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风暴前夜
朱德将计就计
目录
第一章 一九二七地平线
第二章 预演
第三章 杀戮时刻
第三章 杀戮时刻
第四章 党在激流人在悬崖
第四章 党在激流人在悬崖
第五章 风暴前夜
朱德将计就计
第五章 风暴前夜
第六章 英雄城下
第六章 英雄城下
第七章 周恩来怒发冲冠
第七章 周恩来怒发冲冠
第八章 第一枪宣言
第八章 第一枪宣言
第九章 将帅起四方
第九章 将帅起四方
第十章 不败而走
第十章 不败而走
第十一章 向南方:渴望国际
第十一章 向南方:渴望国际
第十二章 一路故事
第十二章 一路故事
第十三章 不散的军魂
第十三章 不散的军魂
第十三章 不散的军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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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郑敬中已经押过来十几名“匪徒”,指挥手下人边打边骂:“你们想造反,好,让你们翻身,给我打!打,让你们翻个够!”这都是些农协会员。不但五花大绑,已经是遍体鳞伤了。
朱德两臂交叉放在胸前,头贴附着椅子背后的墙壁,眼睛停止了转动,安然呆坐了一会儿,没有说什么。朱德很清楚朱培德此时的心态,他们毕竟有过令人难忘的同窗之谊,于是,他也就顺水推舟,说正好要去武汉办事,马上离开南昌。
军官教育团经过长途跋涉,顺利到达赣东府地临川县。部队一进入镇中,就听得一阵阵锣鼓喧天,鞭炮四起。县衙门前也是人头攒动,一派热闹景象。
党代表魏瑾钧感到有些为难:“不去不好吧,这是违抗军令。硬顶是不行的,我看让朱团长向朱培德告个假,就说生病了,不能前去。”也有人说:“装生病?装得了今日,还装得了明日?他要是等团长病好了呢?”刚才争吵不休的会场顿时哑了音。
朱德了解了情况,于当晚将押解来的农协会员松了绑,安慰他们:“老表哥,你们可以回家了,我们来此打的是真土匪,不是穷弟兄。”
6月6日,数十名政治工作人员被迫离开江西。与此同时,朱培德以危害部队利益为借口,下令全省各民众团体停止活动。
第二天,朱培德把朱德送上开往九江的火车,随着一声汽笛,车轮缓缓动了起来,朱培德心里顿时踏实下来。
6月中旬,朱德返回南昌。此时的南昌街头,犹如一潭死水,往日那种勃勃生气的景象早已http://www.99lib•net荡然无存。沿街墙壁虽经雨水冲刷,只能隐约看 出上面涂写的“欢送共先生出境”、“制止过火的工农运动”等字迹。一回到教育团,朱德就得到了朱培德要解散军官教育团的消息。朱德和陈奇涵等经过商议,决定第一、二营学员 700多人提前毕业,第三营400余人留下继续学习。毕业的学员除一部分回原部队外,一部分被派至赣江流域各县和南浔铁路线上,做工会、农会工作,或担任工人纠察队和农民自卫队的干部。
朱培德手下的参谋长郑天龙,是个主意多端的人。他听朱培德说出心头之患,又听南昌市长王均说要解除朱德的职务,然后解散那个惹是生非的军官教育团,大呼不可不可。他有他的主意。朱培德洗耳恭听,听后不禁拍膝叫好。郑天龙的主意是叫朱德领兵去赣东剿匪。这是个“借刀杀人”的办法。赣东的“匪”有真有假,在朱培德眼里,那些暴动的农民也是“匪”。
可是,身为江西省主席、第五方面军总指挥的朱培德,顾虑仍多。作为地方实力派,他不愿意依附于任何一种政治势力。但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他又不能不寻找一个政治靠山。眼下,蒋介石虽然被武汉国民政府罢免了总司令的职务,然而,蒋的势力不仅坚挺,而且还在发展,这一点是他必须考虑的关键。当然,在反蒋问题上,他一时还不能违背武汉国民政府的意志。因此,他思忖再三,力图找到一个变通的办法,使他保留充分的回旋余地。
郑敬九_九_藏_书_网中催促手下:“活埋!快,别让他们信口雌黄!”
对于郑敬中,朱德早有耳闻。别看这个老家伙道貌岸然,其实是赣东大地有名的大土豪,不但杀人越货,横行乡里,而且还是个“人老心不老”的老色鬼,经常借故强占民女。当地老乡对他恨之入骨,但碍于他儿子在国民革命军,敢怒不敢言。现在蒋介石一叛变,他好像得到信号,也在乡里组织起地主武装,向农民协会进行反攻倒算。朱德不是第一次剿匪了,过去在滇军就干过,为此云南境内留有表彰他的功德碑。他知道什么是盗,什么是匪。
6月下旬一天,朱德来到高升巷朱培德的公馆,他要弄清朱培德的态度。
5月29日,朱培德通过第三军参谋长,向共产党人转述了他的意思:目前军队中军政人员之间发生了矛盾,请政治工作人员暂时离开江西,以避免出现不利的结果。同时,朱培德还发布告示,称:这次处置政治工作人员是为了适应环境,并无其他用意;他始终拥护国民政府,坚持打倒蒋介石;不许有人以共产党为名来告发,或以反共产党相危害。这就是朱培德采取的所谓“礼送”共产党员出境。
国民革命军第三军军官教育团团长、共产党人朱德利用这种矛盾,在短短的几个月中,率领军官教育团,一会儿支持农运打土豪,一会儿与学生队伍上街宣传革命,一会儿又与工农纠察队一道,在南昌牛行车站缴了蒋介石宪兵团留守处的枪支,连该团副团长关鳞征也被活捉。
如果朱德率兵前去,朱培德可以借军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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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之手镇压当地的农民运动。倘若朱德违令拒绝前往,便可以违抗军令为由,解除朱德的职务。于是朱培德当即下了一道手令,派人给朱德送去。他满心欢喜地对郑天龙、王钧说:“让他们自己人去打自己人,我要看朱德怎么去对付那帮农会痞子。”
参谋长刘介眉说:“不去!我们不能把枪口对准农民兄弟!”
被绑的人个个不服,强起身子大骂:“郑老棺材,你别得意,阴间路上,我们等着你 ”
朱德抬头望去,只见为首的是个老者,一身崭新的绸缎长袍马褂,映得一蓬花白胡须格外显眼。他上前一步,拱手作揖:“欢迎欢迎,朱团长率仁义之师来此穷乡僻壤为民剿匪,定是马到成功!”
大家都抬头看着朱德。朱德已经有了主意:“去!赣东有什么去不得的?”
15日,汪精卫集团提出“统一本党政策案”,公开叛变革命。至此,第一次国共合作彻底破裂。
朱德也不正眼看他,只是说:“上面有命令,凡是抓住土匪,一概不许乱杀,全部押起来,报省府请功。”
此时,正在临川的朱德听到朱培德“礼送”共产党员离境的消息,立即致电朱培德,提出辞去公安局长一职。
朱培德的参谋长郑天龙献计不成反而丧父,气得捶胸顿足,天天在朱培德面前说朱德的坏话,执意要除掉朱德。
朱德接到手令,一看内容知道事情有变。马上派人去请党代表魏瑾钧、参谋长刘介眉(陈奇涵)、教官李正一等人来商量。会议开了近两个来小时,争论的结果是:坚决不去。
朱培德十分客www.99lib.net气地接待了他。寒暄过后,朱德问起前一段发生的事情。朱培德面露难色地告诉朱德,面对目前的局面,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如果政治工作人员不走,只有他走,否则,这支队伍是带不下去了。至于停止民众团体的活动,他解释说,这是由于部下反映强烈,出于无奈才作出此决定。对于朱培德的托辞,朱德无意与他争辩,只是劝告朱培德要三思而行。朱培德望着当年与他并誉为“模范二朱”的老同学,婉转地向朱德表示,希望他在目前这种情况下,暂时离开江西,免得有人拿他与民众团体的密切关系做文章。
魏瑾钧急了:“老朱,这是个左右为难的事,你可要想好哇。”
郑敬中不解,忙过来讨教:“朱团长,你这是要……”
“我想了几遍。”朱德摸着胡茬说,“剿匪这个事情,考验的是我们能不能明辨是非,能不能澄清曲直,能不能分清敌我,还要站稳立场。如果是一贯欺压人民剥削群众的反革命分子,我们就毫不留情予以打击。若是遇有权有势而有钱的人在咒骂他人时,则当多考虑之,多给予调查研究之。如系是阶级敌人诬陷穷人,则必予以惩罚而支援工农,支援穷人,我们为什么不去呢?”
几十个团丁如狼似虎拥上去,将绑着的人朝挖好的土坑推去。朱德已看出蹊跷,挥手让部下上前制止。
根据农友们提供的情况,此地确实有匪——附近的云山一带有股土匪武装,为首的叫马老七,作恶多端,不可不除。朱德整理了队伍,挥马前往匪患严重的山区。经过围歼,上匪头子马老七当场99lib.net毙命。本来,朱德的部队开到赣东临川、贵溪、崇仁一带,群众也曾有过误解,此时消息传来,赣东一带的农民欢欣鼓舞。很快,被郑敬中扑灭的农会风暴又刮了起来。当愤怒的农民冲进郑家大院时,郑敬中吓得一骨碌跌下床,当即一命呜呼了。
“哦,是这样 ”郑敬中不情愿,也不好发作,只得听任朱德自行其事。
朱德到了九江,受到曾共患难的金汉鼎的欢迎。金汉鼎时任第九军军长兼九江警备司令,金汉鼎邀朱德上庐山小叙几日,又把他送上开往武汉的江轮。
朱德和他寒暄几句。从旁人嘴里,朱德才知这个名叫郑敬中的老者,不是别人,正是朱培德的参谋长郑天龙的老爹。
第五路军总指挥朱培德对局势的微妙态度,与张发奎不相上下。他同蒋介石有矛盾,武汉政府刚刚委任他代替李烈钧担任江西省政府主席。革命势力在江西形成了尖锐的对立,朱培德想在这中间保持中立,“不反对革命,也不离开反革命”。
时至7月,形势愈加严峻,宁汉合流已成定局。中共中央声明撤回参加国民政府的共产党员;国民党左派邓演达愤然出洋,宋庆龄宣布脱离武汉国民政府。
剿匪胜利结束了。在部队奉命调回南昌时,朱德又派了教育团党部干事黎素任临川县长,留下排长冉国平担任临川农民自卫军的大队长,副官卓廉诗担任抚州县公安局长。
为此,蒋介石从南京发来急电,申斥朱培德。这下惹急了朱培德。但他又怕得罪武汉政府,加上朱德与他的袍泽之情分,一时抹不开面子,但暗地里,他一直在寻找两全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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