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西克斯问，但是，阿莱克斯认为他看见西克斯脸上掠过一丝微笑。
“枪伤在口腔里，这家伙大概是喝醉了，左轮手枪就在身边，还有绝命书。其他还有什么可调查的呢？”
“你说得对，但这个馅饼还有我们一份，况且，至少从技术上而言，约翰逊是特情局和国家情报中心的共同雇员。”
“对于帕特里克·约翰逊来说，事情并不好。”阿莱克斯指出。
那天早上晚些时候，阿莱克斯·福特一边驾驶那辆政府派给他的吱嘎作响的皇冠维克去上班，一边考虑一天的工作。其他事务不算在内的话，华盛顿外勤处的任务可谓种类繁多。华盛顿外勤处负责人——特勤主管认为对特工工作的方方面面有过亲身体验的特工才是好特工。对此，阿莱克斯基本赞成。本周，他已执行过下列任务：监视几起正在调查当中的案子；花费几小时运送犯人；担任几位来访外国要人的警卫；有一次竟被差遣当了一名白宫卫戍队成员，在华盛顿外勤处值班台值了二十四小时的班。
“刚才跟你说过，阿莱克斯，此案棘手，你得见机行事。”
“我不是那个意思。”
杰姬·辛普森身材小巧玲珑，黑发，皮肤呈橄榄色，五官美丽动人，一双蓝眼睛尤其迷人。尽管是特情局的一名新手，但她对刑侦工作却不陌生。只要她一开口说话，谁都听得出她是南方人，她来自亚拉巴马州。辛普森身穿深色套装，随身携带的武器挂在左手边的皮带扣上。见她穿着三英寸厚的高跟鞋仍然比自己矮六英寸，阿莱克斯htｔｐ://wwｗ•９９lib.ｎet露出一副轻蔑的表情。
“为什么在罗斯福岛？难道约翰逊是泰迪·罗斯福狂热分子？”
“我的时间紧着呢，杰里。只要有人用钱，其他人就会想方设法偷钱或伪造假币。”
“但是，情报部门大改组之后，国家威胁评估中心已不再隶属特情局。现在它属于国家情报中心。几乎一切都属于国家情报中心了。”
阿莱克斯出现在门口，西克斯起身。
翌晨，一群马里兰州一所小学的五年级学生和老师们发现了帕特里克·约翰逊的尸体。这些学生前来了解更多有关泰迪·罗斯福的事迹。不料他们所学到的东西却远远出乎意料。
“目前，从表面上看是自杀，而且可能会继续被当做自杀。案子发生在联邦地盘上，况且他又是联邦雇员，所以联邦调查局和公园警方正在展开调查。但我希望有人为我们的利益出面调查此案。如果是自杀，我们就能简单处理。但如果另有原因，那么我们就得追查到底。你就是我们的人选。”
“做梦去吧。给你弄了个崭新的玩具，真正的抢手货。”他拍了拍桌子上的一份卷宗。
白宫卫戍队分属特情局情报卫队，一旦有人未经预约来到白宫门前，叩门求见总统，白宫卫戍队就会应召前来处理，这种事情发生的频率超出了人们的想象。曾经就有这么一个家伙，他每六个月来一次，对卫兵说这是“他”的房子，他们都是非法闯入者。特情局发现，每当月圆时分，这类事件就会有所增加。此类行为诡谲的私闯者
九九藏书有时会招来特情局的盘查，有的会被送去看心理医生，也可能会被送往监狱或圣·伊丽莎白医学中心，完全取决于特工们对此人精神错乱程度的判断。
“我有点好奇，”阿莱克斯说道，“辛普森跟楼上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阿莱克斯一边翻阅其余的档案，一边在心里做笔记。最后他起身，穿上外套。临行时拽上了辛普森。
“你见过那些在此忙碌的孩子们。他们聪明能干，拼命工作，但他们的平均工作经验不足六年。你的经验是他们的三倍。说到新手，带上辛普森。新手需要适应。”
“没错。但我喜欢你，”西克斯用戏谑的口吻答道，“再说，你干了那么多年警卫，真该干些实际工作了。”
阿莱克斯返回自己的办公室，把外套挂在椅子上，翻开档案。映入眼帘的第一件东西是帕特里克·约翰逊的照片，照片上的帕特里克·约翰逊显得栩栩如生。一张手写便条上说约翰逊正打算结婚。便条下面有他未婚妻的名字和电话号码。阿莱克斯想这个女人肯定已获悉其未婚夫的死讯。约翰逊的职业生涯看来很有规律。
“如果用加薪作为酬谢，我是不会拒绝的。”
“也就是说，他是我们中的一员。这就是让你来调查此案的原因。”
“请坐，阿莱克斯。”西克斯说着，示意他就座。阿莱克斯落座，解开外套。
“查看一下你的警徽和工资单。现在那上面写的是国土安全局而非财政部，所以我们的袋子里装了很多新糖果待我们去分发。”西克斯瞥了一眼卷宗。
有几张照片倒挂99ｌｉｂ•ｎet着；表明某个特工即将离开华盛顿外勤处调往其他地方。许多照片上还有红蓝点。这些红蓝点并非用以标明某个特工是共和党人还是民主党人，尽管一些特工会对朋友或来访家属透露有关情况：这些点用以表明该特工家住弗吉尼亚或马里兰。
和许多初出茅庐的年轻人一样，辛普森热情有余，但经验极其不足。接受新任务时，她的回答是：“太好了。”
接着，他的目光又移至从这位女士胸前口袋里冒出的红手帕的一角。这一点时尚展示足以要了你的命。阿莱克斯还知道她的手枪是她个人喜欢的一款，肯定是得到了许可。说到武器，特情局要求统一，便于特工们在射击时能够合用弹药。
“听说你昨晚的壮举了。我们喜欢像你一样加班不计报酬的特工。放开手脚多做一些吧。”
特情局在这幢楼上占据三层，他朝四楼一处宽敞区域里自己的无墙办公隔间走去。有封来自特情局局长助理杰里·西克斯的电子邮件，叫他即刻去六楼。
阿莱克斯起身时，西克斯又追加一句：“以九十天为周期的报告在这个案子上行不通。我们要求每天用电子邮件对案情进行详细报告。而且你知道，电子邮件必须直接发给特勤主管和总部。”
“为什么我就这么走运，杰里？”阿莱克斯问道，“我是说这种案子是不是应该由检查处查办？”
阿莱克斯停好车，步入华盛顿外勤处办公大楼，冲大厅里一个肥臀女警卫点点头，把安全卡往电梯插孔里使劲插了一下，电梯直升四楼，都会区任务组设在该层。同许多华盛顿99ｌib.net外勤处的老特工一样，阿莱克斯也受命于都会区任务组，这是他工作的一部分。都会区任务组与弗吉尼亚州和马里兰州警局以及其他联邦执法机构联手查办无数经济要案，这可是好消息。坏消息是犯罪分子活动猖獗，都会区任务组忙得不可开交。
好吧，这可是有点反常，他想。是因为昨晚在逮捕那两个自动取款机蠢货时不经意违反了某些民权？
阿莱克斯显得难以置信。
“受雇于N-TAC，”西克斯答道，他指的是国家威胁评估中心。
“你就编吧。你去调查一桩谋杀案，如何？”
“一个叫帕特里克·约翰逊的男人的尸体今早在罗斯福岛被发现，口中有枪伤，身边放着一把左轮手枪和一瓶苏格兰威士忌，口袋里有一纸寥寥数语的绝命书。”
“那他是？”阿莱克斯问道。
“你这么说我很高兴。走吧。”阿莱克斯疾步离去，辛普森一路小跑，紧随其后。
“因为这项蹩脚任务似乎不适合那个新手，这就是原因。”
“真好笑，我调去总统卫队时，他们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佩戴过警徽的人都不会这么说。”阿莱克斯回敬道。西克斯的表情严肃起来。
“我只能说辛普森是他妈的某个大人物的关系，人们对‘这种新手’往往要宽容一些。不要有意见。这是档案。犯罪现场在等着你呢。去把罪犯捉拿归案。”
“谁说过生活是公平的？”
“我可不记得谋杀案是我们的法定任务。”阿莱克斯慢条斯理地说。
“这些得由你去查证。但是，可别让联邦调查局把你给赶跑了。”
约翰逊一直受雇于国家情报中心分局——国家威胁评估中心。用外行话来说，国家威胁评估中心的作用是整合警员为防止任何不测所需的信息和策略，从刺杀总统到恐怖袭击以及到另一起科伦拜校园枪击事件。任何一名特工都不希望真正逮捕刺客，因为这意味着你的保护对象死了。
“这是从总部加快送到特情局局长手里，然后又送到我手上的。”
阿莱克斯想起国家情报中心宣布要将国家威胁评估中心并人其情报帝国时所引发的那场激战。特情局积极反攻，但最后总统站在了格雷和国家情报中心一边。然而，因特情局与总统之间存在一种特殊关系，特情局得以与国家威胁评估中心保持某种联系，这就是为什么从技术上而言，约翰逊仍然是特情局的一名雇员，哪怕只是名义上的。
“这么说是我惹麻烦了还是只是一个有趣的约会？”阿莱克斯微笑着说，令他欣慰的是，西克斯也冲他露齿而笑。
“我明白，杰里。”
“知道了。”
阿莱克斯乘电梯上至六楼，出电梯，沿走廊边走边向熟人颔首致意。途中经过挂在走廊一面墙上的任务栏，那上面是华盛顿外勤处全体特工的照片，根据各自目前的任务，他们的照片用磁贴分组贴在一起。尽管从严格意义上而言，这种掌握人们行踪的手段不算高科技，但也不失为一个良策。处里还有一份电子备份任务名册，因为有些捣乱分子会把任务栏上一些特工的照片换位，如此一来，一名执行刑侦任务的特工会突然发现自己的任务在整日伏案、令人彻夜不眠的招聘部，至少任务栏上的信息如此。