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向南方:渴望国际
陈赓被一位女性背下战场
目录
第一章 一九二七地平线
第二章 预演
第三章 杀戮时刻
第三章 杀戮时刻
第四章 党在激流人在悬崖
第四章 党在激流人在悬崖
第五章 风暴前夜
第五章 风暴前夜
第六章 英雄城下
第六章 英雄城下
第七章 周恩来怒发冲冠
第七章 周恩来怒发冲冠
第八章 第一枪宣言
第八章 第一枪宣言
第九章 将帅起四方
第九章 将帅起四方
第十章 不败而走
第十章 不败而走
第十一章 向南方:渴望国际
第十一章 向南方:渴望国际
陈赓被一位女性背下战场
第十二章 一路故事
第十二章 一路故事
第十三章 不散的军魂
第十三章 不散的军魂
第十三章 不散的军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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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是笔者在8年前写作《风流大将军》一书时描写陈赓受伤时的一段文字。当时笔者还没有弄清究竟是谁将陈赓救下战场。如今,笔者已惊奇地发现,原来将他背下战场的竟是一位女性,她的名字叫杨庆兰。
他已经撤到那片开阔的杂草斜坡,身边一片平坦,根本无处藏身。现在他是破釜沉舟,只能一口气地飞奔,如果稍一停步,敌人就会调准机关枪的射程。子弹打在他周围的石头上,迸着火花。他跳向一边,听见子弹爆响着掠过自己的左耳。他还没来得及庆幸,便觉得脚腕被什么绊了一下,膝盖处一软,一头栽倒。他的左腿脚腕和膝盖还在刺痛。有一种热烘烘的感觉。一股黏稠的细流渗了下来,湿漉漉的,流进了他的鞋子,流到土地上。他用手摸了一下左腿,满手都是血,连指甲缝都染红了。一股鱼和石灰水的腥味。他想站起来,左腿轻飘飘的,使不上劲。完了,左腿两处中弹!正是午后1时。
陈赓握住了驳壳枪光滑的枪把,把枪口举到了胸口。死亡在诱惑。一勾扳机,痛苦将不再延续,被俘的一切麻烦事都可避免。也不会连累因为他而不肯离去的卢冬生……可我才24岁,24岁就革命到头了?太便宜他们了!
从前线抢救下来的伤员很多,条件差,困难多,单是病床一事就伤透了脑筋。没办法,只有在村庄里动员群众,拆下门板架起临时铺位来。
“你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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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走咱们俩都完了!”
战争证实,女性的耐受力比男兵还强。经过这些日子艰苦的长途行军,她们没有一个累倒和牺牲的,一个个反而锻炼得挺结实。比如原先有病的胡毓秀等,现在自己没有倒下,还成了救护伤员的主力。她们的救护地点是一座破祠堂。
再回到战场上那惊心的一幕:撤退时,陈赓走在最后。他弯腰冲出树丛,开始奔跑。他跑出十几步以后,就猛然闪向一边,再跑出五六步,又拐向右侧。这时候,连珠炮般的子弹开始在他四周噼噼啪啪地爆响,好像有人在贴着耳朵击掌。他一边左右躲闪,一边拐着之字形奔跑,时而扑倒在地,时而打着滚,然后又跳起来往前猛冲。背后有挺机关机急速地向他点射。
在最紧张的日子里,她们本是能吃能睡的年龄,可现在的睡眠时间少极了。有几个晚上,因为伤员拉痢,爬上爬下,怕他们再跌倒,女兵们便守在旁边,扶着他们上上下下,这样,正常的睡觉就只变成在病床前偶尔打打瞌睡了。
虽然她们都暗下决心,要让这些出生入死的勇士们活下来,可条件太差了,设备简陋,药品奇缺,真正的医生也缺。女兵们大多沿途学了些简易的医护常识,面对这些重伤员就无能为力了。有些伤员本来需要及时开刀将子弹或弹片取出,才有好转的可能,而事实上又办不到,就只好每天为他们九九藏书换换药,减轻伤口腐烂的程度。再加上天气炎热,疫病流行,不少伤员除了战伤,又染上了痢疾,伤员的痛苦加重了,护理工作就更加紧张了,简直是不分昼夜地干。
“敌人上来了!我走不动,你快跑吧!”
因会昌战役造成了400多伤员,要用担架抬走。起义军不愿将自己的弟兄弃置于当地。据在长汀方面活动的部队报告,福建境内与江西境内的情况大为不同。长汀方面报告:认为运输民夫的征集不成问题,而且可以将伤病员用木船装载顺韩江转往潮汕,并已征集了千余名大脚妇女,担任担架运输工作。当这些妇女运输队真的来到瑞金时,起义军大为兴奋。因此,前委决定采取第3个军事行动方案,全部越过赣闽边界,向长汀地区进发。
因为战斗激烈,又加天气酷热,伤员的伤势都很重。有的头部中了子弹,有的腰部受了重伤,还有的被打断了手臂打折了腿。这种情景,对于女兵来说,还是第一次。
卢冬生去搀陈赓,被陈赓狠狠推了一把:“快走!”
机关枪不做声了。一下子寂静得可怕。陈赓猜想,追击的敌人正沿着山坡向自己逼近。他清楚地听见敌人骂骂咧咧地用枪支翻动尸体,一声呻吟,就会招来一枪。尸体的恶臭和刺鼻的硝烟味一齐飘来。有颗补射的子弹打在岩石上,火花四处迸溅。他准备好,只要敌人有所察觉,就扑上去扼住对方的脖子,http://www.99lib.net同归于尽……
当地博爱医院(即福音医院)的傅连暲院长接受了党对他的委托,把全部伤员都收容在医院里护理、治疗。许多人为此保住了生命。
敌人已经越过山头,朝山下袭来。漫山都是枪声和狂叫。卢冬生便躲进附近的一堆草丛里。
陈赓睁眼一看,是卢冬生(原是陈赓家的帮工,受陈赓影响参加革命,此时为他的副官)。
在瑞金城内住了一个星期后,一天傍晚,彭援华匆匆从外边回来,神色很紧张地把女兵们叫到院子里,对她们说:“我们明天就要出发了,重伤的同志乘船沿江向福建汀州出发,轻伤的同志有的用担架抬,有的跟我们一同步行。”她讲完后,大家立刻忙着做出发的准备。会昌胜利以后,关于军事行动,曾有过3个方案:第一、乘势向筠门岭的钱大钧残部进攻,经浔邬占领梅县一带地区;第二、即以瑞金、长汀一带为根据地,分兵略取潮汕一带东江地区;第三、经长汀、上杭、大埔直趋潮汕。
9月中旬的一天,天刚放亮,女兵们就急急起身,送重伤员上船。随即,她们陪同一些轻伤员,继续步行,沿着河岸向汀州进发。经过两天的行军,进了汀州城。
杨庆兰是30个女兵中的一个,像她这样特别健壮的女兵不多,她被分配到前线去抢救伤员;其余大部分女兵都分配在临时医院做救护伤员的工作。
“不行!”陈赓推开他。
“你不九九藏书网走,我也不走!”
10年奋斗难道就为了这么一颗子弹!同志还在,革命刚刚开始。让我再碰碰最后一次运气吧!他丢开枪,用手把腿上流出的血涂抹了一身一脸,静静地躺着。
陈赓静静地躺着,感觉到眩晕就要袭来,就像汗和血溶进炙热的土地一样,神志也在一点一点消失。
还是听听杨庆兰自己的叙述吧:“参加起义部队后,我被分在二十军,开始是在宣传队。那时,宣传队的工作也很有意思,除了写标语,喊鼓动口号之外,还做群众工作。到了新地方,群众因为不了解我们,吓跑了,我们就在街上集合起来唱歌,当群众听到歌声聚集拢来时,我们就乘机向群众宣传。
“营长,我扶你走!”
皮靴声愈来愈近,踏得草沙沙响。走过来的是个小个子,举起皮靴朝着陈赓腰上就是一脚。陈赓纹丝不动。小个子枪手奚落笑骂一番,又去扳另一个尸体,蹲下身来翻尸体的衣袋。
后来,到了瑞金,仗打得很激烈,伤员增多。我又改做救护工作。“那时,我年纪轻,力气大,革命热情高,又不怕死。一上战场,听见枪声响,看见自己的同志有伤亡,就把一切都忘了,不顾一切要把自己的同志救下来。有一次,连自己的帽子被打落了也没在意,捡起来戴上继续往前跑。我力气很大,一个伤员体重100多斤,背起来能上山下山地跑好几里地。会昌战斗时,我们的伤员很多,大家抬的抬,背的背,九_九_藏_书_网很忙了一阵。天快黑时,正准备撤下山去,我突然看见不远的草丛里躺着一个伤员,走近前一看,呀,原来是二营营长陈赓同志,他被敌人打伤了腿,血流了一地。看到是他,我二话没说,把他一背而起,急忙就往山下走。很快,天全黑了,我背着他,走了很长一段路,把他送到了救护所。后来,我和陈赓都在上海做地下工作时,他笑着感谢我救了他的命,并夸赞我一个女孩子力气真不小。解放后我们见面时,陈赓也没有忘记这件往事。我们之间一直有很深的友谊。”
他的四周全是尸体和明晃晃的光线。围攻的敌军还在嗷嗷叫着冲锋。他们的帽子、枪口和狰狞的面容在山野里飘浮。他的脑子里有种种念头和幻景在翻腾。追击的敌人愈来愈近!他忙脱掉身上的制服,免得敌人搜查口袋发洋财时被发觉还活着。他咬紧牙关,从山坡上滚下去,跌进一块深草的田沟里。血立即把田沟里的水染成了浅红色。像波浪一样越来越向上升的刺心的疼痛,顺着脚腕一直升到大腿根。像针扎。像火燎。膝盖处的筋打断了,脚踝骨被打折,不能行动。
“营长,营长!”有人在摇晃他,凑近耳边喊。
在白昼里,她们除了护理,就是想方设法为伤员解闷,讲些故事给他们听。彭援华故事讲得好,她一讲起三国中的关公刮骨疗毒的故事,伤员们个个都眉飞色舞起来:“同志,关公真是一个了不起的英雄,我们这点伤不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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