭,
找寻着你哟,
往事令我眉头紧锁,
哭声震动了整个乡派出所,楚天瑛、李阔海、胡萝卜以及其他的干警都走了出来,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刘思缈搀了少玲两把没搀起来,余光一扫,立刻口吻凌厉地说:“看什么看!都99lib•net给我回屋办公去!”吓得警察们马上散开了。刘思缈使足了劲,几乎是把少玲从地上揪了起来,一直揪到场院,拖进那辆作为证物的金杯里,把车门哐当一声拉上了。
远方依稀可是你的倩影?
刘思缈的神色变得十分晦暗,她扣住少玲的手腕,低声说:“少玲,你别这样,你别这样……”
她定睛一看,竟是那天晚上站在国道上,被自己和张大山救下的白衣女子!此时此刻她穿着一身黑色的警服,眉目间挟着一股严峻的气息。少玲惊呆了,“你……你是警察?”
不知道被自己的哪句话触动,刘思缈的眼圈一红。
少玲看着那歌词,一滴很大的泪珠打在纸上,漫漶了最后两行字,仿佛模糊了整个世界。心念一动,便已千年……
炊烟伴着流雾遮住了眼帘。
屏住气我侧耳聆听——
我没有成群的牛羊,
“陈少99lib•net玲!”刘思缈恶狠狠地说,“你个浑蛋!”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发现的。大山子这个人,我和他一起长大,太了解他不过,看上去憨憨的,其实聪明极了,什么也瞒不过他。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得出,他是多么希望我摇摇头啊,但是我觉得,不应该再骗他了,我低下头,把事情的全部经过都告诉了他,甚至连那个大喇叭没有来得及拿走也说了……
“张大山只是误杀,属于过失致人死亡,又带有正当防卫的性质,判不了几年也就出来了。他昨天晚上去湖畔楼,是想趁着警察们撤离时,把次声吹灰器拿走,彻底销毁物证。被我们抓捕后他一直都声称你是被他胁迫的。从始至终,他就是不想让你坐牢——假如一个人愿意为了你付出一切,他唯一希望的,就是你不要辜负他的付出!明白吗?!”九九藏书网
命运让我沉默寡言。
茂密的苦蒿野火一样燃烧,
少玲像是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紧紧抓着刘思缈的胳膊说:“刘警官,我们救过你,现在,我求求你救救张大山吧,求求你了,他是无辜的,他什么都不知道,完全是被我拉下水的,真正的罪魁祸首是我!是我!”
说着说着,她号啕大哭起来。
过了几天以后,张大山来找我,站在门口,没有进屋,看了我很久很久,才问:“你是不是事先就知道湖畔楼会出事?”
就像骏马钟情着草原。
陈少玲哆哆嗦嗦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月票夹,抽出里面藏着的一张皱皱巴巴的折纸,慢慢地打开……那是张大山抄的歌词,这么多年一直带着,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她身边。
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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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根孤独的套马杆,
黑暗中我默默地躺下了——
暮色中我四下里探看——
陈少玲怔怔地看着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骂自己。
可是,张大山……不,大山子,你知道吗,其实我……
铃铛声声可是你赶着羊群晚归?
我怎么会不明白呢,我怎么会不明白呢……从上学时起每次玩逮人他都只追着我不放;到高中时一到周末他就来找我吃饭,把盘子里的菜净往我碗里拨拉;还有他砸本田被判刑以后,我去监狱探望他,他死也不肯见我;甚至他在湖畔楼出事后再一次远离了我,匆匆地和老齐家的闺女定亲……我明白,我都明白的。
就像苍鹰找寻着山岩。
刘思缈把自己的身份介绍了一下,“谢谢你和张大山救了我,要没有你们,那天晚上我得活活冻死。”
我没有银色的鞍鞯,
不久,就听说他和乡东头老齐家的二闺女定亲了,我知道,他一定恨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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