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肃清的教室
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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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肃清的教室
第一部 肃清的教室
第一部 肃清的教室
第一部 肃清的教室
第二十六章
第一部 肃清的教室
第一部 肃清的教室
第一部 肃清的教室
第一部 肃清的教室
第二部 难忘的朋友啊
第二部 难忘的朋友啊
第二部 难忘的朋友啊
第二部 难忘的朋友啊
第二部 难忘的朋友啊
第二部 难忘的朋友啊
第三部 永别了,朋友
第三部 永别了,朋友
第三部 永别了,朋友
第三部 永别了,朋友
第三部 永别了,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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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想法的证据,就是写在黑板上的“肃清”两个字。虽然基本上被擦去了,但随着光线变化,有时候也能看得很清楚。写字者本人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我在稻垣公夫死去的前一天晚上,和葬礼当天见过她,但和那时候相比,此时的她就像换了个人一样。
过了长达四个月的这种生活,我的心里,也萌生了类似放弃的念头。如果狠下心来,放任不管的话,也许没有比这个班,更容易管教的班级了。但是……
她呆滞地看着我,目光的焦点却不知落在哪里。
我和髙仓千春一起,坐车来到松井站,在她的提议下,我们打着振奋精神和消磨时间的名义,去了国道旁边的一家餐厅吃饭。我脸上被稻垣母亲抓伤的地方,非常醒目,几乎每个走过的人,都会回头看一眼。说实话,这真的让我很受不了。
不管怎么说,我们是在舒畅的气氛中,吃完这顿饭的。互相发泄完心中的郁闷之后,我们之间的距离,一下缩短了。
(过去)
九点多走出餐厅,我把已经走路东倒西歪的高仓千春,送回了家。她家在商店街附近的一处平房。
举行了第一学期的结业仪式。把家庭通讯薄发下去之后,我就让学生们回家了。
我委婉地问了一句:“久保村同学在家里,是什么样子的?”他说虽然久保村也会帮忙做农活,但是脾气易变,做事没长性,家里人也拿他没办法。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您终于认出我了,非常感谢!……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哎呀,老师您不记得我了?”
沉默的教室……
“您是稻垣公夫小朋友的母亲吧?”我笑着问她。
(工作日志摘要)——七月二十三日
“不好意思,请问您是哪位同学的母亲?”
“我这不是为了儿子升学的事情来的嘛。我想让那个孩子上高崎高中,他期中考试的时候,考了全班第一,都超过秋叶君了呀。”
我发自内心地为她的表演鼓掌。我们之间的距离,进一步缩短了,我甚至有一种两人已经融为一体的感觉。
听了我的提议,她害羞地点点头,没看乐谱,就弹了一首听起来像赞美诗一样的曲子。她时而专九九藏书网注于琴键,时而抬起头看着我,快乐地微笑。几分钟后她弹完了,站起来向我恭敬地鞠了一躬。
我向他保证:绝不用担心秋叶拓磨的前途,他的成绩位居榜首,第一志愿的高中肯定能考上。而且,他作为班级长很负责任,只要他在,我就对班里非常放心。听了我的话,他父亲心满意足地回家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有人走进教室,于是慢慢抬起头。
“这个……能抒发你此刻心情的曲子就可以,能打动人心的那种。”
最近,我给我们的班级,起了这样一个名字。沉默、沉默、沉默……混蛋,到底是怎么了?我还是第一次带这么奇怪的班级。
“明天就开始放暑假了,用不着这么着急吧。”
上课的时候,班里是一片异样的寂静。就好像站在讲台上的我,背后还有个隐形人,把他们威慑住了一样。
千春突然瞪大了眼睛,双手捂住嘴巴,发出一声骇人的尖叫。
面谈从一点开始,结束的时候已经快四点了。等到最后一位家长——渡边泉的母亲——慢悠悠地回去的时候,我已经累得筋疲力尽,直接趴在讲台上,就这么睡着了。
辻村瞳的父亲,是从东京疏散到这里的,后来一直住在父母的老家。她父母都是初中美术老师,辻村瞳就成长在这样一个家庭里。
我使劲扇了这个歌斯底里的女人一个大耳刮子。反作用力让我的手感到一阵酥麻,如电流一般传到肩膀。
关于今后的出路问题,他父亲说只要能考上高中,哪里都可以,还说已经不指望那家伙继承家业了,他自己说高中毕业以后,想去东京找工作,劝他他也不听之类的。
我说据我所知,她女儿最近头疼得很厉害,经常到保健室休息。不过据保健室的老师说,只要和她聊一会儿,她的头疼就基本上好了,所以,请不要特别担心这件事情。
窗外油蝉的叫声,让人的心情十分烦躁。
还有星一郎。他的成绩在班里排名中下,是个不起眼的学生。他的父母离婚了,父亲取得了他的抚养权。他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父亲去东京打工挣钱,现在下落不明。他的外号是“墙”,据说是因为不管跟他说什么,他都藏书网是一副心不在焉、无动于衷的样子。也正因为如此,反而没有受到太多的欺负。他是个没有存在感、像幽灵一样的学生。
他是由驼背的奶奶,来参加面谈的,他奶奶说,家里经济条件不好,不能让他升学,让他找个好工作就行了。她说完就朝我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离开了。
久保村雅之家是种魔芋的,他父亲晒得很黑,带着一脸歉意对我说“我儿子一定给您添了不少麻烦吧”。
“嗯,不过在女性家里总不太方便。”
我恍然大悟的同时,感到后背一阵发冷。而她丝毫不理会我的感受,像被什么东西附体了似的,只管自说自话。
“哎呀,老师,我迟到了,真对不起。”那个女人说着,就坐在最前面的座位上,她好像感觉很热,不停地用手帕擦着额头上的汗水,散乱的头发紧紧贴在脑门上。
有什么人在暗处,操纵着这个班级,我现在也能真切地感觉到这一点了。是不是有一个拥有巨大力量的亡灵,正在教室的某处,监视着我们大家的一举一动呢?
我努力保持着笑容,委婉地说:“十分抱歉,我最近有些健忘。”
我们举起啤酒杯碰了碰,接着又聊起今天所发生的事情。这时我才知道:高仓千春受到的打击非常大。随着几杯酒下肚,她渐渐说出了深埋在心底的话,而且,说着说着还哭了出来。不知情的人看见了,很可能会以为我们是一对情侣,男方正在提分手之类的事情,而我脸上的伤痕,正是提分手后的结果。
一位身穿草绿色连衣裙的中年女性站在那里。今天的面谈有四位家长缺席,我想这大概是其中一位家长,终于抽出时间赶过来了吧。
我突然想到了“恐怖政治”这样的词汇。的确,班里有不良团体头目——久保村雅之这个存在,还有他的那些可恶的帮凶——佐藤源治、野吕和男和幸男这对双胞胎。可是,我总感觉:仅仅他们几个人的存在,不能解释班里异样的寂静和紧张感。
高仓千春的家里有两个房间,外加厨房和卫生间,很狭小,也不能说特别整洁,但比起我家还是强多了。尤其在布置上,处处可见女性的用心与细致,让我感觉非常好。
事后回想起九-九-藏-书-网来,我救人救得真是太及时了。我一个健步,冲到窗户旁边,正好赶在她跳下之前,牢牢抓住了她的双腿。她的身体在空中挣扎,吊在半空中的她,声嘶力竭地大叫:“混蛋,让我死吧!……”
她站起身来走到窗边,俯视着校园。就在这时候,我感觉教室门口有人,回头一看,是高仓千春站在那里。她小声对我说:“哎呀,还没结束呀。”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事件”发生了。
我们聊得很开心,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十二点多了。
野吕和男和幸男也是农户出身,这次他们的母亲来了。他们的母亲表示说,他们都是好孩子,经常帮忙干农活。父母希望他们继承家业,所以想让他们上农业高中,但是他们本人,却对此不太感兴趣。
作为已经自杀的稻垣公夫的母亲,她已经精神不正常了。她眼神怪异,一刻不停地在教室里东张西望。
校方很快联系到稻垣公夫的父亲。他脸色苍白地赶来了,之后不停地向我们道歉,然后开车把精神恍惚的妻子带了回去。真是让人心惊肉跳的结业式啊。
长谷川美玲的母亲说:女儿最近精神不太好。虽然女儿在期末考试中,成绩有所提高,让她感到高兴,但是,不知道她在学校出了什么事。这几天,女儿一直说不想去上学,又让她十分担心。
高仓千春向窗户方向伸出手。我急忙回头,看到稻垣母亲爬到了窗台上。
下午,与学生家长面谈,讨论升学、就业等事宜。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物来了。
“啊,都这么晚了,我也该回去了。”
她一下子安静了,倒在地板上哭个不停。这时,闻声而来的老师们,已经把我们团团围住。
面谈是她父亲来的,他身材高大,一头长发,眼睛里闪动着旺盛的好奇心,是一个颇具艺术家气质的男人。他说他家一向不太管女儿的事,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如果可以的话,想让她上高崎女子高中。
“我们见过一次面啦……不,见过两次面呢。”
“嗯,是啊!……”我含糊其辞地回答着,脑中在使劲琢磨,如何才能让这位母亲认清现实,如何才能让她赶快回去。
“哎呀,都不知道是谁安慰www.99lib.net谁了!……”
“真是的!……”这个女人突然笑了起来,看起来似乎情绪不太稳定。我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仔细一看,内衣的肩带露出来了,她都没有察觉。
就这样,不解风情的我,终于和高仓千春,有了更加亲密的接触。
“弹什么好呢?”
我被带到她的工作间,书桌上堆放着大量乐谱。拉着淡粉色窗帘的窗户旁边,摆着一架小型风琴。
她像在指责我,连见过面的女性都忘了,真是太失礼了。我拼命回忆,但还是没有想起来。
高仓千春从后面炮过来,帮我一起,把稻垣公夫的母亲拽回了教室。
“这是《众望吾主》,是约翰·塞巴斯蒂安·巴赫的作品。已经很晚了,会打扰邻居的,所以,请原谅我就弹到这里。”
稻垣的母亲号啕大哭,在我怀里激烈地挣扎,我使劲压制着她。她伸手在我的脸上,狠命地挠了一下,血从我的脸上滴下来,在白衬衫上留下点点血迹。但我也管不了这些了。
“就算活着,也了无生趣。”他母亲哽咽着说。
“不……和你聊了聊天,我的心情好了很多,所以,我应该感谢你才对。”
混蛋,班里有三十个学生,立刻把他们的父母一一对上号,实在很困难,他娘的,我又不是圣德太子。当然,这种话我是不会说出来的。九九藏书网
“那我送你到家门口吧。”
她用手指擦擦眼泪,那又哭又笑的样子,有一种让人无法抵御的怜爱之感。
下午安排了与学生家长的面谈,我要分别与他们讨论学生今后的出路问题。午休之后,一点钟开始,就要在3A班教室,开始按照名单顺序,进行单独谈话了。大多数家庭是母亲出席,农户或自己做生意的家庭,也有父亲来的。
她邀请我进去喝杯茶再走,于是我第一次走进了她家大门。
无论如何,一波三折的第一学期,很快就要结束了。我给学生们每人发了家庭通讯簿之后,就让他们回家了。混乱的一学期,终于结束了,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感到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如果点名提问,被点到的人也会回答问题;主动跟他们说话,他们也会搭话。但也是仅此而已,交谈很难继续下去。只要我不再说话,那么,交流也就结束了。只有我单方面在努力。
“老师,我家孩子出什么事了吗?”她母亲反问我。
“那个孩子,是我们夫妇的全部希望,一定要让他上好髙中、好大学。老师,您说是不是啊?”
“你弹点什么吧。”我提议道。
“房子很旧,但是也很便宜,所以我就租下来了。”
秋叶拓磨的父亲,是高崎市的髙中老师,他出席完自己学校的结业式之后,就马不停蹄地赶来了。秋叶被泼猪血事件发生之后,他那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就完全不见了,现在的他看上去非常平和稳重。
佐藤源治的父亲,几年前死于一场事故,此后一直是母子两个人相依为命。母亲在松井站附近的饭馆工作,无论如何也请不了假参加面谈。
“不要啊!不要这样!……”
高仓千春站起来的时候,脚下一滑,差点摔倒,我一把抱住了她。我不清楚她是故意摔倒,还是因为脚麻了。她在我怀里闭上了眼睛,而我吻上了她的嘴唇。
“别!别这样!……”
“我理解您的心情,但请不要这么冲动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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