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首席红军女歌手
三、她唱山歌成了明星,有一次,一个人唱歌扩红一个连的新兵
目录
序言
第一章 一诺百年的爱情守望
第一章 一诺百年的爱情守望
第二章 与瞿秋白一起被捕的两个女人
第二章 与瞿秋白一起被捕的两个女人
第三章 漂泊半世纪的两个红军孤女
第三章 漂泊半世纪的两个红军孤女
第四章 死而复生的元帅前妻
第四章 死而复生的元帅前妻
第四章 死而复生的元帅前妻
第五章 贺怡历经三灾六难
第五章 贺怡历经三灾六难
第六章 首席红军女歌手
第六章 首席红军女歌手
三、她唱山歌成了明星,有一次,一个人唱歌扩红一个连的新兵
第七章 被卖5次的女“中执”委员
第七章 被卖5次的女“中执”委员
第八章 重然诺轻生死的 “红军尼”
第八章 重然诺轻生死的 “红军尼”
第九章 40多年的“红军隐身人”
第九章 40多年的“红军隐身人”
第十章 寻亲寻情,亲伤情殤
第十章 寻亲寻情,亲伤情殤
第十一章 巾帼英雄,马前托孤
第十一章 巾帼英雄,马前托孤
第十二章 痴情的将军
第十三章 美丽如狐的女“红匪”
第十四章 永远的考验:她可以承受生命之重
第十四章 永远的考验:她可以承受生命之重
第十四章 永远的考验:她可以承受生命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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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领导不知所措时,曾子贞突然回来,出现在舞台上。才半天,她似乎已瘦了一圈,眼睛红肿,一身风尘仆仆的军装上,血迹斑斑。她弯腰,毕恭毕敬,向战士们敬了一个礼,掌声便雷鸣般响起。
吕德贤是一个多么好的山歌手呀,共同的战斗、歌涯中,一点一点,他提高了曾子贞编歌的本领,与曾子贞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团长,前面来了白军。”吕团长说:“你看错了,那是红军不是白军。”又走近了一段,前面来的果然是白军。
哥哥立即打开竹筒罐盖子,用黑乎乎的手,拈了一块鱼干子入口,见妹妹羞自己,就又拈了一块鱼干子,喂到妹妹嘴里。二人嚼着鱼干子,相觑一笑……有多少话要说呀,话还没说完,战斗就开始了,哥哥叫妹妹快回到安全地带去,他挥手笑着说:
初始,姑娘们看见“北牯佬”来了,心里就忐忐忑忑,可见人家“北牯佬”说话和悦,行为文明得很,也就放心了。
有些歌曲,曾子贞一生都记得。
“曾子贞,曾子贞――”演出已经无法进行下去了,搞不好要出乱子。
万般无奈,领导只好向战士们诉以实情:曾子贞不在舞台上,她没回来吃晚饭,至今仍在后山送哥哥。
“你们姑娘人家要小心一点,五军团是刚刚从白军那边改编过来,还有点军阀的野蛮习气,没有红军那么规矩,看见了妹崽子,抱住就走……”姑娘们一听吓得要命,都说,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不去慰劳他们了。那领导赶紧说,慰劳还是要慰劳,能注意的尽量注意一下,注意不到也没有办法,打仗还会有牺牲呢?!唱山歌也是打仗。没办法,她们带着牺牲的精神准备去了瑞金、石城。
“哥哥死了妹来埋,一身血迹润心怀,一笔仇恨不忘掉,连夜唱歌我登台。”沙哑的嗓音,在夜空飘荡。几盏雪亮的汽灯、马灯辉映下,曾子贞泪水涟涟,似一串串银珠滴落。唱着唱着,她失声痛哭起来……
突然,劳排长一摔手:“他妈的,反正回去也是死,走——”竟然带领着一班兄弟反水,投奔了红军。
那小老公累得气喘吁吁,这才坐下来歇息。听了大家的调笑,他也跟着嘻嘻嘻地乐。
曾子贞在一旁见了,觉得影响不好,顺口就唱:
那天,二人在陈家祠堂的台上又被“粘”住了,唱山歌唱了一夜,天快亮了,战士们、群众们还不让他们下台。
打完仗,妹妹就去找哥哥,一个军营一个军营地问,怎么也找不到哥哥了。
九*九*藏*书*网临行前夜,嫂子便过来,左嘱咐右叮咛,要曾子贞带两双草鞋,一竹筒罐腌菜、鱼干子炒辣椒。
举世闻名的“宁都兵暴”胜利后,兴国县组织了一支声势浩大的慰劳队去瑞金、石城慰问,慰问品很多,光生猪就有一百多头。红军山歌队去了二十三人,其中有谢昌宝、钟梅生等人,由于路远,大家是骑马去的。
吕德贤不但枪打得准,人也生得白白净净,高高大大,一表人才,是当地红军中有名的美男子。不仅如此,吕德贤还天生一口好歌才。他的编唱能力强,看见什么就能够编什么唱什么,张口就来,闲时经常与曾子贞一块切磋如何编歌、对歌、斗歌。渐渐地,曾子贞口中的性歌,也都变成了革命新歌。
“哇,我受伤了。”她活动了一下,手、脚还能动弹,再一看旁边,歌伴谢昌宝的脑袋开了花,倒在地上像小鸡一般抽搐着往土里钻,然后一动不动了。
1931年,曾子贞等人调配到兴国独立团开展宣传工作。
说到红军的政治攻心,前线的白军官长对唱山歌是恨之又恨。
有一次,队伍驻扎在一个叫筲箕窝的地方,吕德贤与曾子贞歇在一棵大树下编歌。
一位老乡告诉她:“你哥哥打仗很勇敢,不过,他被打死了!”刹那间,天昏地暗,妹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就是几个小时前的事吗,兄妹俩还笑着说话,话还没有说完呢。
从石城回来又到瑞金,那里也有部分“北牯佬”。山歌队住在瑞金一个叫官仓下的祠堂里,前后共演出20多天才返回兴国。从来没有发生过“北牯佬”抱女人的事情。
当天晚上,在庆祝胜利的大会上,唯独不见曾子贞的影子。战士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晚会快结束时,战士们终于忍无可忍,左边一个战士立起来叫“曾子贞――”,右边二三个战士立起来喊:“曾子贞”,就像发射出信号弹,站起来的战士越来越多。顷刻,成千上万的战士,全部站起来了,叫喊声便成为排山倒海的浪潮。
当时,白军的武器要数飞机最厉害,每次打仗都炸死不少红军。红军只知道飞机厉害,还不太懂飞机的道理,对其有点谈虎色变。
不过,有时曾子贞很冷,还真借来穿、盖过几回。后来,这件黑呢子大衣在一次战斗中丢失了。
在战场上突然相见,兴奋异常,兄妹俩拉着手,互相诉说家里的情况及别后的经历。
红军吃了败仗,曾子贞一连几天都不开九-九-藏-书-网声。
在战争中,兴国山歌,不但鼓舞红军的斗志,也确实起到了瓦解白军的作用。
“哎呀嘞――大嫂管家要注意,肚里有气不要急,小孩总会做错事,耐心教育讲道理。”大家一听又哈哈大笑。那蕃薯婆听了,用力横了曾子贞一眼。
“哥哥牺牲了,我刚刚掩埋了他的尸体。我的哥哥倒下了,你们全场的战士,都是我的哥哥弟弟。”沙哑着嗓子,曾子贞叙述了白天与哥哥相见的情形:“哥哥,哥哥,你不是要听妹妹唱山歌吗,妹妹现在就唱给你听……”她边讲边哭边唱:
这期间,她结识了一个传奇式的人物。此人名叫吕德贤,在兴国县革命史上大名鼎鼎,人们称其为中国的“夏伯阳”。
“哎呀嘞——我们兴国模范县,扩大红军都自愿;妇女学会犁耙田,二犁三耙都做到……”在采访中,曾子贞说:“蔡畅大姐当时是江西省委的部长,也分管妇女工作,听了我唱歌,喜欢得很,跑到后台来,把我抱起来打旋。她的年纪比我大,跟我们很有话说,聊个不停。说到女人生孩子生不出,她说可以剖腹产。我们不懂什么是剖腹产,她解释说是医生用刀把女人的肚子破开来,取出小孩后再缝回去。就像补衣服那样缝补肚皮?当时我们都不相信,蔡大姐就撩起衣服把她开刀的伤痕给我们看。我们果然看到一条用针线缝补过的痕迹,大家想不透都不吭声,还是半信半疑。”曾子贞唱山歌有两个最佳“搭挡”。
老营盘即古老的营盘,是太平天国曾经屯兵、打仗的营地。距兴国县城约20公里,此地山势险峻,易守难攻,是兵家必争之地。红军曾多次集结大批部队,在此与白军作生死决战。
那是1932年初,部队前往于都县围攻马鞍石上堡的土匪,消灭张修贤的靖卫团。
曾子贞见势不妙,叫起来:“团长,牺牲大衣吧!”吕德贤说:“好。”曾子贞就帮他脱下大衣,丢在路边。
那一天,独立团一支队攀山越岭,前往高兴乡的箬坑村。吕德贤与曾子贞一路走,一路唱着山歌。
曾子贞、谢昌宝冒着敌人的炮火,仍然唱啊唱啊。忽然,听得一阵刮风般的声音,几梭机枪子弹横扫过来。曾子贞觉得脸上、脖颈上一阵热呼呼地烫,顺手一摸,满头满脸是红的血白的脑浆。
有人就解释说,那个小孩不是她的小孩,而是她的小老公。曾子贞听了,就觉得有些尴尬,吕德贤哈哈笑完,立即接唱了起来。
吕德贤穿一件呢http://www.99lib.net子大衣,磕磕绊绊。
台上台下一片唏嘘,老营盘夜风呜咽,号啕不息,那是个泪流成河之夜。
“哎呀嘞——白军士兵好可怜,衫裤烂了没人连(补),日里饿了没茶饭,想起父母夜难眠……”他们都是广东兵,熟悉客家口音。听着、想着,思念家中的老小,不由自主地都动了感情,一个个长吁短叹起来。
1931年夏,国民党占领兴国后,一个白军团长,派部下专门捕捉红军的女山歌队员,他在兴国的牛坑塘,亲自指挥杀害了毛伲俚等十来个女山歌手。
那天行军,来了一架白军的飞机,有位新参加战斗的同志胆怯,吓得要命,缩头乱钻,到处找地方躲避,却找不到,曾子贞见了又好笑又好气,就喊:
一曲曲山歌,劈头盖脸地砸了过来。
曾子贞最难忘记,是第三次反围剿,在老营盘战场的故事。
泪水象河水般流下来。她趔趔趄趄,攀上山坡,跌跌撞撞,在一片片尸体中寻找。
远远地,对面山上下来一支军队,队伍前面也打着一面红旗。曾子贞眼睛尖,看见那支队伍的服装与红军不一样,就说:
曾子贞一到老营盘,就去寻找、看望哥哥。哥哥的部队,也在老营盘战场上参加战斗。
临行前,领导单独叫开她们,悄悄地叮嘱:
追来的白军一见那么好的呢子大衣,就扑过去抢大衣。吕团长见机一声令下,红军一起卧倒,一阵排枪,白军丢下几具尸体落荒而逃。红军倒转来追赶白军,那件大衣却从此遗失了。
不料,他们刚要踏进村庄,就被曾子贞的山歌队发现了。
“妹妹,你唱山歌唱得真好听,等一下你唱大点声音,我们大家都喜欢听你唱山歌!”“好,我用力地唱山歌,给你们鼓劲,你们要勇敢作战啊!”那天在战场上,曾子贞唱了许多山歌,红军也打了一个大胜仗。
“白军官兵要听清,切莫来打自家人,放下武器来归降,确保生命得安宁。”“白军官兵要听清,欢迎你们投红军,投红以后好待遇,红军说话唔骗人。”“白军官兵要听清,由你投诚唔投诚,你会投诚很欢迎,你唔投降唔留情。”听到这一阵阵山歌声,白军进退两难。进则怕遇上红军游击队打排枪,退则回城要挨长官的臭骂。因为他们折腾了半天,连根鸡毛都没有找到一根,谷壳也没有找到一颗。
又困又乏,白军们索性坐在树荫下歇息听山歌。
有一天,驻县城的白军劳排长,率一班士兵,武装涉过潋江河出县城,到对岸藏书网的邯武、长冈一带抢粮食、蔬菜。
在红军、群众心目中,曾子贞与谢昌宝的山歌对唱,是最好听的节目。所以经常点名,要他们到前线去唱。一次,战斗正打得激烈,曾子贞与谢昌宝来到了火线,一见红军这边已经很有些吃紧,二人亮开嗓子就唱起了山歌。
曾子贞把嫂子捎带的草鞋、腌菜炒辣椒鱼干子,一一交给哥哥。
这时,一个名叫蕃薯婆,长得五大三粗的女人,手里拿着一根棍子,骂骂咧咧,追打着比她小4岁的小老公。那小老公才15岁,人虽灵活,却跑不赢蕃薯婆,逃来逃去,眼瞅着没法逃了,小老公就闪动灵敏的身子,围着大树打圈圈,逗得一圈看热闹的人哈哈大笑。
“曾子贞,曾子贞。”激动的战士们只闻其名,未见其人,听不清或不听那些解释。他们一定要见曾子贞――这位心仪已久的明星。
“哎呀嘞――大嫂大嫂息口气,男女平等成夫妻,以强欺弱都不对,有事商量多情义。”这一唱,蕃薯婆不好意思再追打小老公,把手中的棍子一扔,又用力剜了曾子贞、吕德贤一眼,气呼呼地走了。
红五军团都是北方人,身材高大,武器装备好,威风凛凛,当地群众戏称他们为“北牯佬”。
几十年后,曾子贞还记得:“澄塘的李顺达等人就是这样。还有我的小弟弟也是这样。小弟弟刚结婚不久,舍不得新娘子,上级动员他当红军,他说要听姐姐唱山歌才去。我从外地慰劳回来,特地给他们唱歌。听了山歌,他们果然去了当红军。在我的歌声中,不知有多少人去当了红军,我的4个兄弟,都先后去当红军了,4个人,一去不复返,去了就再也没有任何音讯。”那一次,她一个人扩红扩了一个连的新兵。
后来,曾子贞还挂了省委巡视员的职务,带山歌队多次去那里演唱、慰问过。
1932年5月19日,吕德贤被诬为“AB”团,一夜间就没有了,终年38岁。吕德贤之死,是曾子贞心中永远唱不出的苦痛之歌。
吕德贤有一件黑呢子大衣,当时是十分稀奇的宝贝了。天气冷披在身上,又挡风又威风,晚上睡觉当被子很御寒,这是他的心爱之物,别人只可摸不可借。
因为有情才有山歌,情感是山歌的内在生命。
“宁都兵暴”,国民党26路军一万多人,组成了红五军团,驻扎在石城秋溪整编。
谁知,队伍离开筲箕窝时,竟多了一个人。原来,那个挨打的小老公,执意不当小老公,要当小红军。就这样,曾子贞、吕http://www.99lib.net德贤唱山歌,顺便就扩了一个红。
哥哥的尸体上,有几处窟窿,身体浸透了血水,已变得面目全非,是背袋里的竹筒罐、腌菜、草鞋,证实了他的身份。
吕团长命令部队立即撤退,白军顺势就追了过来。人多路窄,队伍跑不快,情况陡然变得紧急。因为吕德贤、曾子贞开始走在队伍前面,一撤退就走在队伍后面了。
吕德贤是兴国早期革命“鼎龙”暴动的领导人,兴国县革命斗争的开拓者,时为兴国县独立团的团长。他中等身材,双目锐利,上唇蓄八字胡,下唇留一撮须,身穿广装褂,腰佩两支手枪。吕德贤既善骑马飞奔,又善疾走快跑,会左右开弓两只手打枪,是中央苏区有名的神枪手。
由于苏区人民坚壁清野,弄得白军被围困在城里,有钱买不到蔬菜、粮食,常常挨饿,完全靠飞机空投。有了粮食又缺少蔬菜,小股白军就偷偷出城来抢劫。
“喂,怕死的男子汉,躲到我的裙围下面来吧!”一说完,大家都哈哈大笑,那位同志也跟着嘿嘿嘿笑,不好意思再躲了。其实,那是白军的运输机,不会丢炸弹。
哪里打仗,山歌队就被调往哪里。与战争相处久了,曾子贞锻炼得从容不迫。数十年后还有人讲她的笑话,说她叫男人往她裙子下躲的故事。
1931年春夏,国民党60师、61师侵占了兴国县。
战争中,牺牲与失败都是很正常的事,过几天她又唱起来了。第五次反围剿时,红军的兵员已经很枯竭了,征兵征到了难处。有的年青人去当红军就提条件,特别点名要曾子贞给他们唱山歌,他才肯爽快去当兵。
山歌,是有灵魂的。唱山歌最痛快,也最痛苦,因为山歌也饱含热血和泪水。
其中一个名叫谢昌宝。谢昌宝个子不高,脸上有点麻子,一化装就看不见麻,漂亮得很。他口齿伶俐,擅长演说,煽动性特别强,唱起歌来就像小河流水,从来不嘶哑嗓子。他与曾子贞一上台常常下不了台,一支歌接一支歌地唱。
“炮火声来军号声,打只山歌红军听,快与敌人决死战,十万草鞋送你们。”“军号声来炮火声,大举进攻已到临,捏紧铁拳去粉碎,军民一心杀敌人。”他们忘情地唱啊唱啊,谁知,这次唱山歌却不灵了。白军越打越多,越打越猛,继尔发动了大规模的反冲锋。
“北牯佬”也很喜欢看山歌队的演出。他们看戏与当地人不同,当地人看得高兴时,会站起来打吆喝叫喊喝彩,他们看戏,看得高兴时习惯鼓掌,声音很大,雷鸣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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