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没错，先生。但我现在不是在接受审讯。我也不会接受审讯，除非有法定的程序。我代表我的客户；我并不为这些穿军装的，唔，人，当保姆。但从我看到的情况判断，我猜，哪怕澡盆里有只猪，他们也找不到。”
朱巴尔上下打量他一番，“本，听说你醉了整整一个星期。”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很好，先生。我是火星来客的代理人。”
“唔，没有啊——哦，有一件：秘书长官邸宣布火星来客已经回来了，目前正在度假，地点是——朱巴尔！你跟这事儿有关系？”
—张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哈肖医生？”
“为健康。”
“什么？好吧。它们一直在我抽屉里，你真爱大惊小怪。朱巴尔，摄像机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吗？”
“唔……这实在荒唐，不过我答应。”道格拉斯看着史密斯道，“算是帮史密斯一个忙。等我们坐下来谈的时候，我期望你们也能同样合作。”
“不是看在‘地球’的份上，我亲爱的先生，是‘看在火星份上’，我提出这个请求，是希望您能帮火星来客一个忙。”
“在适当的时候，我会的。别那么难缠，姑娘；迈克又没有传染病，不然我也不会让他用游泳池了。这倒提醒了我：米丽安，等拉里回来，告诉他我要他清理游泳池——我们已经用不着一池混水了。怎么样，朵卡丝？”
道格拉斯若有所思。屏幕外的某人对他说了些什么。最后他说：“即使你说的是真话，医生，你也不能代表年轻的史密斯。他受国家监护。”
迈克吻了。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开始“增长亲近”。
“我的话还没说完！”
“您没明白我的意思。它的确是个人好恶的问题。但不是您的，而是史密斯的。”
“哦。你怎么不早说？”朱巴尔跌跌撞撞地上了楼。他插上门，来到电话跟前。屏幕上是道格拉斯的另一个助手，不过道格拉斯本人很快取而代之。“你接电话花的时间可真够长的。”
“是的。朵卡丝和安妮和米丽安和拉里。他们是你的水兄弟，我的兄弟朱巴尔。”
“别？”
片刻工夫，小组的头头回到书房。“这儿的设备没问题，曼肯奇先生。”
“哦，我才不会问呢。你只管缝上你的嘴巴，我也一样。现在，别离开电话——”
“没错。我肯定不愿错过它，但也不想再来一次。去睡吧，老板。”
“是的。到这儿来，你的老板叫你。”
“或许我该试试。”
“如您所愿，先生。现在回到开头的那个问题，我一直无法找到本·卡克斯顿。”
布罗奇少校涨红了脸。“长官，逮捕令在我之前的那位军官手里。”
朱巴尔一直在观察火星来客对酒的反应。他眼看着对方很快就醉了，却又在更短的时间内清醒过来。为了理解这种现象，他敦促对方喝下更多的白兰地。迈克接受了，因为这是他的水兄弟给予的。直等到迈克吸收了数量惊人的白兰地之后，朱巴尔终于承认，想灌醉他是不可能的。
道格拉斯不再漫不经心了，“再说一遍？”
“还有一件事。我先前寄给你准备随时发送的那些信息，把它们送回来。”
“当然，理当如此。我们的人数不会多。史密斯，我本人，我会带上一位公证官——”
“思考。”
秘书长严厉地说：“又是威胁。我还以为你信任我呢，先生。我淸清楚楚地听到，你不是说‘希望协商’吗？”
“朱巴尔我的兄弟，你说的正确吗？”
“老板！是今天下午跟你谈了很久的那个人。”
“我的确信任你，先生（信任你才见鬼呢），也的确准备协商；但我说‘协商’时，用的是它的本意，不是如今流行的另一层含意，即‘妥协’。当然，我们会很讲道理；但我们不能立刻开始会谈。我们还差一个代理人，所以必须等待。至于要等多久，我也不知道。”
秘书长似乎又开始与屏幕外的人商议。“医生，如果特勤部队试图逮捕你，我并不知情。我——”
安妮摇摇头，“不。我跟有些技术挺棒的人接过吻，但他们都没有全神贯注。他们办不到。无论怎么努力，他们的一部分心思总会放在别的地方：会不会错过最后一班车，把这姑娘弄到手的机会有多少，担心他们自己接吻的技巧，或者担心工作、钱，或是会不会给老婆、老爸、邻居逮个
正着之类的。迈克根本没有技巧可言……但当迈克吻你的时候，他不会做任何其他事情。你就是他的整个宇宙……那一刻就是永恒，因为他没有任何计划，脑子里什么都不想。只是吻你。”她哆嗦了一下，“那种感觉无法抵挡。”
“阁下？”
“我说的很正确。去吻姑娘们，想怎么吻就怎么吻，比玩该死的扑克强多了。”
“再说了，”安妮接口道，“现在不过七点四十分，八点开饭时间还有的是。所以别再嚎了，爱哭鬼。”
“本？”
“唉，好吧！”安妮让出道来。米丽安填补了她的位置，她微笑着，一言不发。他们增长了亲近，而且继续变得越来越亲近。
“我会再跟你联络。再多我就没法保证了。”哈肖坐在椅子里鞠了个躬，“我是您恭顺的仆人，先生。”
迈克一直留在镜头里，既安静又耐心，像个公证官。道格拉斯问道：“史密斯，你为什么要坚持这个可笑的条件？”
“遵命，长官。我是奉命前来的。你知道——”
米丽安四下瞅瞅，“老板，没看见我正忙着吗？”
“对。分享水不是本质，灵悟才是本质。我说得对？”
记者开始抵达。朱巴尔彬彬有礼地接待了他们，邀请他们吃喝放松——只是别来纠缠火星来客或者他自己。
“我会拿把斧头去！我一直想干掉那玩意儿——现在就有这兴致。杜克，给我把斧头。”
“你家的葬礼。快滚！”记者咯咯笑着走开了。朱巴尔弯下腰，轻声道：“他安全了。”
“我不知道。”
“当然是！他喝了个天昏地暗，先前正躺在索诺拉的一家廉价旅馆里醒酒呢。”
道格拉斯的图像消失，朱巴尔站起身来——同时发现吉尔的胳膊搂在自己的脖子上。“哦，朱巴尔，你实在太棒了！”
“我也一样。所以咱们还是再来一杯吧。”
“你找到他们了吗？”
“七比二，我不会晕倒——不过我也不介意输掉。”
—个特勤军士站在门口，手中平端防暴枪。他大喊道：“少校！他们在这儿！”
朱巴尔看着迈克发起了这个吻的第二阶段，举止很庄严，但不完全像个新手。哈肖给他打了个B减，其中努力程度这项该得A。
“啧，啧！本，你还活着……这已经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了。再说了，无论咱们说什么，道格拉斯都会一丝不苟地照做不误——并且做得欢天喜地。”
“第一次接吻的时候，”迈克没有放开吉尔，十分郑重地回答道，“的确是这样。”
道格拉斯看着哈肖。“律师，你见过另一个小队的踪迹吗？”
“恐
九-九-藏-书-网怕现在已经太迟了。事情早就安排妥当，如果您真想阻止，唯一的法子就是再多派几车恶棍来。我之所以提到我们的采访，是考虑到您可能希望召开一个新闻发布会——赶在我们的采访之前。告诉大众火星来客已经回来了，此刻正在波科诺斯度假。以免政府显得给人打了个措手不及。您明白我的意思吗？”
“没有，朱巴尔。我今天刚刚知道朵卡丝是我的水兄弟。”
“又是这些跟机械有关的破事儿。杜克，那边《忧郁的解剖学》背后有酒杯——”
“才怪！我非逮住那个——”
朱巴尔抓住她的肩膀，“停下。进屋去，等你控制住自己再出来”
“谢谢你。现在咱们来说说这个本·卡克斯顿。允许媒体到场的条款不适用于他。他可以看转播，坐在立体电视前头编写他的胡说八道，但他不会出席。”
“问吧。”
道格拉斯道：“让我跟他们的指挥官说话，医生。”
“他会拿到收据的。”
“我正想跟你谈谈这事儿。我认为——”
“医生，对这张逮捕令我毫不知情。”
朱巴尔扶住她。吉尔不得不拿出严厉的口气，免得迈克颜抖着进入闭缩状态。朵卡丝缓过劲来，向迈克保证说自己没事，并且很愿意再次增长亲近——不过得先喘口气再说。”哇喔！”
“迈克接吻的时候全神贯注。”
“是，长官。”
“好的，朱巴尔。”她快步走了过来，身边还跟着个记者。朱巴尔挥手让他离开。“私事，”他坚定地说，“家庭事务。”
“那你就不是‘速记’了。把它寄走。”
她冲他做个鬼脸。“扫兴的家伙！”
安妮停下来吻吻他的秃头，“老板，你今天干得漂亮极了。我们会把你喂得饱饱的，让你喝个烂醉如泥，然后送你上床睡觉。等等，吉尔，我来帮忙。”
“好的，朱巴尔。我会的。”
“明早十点？”
“不是一张，先生。他说了，有好几张呢。或许把它们叫做‘秘密逮捕令’更合适些。”
“可怜的人儿呀！”
“好吧，但我没法做出任何承诺。你说这人失踪了。他也可能是在卡车前摔了一跤，可能已经死了。”
“—群飞机场，不是吗？‘安吉娜’。她的名字是‘安吉娜’。题目：《我嫁给了一个火星人》。开始：我一生都渴望成为宇航员。分段提行。当我还是个小东西的时候，鼻子上有点点雀斑，眼睛里闪烁着星光，我跟兄弟们一起收集盒盖——睡觉时也要戴着宇航员头盔，要是妈妈反对就大哭大闹。提行。在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我做梦也没想到过，这男孩子般的抱负会为我带来怎样异彩纷呈、苦乐交织的命——”
“他也认识你。”说完，朱巴尔扭头喊道，“到这儿来，军士。”
“不？”
“医生，即使这些逮捕证真的存在，我对它们也确实一无所知。但我以个人的名义向你保证，我会立刻调査此事，査明签署这些文件的原因，并采取相应的行动。难道这还不够吗？”
“我向你保证，先生，你会得到全额赔偿的。”
“这是一项很严重的指控。”
“不是七百块，只赌七块钱。迈克亲爱的……咱们多多亲近些。”
“让他留个口信。”
夜里晚些时候，朵卡丝找到朱巴尔，对他悄声道：“电话，老板。”
最后，朱巴尔终于可以把电话设置成两小时内拒绝接听了。他伸个懒腰，感到疲惫不堪，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老了。“晚饭在哪儿？你们这些姑娘，哪一个轮到今晚做饭来着？老天，这个家已经完蛋了，简直不成样子。”
缺氧让安妮不得不率先放弃；迈克经历过火星的训练，更加适应无氧状态。安妮大口喘着气：“我觉得占了你的便宜，老板，我再给你个机会把钱赢回去。”
这位技师瞟了眼拉里和杜克。“要是有电，它会工作得更好。配电盘上的断路器没合上。”
“非常对，迈克。”
“怎么不一样法？”
“别问南美洲的事儿。游泳是最保险的话题。至于他下一步的计划，你可以问我。”
“可你就管了别人的闲事。”
“真希望我也不用受那份罪。所以说，让记者出席实在荒谬。我们会在一切谈妥之后再会见他们。而且，即使真要让他们参与，本·卡克斯顿也不行。那人是毒药……所有狗仔队中最恶劣的一种。”
“等等，迈克。怎么样，秘书长先生？你的人闯进了我的房子——我听见他们正在敲我书房的门。”朱巴尔转过头，“拉里，把门打开。”他向迈克伸出一只手，“别激动，孩子。”
“抱歉？”
道格拉斯盯着史密斯；史密斯也回望着他，神情似乎有些不安。“朱巴尔——”
“他？噢，他不过是个穿军装的傻瓜罢了。损坏赔偿的事也算了吧。你我有更严重的问题要讨论。”
“当真！祝贺你，吉尔。交流电还是直流电？”
“朱巴尔，如果我献给迈克一杯水，他会搞完他那套仪式吗？”
“你不想读读吗？反正我也要修改的——跟迈克接吻给了我新的灵感……”
道格拉斯往边上瞟了一眼。“那些逮捕令——假如真有其事——不会执行。一旦我找到它们，就会立刻撤消。”
“稍等。迈克，到这儿来。安妮，穿上你的外套。”
“把他扔水里去。我是个老头子，需要休息。我的家人也一样。杜克，把这些酒瓶塞起来。姑娘们，把食物收拾好。”
“那就帮我拿着外套。想打个赌吗？”
“看来的确如此。本·卡克斯顿是个酒鬼，你怎么没跟我提过？”
“多着呢。”
“警方以‘流浪罪’逮捕了他。但我们不准备起诉。我们会释放他，把他交到你手里。”
“我说‘出局’。尾巴上排队去，女人。”
“稍等片刻！”哈肖打断道，“这些人闯人了我家。我要求他们出示逮捕令。”
“你什么意思？”
“我接到电话，催我把手上的一切都搁下，赶紧行动起来，因为你那儿有点什么东西给我。我派了个机动小组去你那儿——”
“我不会的。我跟你们所有人都有协议，一旦我发出信号，你们就启动摄像机。假如拍到有新闻价值的东西就播出。但追加采访的事儿，我跟谁都没保证过。”他又补充道，“汤姆，你不但借了器材给我，还亲自帮了我一个大忙。我简直没法告诉你那有多重要。”
“两者都是。我在高等法院宣过誓，拥有律师资格。”楼下传来沉闷的爆炸声，朱巴尔往边上瞟了一眼。拉里低声道：“我想是前门，老板，要我去看看吗？”
事实上不过是新世界电视网的小组正在降落。玫瑰花丛又一次遭了殃。出去给曼肯奇打电话的拉里也回来了，同时回来的还有杜克。既然已经可以获得立体感和色彩，曼肯奇决定尽快结束电话采访。趁这机会，他的人去检查了借给朱巴尔的设备。拉里和杜克也一道跟了去。
“我想是的。这些家伙要是跑了，找起来恐怕会很难。我可不想让这家伙跑到我们本地的司法管辖范围之外。除了刑事问题，我还没来得及评估财产损失呢。”
“总之一句话，我代表火星来客，而他已经准备好进九九藏书网行协商。”
“之前是怎么了？”
“是的，”迈克表示同意，“这是好事。水兄弟中间，这样做能增长亲近。我来给你演示。”他放开了吉尔。朱巴尔抬起手掌：“不。”
“绝不可能！”
“我曾经试图向我的客户指出这个可能性，但他一点也听不进去。”哈肖长叹一声，“一团糟，先生。要是找不到本·卡克斯顿，咱们就会找到这个：一团糟。”
“不，先生。”
“老板，我不是豚鼠！你去死。”
“他学得够快的了，可不能操之过急。”
“我倒没看出来。你是在暗示，公民必须征得你的许可才能同媒体交流吗？”
“嗯？什么忙？”
“哦，少校，给他看你的逮捕令。”
“不，先生。我是在恳求。我们希望协商，但在被追捕时是无法协商的。我请求你，先生——把你的狗唤回去！”
“这个嘛，先生，说到官方招待，我的客户已经享受得太多了，费了好大功夫才躲开。
“她是吗？”
“干杯。”
“吉尔，除非必要，千万别让他行动。而且我希望他能把枪弄走，人留下。”
那些没能克制自己的家伙被扔进了游泳池。
道格拉斯吃了一惊，随即笑了笑：“医生，你有十秒钟来证明这一点。”
“怎么回事？”
朱巴尔道：“如何，朵卡丝？”
本·卡克斯顿很快便鼾声如雷。朱巴尔向卧房走去，在楼上的大厅里遇上了安妮。他疲倦地摇摇头，“好长的一天哪，姑娘。”
又过了二十分钟，本·卡克斯顿来了。指挥那辆车的是个特勤部军官，哈肖在他的收据上签字盖章，打发他离开。吉尔一直趴在本的肩膀上啜泣。
“运送车辆刚刚离开诺加莱斯。四马赫的速度，应该很快就能到你们头顶了。驾驶员会把他交给你，再带回一张收据。
“同意。什么时候？”
“看在地球的份上，我干吗要惊动各处的警察，让他们去找一个贩卖丑闻的记者？”
“电话，老板！”
“他是酒鬼？”
“我没灵悟。”
安妮道：“按年资顺序来。老板，你不需要我再做公证官了吧？”
“呣……有可能。少校，把你的人集合起来，然后返回。”
“如果有任何事能救本一命，那就是你刚刚做的那些。”她吻了他。
“那个故事，在你跟秘书长聊天的时候我已经写完了。”
是曼肯奇。“朱巴尔，这他妈究竟怎么回事？”
“太完美了，秘书长先生！您的说辞我们绝对会好好配合！”
“那就让媒体的摄像机和麦克风参加吧，先生……胳膊肘之类的可以待在外头。这倒提醒了我——今天晚些时候，我们会在电视网上接受一个采访，我的客户和我。到时候，我会宣布我们要求公开的会谈。”
“好的，老板。”米丽安答应道。
“呣——”
道格拉斯看着布罗奇少校说：“你坚持把他送交司法机关吗？”
“老板！有客人。或者别的什么人。”
少校的目光四下一扫，“你是朱巴尔·哈肖？”
“显而易见。至少装点体面出来吧，没准是秘书长呢。”
“恭喜！不去管别人的闲事，人类一切智慧的百分之八十都浓缩在这句话里。”
“好吧！让开点，我亲自来接。”
“孩子，”他说，“你真让我吃惊。我还以为你又要昏倒在地、蜷成一团呢。”
朱巴尔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这孩子说的是什么，于是赶紧打断了他。“孩子，我不想知道。你做了必须做的——这很好。不过——”他像猫头鹰似的眨了眨眼睛，“——别告诉我。永远别告诉任何人。”
“别那么急嘛。”
“正确，但那件事你就别再提了，汤姆。你可以私下里问我——明年。”
哈肖摇摇头。“那就没什么可谈的了，秘书长先生。我得到的指示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很抱歉浪费了您的时间。请容我告退。”他伸出手去，作势要结束通话。
“你是指，唔，那个电话号码？”
“政府一方的代表当然由您任意选择，但我们也要享有同样的权利。”
“这个自然。只是人数别太多，行吗？我会自己处理此事，加上一两个助手，司法副部长……再加上几位太空法律专家。要把各种事务处理好，还需要一小组人——越少越好。”
“我请求秘书长原谅，我本该先等您允许我退下才对。”
“差二十分钟才到八点？离午餐好像已经有一个星期那么久了。文明人得在晚餐前来一杯，你们没把这段时间留出来。”
“我怎么才能联系上曼肯奇？”
宴会进行得滑溜顺畅，主要是靠了酒精作调剂，外加一点点鱼肉和其他来自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吃食。朱巴尔邀请迈克尝了尝白兰地的味道。迈克发现结果令人不安，于是他分析了自己的麻烦，给酒精中加入氧气，催动一个反发酵的内部进程，将它转化成了葡萄糖和水。
“我向您保证，这将极大地缓解当前的局势。”
“唔。而我们中没有一个人的名字是以‘娜’结尾的。你这个下流家伙！”
“结束插人。朋友们，你们现在正同火星来客瓦伦丁·迈克尔·史密斯面对面、声对声！新世界电视网，永远在新闻的最前线。正如我们刚才所说，史密斯先生刚刚离开高耸的安第斯山，我们欢迎他回到我们中间！向你的朋友们挥挥手，史密斯先生。”
“这个问题无关紧要。”朱巴尔顽固地说，“就算世界末日的圣魔大战在这地方上演，只要最后的号角还没吹响，我仍然要求热腾腾的三餐准时上桌。再说了——”
哈肖一手挡住话筒，一手招呼拉里到身边来。“听着，孩子，”他低声道，“接收器用不了，我这边完全是虚张声势。他现在或许是去下令召开新闻发布会……也可能是去放狗咬人，我拿不准。你悄悄溜出去，另找一部电话打给汤姆·曼肯奇，告诉他，再不把机器弄好，他就要错过自从特洛伊陷落以来最大的新闻。之后你再回这儿来。路上要当心，或许有条子。”
“你怎么知道我和他是第一次？”
朱巴尔走下楼梯，出了屋子，“吉尔！上这儿来，孩子。”
“这是我的电话，秘书长先生。有时候我根本不接。”
“哈肖医生，我接受你的建议。新闻发布会的内容几乎完全如你所言……外加一些细节，以支持我们的说法。”道格拉斯露出他招牌式的亲民微笑，“我还补充了一点：政府会同火星来客讨论星际关系，只待他从旅途的疲劳中恢复过来就立即进行。讨论将是公开的……相当公开。”他的微笑冷下来，变得一点不像老好人乔·道格拉斯了。
“什么？你们不能现在接受采访，绝对不行。老天，这跟这次讨论的精神完全是背道而驰的。”
“听听看，先生，你会听到他们正把楼梯踩得砰砰响呢！迈克！安妮！到这儿来。”朱巴尔把椅子往后一推，好让镜头把他俩也摄进去。“秘书长先生——火星来客！”他不能介绍安妮，但她和那身象征正直的白色外套也出现在屏幕上。
“时间再合适没有了。咱们这就换个hｔtp://wwｗ•99ｌｉb.nｅt地方，先生们？”
“哦，当然！”吉尔放开哈肖，搂住火星来客。“多棒的谎话，朱巴尔！”她吻了迈克。
道格拉斯大笑起来，“这就是你一直坚持的权利？哪怕它令我十分不快？带你想带的人来吧。不过，怎么把他们聚拢，你得自己想办法。”
道格拉斯先生皱起眉头，“得了，医生！正如你自己所说，会谈将是准外交性质的。既然我承认了这一点，就必须提供官方的相应招待。”
“抱着枕头哭去吧，记得过后洗把脸。”他走到游泳池边，“大家安静！我有事情宣布。我们很高兴招待大家——但是晚会结束了。”
“是啊。遗憾哪，我是永远不会明白了。好吧，晚安。还有，顺便说一句……我告诉迈克让他把门插上了。”
“掌握你部下的行踪不是我的职责，秘书长先生。”
“我知道。他们打来了电话。这些家伙在你家北边逛了半天，我的调度给他们指了路才找到。他们随时会到。我一直在给你打电话，可一直占线。我错过了什么没有？”
“可不能再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地清洗特勤部了。”
“我要诈你还会找个公证官在跟前站着吗？我不强迫你。或许咱们该等等，等百眼巨人和整个星球来了再一起行动。”
“好的，老板。”
“呣，没错。在本质上是这样。”
朱巴尔哆嗦了一下。“‘读读’？老天爷！写那玩意儿已经够糟的了。还有，别去改它，千万别想让它符合事实。我的孩子，一个真正的忏悔故事绝不应该被哪怕一丁点儿事实所污染。”
“我一直在考虑。朱巴尔，迈克身上有些东西，让你想要关心他。”
“太荒唐了！”
四下里一片嘟嘟囔嚷，比较有责任感的人安抚了自己的同事。十分钟之后，外人全部走了个精光。
“唔——”道格拉斯此时已回到屏幕上，“去问米丽安。”
“让我换个说法，秘书长先生。是你需要和我谈谈。”
道格拉斯皱起眉头，“我本来可以问问你，你这么随随便便挂在嘴边的到底是哪门子法律。但我没这工夫；我还有个政府要管理。反正别指望我会跟这个本·卡克斯顿握手！”
“长官，C·D·布罗奇少校，特种勤务部队切利奥空中分队，因克累夫兵营。”
道格拉斯的表情变得十分僵硬，“先生，你是否暗示——”
“这算不上答案。”
“又来了两队人马。”
“谁的家？”
朱巴尔摇摇头，“不可能。拉金裁决。”
“这篇稿子是为‘真实经历’社团准备的。注明：叙述者的声音必须性感低沉——”
“谁都别进镜头。米丽安，记下另外一个题目：《我娶了一个人类》。”朱巴尔滑进椅子里，“喂？”
“但是——长官，你不明白！我们有逮捕令，在海因里希上尉那儿，长官。”
“朱巴尔！你不能这么对我。”
“那就什么也别做，”朱巴尔建议道，“放松，高兴点。”
“老板，”安妮尖刻地打断了他，“整个下午你都把我们关在这儿，还能指望谁去做饭？”
哈肖咧开嘴，对方真让他佩服得五体投地。这老贼刚刚挨了一拳，却来了个就地十八滚，把政府的失败变成了一次积极进攻。
“刚才我对特勤分队极尽轻蔑。一个人眼看着自己的大门被毁掉，当然免不了忿忿不平。但我知道，他们也可以有惊人的效率，各地的警察也会配合他们。秘书长先生，如果您给您的特勤部长去个电话，告诉他您要立即查出某个人的去向……您看，先生，只消一个钟头，这通电话引发的行动就会超过我一个世纪的努力。”
“恐怕你没弄明白我的意思，律师先生。这个人冒犯过我。这是个个人好恶的问题。”
“你必须去，老板。”
“我说的那个本·卡克斯顿在一家报纸有个专栏。”
“是我。”
“说真的，我根本没听见。”
“不，当然不是，可——”
“我是瓦伦丁·迈克尔·史密斯的代理人。根据拉金裁决的精神，可以把我视为事实上的火星大使。”
道格拉斯一脸厌恶，“现在返回。逮捕你自己。我们稍后再见。”
“我明白，”秘书长瞪着哈肖，“请稍等。”他离开了屏幕。
“谢谢你，先生。可我怎么知道待会儿不会再来另一个穿军装的小丑？他甚至连破门都不需要了！我的城堡已经遭到侵犯，任何侵人者都可以长驱直入。秘书长先生，要不是我那扇一度坚固的大门挺了一会儿，不等我有机会与你通话，这个流氓就会把我拖走……再说你也听到了，另有一个跟他一样的家伙至今仍然逍遥法外——按他的说法，还带着逮捕令。”
“好的，朱巴尔。那个人，我认识他。”
“是的。他很快就到。”
“等等！”
“我欠您的情，先生。”
“很好，先生。估计什么时候能到？”
“合情合理，先生。但您愿意帮火星来客一个忙吗？”
“你可以走了，少校。”特勤军官敬过礼后猛一转身，快步离开了书房。道格拉斯继续说道，“律师先生，你所提出的问题不能在电话上解决。”
“少来这套。跟我走。我还要找——”
“啊？哦，老天爷！老板，全世界戏弄人的坏蛋里，你是最坏的一个。但迈克不是在戏弄人。他很可爱。”朵卡丝走到迈克跟前，踮起脚尖，抬起双臂，“吻我，迈克。”
朱巴尔摇摇头。“秘书长先生，时间紧迫。你的人——你的特勤小流氓——正在破门而入。你能阻止这种讨厌的行为吗？好让我们可以协商？或者我们该在高等法院辩个明白？当然，后一种做法必将引发一系列丑闻。”
“什么事，朵卡丝？”
“什么？”
朵卡丝晕了过去。
一个钟头之后，他们填满了本的胃；朱巴尔给他打了几针，抵消酒精和巴比土酸盐的作用。他泡过澡，刮了胡子，穿上了借来的衣服，结识了火星来客，然后一边消化牛奶和食物，一边听人大略讲述了事件的最新进展。
“——认认真真喝起来之前咱们先来上一小杯。”杜克拿来了杯子；朱巴尔倒上酒，举起自己的那杯，道：“为沉醉于酒精的兄弟情谊干杯……比其他任何一种情谊都更适合人类脆弱的灵魂。”
“我帮忙也可以？”迈克急切地问。
“我知道你把它们藏在哪儿。”
“秘书长要与你通话。”
“目前不需要。”
朱巴尔的情况大不相同，尽管他接受过多年的酒精侵蚀。试验期间与迈克的推杯换盏让他的才智大为迟钝，口齿也不利索了；所以，当他询问迈克是怎么做的时，对方却以为他问的是特勤分队袭击的事。在那件事上，迈克隐约有些负罪感。他试着解释，希望朱巴尔能原谅他。
“到这儿来！秘书长有话对你说。”
朱巴尔把拉里和杜克留在身边，以便随时施行洗礼。有些人火冒三丈，其他一些自愿加人浸水小组，同时展现出改宗者才有的狂热激情——当他们第三次企图把《纽约时报》一位李普曼式的老资格扔进水里时，朱巴尔不得不出面干涉。
本嘴里骂骂咧咧，手还继续拍着吉尔的背，“是醉了，没错——可一杯酒也没喝过。”
“这次我亲自上！”曼肯九九藏书网奇转过脸，似乎是看着摄像机镜头，“快讯！新世纪电视网，您的记者第一时间为您带来新鲜热辣的现场报道！火星来客刚刚打来电话，他想跟你谈谈！停。控制室，插人对快讯赞助商的答谢词。朱巴尔，有什么我该特别注意的？”
“噢，瞎扯！我自己也那样。或者说曾经那样。”
哈肖一脸郑重，“为大家着想，让我们祈祷他还活着。”
贝基离开屏幕之后，朱巴尔在椅子上放松下来。”速记。”
“趁早了结。同意。”
“你是律师？你刚才自称法律代理人，而不是律师。”
“唔……我会尽力的。但别期待什么奇迹，医生。”
“曼肯奇先生，来见见火星来客。”
安妮露出两个酒窝，一脸如痴如醉的表情，“你真该自己试试。”
从临床医学的角度分析，哈肖本以为道格拉斯这把岁数的人不大会动不动火冒三丈。过了好半天，道格拉斯才再次开口——对象是火星来客。
“好的，老板。”
安妮沉吟半晌，“没错。”
“是的，”杜克回答道，“我决定了，迈克要吃什么是他自己的事儿。”
“谁也没到。”
“没有，长官。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
少校走了过来，佩枪还在枪套里，朱巴尔不由得松了口气——自从看到军士的枪，迈克一直在颤抖。朱巴尔并不为这些士兵浪费感情，但他也不愿史密斯展示他的力量。
“我知道。你过去大概从没碰上过诚实，还有纯真。迈克从未尝过善恶树上的果实……所以我也弄不清他体内那些个发条到底是靠什么滴滴答答转起来的。好吧，我希望你永远不会后悔。”说着，朱巴尔抬头一看，“我还以为你不是倒酒、是去酿酒了呢。”
“你和你的，唔，客户，将成为官邸的客人。我会派我的游艇过来。你们能在一小时之内准备好吗？”
“该我‘速记，'”米丽安在门边答道，“不过——”
道格拉斯眨眨眼，“有这个必要吗？”
接下来的电话采访全是废话，迈克听不明白的问题都由朱巴尔应付过去；曼肯奇最后向观众保证说，将很快为大家奉献立体彩色访谈。”敬请锁定新世界电视网！”现在只等技术人员前来汇报了。
“行了，行了，没什么。医生，来自国会大厦的那些废话，也就是所谓的新闻，你读吗？”
“唔，指挥官的，长官。”
“火星来客眼下正在厄瓜多尔。”
“什么意思？”
“我去看看。吉尔，看好迈克——没准儿是秘书长的人马。”
道格拉斯的眼睛瞪大了。“年轻人……你是说你在没有逮捕令的情况下闯进了一位公民家里？”
“谁的命令？”
“等等，“哈肖提出了要求，“我要运用公民实施逮捕的权利。我会将他送交我们当地的监狱。罪名是‘武装破坏和闯人’。”
“不是我，先生。我的客户。他总是从火星人的角度看问题……所以当真期待奇迹。就让我们祈祷奇迹真能发生吧。”
“嘿，别来这套！亲嘴这种事，你还没出娘胎的时候我就发誓把它给戒了。行行好，对我的年纪表示一点敬意。”他仔仔细细、彻彻底底地吻了吉尔，“这是为了消除道格拉斯的味道——又要踢他又要吻他，害我直犯恶心。现在去亲亲迈克，他应得的，表扬他没有揭穿我的谎话。”
“当然，迈克。你可以来端盘子。老板，晚餐设在游泳池旁边，今晚挺热的。”
“告诉我你在做什么。”
“我认为你该上床了。带上一杯热牛奶，好掩盖老哈肖为你这个秘密酒鬼配制的秘密解药的气味儿。”
“公证官是不会碍事的。我们还会有其他一两个人。我得到的指示是，一个叫本·卡克斯顿的人必须参加……而我却找不到这家伙。
“就来。”吉尔答应道。
“你疯了！”
“什么？”
“用不着那么性感。笔名嘛，在我们从人口调査局弄来的作废姓氏清单里挑一个做姓，再配上个天真的、有明显哺乳动物特征的名字。一个姑娘，名字以‘娜’结尾——这个字尾永远暗示着C罩杯。”
“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朱巴尔计划了好几个钟头，为的就是丢出这句话。他等待着。道格拉斯瞪大了眼睛。“本·卡克斯顿？你说的该不会是那个一文不值的当代温切尔吧？”
“老板！”
“在我们找到本·卡克斯顿之前，会谈不会开始。这一点没有商量的余地。问题是我找不到他。我不过是一介普通公民而已。”
“‘别’，自从我那位长了两个脑袋的叔叔自己跟自己辩论自由白银贸易、然后自己驳倒了自己以来，这是我见过的最要命的事儿。越解释越糊涂。”
“你会失望的，孩子。要这么增长亲近，水兄弟必须是个漂漂亮亮的年轻姑娘，比如吉尔。”
“还能在哪儿？”等他们离开之后，朱巴尔转向杜克，“你他妈究竟哪儿去了？”
“我们还陷在林子里没出来呢，孩子。”
朱巴尔把酒倒进喉咙。“啊！”他高高兴兴地打了个嗝，“给迈克一些，杜克，让他知道做人类有多好。它让我觉得很有创造力。”速记！为什么我需要的时候这些姑娘总不在身边？速记！
“那就不会有会谈了，秘书长先生，无论您刚才跟媒体都说了什么。”
“呃，长官，一个半小时前，一个飞行小队被派来逮捕几名犯人。后来我们失去了无线电联系，我被派来寻找他们并且提供支援。”
“好的。”画面切换到一张漫不经心的面孔，正是尊贵的约瑟夫·埃德格顿·道格拉斯阁下，自由国家世界联邦秘书长。“哈肖医生？我听说你需要和我谈谈。”
（“朝电话挥挥手，孩子。边微笑边挥手。”）
“思考不会给你赚来薪水，而且会让你越思考越不满于现状。有结果了？”
“就是说已经找到他了。我很高兴听到这个消息。谢谢您，先生。”
“干吗不解冻个十八九种，谁想吃的时候就吃点儿？这有什么可吵的？”
“你什么意思？”
“呣，这倒是个问题。迈克，你过去吻过朵卡丝吗？”
“接电话！”
“他们是你的水兄弟。”迈克顿了顿，挑选着词语，“按照等价原则，他们也是我的兄弟。”迈克把目光转向朵卡丝，“水兄弟之间，增长亲近是好的。”
“嘁！”
“或许吧。但我要对我的客户尽责。我觉得怎么对我的客户最好，我就会怎么做。如果我们能够达成协议，而协议又会影响被他视为家乡的那个星球，那么我要让这个星球上的每个人都把协商的过程和结果弄得明明白白；反之，假如我们失败了，也必须让大家知道会谈是如何破裂的。这里不会有暗箱操作，秘书长先生。”
“你看，作为一个律师，我可以向你保证——”
但他却无法告诉人家他自己那边的经历。对本而言，过去的一个星期根本不存在。他在华盛顿失去了意识，被www•9９ｌib•neｔ人摇醒的时候已经身在墨西哥了。”当然，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麻醉了我，把我关在一间黑屋子里……然后把我榨得干干净净。可我什么也证明不了。我身边只有当地的村长和酒吧的侍女，肯定还有其他证人愿意发誓，说自己亲眼看见这个外国佬是怎么打发这段时间的。对于这种事儿，我什么都做不了。”
“谢谢你，先生。”
“该死的，你明明知道我指的不是什么暗箱操作！我说的是安静的、有条不紊的会谈，不要搞得大家处处掣肘！”
哈肖摇摇头，“谢谢你，秘书长先生。睡觉的话，我们还是在这儿睡好了……到时候，我会翻出架狗拉雪橇之类的东西。没必要派你的游艇来。”
“别对我呣啊呣的，你这老色鬼！你根本不明白。”
“谁给我来杯酒。给每个人都来杯酒。咱们别管什么晚餐了；我现在就像根淋了雨的帐篷绳子，浑身紧巴巴的。安妮，咱们的瑞典式自助餐还有多少？”
曼肯奇的下巴掉了下来。“别忙！我要拿摄像机拍下来！咱们先从电话上拍——等我那些小丑一到，马上用立体影像再来一次。朱巴尔……这事儿安全吗？你不会——”
“现在，律师先生，这件事与我再无干系了。我希望你和你的客户如约前来，带不带那个造谣生事的醉鬼随你们的便。”
“今晚轮到我，”吉尔回答道，“可是——”
“秘书长先生，我们并不介意曝光。事实上，我们坚持这么做。”
“那么这个问题就不必再谈了。”
“成交。”
哈肖立刻说：“别回答，迈克！”，——然后他转向道格拉斯，“啧，啧，秘书长先生！法律！法律！您不得询问我的客户对我下达指示的理由。再者，我的客户新近才学会英语，无力与您对抗，这就让您对法律的侵犯变得分外严重。假如您愿意学习火星语，我或许可以允许您提出这个问题……用他的语言。但不是今天。”
“有麻烦？”
“您有权挑选自己的顾问，就算把魔鬼本人请来我们也绝不抱怨。史密斯同样有权挑选自己的顾问。假如本·卡克斯顿不出席，我们就不去。我们会参加某个非常不同的会议。而那个会议是不会欢迎您的，就算您能说印地语也没用。”
“我这把年纪变不成同性恋啦。但我对那孩子的一切都很好奇。他的吻跟别人的不一样吗？”
“好的，老板。安妮说让你们去游泳池，吃饭前先垫垫肚子。”
“目前没有。”该死的，他本该派个人守着叽叽呱呱盒子。道格拉斯公开了吗？或者还会再来一群条子？而且就在这些孩子玩亲亲的时候！朱巴尔，你不中用了！”刚刚的一个钟头里，有什么特别快讯没有？”
“哦，得了吧！”
“谢谢你，瓦伦丁·迈克尔·史密斯先生。我们很高兴看见你这么健康，皮肤也晒黑了。我听说你一直在通过游泳强身健体？”
“等等，安妮，那孩子的吻到底有什么特别的？”
“这是一种很好的增长亲近的方式……和姑娘们。呣……”朱巴尔四下看看，“不知道第一次的现象会不会重演？朵卡丝，我需要你帮忙搞个科学试验。”
“借口，永远都有借口！”
“那就一点一点地讲明白。说话，少校。”
“停！——从‘健体’之后剪接。又他妈怎么了，朱巴尔？”
“差得远呢，先生。我可以推断出这些逮捕令是怎么签署的。你的某个部下，一时热忱过度，让某个听话的法官签了字……目的是抓住我和我的客人，对我们进行审问，并且是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在任何人都看不见的地方，先生！我们会同你讨论问题……但我们不会被关进哪间没有窗户的黑屋子里，让这种人——”他的拇指朝少校一挑，“——来盘问我们！先生，我希望在你手中得到公正。但是，如果这些逮捕令不立刻作废，如果我不能得到确凿无疑的保证，保证火星来客、博德曼护士和我本人不会受到打扰，可以自由行动，那么——”朱巴尔无可奈何地耸耸肩，“——我就只好寻求一个保护人。政府之外还有不少个人和势力集团，据我所知，他们都对火星来客抱有浓厚的兴趣。”
“我什么也没暗示。史密斯经历了很多事情，而且不习惯高规格礼节。他在这儿睡得更安生。我也一样。我岁数大了，先生，我更喜欢自己的床。我还应该指出，协商或许会破裂，我的客户也许不得不另谋出路。那样的话，我们在你的屋顶下做客是会感到尴尬的。”
“朱巴尔，你就爱嘲笑人，不过我反正一样爱你，才不会让你激我生气呢。第一次的时候迈克有些不自在，但你看，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谁说我有智慧了？”
“我自己也是律师，我必须听从我自己的意见——并且保护我的客户。”
这话引出一番口角，杜克究竟有没有告诉拉里，要启动设备，断路器就必须重设？哈肖制止了他们，他对错在谁身上不感兴趣——再说发生的一切正好印证了他的观点：科技在T型福特问世的时候便已达到顶点，那之后就开始走下坡路了。他们完成了立体彩色访谈。迈克向他“胜利者号”上的朋友们问了好，还为马哈迈德博士送去了一段刺耳的火星语。
“你在威胁我。”
“您说得没错，先生。的确是个人好恶的问题。”
“怎么赌？”
她又把脸伸给迈克，但米丽安拍了拍她的肩膀，“出局。”
“哦，这并不全是什么人情！我们找到他时什么样，你见到他时就什么样。脏兮兮的，胡子也没刮，而且据我所知，一身酿酒厂的味儿。他就是这么个流浪汉，我想让你亲眼看个明白。”
“暂停待续。米丽安，坐到电话前面来。”朱巴尔走到窗边，只见两辆空中汽车正要降落，“拉里，插上门。安妮，你的外套。吉尔，待在迈克身边。迈克，照吉尔说的做。”
“老天爷，不！”
米丽安瞪大了眼睛，“不晓得我敢不敢冒这个险？”
那个特勤少校似乎吓了一跳，他走进书房，来到屏幕前。刚瞅了眼屏幕，马上啪的一声立正站好，敬了个礼。道格拉斯点点头。“姓名，军衔和任务。”
“哦，朱巴尔！”她哭起来。
“我想他会的。杜克，迈克身上只有一点人类的特质，那就是，他想要别人喜欢自己，想得要命。但我得先确保你明白这件事有多严重。我成为他水兄弟时压根儿没弄明白那是怎么一回事，结果只好在它的责任里头越陷越深。这种关系要求你做出承诺，永远不欺骗他，永远不误导他，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忠于他。最好先考虑考虑。”
“遵命，长官！”少校敬了个军礼。
“拜托，秘书长先生，史密斯——真正的瓦伦丁·迈克尔·史密斯，不是新闻上那个——上周四从贝塞斯达医疗中心逃走，和他在一起的是吉尔·博德曼护士。他获得了自由，而且会继续自由下去。假如你手下的说法与此有所出人，那就是有人撒了谎。”
“——这种小男孩的抱负呀，会为自己带来怎样异彩纷呈、苦乐交织的命运。”
拉里回答道：“开瓶器找了老半天。”
“好的，朱巴尔。”
“长官，情况很复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