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花褪残红青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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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花褪残红青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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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花褪残红青杏小
第二章 初将明月比佳期
第二章 初将明月比佳期
第三章 此情待共谁人晓
第四章 鸳鸯两字怎生书
第四章 鸳鸯两字怎生书
第五章 只愿君心似我心
第五章 只愿君心似我心
第六章 梧桐叶上萧萧雨
第六章 梧桐叶上萧萧雨
第七章 渐行渐远渐无书
第七章 渐行渐远渐无书
第八章 旧时天气旧时衣
第八章 旧时天气旧时衣
第九章 也无风雨也无晴
第九章 也无风雨也无晴
第九章 也无风雨也无晴
第十章 鸿雁在云鱼在水
第十章 鸿雁在云鱼在水
第十一章 十年生死两茫茫
第十一章 十年生死两茫茫
第十一章 十年生死两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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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煜就那样静静站在路灯下,看着玻璃窗内的女子,觉得她就像一个谜,一个有答案、却又不肯公开答案的谜。
32岁的马煜是一家文化传播公司的老板。
再后来他还知道了她家就住在“你我咖啡”的楼上,B座201室——那应该是一套100平米左右的房子,不大,是适合两口或三口之家使用的两房两厅。他就越发好奇了:他不明白这个女子是以什么为业,又怎么会有这么多钱,不仅买“樱园绿景”的房子,而且还从来不见她去上班!
马煜一直这么静静地看着,看她仰起的下巴线条优美,看她闭上的眼睛睫毛很长。黑夜的大背景中,她坐在暖色灯光的咖啡店里,从玻璃外面看上去,就好像一个柔和的发光体。马煜的脑海中立即浮现出那支《索尔维格之歌》,悠扬的、哀怨的、和缓的,像宁静的水流,淌过已经干涸了太久的心田。
马煜知道,自己是个喜欢怀旧,但不沉湎于怀旧的人。所以他对桑离就越发好奇了:她的种种,或微笑,或忧伤,都带着浓重的旧日气息,好像在追忆什么,永远放不下。他渐渐开始期待能有合适的机会和她说说话,他还记得,自始至终,她只对YOYO说了一声“再见”,而他,只不过收下她一个淡淡的、几乎找不到出处藏书网的微笑。
与此同时,马煜就坐在“你我咖啡”靠墙角处的一道帷幔后面——他本来约了朋友聊天,可朋友爽约,于是他就一个人坐在那里听音乐、喝咖啡。他学过几年小提琴,大学里又正经学过《西方音乐史》,所以很快就听出来她演奏的是挪威作曲家格里格为易卜生的诗剧《培尔·金特》第四幕所谱的曲子《索尔维格之歌》:当为飞黄腾达而不择手段、飘泊四海的培尔·金特历尽沧桑、一无所有地回到故乡,他的母亲已经在对儿子痛苦的思念中离开人世。然而,他那望穿秋水的未婚妻索尔维格却还守在自家的茅屋前纺纱,并反复唱着这首歌:“冬天已经过去,春天不再回来;夏天也将消逝,一年年地等待;我始终深信,你一定能回来;我曾经答应你,我要忠诚等待你,等待着你回来;无论你在那里,愿上帝保佑你;我要永远忠诚地等你回来,等待着你回来……”
值得一提的是马煜还是个“海归”——德国留学归来的文化管理博士,货真价实。其实这个专业在国内不过刚兴起十年左右,摸爬滚打着培养了一批纸上谈兵的所谓“专业人士”,同时面对着一个空洞混乱的市场空间。很多朋友都曾说:假使马煜愿意投身三尺讲台,“德造博士九-九-藏-书-网”这样的精英一定是炙手可热,任凭哪所高校都会心甘情愿地支付几十万元的“安家费”和科研启动经费吧?
马煜能听出来桑离不是小提琴科班出身:她的技巧还不够娴熟,有几处处理得还稍显生硬。可是马煜不得不承认,那种浸染着格里格式想念与忧伤的味道已经深深附着在琴弦上,让人很轻易就能听懂她心里的那些寂寞、忧伤、思念。他甚至有了浅浅的好奇:这个漂亮而年轻的女子,她不快乐吗?她在想念谁?
桑离轻轻摇摇头,似乎要忘记曾经的那些事,那些鲜花,那些掌声,那些无法与外人道的荣耀和凄清,既然过去了,不如都忘掉。她在有温暖灯光的小演奏台上不为人察觉地叹口气,然后轻轻搭上弓,缓缓地,悠长而舒缓的几小节音符便荡漾开来,渐渐划出一道若有若无、缠绵忧郁的线。
也知道了她每逢周末都会在“你我咖啡”拉小提琴,有一次还弹了钢琴。不过令他疑惑的是她的指法极其娴熟,却在踩弱音踏板的时候整个身子倾斜很多,这使她的背影看上去很别扭,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坏习惯。
淡橘黄色的灯光下,桑离穿一件墨绿色的宽袖上衣,配一件波希米亚风格的黑色宽下摆长裙,披散着柔软的长卷发,就九_九_藏_书_网那样静静地坐在靠窗的位子上。她闭着眼睛,仰头靠在身后一个柔软的靠垫上,耳朵里塞着耳机,一动不动。马煜忍不住地好奇:她在听什么歌,居然可以这样入神?
他渐渐知道了,这个叫桑离的女子每天都会坐在“你我咖啡”靠窗的沙发上,听音乐、看书,偶尔手边还有一部小巧的白色Apple笔记本电脑。
他只是很珍惜现在的日子:和女儿住在“樱园绿景”复式的房子里,常有机会去日本或香港,可以带回各种款式的HELLO KITTY充实女儿的玩具房;和十几个下属一起熬夜,策划成功后观众们满足的表情会令他觉得很有成就感;偶尔也去不远处一所大学的图书馆看书,那样宁静的时光让他很容易就想起自己的学生时代,还有那些青涩真挚的年华。
可是马煜毅然放弃了这一切。他选择白手起家,经营一间小公司,起早贪黑地奔走在把它“做大做强”的道路上。起步的那些日子他不想再提起了——居然可以让人连忆苦思甜都放弃,个中辛苦可想而知。
他不知道以自己32岁的年纪还会不会承认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作为一个结过婚、离过婚、有孩子的男人,他的32年已经经历了很多常人所没有体会过的爱恨情仇,说起来,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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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像是一部电视连续剧。他也不是没有爱过什么人,那时候那些纯真的情怀搁在今天一样感人肺腑。可是后来他知道了:所谓爱情,其实不过是生病时的一杯水、哭泣时的一个肩膀、孤独时的一个怀抱,是彼此依靠的相扶相持,而不是什么荡气回肠的海誓山盟。32年里,他爱过,也失望过。现在他一个人也可以生活得很好,或许,他也不需要什么爱情。
那笑容,浅得就好像水面上一点点风吹过留下的涟漪,若有若无,却一圈圈延宕开来,直到漾满了整片湖泊。
周末的晚上桑离在“你我咖啡”有表演,有时候是小提琴,有时候是唱一点旋律舒缓的歌,端看心情与乐趣。因为来往的客人都尚算有些修养,所以没人提出什么不礼貌的要求。这样的环境总是让桑离想起中学时候学过的课文《陋室铭》,里面就有一句“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她对这样的气氛很满意,所以更依了自己的心情去。
马煜根本没有意识到,他对桑离的这种关注已经完全超乎了邻里之情,如果说不是“爱情”,那至少也是“暧昧”了。他还不自知地养成了路过“你我咖啡”时就有意无意就往靠窗位置上看一眼的习惯,偶尔和桑离的目光相撞,还能看见她浅浅的笑容。
又过几天,马煜很晚才从99lib.net公司下班回家,路过“你我咖啡”的时候,透过落地玻璃窗,居然又看到了桑离。
那晚马煜失眠了。
马煜就这样开始伫立在桑离未曾意识到的很多个生活的角落里,注视她。
可是,他不能否认每次看见她的时候那种特殊的感觉,隐隐的,似乎是种怜惜。是的,就是怜惜,就是觉得她孤独、寂寞、忧伤。所以他迷惑了:以她那样的女子,举手投足都有超然的灵气,她怎么会允许自己这么孤独,这么寂寞,这么忧伤?
公司不大,但在业内也算小有名气。主要承接一些文艺展演活动,诸如上一年的“永远的向日葵——梵·高作品展”、“丝芙莲·小剧场话剧周”,还有今年春节附近的“女性消费品百年展”,都上了时尚报刊,很出了一阵锋头。在这个摩登又洋派的城市里,画廊、小剧场、音乐厅之类的文化休闲场所比比皆是,附庸风雅的人们与真正热爱艺术的人们混杂在一起,为马煜的事业提供了一个无比巨大的舞台。
似乎,认识了,就格外容易遇到。
桑离拉琴或者唱歌时总是坐着的,长长的黑色丝绒大V领裙子铺散开来,只露出清晰的锁骨,很妩媚。其实大学时代桑离的专业是声乐,她的刻苦与优秀就连著名的女高音歌唱家叶郁霞老师都称赞不已,那时候……啊那是多久以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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