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十年生死两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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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花褪残红青杏小
第一章 花褪残红青杏小
第二章 初将明月比佳期
第二章 初将明月比佳期
第三章 此情待共谁人晓
第四章 鸳鸯两字怎生书
第四章 鸳鸯两字怎生书
第五章 只愿君心似我心
第五章 只愿君心似我心
第六章 梧桐叶上萧萧雨
第六章 梧桐叶上萧萧雨
第七章 渐行渐远渐无书
第七章 渐行渐远渐无书
第八章 旧时天气旧时衣
第八章 旧时天气旧时衣
第九章 也无风雨也无晴
第九章 也无风雨也无晴
第九章 也无风雨也无晴
第十章 鸿雁在云鱼在水
第十章 鸿雁在云鱼在水
第十一章 十年生死两茫茫
第十一章 十年生死两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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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十年生死两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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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给顾小影一个眼神,似乎是好奇于桑离与马煜的关系,可顾小影只回给他一个白眼,什么都没说。
哦对了,忘记给你介绍了,马煜怀里的那个小女孩,她叫YOYO,她是马煜的女儿,如果我选择和马煜在一起,她就会是我的女儿。
“咚”!马煜手边的汤匙落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
所有的变故都出现在饭后喝茶聊天的时候,还是顾小影先感叹:“省大就是好啊,你们学校的本科毕业生都可以到我们学校做老师。”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桑离的心脏蓦地一紧。然而她没有说话,只是快速回过头去,再紧紧抱一下怀里的百合花,便往D区走去。
很巧,在艾宁宁墓前,他们看到了那个成为她丈夫的男人。
桑离同情地看看正和马煜聊天的管桐,嘟囔:“愿主保佑管大哥。”
男人从航空杂志里抬起头,礼貌地笑一笑,回过头去看身边的女人。
因为不是周末,“你我”很安静。几个服务生在吧台后好奇地看向这边,马煜还在静静看着桑离,等她的一个回答。而她,只是沉默。
一室空气,瞬间凝固。
他用一块布一点点擦拭墓碑上的每一个缝隙,站着擦累了就蹲着擦,偶尔凑近上去吹口气,好像一定要把那深灰色的墓碑擦得纤尘不染。他的神情那么专注,好像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也看不见不远处几个人关注的目光,他只是认真地擦,一边擦一边和他的妻子说话。
接风宴安排在一处精致的私房菜馆,管桐显然是这里的常客,甫进门便有穿黑色套裙的领班迎上前,微笑着说:“管处长,这边请。”
小女孩便很乖地不再挣扎,瞪着好奇的眼睛,伸出小手戳按键。女人帮小女孩按动几下,里面的动画小人就开始踢足球,小女孩眼睛瞪得更大了。
桑离点点头,回头看一眼顾小影,看见她揉揉眼睛,伸长胳膊往不远处指一指,有些哽咽地说:“D区207号,我在那里遇见过郭蕴华老师。”
宾主尽欢,其乐融融。
几个大人皆愣住。
桑离亲亲YOYO,握住她的手站起身,扭头看向马煜。却发现,马煜的眼神那么温柔而宽慰。
她的笑容温暖又好看,隔壁座位的小伙子反倒有些脸红,干脆递过来:“给小朋友玩吧。”
“你们说的艾宁宁,是不是那个全省十大杰出青年?”一直没说话的管桐终于迟疑着开口问。
他似乎也多了很多的决绝,对她说:“我也去。”
不过小孩子的好奇心总是很短暂,过了没多久小女孩就蜷缩在女人怀里犯困,女人归还了别人的东西,再把小女孩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看她睡着。她身边的男人则始终都在看航空杂志,压根不在小女孩身上多费心。
“YOYO,你安静点,你不累吗?”男人拽住企图离开座位的女儿,无奈地叹气。
桑离牵着YOYO,九九藏书随顾小影走在后面。看见这幅情景,桑离笑着捅捅顾小影:“可以啊,管大哥很有派头嘛。”
久到马煜已经准备放弃所有的期待,起身离去的时候,终于听见桑离说:“马煜,我想去看看向宁。”
在那样的远处,或许,真的有个天国?
我怕看见你躺在花丛中的样子,怕看见这冰冷的墓碑,我看不到这些,就可以骗自己说你还在,可以告诉我自己你永远都没有离开。
而男人若有所思地看看身边的女人,也没有说话。
她在心里说:向宁,你好吗?
他认真而仔细地看着不远处的那个男人,看了很久。直到顾小影渐渐止住哭声,YOYO也小声说“桑离,我冷”,他才转身抱起女儿,准备离开。
桑离只是笑着听,不怎么说话,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照顾YOYO吃饭上。大概她的神情和态度都实在太贤惠、太出人意料,于是令顾小影不停地感叹:今非昔比啊今非昔比……
寂静的墓园里,桑离吸吸鼻子,蹲下身,轻轻放下怀里大捧的百合花。过很久,才有些颤抖地伸出手,轻轻抚上冰冷的墓碑,再一点点抚上照片里的那眉眼、那笑容、那个已经永远离开的人……
看着怀里不断挣扎的小女孩,男人对旁边的女人抱怨:“早知道就不带她出来了,你说女孩子哪有她这样的。”
然而他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笑一笑,说:“好。”
他的脸上渐渐恢复之前的平静神情,略点一下头,对管桐和顾小影说:“对不起,失态了。”
YOYO吃惊地看着顾小影,再仰头看看桑离,小心翼翼地问:“阿姨怎么了?”
说着说着,渐渐有些哽咽:“……我去看爸妈了,身体不错,你放心就行……我答应过你的,给他们养老送终……”
还没等顾小影回答,桑离便拍拍马煜的胳膊,笑着递过去一只剥好的虾,转移话题:“我忘了告诉你了,艾宁宁曾经是我的英语老师。”
一边的马煜却完全失语,他就那么定定地看着顾小影,过很久才问:“她还好吗?”
“轰”地一声,马煜整个僵住,桑离也愣了,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虽然早就料到是这个答案,可是在真正听到桑离这样说的时候,马煜还是忍不住有些许失望。
他看着远处的太阳,眯起眼,用难得的欣慰语气答:“现在,我终于放心了。”
“后来戏曲学院和我们艺术学院合并,她就一边给那边的学生上课,一边给我们上课,”桑离低头剥虾,不再看他,“她人很好,很受学生欢迎。”
马煜沉默,没有说话。
你那边,也是秋天了吗?
他高兴地扭头对顾小影说:“真是巧啊,他比我小两级,管理学院的。”
几秒钟后,他说:“好。”
马煜难以置信地看看桑离:“怎么会?她毕业时不是去了戏曲学院?”
“是,”顾小影摊www.99lib.net摊手,终于还是把桑离最害怕的话说出口,“可惜,英年早逝。”
我这样骗了自己三年,你可能不信吧,曾经,我真的想过为你守孝一辈子。
管桐也有点纳闷。
桑离有些愕然:“你也去?”
半小时后,他们抵达永安公墓。
“我是,”顾小影郑重地答,“可是,这样会令我们觉得欣慰。”
第二天,管桐驾车,一起去往永安公墓。
“哦——”顾小影恍然大悟。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淡定从容,然而顾小影分明看到,有失望的情绪迅速从马煜眼底滑过。
桑离回过头,看见YOYO好奇的目光和马煜沉痛的表情,努力笑一笑,把YOYO揽进怀,回答她:“我们去看望一个已经不在了的叔叔和一个不在了的阿姨。”
桑离不明白,问他:“你不过去看看她?”
顾小影笑得很贼:“主就是我,我就是他主子,你知道不?”
她的眼圈渐渐变红,她低下头,把脸埋在YOYO背后,而YOYO安静地缩在她怀里,居然是史无前例的乖巧。
那是青春的告别式,我们总要完成,才能重新上路。
“是啊,”顾小影感慨着追忆,“她还资助了六个贫困地区的学生,直到很久以后我们才知道。”
过了很久很久。
稍顷,桑离和顾小影同时笑出来,顾小影郑重向管桐介绍YOYO:“这是我的甜点搭档YOYO小朋友,我们一起吃过二十六种甜点,每人一半。”
几天后,马煜快速解决掉手边所有重要工作,带上YOYO和桑离一起登上了去G城的飞机。YOYO自从回国后还没有什么机会出去玩,于是一路上都兴奋得不得了。
眼泪无声地滚落下来,桑离呆呆地看着照片里那英俊的脸孔、那温和的笑容,那永远凝固住的二十九岁。
话音未落就被桑离猛地打断:“我知道!我知道!”
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他,而他瞪大眼看着顾小影,声音突然有些颤抖:“你说什么?她怎么了?”
照片里的向宁,永远都不会老去。
顾小影和管桐一起回头看桑离,却见她伸手抚去YOYO鼻尖上的汗水,顺手捏一下,笑道:“乖,叫我桑离就好。”
旁边的乘客艳羡地看着女人说:“你们……真是很幸福的一家啊。”
马煜的脸色瞬间变得毫无血色。
结果机舱里就出现这样的场景——
再盯着自家男人的背影咬牙:“有本事他就别回家!再这么把自己家当旅馆,总有一天我得让他在楼梯上睡!”
女人轻轻拍着小女孩,听到这话似乎愣了一下,然后抬头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说话间进了包厢分头坐下,等上菜的时候管桐和马煜一见如故地聊天,聊着聊着就听到管桐有些惊喜地感叹:“咱们居然是校友?”
他没有说下去,然而桑离听懂了他的意思。
风凉吗?
旁边的乘客微微觉得有http://www•99lib.net点奇怪,却不方便再说什么,只是再看一眼那个漂亮的女人与她怀里同样漂亮的小女孩,便低下头继续玩游戏了。
偶尔也唱歌,听众虽然少多了,可是很快乐。
他叫马煜。
有人陪你说话吗?
我现在生活得很简单。
然而,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有多么爱他的妻子。
一路上,桑离都不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窗外。顾小影坐在副驾驶座位上,也沉默一路。
YOYO点点头,很认真地说:“我也想苏诺飞了。”
她的声音渐渐变得干涩:“艾宁宁和向宁,他们都葬在永安公墓。”
她转过身来,用鼓励的目光看着桑离:“其实,每个人都经历过亲人离去的痛苦,可是只要我们觉得他们能够在某个我们看不见的地方看着我们,就会不至于太痛苦。会努力生活得更好,这样才能让他们放心。”
桑离微微一笑:“你不是唯物主义者?”
桑离眼眶一酸,扭头看向窗外:绿色的原野、快速倒退的树木,在朝阳映照下,变成暖洋洋的金色。隐约有潮湿的雾气浮起来,笼住远处的天际,带一点浅浅的灰,漂浮着,若有若无。
这样一说,管桐也觉得马煜有些似曾相识起来,于是越发觉得亲切。两人的话题从曾经的老师到旧日的餐厅,逐渐绵延开去,延续了整整一餐晚饭。顾小影时常插几句话,企图套出管桐大学时代的糗事或者绯闻,结果两个男人要么是太清白,要么是太狡猾,总之一直没有让她得逞。
她指着马煜打岔:“他们是大学同学,同一级的。”
“他们去哪里了?”YOYO很疑惑,“他们不在了我们怎么找到他们?”
桑离努力逼干眼底的泪水,蹲下身,把YOYO揽在怀里,温柔地说:“阿姨想念她的好朋友了。”
管桐不信:“怎么可能?大学老师至少要是研究生学历,好像现在都要博士了。”
她看看YOYO,再看看桑离和马煜:“带YOYO一起去给向宁和艾老师看看吧,他们会替你们高兴的。”
他直直看着她,听见她说:“我想去看看他,回来后,我就给你答复。”
你低下头,看得见我吗?
“是啊,他们去哪里了呢……”桑离喃喃,抬起头看着周围的几个人,“你们相信有另外一个世界吗?”
你放心,我很好。
桑离和马煜笑着看管桐,却听到管桐松口气道:“太好了,有她在,今晚上我就不用吃另一半了吧?”
桑离终于叹口气,握住马煜的手,看着他的眼睛,缓慢地说:“马煜,对不起,我一直没有告诉你。艾宁宁,在四年前,因为淋巴癌去世了。”
桑离和马煜看着管桐如释重负的表情,愣一下,也忍不住笑出声。顾小影边笑边拉住YOYO的手往停车场走,小姑娘乖乖地跟在一边,样子乖巧又可爱。
“真的,没骗你,”顾小影瞪管桐一眼,扭头问桑藏书网离,“哎,桑离,艾宁宁是不是就是从他们省大本科毕业分过来的?”
“真的?”顾小影也惊讶地看着马煜。
近了,更近了……终于看到那个陌生墓碑的刹那,桑离腿一软,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一个多小时后,飞机抵达G城机场,在出口处迎接他们的是管桐和顾小影,顾小影一看见桑离就举高了手臂喊:“这里这里!”
“爸爸,他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YOYO显然对别人手里的PSP更感兴趣,伸长了脖子嘟囔,“让我看看,让我去看看……”
女人笑起来,伸手揽过小女孩,把柔软的小身子嵌到自己怀里,招招手向隔壁座位的乘客打招呼:“先生,不好意思,能不能把您的PSP侧一下,让这孩子看一眼。”
他说他很爱我,因为我们有相似的经历,相似的惦念,相似的放不下,相似的孤独。
顾小影看着他们的表情,有些纳闷:“桑离你不会是想不起来了吧?就是教咱们英语的那个老师,很年轻、很可爱的那个。哎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去参加她的追——”
台阶并不长,可是随着她越来越靠近207号墓碑,她的呼吸居然越来越紧张。
顾小影的职业敏感终于在这时候发挥了作用,她张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她扭头用求援的眼神看着桑离,气氛在那几秒钟瞬间降到冰点。
可是,我拿不定主意。因为我知道,我爱的人不是他。
你能看到他吗,就是不远处抱着一个小女孩的那个男人。
我不来这里,不是不愿意,而是不敢。
他一边抱着YOYO,一边低头看着桑离:“去看向宁吧。”
墓碑上,照片里的那个人,那样熟悉的模样——向宁,时至今日,我终于相信你不在了,不在了啊!
YOYO从顾小影身边扭过头看看马煜,突然扭头冲桑离喊:“妈妈,爸爸他欺负我!”
微凉的风里,桑离呆呆地看着墓碑上始终微笑着的那个人,空气中漂浮着松针的香气以及山野间泥土的潮湿味道。她突然想:难道,就是这样的泥土下,永远深埋着那些我们曾经刻骨铭心爱过的人?
向宁,对不起。
顾小影想了想,回过头,点点头说:“我信。”
马煜点点头,微笑道:“其实我一直觉得,我们是同路人。”
我没有看见你的最后一面,也没有来送你最后一程,甚至在这三年里,我都没有来看过你。可是,我真的很想你,你知道吗?
他个子不高,头发也略略有些稀少,从背影上看,他并没有马煜挺拔帅气。
机舱里终于安静下来。
记忆从哪里失落的,就要从哪里找回来。
顾小影大气不敢出一口,缩在管桐身边,直到管桐从桌下握住她的手,她才喘匀一口气。
马煜愣住了。
“谢谢您,”女人回报一个感激的微笑,接过机器攥在自己手里,展示给小女孩看,“喏,YOYO,只能看不能动哦,如果九*九*藏*书*网你给弄坏了,你爸爸要赔人家的。”
马煜的速度比桑离所预想到的还要快很多。
风吹过来,甚至能听到一些片断。
桑离还没做出反应,YOYO已经冲过去,嘴里喊:“甜点阿姨!”
马煜点头,看着管桐:“真的。我们那时候还听说过师兄你,我进学生会那年你大三,刚调去学生自治委员会做主席,咱们擦肩而过,不然一定认识。”
马煜无奈地跟在后面叹气:“YOYO,你就装吧,一见到熟人就装乖宝宝,也不知道你这一路上是怎么大闹天宫的。”
顾小影很不领情地“哼”一声,扭头做语重心长状:“亲爱的,你可要知道,这种派头都是用你妹妹我每天晚上的独守空闺换来的。”
他边说边微笑:“你还记得谢扬么,小毛孩还有女朋友了,你猜是谁……呵呵,是不是很有意思?那时候你总是不让我批评他,我要是不批评他,他能考上大学吗……是啊,早恋是不能一棍子打死,可……谢扬那小子,脑容量有限,绝对不可能一心二用……”
桑离则始终低着头,过好久才抬起头,苦笑一下,看着马煜:“明天,去看看她吧。”
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才是对的?
桑离抬头看看马煜,犹豫一下,还是摇摇头说:“我自己过去就好,麻烦你们稍等我一下。”
他是说:我们是同路人,所以要一起在这条路上重新走一次。
略顿一顿,他又问:“我陪你过去?”
桑离翻个白眼,决定不再理她。
马煜愣愣地看着桑离,再看看顾小影和管桐,过了很久,终于长吁口气,弯腰捡起汤匙放到一边。
他说:“宁宁,天凉了,要记得加衣裳……最近当然很忙,毕业班了嘛,去年那些孩子考得都不错,前几天他们回来看我了……那是啊,高三就是炼狱,学生总能熬出头,老师却要熬一辈子……”
顾小影第一个忍不住,转身跑远,蹲在一棵松树下“呜呜”地哭。管桐跟过去,把她拉起来搂进怀里,她紧紧攥住管桐的衣服,努力想压抑住哭声,可是根本压不住。
对不起,向宁,我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没有保护好你在这世上最后的骨血。我真的很后悔,可是再后悔,也回不去了……
“守孝”,是挺古老的一个词了吧?可是我真的曾经这样想过。我想我总要做些什么,来赎罪。
他深深叹口气:“艾宁宁是我以前的女朋友,也是我这辈子最对不住的人。”
就连YOYO都似乎看懂了大家的沉重,不再吵闹,而是安静地看看桑离,再看看马煜,终于忍不住了才问:“爸爸,我们去哪里啊?”
十年生死两茫茫——落日余晖中,满山松柏的环绕里,桑离看着照片里那张微笑的脸,终于泪流满面。
马煜却摇摇头,他居然微笑了。
可是后来,有个人对我说:我们总要在还来得及的时候,让我们爱过的人,看见我们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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