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足够揭开真相了。”
“是的，但有个问题。”
“为什么不能？”
“但艾弗森钢厂不在郎代尔。”
“没事，没事。不是我。”
“他以为的父亲。”
“得了吧。”
我既然给多莉·桑切斯说了大卫的事，当然也就告诉了苏珊，我猜想她肯定会为我欣喜异常——四年多了我终于对一个异性表现出一点兴趣来。我咯咯地笑着说和大卫在丽嘉酒店见面的事。
苏珊研究着我的表情。
“这种原理叫什么来着，有的吧？”
“我刚想起一件事。保罗·艾弗森也是那段时间死的。官方说是心脏病发作，玛丽安也这么说。但有人告诉我，他是自杀的。”
“艾利，你都在做什么呀？”
“所有的事情相互关联，然后又兜回原地？”她看着我。
“这么说来，你喜欢他，对吗？”
“然后艾弗森就自杀了，”苏珊把我的话说完。
“巴里自己可以处理。”
“你知道，”我说——我落后了她几步。
“别误会。虽然我很庆幸不用再和他一起生活，但他毕竟是我孩子的父亲。为了蕾切尔，我也不希望他做出任何疯狂的事情——”
“昨天大卫问我，他爸爸做了什么事情，竟会惹来杀身之祸。如果不是因为库尔特做了什么，而是因为他拥有什么呢？”
我们步调一致地往前走。谁都没有说话。
我耸耸肩。
“所以要由你来判断他能接受什么或不能接受什么；根据你对他人生的叙述，他早已经历了很多。”
“我怎么知道能做什么？”
“不开玩笑了。大卫正在设法寻找他的家世。他妈妈曾住在朗代尔，那里过去是犹太人聚集地。”
“未必。那个时代，自杀不是一件值得宣扬的事情。”
“大卫从小就视库尔特·魏斯为偶像。库尔特不仅仅是他父亲，还是一个反法西斯英雄。我告诉他库尔特并不是在欧洲战壕里牺牲的，而是死在这里，已经够打击他了。我要是再告诉他其它事情，他会疯掉９９ｌib•neｔ的。”
“大概是犹太地理学的万有引力。”
“听起来不靠谱。”
我扔掉手里的花，加快步伐。
我感到心脏快要跳出来了。
我们走到人行道下面的一条小支路。
“大卫的父亲。”她马上纠正，“他以为的父亲。”
“她的话似乎很可信。”
我点头。
“我没有真相。我有的只是直觉，一段纪录片，还有一连串可疑的事件。我需要更多的证据。”
她的笑让人难以捉摸。
“你是说私家侦探？”
“问得好。”
“艾利，关于他的身世，你在几周内的发现就比他50年的努力寻找都还要多。”
苏珊放慢脚步，“你说的是玛丽安的父亲？那女人是你现在的雇主？”
“库尔特有莱尔·戈特利布，”我继续说。
“我刚想到一些事情，关于库尔特·魏斯。”
苏珊也停下来。
我从路边摘下一朵野花。
“比如——”我突然僵住了。
“苏珊，不要让我觉得更加内疚。我不能帮他。”
“疯狂——？”
“藏书网那……那不是我该管的事情。”
苏珊拱起一只眉毛，宛如艺术表演。
“艾利，你还好吗？”
苏珊这人好就好在，她总是知道什么时候适可而止。
“战争期间，各个地方的女人都跑去钢厂工作。”我耸耸肩。
“不管怎样，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
“怎么了？”
她满脸不解地看着我。
“你怎么能袖手旁观？你是最先把他引来芝加哥的人。”
“找到证据。”
我告诉她巴里消失的事情。
“什么？”
“你怎么让自己卷入这种——这种事情呢？”她双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个圆圈。
“为什么？你专做调查的事情，你擅长这方面呀。”
我们在自行车道上拐了一个弯。只听得高速路上车流奔驰而过的声音。苏珊转过身，调整好下巴的角度，加快步伐，开始最后的冲刺。
“一种把世界各地的人物、地点、事件联系起来的自然力量。”我大笑着说。
“没理由不相信。”
“可能吧。”我瞟了她一眼。
第二天拂晓，天气
九-九-藏-书-网晴朗。清风吹散了闷热的空气，一缕缕金色的阳光跨过地板。我煮了一壶香香浓浓的咖啡，浇了花，然后和苏珊一起去散步。我们沿着自行车道行走，这条狭窄的沥青路如丝带般在森林保护区里蜿蜒向前。阳光稀稀落落地穿透茂密的树荫，脚下是一层树叶，像海绵般柔软。
“不错。”
“不对。应该是整个宇宙。”
“问题总是有的。”
“帕姆说证券公司可能会雇人找他。具体我也不清楚。但如果他惹上麻烦了怎么办？”
“现在没人知道他在哪儿，我很担心。我在想，或许我应该雇人去找他。”
“他父亲的死。”
“保罗是自杀的？谁告诉你的？”
“你相信那个女人的话？那个历史学家？”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中规中矩了？”她挺直了身板说。
“我想不通。为什么那样一个成功的大亨要自杀，他拥有一切，甚至还有个情妇。”
她面向着我。
“什么？”
“记得。”
“一个可以称作是芝加哥钢铁业历史学家的女人。她说藏书网大家都知道保罗是自杀的，但他家人特重面子，所以对外宣称他死于心脏病。”
我告诉她大卫和保罗·艾弗森长得像，还有我怀疑保罗才是他的生父。
“我和你说过库尔特从战场回来后，几周后就被人杀了，还记得吗？”
“我怎么了？”我捻弄着花茎。
一群小虫在我头顶徘徊。我伸手去挥，它们立刻散掉了。
“那么，巴里的事情怎样了？”
“有件事你说对了，”她终于开口了。
“但大卫正想弄清的事情就发生在郎代尔。”
“不帮。”
“但他正在寻找真相。”
苏珊耸耸肩。
“如果你觉得她是别有用心，我倒没看出来，”我说。
“算不上。”我犹豫不定地说，“他是来开会的。”
“欠下50万美元可不是件小事。”我双手卡在口袋里。
“那你要怎么帮他？”
“而保罗·艾弗森没有。他失去了莱尔——可能还有他未出世的孩子——而库尔特得到了这些。所以库尔特就遭到暗杀。”
“如果那真相他无法接受怎么办？”
苏珊放慢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