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难忘的朋友啊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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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肃清的教室
第一部 肃清的教室
第一部 肃清的教室
第一部 肃清的教室
第一部 肃清的教室
第一部 肃清的教室
第一部 肃清的教室
第一部 肃清的教室
第二部 难忘的朋友啊
第二部 难忘的朋友啊
第十二章
第二部 难忘的朋友啊
第二部 难忘的朋友啊
第二部 难忘的朋友啊
第二部 难忘的朋友啊
第三部 永别了,朋友
第三部 永别了,朋友
第三部 永别了,朋友
第三部 永别了,朋友
第三部 永别了,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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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简中传来嘈杂的声音,似乎有很多人,在灵堂进进出出。
“怎……怎么了?”
她背朝着他,像猫一样缩成一团。
“今天我还打算去找找会场,虽然去参加朋友的葬礼,还顺便干这种事,有点对不住去世的人。”
“我就算了,我得开车,少喝一点吧!……”秋叶象征性地抿了一口酒。
昨晚十二点多,辻村瞳回到家里,听到秋叶拓磨的电话留言后,就急忙回了电话,得知详细情况以后,她伤心地大喊:“明天我也要一起去。”
刚才跟着他们的那辆红车,正停在校门口。
“肃亲?……”他反问了一句。
“秋叶拓磨,我要肃清你!……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口齿不清地说着,身子死死地压在他的身上。
“对,是我!……”秋叶拓磨也相应地用了比较粗魯的口气。
“喂,你这是干什么啊?还没醒吗?”
“什么怎么回事?”
“别瞎说!怎么会是杀人事件呢?!……畜生,真荒谬!……”
秋叶冲辻村瞳点点头。瞳有气无力地笑了笑,也朝他点了点头。门外结冰的地面,已经开始融化,因而泥泞不堪。为避免前来吊唁的客人弄脏脚,野吕家十分细心地,在门口铺了一层稻壳。
野吕幸男看向辻村瞳:“那辻村班长你喝。”
野吕幸男拿着一个酒瓶,和几个茶杯回来了,盘腿坐在他们面前。
“我知道了,明天我会去那里。”
秋叶拓磨终于明白了,对方话中的含义了,他立刻感到,心脏猛地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说不出是种什么滋味。
男人见他们在车里迟迟未动,就快步走了过来。秋叶感到不妙,发动车子准备离开,男人见状,挥舞着双手向这边跑来。
临别前,秋叶和幸男约定,同学会那天再会,他们紧紧拥抱了一会儿才分开。幸男轻轻戳了戥在副驾驶席,睡得不省人事的瞳的脸颊。
他把辻村瞳抱到卧室的床上,她略微扭动了一下身体,好像很痛苦地呻吟着。
这里和过去相比,全然没有变样。他们好像穿越时空,回到了二十年前。看到学校的木制二层教学楼的时候,秋叶拓磨的眼睛湿润了。泪眼朦胧中,他似乎看到了学生们在校园里,嬉笑打闹着跑来跑去的样子,一切还都是原来的样子。
“听说前几天,你和辻村来采访过我哥。”
十一点五十分,离遗体告别还有十分钟。秋叶在田边空地上停下车,关闭了引擎。
佐藤源治向教学楼走去,秋叶拓磨和辻村瞳跟在他后面,三个人站在教学楼前,仰望着二楼那个他们曾经上过课的教室——3A班。
“谢谢,不过你明天来了,我可能也陪不了你。”野吕幸男只说了这么一句,就匆忙挂断了电话。
听了野吕幸男的话,秋叶拓磨这才舒了口气,随之打了一个带有啤酒苦涩味道的嗝。
野吕家四周种着防风林,是北关东地区典型的农家建筑。仪式刚刚开始,司仪正用麦克风介绍流程,与此同时,还能听到屋里传出诵经声,在门前排队等候的吊唁客人,开始向里面移动,秋叶拓磨和辻村瞳也加入到队伍之中。
“我就不喝了吧。”
秋叶和瞳并排站在上香队伍的最前列,与幸男目光相接,但他神色丝毫未变,似乎并没有认出他们。
秋叶抑制住兴奋的心情,下了车,向走近的佐藤源治伸出手,他的手被佐藤源治粗糙的大手紧紧握住。
“没错,是有这么回事。”秋叶拓磨点头说。
面对秋叶拓磨的批评,辻村瞳有些懊悔地撇撇嘴。秋叶微微一笑,暂时把车子停了下来。他们已经偏离了通往学校的路。于是他原地调转方向,又把车子开回到原来那条路上。
秋叶拓磨此时的脑子,就像被孩于打翻的玩具箱一样混乱,他不是才刚刚见过哥哥和男吗?怎么会死了呢?
“秋叶学长你不喝,就只能我代劳了!……”辻村瞳又闭上了眼睛,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什么啊,一点都不高兴的样子。”佐藤苦笑着和她握握手,“我在野吕的遗体告别仪式上,看到你们,然后就追来了。我估计你们要来学校看看,所以就先赶到了,怎么样,你们不去看看教学楼吗?”
那个男人身高一米八左右,身材魁梧,像个柔道运动员。他要是动起手来,秋叶拓磨绝对不是对手。
秋叶拓磨从碗架里拿出玻璃杯,打开冰箱,找到一瓶打开盖子的矿泉水,把水倒进杯子,拿进卧室。
虽然有很多事想问野吕幸男,但看起来暂时问不了了。
“怎么可能?……”
与野吕和男见面之后,仅仅过了五天,秋叶拓磨就接到了一个极度令人震惊的消息。
辻村瞳的父亲在太平洋战争期间,举家迁到这里居住,在高崎市内的一所初中,担任美术老师。等到瞳初中毕业,考入髙崦女子高中后,全家都搬到了高崎。实际上,瞳已经二十年没回过这里了。
“我哥哥好像是在去见老客户回来的路上,被车撞死的。他当时喝醉了,肇事司机撞了人就跑了。”
佐藤用力拍拍秋叶拓磨的肩膀,然后转向还在车里的辻村瞳:“这是辻村吧?”
她在电话那头抽泣着说:“也许同学会,还是不要开了比较好。”辻村瞳顿时吓坏了,开始藏书网打退堂鼓了。不过,秋叶认为,这只不过是暂时的。
(秋叶拓磨)
“怎么了?……”
除去翻新的沙石路和新建的民宅,学校附近的景象,还是以前的老样子。通往学校的那条农家小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重新铺设,极其坑洼不平,而且到处都是积水。
“我们到了!……”
“那遗体告别是什么时候?”
“真不好意思,你们都很忙吧?”
三个人竖起衣领,一起向教学楼走去,校门旁边的二宫金次郎雕像,和首任校长的雕像并排而立,和二十年前毫无二致。它们冷淡地迎接着这些不请而来的校友。
“嗯,知道了。”
野吕兄弟的老家,就在通往学校方向的,那条路附近的村落里,中间不用拐弯,秋叶在初中时代,去过几次他的家,依靠模糊的记忆,他一路找寻,很快就看到村落中,一户人家门前摆放着花圏。附近田边和小路上,停着好几辆车,门口站满了穿丧服的人。
经过铁路道口后,就进入盆地地区,绿油油的麦田一望无际,虽然还远远未到春暖花开的时节,但是这一带已经绿意盎然了。
鹫尾力赶着要去送货,所以他们就站着聊了几句,鹫尾讲了讲毕业之后的经历,和留在当地的同学的情况,说到野吕和男的时候,他的神情明显黯淡下来,他说“我们失去了一个好伙伴”。
“嗯,基本没事了。”
秋叶拓磨说了声“知道了”,然后解开了辻村瞳丧服背后的摁扣,当她雪白的后背,裸露在他眼前的时候,秋叶就像十八岁的处男一样,开始心跳加快。一个即将步入中年的男人,还会有这种反应,真够丢人的。
“他太太好可怜啊。”
秋叶拓磨呆呆地拿着听简,直到电话发出嘟嘟的提示音,他才猛然回过神来,悄悄把听筒放下,接着,他又给辻村瞳打了一个电话,对方设定了电话留言,秋叶只留下了野吕和男的死讯。
秋叶不知如何回应,于是提议道:“我们去学校看看吧。”
“我觉得我们现在回去比较好。”辻村瞳有些不安地说道。
现在这个教室的所有窗户都关着,决绝地抗拒着外来者的侵入。二楼的音乐教室里,好像正在上课,可以听到钢琴声,和学生们的吟唱,那是勃拉姆斯与华格纳乐剧形式不认同,走纯粹音乐路线。其重要作品有:四部交响曲,两部钢琴协奏曲,小提琴协奏曲,合唱《德意志安魂曲》,管弦乐《学院节庆序曲》《海顿主题变奏曲》,四首严肃的歌,匈牙利舞曲,各种重奏作品。">的《熟睡的精灵》,这首曲子和目前萧瑟的氛围正好匹配。
“哦,不好意思,我没有说明白,我是野吕幸男,我哥哥和男死了。”
“有件事情,我想先跟你打声招呼,我哥哥他死了。”
秋叶拓磨也在想,自己有多少年没回来过了,他的老家在东京,和辻村瞳的情况相似,也是父亲在战争中迁居到此。以前班里还有好几个同学,也是这种情况,他们与当地土生土长的孩子之间,有一道明确的界线。即便他们也是在本地出生的,但从一开始就被认为是外来者,是东京人。
一种宁静的感动,如潮水般一波一波地,涌上了秋叶拓磨的心头。
“不用了,你也很忙吧,不来也没关系。我就是想把哥哥的死讯,告诉你一声。”
“真的有那么多回忆?”辻村瞳语带讥讽。
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他有了本能的反应……
从校门数第二棵樱花树的下面,就是埋藏时间胶囊的地方,虽说树干粗了,周围的样子也有若干变化,不过,大致上还能够认出当年的位置,等到同学会那天,大家就要一起动手,挖出那个盛满青春回忆的纪念品了。
秋叶拓磨说:想和鹫尾这个本地通商量一下,同学会会场的选择,鹫尾力立刻提出了一个不错的建议,他说荒岩山山脚附近有个店子挺好,以前长谷川美玲的父亲,在那里经营餐馆,店面关张以后空置了好几年,直到前两年,有个安中市的人,把那里买下来,重新装修,开了一个名叫“荒岩餐厅”的店,据说饭菜http://www•99lib•net很好吃,生意也很兴隆。
“肇事者是个什么人?”辻村瞳第一次开口,加入他们的对话。
“他知道我们要来这里。”看来被他抢先一步了。
“听说昨天自首了,据说那人连自己撞了人都不知道,是酒后驾驶呢。”
“出什么事了吗?”一种难以言嗆的不安,自心底慢慢爬升起来。
“就快回家了,你再坚持一下!”
一个小时后,遗体告别结束了,灵车和家属乘坐的面包车开走以后,前来吊唁的客人,也三三两两地离开了,秋叶他们回到车里待了一会儿,想看看吊唁客人中,有没有熟悉的面孔,结果一个都没有发现。
“我是野吕!”
秋叶拓磨一时没反应过来对方说了什么:“哥哥?……什么意思?”
“你喝了不少啊!”
秋叶拓磨脱掉裤子,将濒临爆发的下半身,猛地贴近了她。
“是由于交通事故!……”
就在这个时候,辻村瞳突然大声说:“喂,你快看看后视镜,快看,别回头,就看后视镜。”
“我准备等下去,好不容易来一趟嘛。”
野吕幸男招呼两人进屋,把他们带到灵堂前。两人上了香,在故人灵前再次合掌祭拜。幸男也向他们鞠躬回礼。
秋叶拓磨刚要开口,嘴就被她的唇堵住了,她不依不饶地用舌头,强行侵入他的口腔,他的头脑瞬间一片空白,热血呼地涌了上来。不……不光大脑,他感到全身都像活火山一样,灼热难耐。
他们跟店主说了同学会的事,幸运的是,原本预订同学会那天,使用二楼那间能容纳三十人的大房的客人,取消了预订计划,所以当天可以使用。秋叶和瞳商量了一下,当场就预订了那间屋子。
“那我们试探一下好了!”
吊唁客的车一辆辆开走了,只剩下他们的车还停在那里,这时,辻村瞳冷不丁说了一句:“真让人受不了啊!……”她的消沉影响了秋叶,他也难过起来:“是啊,真是太惨了。好好的一个人,突然就没有了。”
“没有没有,上次采访和男,我们就来过一次,没想到出了这么大的事,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呢!”
“开那么显眼的车跟踪别人,很容易暴露哦。”
“我就是看过了,才给你打电话的。”
“他的死不关我们的事。幸男说了,是交通事故。”
辻村瞳看着野吕幸男伤心的样子,也悲从中来,含着眼泪一连喝了好几杯。
“喂,辻村,醒一醒!……”秋叶摇动她的身体,却无济于事,辻村瞳反而顺势向他依偎过来。
“正想去呢!……”秋叶拓磨点了点头,轻轻碰了碰辻村瞳的肩膀,“你也一起来吧。”
当年,装时间胶囊的容器,用的是久保村雅之从家里拿来的一个古旧的大罐子。二十年前的那一天,大家把各自的所思所想,都投到那个容器里,并将之掩埋。
“不好意思,实在不好意思,我们以为是流氓来找碴呢。真是吓死了!”
秋叶不再说话,只是专心地开车,车子驶离国道,经过铁道道口,左边可以看到青叶站小小的站台。继续前进,穿过低矮的丘陵区之后,眼前豁然开朗,青叶丘初中就在前方。
就在这时,她的身体好像失去了平衡一般,从床上忽然滚落下来,压在了他的身上。两个人的身体在地毯上纠缠在一起。
秋叶拓磨进了门,摸到入口处的开关,把灯打开。
“这里一点都没变啊!”辻村瞳低声嘟囔了一句,“多少年没回来过来了!……”她在脑中默默计算。
秋叶拓磨说:“好,出发喽!……”然后发动了车子,以一百一十公里的时速,一路向南开去。在练马下了高速路,很快就抵达她的公寓,这时已经十二点一刻了。
“我刚刚想起一件事情,秋叶君,你能过来一下吗?”
“喂,你清醒一点啊。”他想把瞳抱起来。
秋叶拓磨把辻村瞳弄出车,背在扃上,手里提溜着她的黑革提包,走进了公寓楼。这是他第一次来她的住处,不过他知道房间号,在三楼下了电梯,他找到305号房间。
“假设说这是杀人事件的话,你会怎么样?”秋叶能感受到瞳灼热的视线。
他刚才说哥哥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抓住肇事者了吗?”
“肃清!……”他在她耳边低语,她的身体,突然条件反射般地震颤起来。他在她赤裸的身上疯狂地爱抚,而她也激烈地回应着。这时,他的脑海里,浮现出青叶丘初中3A班教室黑板的特写图像,黑板上,用粉笔大大地书写着“肃清!”。在他的想象中,那个词语下面,又加上了“辻村瞳”这个名字。
“哦,原来是这样啊!……”辻村瞳面无表情,看不出她心里在想什么。
“哎哟,真是拿你没办法哦!辻村……”
“不,现在掉头回去,他还会跟着我们的。不如直接问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说不定是故意来找碴的。现在是三月份,学校还有人上班,呼救的话,老师们会出来的。”
“事情来得太突然了,我也不知如何是好啊!……”野吕幸男说他刚接到噩耗的时候,几乎要疯了,“现在总算平静多了。”
“我也是,很开心。虽然这么说,太对不起去世的野吕先生了。”
看到这样的场景,幸男www.99lib.net又开始说起哥哥的往事。他醉得很厉害,有时好像说着说着就要哭了,频频用袖子擦眼睛。
“是我啊,我是佐藤源治啊。你跑什么呀!……”
听到秋叶拓磨的话,鹫尾力竟然瞪大了眼睛,嘴里嘟囔了一句“怎么可能”,秋叶说据他推测,虽然以前发生了很多事,但她还是对旧友有所怀念吧。
这家林间旅舍风格的餐厅,坐落于广阔的山麓地区,背朝荒岩山,从店前的停车场向远方眺望,青叶丘初中那一带的景色一览无余。这里的地理位置绝佳,当做同学会的会场,简直再合适不过了,饭菜以西式餐点为主,他们尝过之后,认为味道不错。
他说着踩下油门,车速猛地提高,但与后面那辆车的间距,并没有被拉开。
辻村瞳突然指着前方说:“啊……快看,就是那辆车!……”
秋叶拓磨笑着瞄了一眼后视镜,后面确实有一辆红色的车子跟着。他刚才就发现这辆车了,不过,并不觉得是在跟踪自己。
风很大,环绕着民家的防风林,在风中剧烈摇晃着。车子向西又开了一个小时,穿过矮小的丘陵地带,令人望而生畏的荒岩山,就全部展现在眼前了。
“恩怨倒是没有,那个人不在我哥的客户名单上,也不是他的朋友,要是他想杀我哥哥的话,事后也不会向警察自首了。他父母希望对我们家做些补偿,我们觉得他们能做到这一点已经算不错了。”
“你看,果然是在跟踪我们吧!……”
“能说说具体情况吗?”秋叶拓磨想咽下一口唾沫,都觉得十分艰难。
“肃?……混蛋,你到底想说什么呀?”
“我走了,晚安,明天再打电话联络吧。”
“不好意思,乡下地方没什么好东西。来,干杯!……”
没错。这种时候,还是毅然决然地离开比较好。上次在神乐坂喝醉那次,是她把他送回家的,这次就当是报答吧。
秋叶拓磨觉得辻村瞳紧张过头了。于是向右拐去,而那辆红车也跟着右拐,这时,秋叶也开始着急了。
“现在还没有发正式通知,想中止的话,马上就可以中止。而且我们到现在,都还没找到班主任呢。”
“好的回忆,不好的回忆,通通都混在一起。不过,经过二十年的岁月,全部都变成美好的回忆了!……”秋叶拓磨发自肺腑地说,“我对这所学校,全都是美好的回忆,那时候真是太开心了。”
“是这样啊,你也请节哀顺变!”
“哎呀,你们还特意跑来一趟,真是太感谢了!……”
“那个肇事者,就是那个专科学校的学生,和和男有什么恩怨吗?”
他估计钥匙应该在她的包里,于是伸手在里面摸索,果然找到了一串。他试了好几把可能的钥匙,终于打开了门锁。
她一点想去的样子都没有,只是无可奈何地系好了安全带,本来秋叶拓磨还打算,这次出来,顺便选定同学会会场的,不过考虑到辻村瞳的心情,他决定作罢。
前天的话,不就是秋叶他们,与野吕和男见面的三天后吗?见面时他还好好的,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呢?
“你就是太神经质了!……”
“他真的是死于交通事故吗?”
“辻村瞳,我要肃清你!……小贱人!……”他一边喊着,一边狂暴地进入她的身体。
“辻村小姐!……我把水放在这里了,你喝吧!……我先回家了。”
“我哥是前天晚上死的!”
对方一副寻衅挑事的口气,让秋叶拓磨感到一阵不安,以为自己写了什么不好的内容,他可以听到听简那边,有很多人说话的声音,到底是怎么了?
辻村瞳慢慢从车上下来,打招呼说:“你好,好久不见了!”
“就算是杀人事件,同学会也不能说不开就不开。大家都在期盼这次同学会呢!”
他平静的语调,反而更加凸显出痛失兄长的悲伤。
“没事!……”辻村瞳干脆地回答道。
“喂,等一下,你是秋叶拓磨吧?”
秋叶拓磨能够清楚地听到辻村瞳长叹了一声,然后又陷入了沉默,前方已经能够隐约看到,荒岩山高低起伏的山峰,被白雪覆盖的山顶,沐浴在朝阳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喝光饮料,辻村瞳把冰冷的罐子压在额头上,从罐子上滚落的水滴,濡湿了她的面颊。
“肃……”她的嘴里吐出一个意义不明的发音。
“好……好,你等着!……”
“谢谢!……”辻村瞳坐了起来,自己拿起饮料,津津有味地慢慢喝着。毎咽下一口,喉部就会动一下,同时从嘴里呼出几口气。
“我会想办法请假的,也许是因为我们的缘故,野吕先生才会死的,是我们的责任。”
餐厅微弱的灯光,从打开的屋门中透进来。
“我十五年没有回来过了,本来想等同学会那天,再回来的,但我是干事,肯定不能这样了。”
“喂喂,你太过分了。我也是正经买卖人,长得吓人,又不是我的错,那是爹娘给的啦。”
“这家伙也长成大美女了啊,秋叶,你可要好好珍惜她哦。”
辻村瞳的身体摇晃了一下,就势靠在了秋叶拓磨的肩膀上。从她嘴里呼出的混杂着酒气的甘甜气息,向他慢慢地飘过来。
从野吕家所在的村落出来,朝铁路方向往回走,车子即将驶入国道的时候,路边突然出九九藏书网现一块写着“鹫尾酒铺”的招牌。
“喂,佐藤,野吕和男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秋叶拓磨一边走着,一边问佐藤源治。
这个问题,他是为了辻村瞳而问的,他想向她证明,野吕的死没有任何疑点。
看来只能把她送回房间了。
对于独居的女性来说,这个屋子太大了,曾听她说,是贷款买下的这间2DK格局的房子,秋叶拓磨先把她放在餐厅的沙发上,然后推开卧室的门,打开灯。
“可那家伙看着不像好人。”
“肃亲!……”她火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痒痒的。
秋叶关掉引擎!打开车窗。
他掀起她丧服的下摆,滚烫的大腿深处,浮现出白色的内裤。他的手难以抑制地,探向她身体上最火热的地方,一把扯下黑色连裤袜。然后粗暴地从线条优美、光滑白晳的双腿上,扒掉那块小小的白色布料,接着,他的眼前漆黑一片。
“感觉怎么样?”
两人拒绝了野吕幸男说,要喝个通宵的提议,九点多时离开了野吕家。秋叶和幸男从两边架住步履不稳的瞳,把她塞进了车里。
“说到长谷川美玲,她可能也会来参加同学会呢。”
在差不多校园正中的位置,佐藤源治停住了脚步,诧异地盯着秋叶拓磨。
“我知道你不好受。”
他回到驾驶席,打开车窗,让空气流通。然后替虚弱无力的辻村瞳拉开易拉罐,把饮料喂到她的嘴边。
秋叶的父亲在高崎公立高中教语文,退休后去安中市,与长子一家住在一起。秋叶很少去探望父母,更不要说回松井町看看了。
那个叫忠恩寺的荒庙,也还和过去一样,勉勉强强地维持着一种奇怪的平衡,让人觉得好像随时会塌陷下去,但又好像一时塌不了。
鹫尾力匆匆跑过来!眼睛眯成一条缝,脸上流露出对久违朋友的怀念。也许是常年做生意的缘故,他脸上总挂着职业性的笑容,不过,一点也不会让人反感。以前他就是个招人喜欢的人。
“是吗?”辻村瞳转过头,想看看那辆车,是不是真的没跟来。
“过了三月就要废校了,总觉得有点难过。这里到处都充满着回忆啊!……”
“你是故意来吓我的吧?”
“是一个专科学校的学生,二十岁,刚拿到驾驶执照。”
“听说是这样的!”佐藤的回答在秋叶的预料之中,“我是听幸男说的,和男那小子被客户叫出去喝酒,喝得烂醉,在路上睡着了。那个司机撞了他,然后就跑掉了。”
野吕幸男为了欢迎特意远道而来的客人,还把双亲,以及和男的妻子、孩子都叫了出来,一一给他们介绍。两个孩子还不懂父亲已经去世的意义,看到家里人多就高兴起来,怪叫着在屋里跑来跑去。
和鹫尾力告别以后,他们就去了那家餐厅。从早上就没有吃饭的两个人,决定去那里吃顿饭,顺便考察一下店面的情况。
“你看,它不跟着我们了。”
啊,真的是佐藤源治。目光炳焖的大眼睛,浓密的眉毛,蒜头鼻子和厚嘴唇,都和过去一样,没错,就是佐藤源治。哦,让人怀念的朋友!
从荒岩山吹来的西风寒冷刺骨,几乎要把人冻僵,风中还夹杂着细碎的冰晶。校园角落里的残雪都冻住了。
车子从藤冈出口,离开关越高速,向西进入国道。这时候,辻村瞳终于口气沉重地开口了:“秋叶君,如果这是杀人事件的话,同学会就别开了吧!”
卧室中央,放着一张小型双人床,衣柜、梳妆台等家具,都摆放得整整齐齐,屋里暗香浮动,窗帘和壁纸都极富女人味。秋叶拓磨掀开床罩,转身回到餐厅,抱起了辻村瞳。
幸男笑着拿起酒瓶,瞳没办法,只好端起杯子,送到嘴边。幸男等她喝完,又给她倒满。
秋叶想告诉她,和男的死不是谋杀,瞳有气无力地点点头:“是啊,好像是我想太多了。”
三个人穿过校园,走到长着一排樱花树的地方,这二十年里,樱花树的树干,果然变粗了一些。
“想马上联系你来着,拖到今天才说,真不好意思。今天是守灵日,忙来忙去的,现在才有时间给你打电话。”
佐藤跃过结冰的花坛,敲着一楼教室的窗户:“这里是手工教室,我们经常晚上从这里溜进去。”
灵堂的香坛旁边,跪坐着一个像是野吕和男妻子的女人,还有两个正在上幼儿园的男孩儿,他们旁边是一个模样肖似野吕和男的男人,神情肃穆地面对着吊唁的客人。他就是野吕幸男。头发烫成小波浪,眼神锐利,外貌上只有这两处,与他哥哥不同。
“也许这么做,是想让我们掉以轻心呢!”
在这片冻得硬邦邦的地表之下,沉睡着时间胶囊,三个人神情肃穆地,凝望着那个地方。
他在按下电灯开关的时候,回头看了辻村一眼,恰巧她在床上翻了个身,转向他。关上灯,屋子里黑了下来,而她那雪白的面孔,却依然清晰地映在他的视网膜上。透过蕾丝窗帘,月光照进室内。随着眼睛渐渐适应了周围的黑暗,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床上那个黑色的剪影。
啊,令人怀念的教学楼。他的心中,涌起了一种说不出的感动。
“好!……”一问一答结束,两人再次陷入了尷尬的沉默。
“好了,到家了!……”秋叶拓磨关掉引擎,出99lib•net声召唤。但辻村瞳睡得很香。
“原来是你呀,《同学会通讯》你看了吧?”
“说不定这就是鹫尾力开的店呢。那小子生意做得很大啊,一会儿我们顺道来瞧瞧吧。”
他没有说野吕和男是被车撞死的,而且肇事司机跑了,他觉得要是这么说的话,恐怕她非疯了不可。
“我说的是‘肃清’啊!……”她搂住他,带有酒气的呼吸,喷在了他的脸上。
主屋灯火通明,帮忙善后的邻居们,正在忙碌地收拾着。两人来到玄关,自报家门说是逝者的同学,随后身穿白衬衫的野吕幸男,就从后门迎了出来。
“多谢你了,你把灯关了,钥匙放在报箱里就行。”辻村瞳背对着他说。
今天的遗体告别让人难过,不过,两个人也有不少收获。秋叶拓磨认为:今天自己过得很充实,他们和还要回去工作的佐藤源治,在学校告别之后,又顺路去了鹫尾酒铺。到达那里的时候,正好看见一个酷似鹫尾力的男人,正把啤酒箱往车上搬。鹫尾以前就很矮小,这一点至今未曾改变。
野吕幸男不等两人回答,就径自把杯子倒满了酒。
兄弟两人的声音很像,所以,秋叶拓磨没有听出来,这次打来电话的,是野吕和男的弟弟幸男。
秋叶想不出其他该说的话,而对方好像很忙,没有闲暇顾及秋叶的措辞。
辻村瞳半睁开眼睛,说了一声:“我想喝水。”正好此时他们离高坂高速公路服务区,只有五百米的距离,秋叶拓磨就把车子开到那里,从自动售货机上,买了一罐冰镇乌龙茶。
第二天清早,秋叶拓磨穿着丧服,别扭地坐在驾驶座上,手握着方向盘。旁边坐着一袭黑裙。神情木然的辻村瞳,她死死地盯着前方,双手交叠放在膝上,手里紧紧攥着一串佛珠,两人从明才开始,就没有交谈过一句话。
“今天累死了,不过也很开心。”
“可是你明天还要工作吧?”
“学校以后再去,现在还是先去野吕君家吧。”辻村瞳看着秋叶拓磨,冷冷地说,“现在可没时间让你怀旧。”
说完,野吕幸男说了一句“失陪”,起身走出后门,秋叶看着瞳说:“怎么样,是你想太多了吧?”
他们从餐厅出来,又在荒岩山一带绕了一圈,才去了野吕兄弟家。到达他家的时候,眼看就五点了。太阳早已落山,天色昏暗,野吕家的饭局已经结束,客人们手中提着装有奠仪回礼的纸袋,和装着盒装点心的塑料袋,陆续告辞回家。
“好吧!……”
“你说和男死了?怎么死的?……难道是……”秋叶慌忙把“被人杀了”几个字咽了回去,嘴里干得冒火,他把剩下的啤酒倒进杯子里,一口气喝干,然而,喉咙的干渴,并没有因此缓解,心跳也快到难以忍受。
“你嫌弃我倒的酒啊?”
“明天中午十二点,在乡下的老家办。”
“好像有人在尾随我们呢!”
秋叶拓磨在店前停下车,招呼了一声,鹫尾抬起头:“哎呀,这不是秋叶吗?”
“啊?你说什么?”
“混蛋!……”秋叶咒骂道。只见一个大块头黑衣男子靠在车边,正悠闲地抽着烟,看到他们的车开进来,就扔掉烟头,用脚踩灭。
“我现在放春假呢,明天肯定会去的。朋友去世了,我怎能坐视不理呢?”
“会等到很晚哦!”
“给我水!……”
“嗯,我知道啦!……”秋叶拓磨一阵羞愧,觉得自己的心事被人看穿了,他沉默地把车子开向村子。
那天晚上刚过八点,电话铃突然响起的时候。秋叶拓磨刚刚洗完澡。正悠闲地喝着啤酒。他刚刚拿起无线电话,就立刻听见一个语速很快的男人的声音。
她的唇离开他的同时,身子“咕咚”一声,滚落在了地毯上。然后,她就仰面躺着,一动也不动了。丧服就像她的保护色,让她与昏暗的背景融为一体。
“喂,是秋叶拓磨先生吧?……”听起来语气不善,不过这个声音,似乎最近在哪儿听到过。
晚上十点,秋叶拓磨驾驶着车子沿关越高速,一路向东京奔驰而去,副驾驶席上,辻村瞳正安静地闭目沉睡。她解开了心中的疑虑,放下心来,从昨夜累积的疲劳与紧张,再加上大量酒精的作用,让她很快进入了梦乡。她微张着嘴,恬静的睡颜正对着秋叶拓磨。
掌心的汗水浸湿了方向盘,下一个路口,他没有打转向灯,就直接向左拐去,这次后面的车没有跟上来。
遗体告别仪式用了一个小时,随后亲属前往殡仪馆,火化需要两个小时。接下来,按照乡下的风俗,亲属回到家里,大概还要招待客人吃饭。秋叶对瞳说,我们要在这里一直等到晚上,才能和幸男说上话。
他走到床边跪下,把耳朵贴近她的嘴边。
“但我心里还是难受,难受得不得了,我哥哥就是另一个我,你懂吧?”
“对野吕和男来说,这真是飞来横祸,对他太太和孩子来说,更是如此啊!”
就在这个时候,她忽然嘟囔了一句。
“喂,我的腰难受死了!……”辻村瞳有些痛苦地说道。
“喂,辻村,你没事吧?”秋叶拓磨问道,辻村瞳“嗯”地呻吟了一声。
“那个……你们要是有时间的话,陪我喝点酒聊聊天吧。处理我哥的身后事累死我了,不过,也算告慰了他的在天之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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